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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关胜镇守宣威 洪引逃脱军营

    却说张近国派遣部将辛金突围前往宣威城打探,随行两百余名快马骑军护送。众军行至半路忽然一声炮响,一队伏兵从草丛中杀出,原来番官万占峰、刘里云早料定张近国会派人前往宣威,因此在几处毕竟之路放出哨探巡查。

    辛金见西夏军兵百余骑杀来,自己亲仗铁挝迎战。万、刘二人各持长矛上前,三人转圈厮杀,辛金一心想要突围而走,不愿与他们纠缠,可刘、万二人早看在眼里,此时毫无间隙的挡住他。三人斗了十余合辛金抵挡不住,见突围又不成,只得转身向云沙关逃回。那边西夏军兵听到号炮,数支队伍已经向此地聚拢。

    辛金被夹在中间进退不能,只得仰天大叫:“天亡我也!”

    言罢,西夏追兵乱箭如雨,宋军骑兵死伤惨重,万占峰、刘里云双矛齐到刺辛金于马下,西夏众军上前乱刀将辛金砍作肉泥。那边宋军见失了主将四处逃窜,万占峰、刘里云命军兵守住要道,其余追杀宋军,直杀的宋军七零八落、赶杀殆尽。

    却说一队三十余骑宋军逃入乱草丛中慌不择路,直跑出数里才暂时隐藏到一处废弃的村落之中。众人看这村落时,已是经过火烧,四处都是被吊死、残杀的大宋百姓,深知这里被夏军屠村、烧抢过。却说众人藏了一阵,听得远方喊杀声渐渐远去,也不再听到有打斗声,因此商议如何退回云沙关。

    只见一个系赤巾的军士说道:“你们回去吧,方才辛将军战死时我已将书信寻来,信还没有送到,怎么能轻易就放弃了?”

    众人听了齐声指责他不知死,赤巾军士也不理会他们,只整理了衣甲,将背在身后的毡笠带好,拿了铁枪便寻路而走。走出不远后忽回见村落处无数火把闪烁,喊杀声乱作一团,因而急速逃离此地。原来西夏军兵追赶到村落,将那些宋军残兵一个不留,全杀尽了。

    赤巾军士躲避在草丛中谨慎潜行,见远处火把齐明,各处道路皆被挡住,因而只得四处寻找出路,忽见东方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军士小心赶到河边见四下无人,于是从河里潜过对岸。一上岸来顿觉风过刺骨,军士也顾不得寒冷,只向草丛隐蔽处躲藏。

    刚走出不远忽然四下火光骤起,无数火把下众人发喊着赶来,军士见被从四方包围,只得拿起铁枪准备迎战。三四百夏军聚拢过来将军士团团围住,那边小河上万占峰、刘里云在船上大笑赶来。

    刘里云笑道:“未曾想还真有漏网之鱼,多亏我们谨慎,没有一处道路不设防线。”

    万占峰捻着胡须说道:“放心,一个也跑不了,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万、刘二人命夏军收了赤巾军士兵器,派五十多人押着他前往溪赊罗撒处审问。军士被押着走出一里多路后见离西夏大军远了,窥着旁边拿着自己铁枪的夏兵较近,从靴内抽出暗藏的匕首一下刺入夏兵心窝,一刀刚落紧接着又是一下,直刺入咽喉,那夏兵血喷而倒,军士夺过铁枪抽冷挥舞,瞬间刺倒七八人,夏军见了慌忙上前来围…

    话说张近国在云沙关等军士回报消息一日无果,因而派出哨探查看,自己则在关上急的团团转。关胜、裴宣等人此时在商讨再次突围之事,经过商议关胜决定带郝思文及宣赞前往。

    裴宣说道:“西夏军兵见我军有突围迹象,此番肯定更加严防,兄弟们要想突出重围可是比前番更加难上加难。”

    关胜笑道:“兄弟放心,前番我三人在夏军数万人中都能杀出,此番更是不足畏惧!”

    此时哨探回报说道:“荒野之中四处都是宋军尸体,那边辛将军尸首被吊在当道上风干示众。”

    张近国听了倒吸了口凉气,说道:“突围不成,战况不明,又没有救兵到此,云沙关能守到几时去?”

