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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黯云天

    “臭红尘,刚才你干吗拦着我不让我说话?”

    “小舞,很多东西是勉强不来的,干吗要逼伊人呢?”

    “我怎么逼了?平时你在往上不是老打趣他们的么?再说朋友们谁不明白这次出游背后的意思?要不怎么会只有咱们四个人来?这点我相信伊人姐和老龙心里都明白吧?再说这两天他们不是相处的也大有意思吗?要不是老龙那家伙笨,现在早该在一起了吧?怎么现在又变成我逼他们了?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见光死吧。在网络上,大家没有了现实里的顾忌,都能敞开心扉,所以能相互吸引。但是真正见了面,除了欣赏和吸引之外,难免要考虑到很多现实问题。小舞你没注意到么?自从见面后,伊人和老龙几乎都没单独在一起坐过。只是老龙自己还没看明白而已。”

    “切!那难道我和你就单独在一起坐过?”鱼舞的话一出口,自己这才发觉这话说的大有问题,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

    “傻瓜,咱俩不同。咱们的生存环境很接近,很容易有共同语言。但是老龙和伊人不同,他们所处的环境差距太大了,那不光是经济条件的问题。”

    红尘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伸手把微微有些抗拒的鱼舞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鱼舞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抗拒,但依然在羞涩的笑容里不肯放弃刚才的话题:“不是经济问题那是什么?人品问题么?我觉得老龙是个非常靠的住的人啊。”

    “傻姑娘,人生哪有这么简单?不是好和坏就能决定一切的。你忘了伊人在那里工作?”

    “不是在外企么?怎么了?我觉得就算她收入高点,只要两个真心相处,这不是问题呀。”

    “伊人和咱们说一些流行话题,以及咱们说话的时候夹带外语的时候,你什么时候注意过老龙开口?”

    “呀,真的,老龙好像真的几乎没插过嘴呢。”鱼舞仔细一回想,低声惊讶了起来。

    “这就是差别。事实上,老龙和我们真的几乎可以说是生存在两个世界里的人。我们可以相互欣赏,可以在网上和生活里成为远远挂念的好朋友,但是却很难真正融进彼此的生活。伊人和他,现在就是如此。”

    “原来是这样,刚才我还真是鲁莽了。相信伊人姐现在心里也很难过吧?我总觉的,她对老龙也非常有感觉呢。”

    “可能吧,可是生活却不是光有感觉就可以继续下去的!”红尘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手臂本能的揽紧了怀中的鱼舞。

    他们身后的房间里,面色苍白的伊人静静在坐方远身边,眼角有两颗晶莹的泪滴。

    “我这是在那里?”

    “还在摩尼似里,方远你醒了,可吓死人了。”

    方远醒过来的时候,伊人的脸上已经完全回复了平静,脸上也早已看不出还有泪的痕迹。

    “老龙你醒了?”

    听到他的声音,一直在门外的红尘和鱼舞也很快冲了进来。

    “我不妥的根源?让我自己去找他?”

    短暂的纷乱过后,知道了自己睡过去后发生的一切的方远很快从土炕上跳了下来。在惊讶老喇嘛说的话的同时,他也暗暗惊讶,自己的身体在经过这短短的小睡之后,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了。

    “嗯,就是叫你自己去找他,老龙你去不去呢?”红尘面带微笑,刻意的抢在了所有人前面说话。

    “我还是去吧,免得大家担心。”方远微微沉吟了一下,特意在脸上崭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但他的目光,却主要集中在伊人身上。因为从她的目光里,他看到了浓浓的担心和关切。当然,他自己心里也有太多的疑惑,促使着他去找那个老喇嘛问个究竟。

    “你们可以先去天葬台那边玩吧,我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摩尼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午后的此刻却是分外的安静。

    一路匆匆行来的方远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别说是碰到他想问路的喇嘛了,就连游客都没遇见一个。这种安静的过了头的现象,即便是以他现在紊乱的心境,走了一会后,也觉得有些纳闷了。