    裴宣劝道:“将军勿忧,关胜肯带兵突围再往宣威。”

    张近国听罢稍感安慰,叫关胜等人听命:“如今关内守军只剩不到两千,我最多只能派二百人给你。”

    关胜听了笑道:“将军勿忧,即便是我兄弟三人也能突围而去!”

    张近国听了大喜,急忙挑选军士随行,那些军兵听了此事都慌忙躲避,哪个肯冒死突围,张近国见了只得强行调了二百人来。关胜、郝思文、宣赞整顿了衣甲准备出关,手下这二百军士各个心寒胆丧。

    忽听得关外有人急喊开门,张近国在关上看见是一骑宋军,关胜也在城上看,认出是那赤巾军士,因而张近国命开关放入。只见那军士满身血污从马上下来从怀中掏出书信,那书信用布包了几层仍沾染了不少血迹。张近国见是宣威城主将方为书信因而大喜,急忙拆开来看。

    裴宣、关胜等人急忙来问军士:“哨探说辛金都已经被斩杀了,你是如何突围过去的?你回来时宣威那边派人护送你的?”

    那军士寻到旁边一处干净地方坐了,靠在木板上倚着枪说道:“宣威那边典宗将军送我到城外,见军兵被杀尽就退回去了。西夏人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来回杀了百十个就过来了。”

    宣赞听了不禁赞叹道:“我的天,这真是太野性了!”

    那军士听了笑道:“快别说这个了,哪位将军还有酒?”

    裴宣急忙向张近国请命,张近国命赐给军士一坛酒,军士拿过酒来便是一番痛饮,饮罢便靠在木板上睡着了。

    关胜拿条毯子给他盖上,说道:“兄弟你先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就交给我们了!”

    张近国叫来裴宣商议:“这书信中方将军说宣威城告急,如今没有援兵却叫我派兵帮忙去驻守。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云沙关尚且自顾不暇,哪里会有余兵去援助宣威?”

    裴宣说道:“只是宣威城是我们东线战场的屏障要塞,如果宣威被破,河湟之地危矣,我料想那刘仲武虽然退兵回了西宁州,但是这其中利弊他久后定会想的清楚,所以我料定他此后会发来军兵援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张近国听了心急如焚,叹道:“只怕性刘的那厮反应来时,我们都已死于非命了!

    关胜在旁听了,劝道:“将军勿忧,不如我兄弟三人带上方才挑选的二百人马前去援助宣威如何?”

    张近国叹道:“三位将军虽然都是勇猛之将,可区区二百余人怎能抵抗西夏数万大军?这书信里写的清楚,如今宣威城也只剩下不到五千守军了。”

    关胜笑道:“将军放心,兵在精而不在多,只要有我关胜一日,决不叫西夏狗贼占据宣威!”

    张近国见关胜如此慷慨激昂,不禁赞道:“壮哉!真不愧为崇宁真君的后人!”

    张近国因此同意关胜去救宣威,又命人赐酒给关胜三人及众军送行。关胜等人饮罢酒后上马出关。

    临行时裴宣对关胜说道:“将军此去万万小心,须知将在谋而不在勇,虽然将军可力敌万人,但那李察哥善有谋略,需要多多提防敌军奸计。”

    关胜施礼道:“裴家兄弟保重!你的话我记下了,你在云沙关协助张将军守备,等候我们得胜的消息吧!”

    关胜出关向宣威城方向急行,郝思文在左、宣赞在右,二百骑兵随后。西夏军因得知有宋军哨探突围回了云沙关,因此各处设防已经有所减弱。万占峰和刘里云听说又有宋军来突围,不禁各自疑问所为何事。

    关胜一马当先挥刀斩杀开路,郝思文、宣威在两侧箭如雨发,刀砍枪(和谐)刺直杀的夏军人仰马翻,二百宋军见了士气大振,随后奋勇厮杀。那边夏军见是青袍红马使大刀者,都惊呼“大刀关胜”。因之前在堡寨时关胜威名已传便夏军,所以此时夏军各自退避。

    万占峰、刘里云赶来,见宋军突围而来势如破竹,见是青袍红马者,皆惊道:“关关关…关…关胜!?”