    “怎么这里现在这么安静?”奇怪之下,他便四面打量起来。结果这一打量,他的脚步便在不知不觉间的停住。

    阳光下,映入眼帘的是朱红的石墙,绛紫的墙檐,金色的瓦顶,黑色的围幔,交织出的一片庄严肃穆。象征着鲜血,信仰和执着的红色,象征着佛法庄严和圆满的金色,象征着死亡和神秘的黑色,以这三种颜色为主色调的几十座高高矮矮的建筑物在雪峰蓝天之下架构出了整个摩尼寺的庄严和辉煌。

    方远静静的站在那里,默默的注视着前方微风过处,殿廊边上白色的遮阳泛起的轻轻波浪,以及与之映衬着的那些巍然不动的粗糙石墙,和那些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光芒的金顶银瓦组成的那种奇怪的,说不出具体是什么造成的那种统一和和谐,一颗些微有些紊乱的心也逐渐、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施主在找我?”就在他的心刚刚平静下来的一刻,突如其来的,耳边传来了一把苍老,并且略显生硬的平和声音。

    “桑德上师?”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对藏传佛教略有所知的方远在特意使用敬语问候的时候,语气中却听不出有多少恭敬的意思。

    “嗡嘛呢呗咪吽舍!施主果然是同道中人,老衲正是桑德。”手握佛珠,双手合十顶礼的老喇嘛低颂了一句六字真言,双眼中也丝毫不见对方远无礼的不满。

    “桑德上师,方远先谢过你刚才的治疗之情。”说着话,方远也抱拳做了个揖。随后,在身子站起的同时,面色也同时一变,正色问道:“但是我不明白上师为何说我有暗疾缠身?这引得我几位朋友都担足了心,不知道上师怎么解释?”

    “原来你不是,原来你不是。”

    就在方远抱拳作揖的同时,老喇嘛桑德脸上就闪过了一丝不易发觉的诧异,等到方远把话说完,他脸上失望的表情就已经非常明显了。

    “我不是什么?”注意到他脸上明显的失望,再听到他口中喃喃的低语,方远根本就弄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彷佛就根本没听到方远的问话,老喇嘛桑德在那里低头木立了半晌之后,忽然又抬头对方远说:“施主请跟我来一下。”

    说完,不由方远分说,他转身就往寺院的深处走去。

    方远一看,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无奈之下,也只好跟着他往里走去。

    “伊人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就在方远跟着老喇嘛桑德往摩尼寺深处走去的同时,他原先躺过的厢房门口,鱼舞正小心翼翼的望着伊人问道。

    “我觉得有些累,咱们还是先回宾馆等方远吧。”随着方远的离开,秋水伊人的脸上也显出了浓浓的疲态。

    “嗯,也好,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再说这寺庙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回去边休息边等他吧。”经过红尘在门外的指点,鱼舞这一刻也聪颖了许多。

    “呵呵,走吧,希望老龙的事能很快解决,否则我看咱们这次的出游计划可能要泡汤了。”临出门的时候,紧跟着伊人身后的笑红尘却忽然低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鱼舞心头一动,抬眼往走在最前面的伊人背影望去,看到伊人高挑的背影似乎又是微微的一颤。

    没来由的,她在踏出寺门的瞬间,觉得这雪峰上吹下来的风冷的有些渗人。

    “到了,脱鞋。”

    老喇嘛桑德一路领着方远来到寺院内最深处的一座阁楼前,这才停住脚步。这还是他自上路后给方远说的第一句话。

    “要进去这里?”方远跟着他脱鞋的时候,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座建筑,觉得她和寺院里其他的建筑物相比,朴素的有些过分。

    这座又像是阁,又像是塔的建筑物一反寺院内朱红金黄的颜色格调,连在寺庙内每座建筑物之上都有的金顶,这座小楼上都没有。整个楼体全都保持了青石条原有的青灰色,总之这原本极为朴素的青灰色此时在寺庙朱红色院墙的映衬下,反倒显得极为扎眼。

    “跟我来!”

    看到方远磨磨蹭蹭的在门口的厅廊处脱掉了鞋,神色间早已经流露着一片肃穆的桑德示意方远跟着他进去。

    到了此时,方远心中对这座小楼的好奇已经远远胜过他对樊露她们的牵挂了。因为这座小楼厅廊的木地板上丝毫没有其他殿阁厅廊上共有的那些痕迹,尽管地板擦洗的也同样干净。

    “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这喇嘛为何要带我来到这里?”

    带着一脑子的猜疑和不解,方远跟着老喇嘛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

    沉重的木门在吱呀声里缓缓的关上,进了门的方远被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吓了一跳。

    近十多米高,八九米宽的空间内,被靠着墙壁的无数酥油灯灯火环绕的大厅中央,一个绝对可以用金壁辉煌来形容的超级圆柱矗立在那里,在灯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辉,一时间竟让人有种睁不开眼的感觉。

    “这也是经桶吧?”

    震惊过后的方远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这个超级圆柱,慢慢的看出了一丝端倪。这个高约十米,直径约有五米的超级圆柱看上去竟有点像是自己在寺门口看到过的那些转经桶,只不过是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有了这个认识后,再看被五颜六色的光华笼罩下的圆柱主体,就能基本上排除那些光华的影响,看到朱红为底的柱体上面金粉银泊绘出的无数神态各异的佛像和经文,那些五颜六色的光华就是从这些金粉银泊和镶嵌在柱体上的各色宝石上反射出来的。

    “天,如果是经桶的话,这么大的经桶要多少人才能转的动?”最后又打量了下面前的超级圆柱,方远心里又推翻了自己的认定。所以他又再次问到:“桑德上师,这是不是经桶啊?”

    身后还是没有回答。

    “咦!”

    这时,方远心中最初的惊讶已经淡薄了许多,,奇怪之下他回头一看,却看到一脸肃穆的老喇嘛桑德正在一丝不苟的朝这圆柱体参拜。

    就见他握着念珠的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自顶、额至胸拱揖三次,然后扑通一声,全身匍伏在地,身体伸直,手放在地板上,划地为号。站起,再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自顶、额至胸拱揖三次……

    就这样,他反反复复的跪下站起,站起跪下的不停参拜着,动作轻柔而虔诚。圆柱上五颜六色的光芒在烛火的轻微晃动下,轻盈的在他的周围形成一团柔和的光韵,这让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一种分外的神秘和虔诚。

    面对着此时的他和这巨大的圆柱,原本并不信佛的方远心中也不受到了感染,奇怪的涌动着一种想要膜拜的冲动。

    这冲动随着老喇嘛站起跪下的动作和节拍在不停的加强,就在老喇嘛第七次站起的时候,彷佛被催眠了方远也随着他的动作和节拍开始了虔诚的参拜。

    一次次的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自顶、额至胸拱揖三次,再匍伏在地,身体直伸,手放在地上,划地为号。又一次次的站起,双手合十。。。。。

    方远也不知道自已在拜什么,是在拜佛,还是在拜是眼前这个愈见高大的圆柱体,还是一颗虔诚纯净的心?

    这一瞬间,这些他都忘记了,只是不停的拜着,拜着,拜着。

    心灵在一片前所未有的空灵中慢慢变得坦荡和真诚。坦荡空灵的心田中,长久以来身上背负和郁结在心的种种不满、牵挂、担忧和愤怒也逐渐逐渐的远去,那一瞬间,方远放下了身心两面的一切负担,在又一次站起的时候,放声大吼了起来。

    高亢的吼声中充满着一股原始而又纯朴的野性,自由放肆中又夹杂着一丝丝淡淡的悲伤,就恍若荒原上离群的独狼,骄傲和不羁中依旧免不了在月夜下孤单单的望月长嚎。

    “嗡嘛呢呗咪吽舍!”