    万、刘二人放起号炮,向众军喊道:“追住青袍红马者重重有赏!”

    郝思文听了跃马挺枪,当先出阵来杀万、刘二人。万、刘持矛双战郝思文,斗到十余合郝思文一枪(和谐)刺死万占峰,刘里云吃了一惊被郝思文枪杆打下马去,宋军骑兵见了乱枪戳死刘里云。

    那边关胜、宣赞已经杀散众军,关胜急忙向郝思文喊道:“敌军正向此地合围,哥哥不要恋战!”

    郝思文飞马回来说道:“兄弟所言(和谐)正是,我们趁他没有合围,一路杀去宣威!”

    关胜等人火速赶往宣威,刀砍枪(和谐)刺直透出夏军重围,随行只折了几十人。几人进了宣威城,拿出张近国书信交与方为。

    方为看过那书信气的抛于地上,看着关胜等人说道:“前番刘仲武不来相救,如今让他张近国调些人马过来竟然也不依从!这厮只派你们几个前来能有什么用?”

    宣威听了不满:“你如何这般小瞧我等?我三人便抵的过千军万马!”

    郝思文见了急忙劝住宣赞,方为大怒:“哪来的毛头小子在这里猖狂?你笑我宣威城无人吗?”

    宣赞听了就要上前火并,关胜急忙拦住对方为说道:“大人听秉,云沙关如今也正在告急,城内军士浴血厮杀后已不到两千,因而只得派我们到此。不过大人尽可放心,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奋死杀敌。”

    方为说道:“难得你们忠心可嘉,我并非要以官职高低来打压你们,只是你身边这黑厮说话好生毛躁。”

    关胜施礼道:“兄弟年幼,万望将军海涵。”

    此时宣威城副将典宗说道:“这三位将军突围劳顿,先去用饭休息吧。”

    却说三人用饭之时,城外夏军来攻,关胜等人急忙放下碗筷,拿着军器准备迎敌。

    那边典宗寻到关胜说道:“城下西夏贼子李察哥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知为何?”

    典宗带着关胜三人到了城上,只见夏军数万之众浩浩荡荡的列阵在宣威城下,无数白蓝色的西夏大旗迎风飘舞,让人顿生压迫之感。关胜见那晋王李察哥正在阵中,李察哥此时也见到了关胜。

    只听李察哥说道:“关胜小儿!你当自己是何人?之前在堡寨让你逃过一劫,你怎敢又跑来宣威杀我部将?我看你是方真想寻死了!”

    关胜听了大笑道:“莫说杀你两个部将,就是杀光你们这群西夏贼子又待何妨?”

    方为见了抢话道:“那边李察哥听着,我各路援军即刻便到,你若识相的趁早退兵,以免有杀身之祸!”

    李察哥听罢冷笑道:“你这厮当我是三岁孩童?莫说你现在没有救兵,就是救兵真的能来,你宣威城也早被打破!你且不要慌也不要急,你城破就在几日之内!”

    方为听了大怒,命部将费衣迎战,但见西夏阵中转出番将塞尔肯,黑袍黑甲覆盖周身,头盔上只露出双眼,左手持盾、右手仗剑,所乘之马也由铁甲覆盖开来。费衣见了心慌,原来因此人自攻宣威以来斩杀宋将数员,杀的城内良将尽失,所以费衣见了是他自先胆怯了。

    二人挥马相斗,不到五合费衣被塞尔肯一剑贴着头盔砍过,惊的他大喊一声撇了朴刀,伏在马鞍上望奔阵便逃。塞尔肯于后追赶,宋军阵中典宗飞马出战相救,典宗接住塞尔肯便是厮杀,二人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那边冲出塞尔肯的两员副将,左边马隆、右边李集,各使长枪来夹攻。

    宋军阵上部将翁溪、赵豫出战去助典宗,六匹马捉对厮杀,翁溪对马隆,赵豫对李集,各自斗了十合,马隆、李集齐走,赵豫见了随后去追,被马隆回身一弩射死,翁溪见了望本阵就逃。马隆、李集复回,与塞尔肯围攻典宗,这便是三头六臂也无法招架,典宗回身急走,李集拉起弓弦一箭射来,那箭奔着典宗将到,旁边一将挥出一刀将那箭矢挡掉,众人看时正是关胜。

    李察哥见了大怒道:“三位将军若是杀了这厮,我保你们一世荣华富贵!”

    三人听了齐身上前就要厮杀,只见塞尔肯挡住马隆和李集说道:“晋王如此痛恨此人,我也听得他之前虚名,我定要看看他本事如何,来与他见个高低。二位将军且退,我若赢了这厮,功劳算咱们三个的。”

    马隆听了说道:“何须将军亲战?量他宣威城里被我们杀的良将尽失,何虑这等无名小卒?”

    说罢,马隆抢先出战,关胜挥刀迎住,斗不到十合马隆力竭退走。李集见了飞身上前拉起弓箭便射,谁想那赤兔马行如疾风,未等他弓箭射出,关胜早赶到身边一刀朝他天灵劈下,李集见了慌忙弃了弓箭,飞身跳下马去。关胜宝刀势大力沉,直接李集战马劈做两半,李集惊的一声冷汗,连滚带爬的逃窜。

    那边塞尔肯看在眼里,出马来救李集,上前接住关胜便斗,二将斗了二十余合,关胜抖转神威一刀砍向塞尔肯,塞尔肯用盾迎住,只听铛地一声震响,盾牌被砍出一道豁口,塞尔肯急忙退走,李集、马隆弩箭齐发向关胜射来。关胜一马当先,典宗见势催动大军赶杀,因此宋军胜了一阵,暂时退去了夏军。

    典宗见关胜获胜为他庆贺,那边费衣说道:“关将军如此英勇,西夏那几个狗贼哪里是你对手?”

    关胜笑道:“将军过誉了,今日是他们一对一与我轮番来斗,因而才获胜。那李集、马隆的弩箭与塞尔肯配合的十分严密,若是三人齐来,我这边怕是占不到便宜。”

    费衣听了疑问道:“他们三个哪个都不是你对手,何必怕一起上来?莫不是你不肯为宣威出力?”

    关胜说道:“哎?岂不闻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何况是配合精熟的三人?”

    费衣听了仍然不解,待要再辩,典宗呵斥他住口,笑着对关胜说道:“将军休要与这厮计较,费衣书生出身,因屡试不第所以弃文从武,难免爱纸上谈兵,不懂厮杀中这简单的道理。”

    费衣听了大怒:“你!你…”

    费衣不敢与典宗争辩,只得气的离了酒席,回到住处关了房门大骂典宗。

    这边关胜对方为及典宗说道:“若是战胜那三员番将却也不难,来日里我只带我两位兄弟郝思文及宣赞出战,便可大获全胜!”

    典宗笑道:“好!好!就依将军之言,我这里都为你记录功绩,待打退夏贼后我就上报,到时候保准为将军们加官进爵,一同报效朝廷!”

    关胜笑道:“为国家、百姓出力万死不辞,非是贪图功名。”

    典宗听了越发敬佩关胜,叫请郝思文及宣赞上来一同赴宴。那边方为见了心中不悦,心想我身为主将,这典宗却在这边发号施令,因此闷闷不语。

    那边参谋司徒喆凑过来对方为小声说道:“大人你看这厮们好生不识大体,您是主将,他们却要做大,全没把你放在眼里。”

    方为听了大怒,对着众人说道:“大战在即不宜多饮!今日散席!”

    典宗听了笑道:“我等数日不敌夏军,如今有大将到此,更兼战退敌军,如何不庆贺?吃几杯又何妨?”

    司徒喆在旁小声对方为说道:“大人你可见到?典宗这厮常有不服大人之意,今日分明是在给您难堪!”

    方为听了将杯盏摔碎,众将见了都鸦雀无声,典宗心中不喜,大声说道:“喜庆之时大人为何如此?”