    沉雷般的咒语声猛然间在放声长啸的方远耳边响起,就如一声声轻雷般将方远的心神从那种陌生的空灵和酣畅的境地中拉回。

    停住啸声的方远神魂归窍,这才发现自己除了汗流浃背之外,渗出细密汗珠的脸上,也还有两行泪水在汹涌的奔流。

    “多谢上师!”方远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汗水和泪珠,只管恭恭敬敬的抱拳给老喇嘛做了长揖。

    “谢我做什么?一切都是你和佛组的缘分而已。嗡嘛呢呗咪吽舍!”脸上神色平和的老喇嘛合十回了一礼。

    “上师说的也是,既然是缘,那还谢什么?哈哈!”方远在老喇嘛第二次念咒的时候,心中灵光一闪,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刚刚参拜的时候,这些天来充斥在心的许多心结都不解自开,实际上就在长吼声出口的那一瞬间,灵智忽然洞开的他已经下了决心要做回原来的自己,任由着自己的性子自由的哭,自由的笑,再也不去在任何人的面前去刻意的控制和压抑自己。

    一念到了这里,他的一颗心忽然又活波的快速跳动了起来。因为这一刻,他已经决定,一回去,马上就向伊人展开猛烈的爱情攻势,再也不吞吞吐吐的浪费这美好的光阴。

    “现在你来帮我个忙,试试能否转动这个经桶。”等他笑完,神色之间看不到任何的异样的老喇嘛这才淡淡说道。

    “转动这个经桶?”

    方远眼中奇光一闪,反问到,不过语气中并没有多少犹豫的成分。现在的他就想尽快的离开这里,跑回去展开他的爱情攻势。

    “嗯,试试看,用你最大的能力。”老喇嘛轻轻点了点头。

    “用我最大的能力?”方远眼中又是奇光一闪,眼神中有惊讶和好奇的神色在流转。

    “好,如果地板坏了,还请上师见谅!”看到老喇嘛明确的点了点头,方远也不在掩饰了。

    就见他随手脱去外衣往地板上一丢,就那么穿着袜子熟练无比的一拉马步,吐气开声间,随着全身骨节暴起的那一连串脆响,瞬间已经变得有些发白的那双手掌便搭在了巨大的经桶之上。

    “咔!”随着他脸上的红云一闪,他脚下约有两寸厚的木地板上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纹和断裂声,但是经桶却依然动都没动。

    马步一挪,重新吐气开声,再次发力,这时他的双手已经白的透明,而他脸上闪过的红云也浓了几分。

    木地板又断了两处,可是经桶还是连晃都没有晃动一下。

    脸上略现尴尬的方远回头望了在一边袖手旁观的老喇嘛一眼,发现他脸上依旧定水无波,也丝毫没有要他罢手的意思。于是他再次移动马步,将已经变得白到有些晶莹的双手重新搭在经桶之上,“嘿!“一声沉喝中,他拼上全力了。

    “咔!”

    脚下的木板在他发力的同时不出预料的应声而碎,而这次的大经桶在他脸上那抹艳红闪过的瞬间,也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晃了一晃,不过最终还是没能转起来。

    “桑德上师,不好意思,看来我转不动。”勉强压下胸腹之间因过分使劲而引起的恶心和气血的波动,方远苦笑,干脆的承认自己不行了。

    “原来你是真的不明白,看来是我搞错了,搞错了。”

    老喇嘛从刚刚经桶晃动的惊喜中沉寂了下来,喃喃自语的脸上带着明显失落的痕迹,这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萧索。

    “桑德上师,以前有谁就凭一个人的力量推动过这经桶么?”