    方为甩袖而走,众将见了不慌而散。

    那边宣赞也不管别人如何,只在那大口的吃着酒肉,典宗见了笑道:“对!我们吃我们的,不必理会他们胡闹。”

    关胜与郝思文向典宗敬酒,典宗问及几人云沙关及之前突围之事,关胜几人就如实讲了一番。典宗听罢大喜,对三人好生敬佩,直夸真是英雄出少年。

    当晚典宗在城上守夜,关胜也来城上探视外面情形,典宗对关胜说道:“救兵不到,说实话,宣威城前景真不乐观。”

    关胜说道:“云沙关的幕僚裴宣曾说过,刘仲武久后会发救兵来的。”

    典宗说道:“原来是裴宣说的,他素有智谋,这倒也可信,只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撑到那时。”

    关胜说道:“大人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协助您保卫宣威!”

    典宗听了笑道:“在这个埋没英雄、壮志难酬的时代,难得将军仍是一腔热血。”

    关胜说道:“我只求家国平安,这也是身为堂堂男儿的起码报复。向大人这般身居高位,能在前线镇守城池,等退去夏军定然能立得大功。”

    典宗望着远方的漫天烽烟,叹道:“在这个讲究宗派的世道我能有今日已经是万幸,哪还敢奢望立什么大功,只求无过就好。如今城内军民人人自危,先前听闻西夏大军压境时竟然有军将逃跑,这真是令人痛心!”

    关胜说道:“也许有朝一日这种情况会改变的,早晚我们能上下一心同抗外敌。”

    典宗叹道:“只怕是太难改了,即使有志之士肯一腔热血的报国,也不见得能唤醒沉迷于利益的天下人。”

    关胜听了叹息,典宗说罢笑了笑:“我又惆怅起来了,可能是今日里征战太过频繁,发几句牢骚,就当我一时酒醉好了。”

    关胜听了坚定的说道:“不,将军字字如金,这其中的惆怅若是天下人都能明白,外族也就早都被我们打退了。”

    典宗叹道:“如果不是成了亡国之人,人们怕是很难清醒的,这才是真正的矛盾之处。”

    关胜叹道:“国破家亡之后人才清醒,还有何意义呢?这岂不是一种悲哀?”

    典宗说道:“国家动荡不堪,官员却只争名利,若都能为了保家卫国而战,何

    惧外敌侵扰?

    关胜说道:“大人所言(和谐)正是,北有契丹占我燕云十六州,西有党项残杀我同胞,我辈若是不能夺回疆土,也无颜称自己想为国为民了…”

    典宗赞道:“也许天下多一些你们这样的年青人会有转机,只是即便在这边境之地大家也不见得都是同仇敌忾,无论军民,很多人怕都在想着自己的退路,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关胜听后默然无言,只觉这场战争真不是单靠武力就能打赢的。

    不说关胜在宣威,却说此时李察哥折了一阵愤怒回营,恶狠狠的说道:“眼看这宣威城将破,这关胜又跑到这边给我来找麻烦。不用得意,他猖狂不了几时了!”

    说罢,李察哥命押洪引及牛邦曦上来,二人上前哭天喊地的求饶,李察哥大笑道:“宋朝有你们这样的废物,早晚有灭国之难。”

    此时牛邦曦因曾在堡寨时被番将伤了大腿,虽然不重,但后来在突围时又伤到了那里,因此觉得疼痛难忍,哭喊着让李察哥拿些药来医治。

    李察哥大笑不止:“你这厮脑袋都快搬家了,还要腿干什么?来人!先把这笨牛一样的东西痛打一番,然后再押下去等死!”

    两边来人用棍棒痛打牛邦曦,直打的他哭天喊地的喊着:“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

    牛邦曦被打完后押回帐里惊魂未止,那边会汉话的狱卒过来扔上一碗饭,那饭里有鸡有鱼。

    狱卒冷笑道:“赶紧吃吧,吃完就拉出去砍头了!”

    牛邦曦听了吓的屁滚尿流,哭着说道:“我不爱吃鸡和鱼,临死前的饭菜不是由自己来选的吗?你们给我重做!”

    这番话刚落,帐内的几个狱卒大笑不止,那会汉话的狱卒说道:“这厮好生耍笑,临死了还想着吃呢?真是个十足的吃货!”

    牛邦曦听罢气的用手撑住大腿,脑袋斜歪到一边长叹道:“哎!”

    那边狱卒见了冷笑:“你这蠢贼休要给我摆出一副牛头似得死德性!你爱吃不不吃,再让我见你发憨,先打碎你满口的牙!”

    牛邦曦听了吓的抱头鼠窜窝到墙角,这时洪引也被押回帐内,他见了那碗饭说道:“这么好的饭菜你怎么不吃?”

    牛邦曦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也不说什么,洪引拿过来饭来说道:“你不吃我可吃了?”

    牛邦曦吓的丢了魂似得,也不答应,洪引见他模样就自己吃起那碗饭来。

    洪引吃罢后不久,外面进来几个狱卒说道:“吃也吃完了,是时候上路了!走吧!”

    牛邦曦哭天喊地:“救命啊!来人啊!娘啊!我不想死啊!”

    几个狱卒见他哭喊,一痛棍棒打的他满地打滚。几个人拿着绳索上来就要绑缚二人,洪引见了夺过棍来一棒打倒当先的狱卒,其他几个狱卒见了飞奔着跑出帐去,洪引急忙拉起牛邦曦往帐外就跑。

    一出帐外见到正好有两匹马在旁边,二人急忙上马逃窜,直奔宣威城下。到了宣威城二人在城下大叫开门,此时郝思文和宣赞正巡哨回来,见是他们二人各自吃了一惊,急忙带进城内。

    守将方为听闻有俘虏从西夏大营逃回急忙来看,那牛邦曦嚎啕大哭,洪引只求酒食来吃,方为命将酒食送上压惊,又命军医来给二人医治,那牛邦曦抱着酒坛痛饮瘫倒,下人急忙扶他起来。

    此时典宗及关胜也走过来看,典宗问道:“西夏军营定然里外设防,你二人是如何逃回来的?”

    洪引说道:“多亏了牛将军英勇,我们趁守卫不备杀了几人才脱身的。”

    牛邦曦听了要逞威风,大声说道:“那些个西夏狗贼如何困的住我?”

    典宗冷笑道:“你们就这么轻易的回来了?”

    洪引听了怒道:“将军这是何意?我是刘仲武大人的心腹,而这位牛将军则是高监军的心腹,你明着里说怀疑我们,暗着里莫不是怀疑刘、高两位大人?”

    典宗待要再说,方为急忙制止道:“我是主将!你如何却总来发号施令?二人死里逃生你如何又这般相逼?”

    典宗听了摇头而退。方为上前敬酒给牛邦曦,笑着问道:“将军在西夏营内住了多时,一定知晓西夏军营虚实吧?”

    牛邦曦嘴里塞的满满的羊肉,噎的直翻白眼说道:“不知道。”

    方为听了笑道:“那高监军一向可好?”

    牛邦曦垂着胸口说道:“不知道。”

    方为只得问道:“将军这酒肉还顺口吗?”

    牛邦曦目光呆滞的说道:“不知道。”

    方为心想这整个一一问三不知,因此回到座位去不再问他。为何方为来巴结牛邦曦?盖因他京城内有熟人在那边,因此知晓高俅是皇上心腹,所以想通过牛邦曦联络上高俅,从而得到依仗。

    却说典宗此时出了宴席,关胜也跟随他出来,典泽说道:“你且看看这方为模样,如今夏军压境,他竟然还想着联络党羽,升官发财,你说这种人他是聪明还是愚蠢?”

    经过典宗言说关胜才知道,原来这方为是靠贿赂童贯获得此位。而那洪引典宗也听说过,原来那洪引自幼丧父,因其母改与刘仲武当年的副将有私情,因而使钱成为刘仲武参谋,实则是个无谋无勇的庸才。

    典宗来到城头上望着西夏迎战的位置,对关胜说道:“如今保卫这宣威城靠不得别人,只能由我们来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