    方远拣起衣服穿上后,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可是又不好直接问,所以问了另一个他也非常好奇的问题。

    按照的他刚才发力的感觉,这个大经桶恐怕绝非个人的力量所能推动的,除非这世上还有人的力气比他自己大三到五倍,不然绝对推不动。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人的力量能比刚才的自己还大三到五倍么?对于这点,方远并不太相信。

    “传说中,千百年前曾经有两位活佛和一位我们藏人的英雄让这大宝经桶转动过。几年前,你们汉人中一个姓方的少年也曾用单手晃动过这个经桶,但是不管我们怎么恳求,他都不愿意真正尝试转动一下这个经桶。”

    “单手晃动?”方远一听,有些懵了。

    “嗯,单手,不过他用的方法和你不同。相比一般人,你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人物了。”老喇嘛说到这里,神情之间神色更加的萧索。

    “单手?单手?”目瞪口呆的方远愣愣的看着自己已经回复原色的双手,这才真正相信当年师父说的那句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天色已经晚了,施主你请回吧,抱歉耽搁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半晌之后,老喇嘛忽然出口的声音将方远从感慨中拉回了现实。

    方远应了一声,刚准备和他告辞,忽然间又想起自己来的目地,于是便又问道:“上师,方远还有个问题一直没问,你前面为何说我有暗疾?”

    “暗疾?我什么时候说过你有暗疾?”桑德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于是他脸上便泛起了平和的笑容:“那位女施主误会了。我说的那是指你被人特意封住的天眼,并不是什么别的什么暗疾。”

    “天眼?阴阳眼?”方远有些明白了,前面这老喇嘛一听没有自己的至亲的家人,便含糊其词的说什么根由,那是因为不想在没什么密切关系的世俗人面前说这些一般人不能了解的东西,所以才让伊人她们产生了误会。

    不过紧接着等他仔细一想老喇嘛的话,更多的疑问却又泛上了心头,怎么他说自己的天眼给人封住了?这怎么和自己师父说的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里,方远踏前一步,双眼紧盯着老喇嘛诚恳的说道:“上师刚刚说我的天眼被人特意封住了?天眼不是要通过修炼才能出现的么,怎么还可能被人封住?”

    “呵呵施主,我说的天眼,那也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阴阳眼,一般都是与生俱来的异端,并不是指修炼有成后才会出现的慧眼,那是两个层次的东西。所以你的天眼才会被人刻意封住而你却不自知,要是换成慧眼,怎么都不会被封了自己都不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天生就有阴阳眼,而且刻意被人封住了?”一脸迷惑的方远伸手揉动这两眉之间的额际,觉得里面又在隐隐的刺痛。

    “不错,就是那样。不过我不太明白的就是封印的力量怎么会在进入我寺的时候出现松动,至使你一下子忍受不住它太过敏感的感应而差点昏厥。

    原本我以为那是因为咱们彼此修行的不同法门之间造成的冲突,结果现在证明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所以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证明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行者?”方远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含意,而且心里隐隐的也有些不服气:“难道我那么多年早起晚睡的苦功白下了?”

    “嗯,尽管你有一身相当不俗的武功和内力修为,但你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修行人。就像天眼跟慧眼的区别一样,那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好了施主,你我之间的缘分到这里也该尽了,你回去吧。”

    方远正听的入迷,可没想到这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的老喇嘛却再次忽然的改变了话题,出口送客,一愣之下他也不好再缠着人家不放,只好准备告辞。

    “上师,那我的天眼到现在还是被封着吗?”临转身的瞬间,他终究没能忍下心头的疑问。

    “心开眼即开,还问什么?走吧。”合掌闭眼,跪座在那巨大的经桶前拨动手中佛珠的老喇嘛眼都不睁的低声喝道。

    “心开眼即开?”方远念叨着,装着满肚子的迷惑和混乱拉开了门刚要走出去,却又回头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么上师为何不多找几个人来转这个经桶?”

    回答他的是老喇嘛深长的呼吸和沉默。他不解的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哐!”

    沉重的木门在身后重重的关上,外面清新的空气立刻拥了过来,尽情的驱赶着他身上浓浓的酥油味。

    有些贪婪的深呼吸了几次,抬头向天的方远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偏西,天色不早了。

    “糟糕!”

    忽然间想起还等着自己的伊人和同伴,他不顾一切的狂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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