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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斩情丝戎装入伍 2015.6.8

    第一章斩情丝戎装入伍(2015.6.8)

    寒风萧瑟百草杀,孤雁单飞欲离家;

    斩断情丝千万缕,一身戎装赴天涯。

    北方的11月底已是寒风瑟瑟,百草尽然萧杀。曾经碧绿万顷的芦苇荡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气息和颜色,枯黄的苇叶已经开始凋落,孤零零的苇杆矗立着没有一丝生气,给人一种别样的苍凉。风,也在旁边附和着,吹着苇杆和凋零的苇叶,发出呜呜的哀鸣。这是一个午后的黄昏,夕阳发出微弱、散淡的光辉,却不能送上一份温暖给那些即将离别的人们。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区兮不复还”的悲壮。

    随着一阵脚步踩着苇叶、衰草的细碎声音,两个人影越来越近。由远及近,两个人影渐渐清晰。一个是个中等身材的小伙子,一头短发,面皮白净,透着一股书生气。一个是位姑娘,身材娇小,面容娇好,但略显憔悴。两人一前一后,始终相距半步之遥,一直默不作声的走着。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来到他们经常在那里促膝而谈、相互依偎的老地方。这里在芦苇荡的深处,旁边还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已经没有了欢快嬉戏的鱼儿,更多的是一丝凄婉和苍凉。

    两个人依旧在老地方坐下,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沉默着。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姑娘抬起头转向小伙子。“仁孝,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了吗?”一脸期盼的望着自己昔日的恋人,满眼的渴望,多么希望仁孝能够在最后时刻心回意转,给予她想要得到的答案。“武装部已经通知了,明天就上火车,不能变了。”仁孝说的很是坚定。“也是明天就出发了,还怎么改呀”姑娘自言自语地说着,显得很是无奈。过了好一会儿,“你说你放着车间副主任你不当,非要当啥兵,受那份罪去,老黑说,他家二外甥当兵去了,苦着呢,整天的训练,一个月就瘦了十来斤,你就不怕吗”?“当兵受苦都知道,有思想准备。”仁孝说的还是那么坚定。“我爸妈一直催着我们结婚呢,你这一走,我咋办?”姑娘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说着。“等着我呗,回来以后就结婚。”“你啥时候能回来?我知道你有理想,有抱负,真要是当了军官,你还要我吗?”“要!咋能不要你呢?我又不是陈世美,放心吧!”“哎!真拿你没办法,好啦!这回你可要远走高飞啦!怕是我这棵树是栓不住你呀!”姑娘说的是那样的怅然和凄凉。“怕啥,我又没说不要你了,放心吧,等我四年!我会回来的!那时候,不管在部队有没有发展,只要你等着我,回来咱就结婚。”“好吧,也只有这样了!”说着,姑娘缓缓的依偎在仁孝的身上,无限的柔情,无尽的缠绵。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月亮渐渐升起在远方的夜空,风也渐渐的停了,就在这个小小的环境中平添了几分的温馨和惬意。

    姑娘把头枕在仁孝的腿上,用手抚摸着仁孝干净的脸,那样的轻柔,那样的温存。两眼不错眼珠的望着仁孝,是那样的看不够,是那样的不舍,就好像生怕别人把自己的心上人抢走一般。“明天就要走了,我给你唱支歌吧,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喜欢吗?”“喜欢,你唱的我都喜欢。”随后,一曲悠扬、凄婉的歌声响起来,仁孝静静的听着、听着。歌声渐稀,伴随着歌声多了一丝呜咽,姑娘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仁孝轻轻的为姑娘擦拭着眼泪,嘴角自觉不自觉在微微的抽搐。人生自古伤离别,情人相对泪花流。“哭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着我吧,等着我回来,等着我……”

    仁孝说着说着,这话也没法说下去了,平时自我感觉,虽说不上健谈、伶牙俐齿、能言善辩,但也绝对不是那样的木讷,怎么这会儿的语言是那么的干瘪、单调和无力,还有啥能说的没呢?明天就要走了,姑娘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从征兵一开始,姑娘就不同意,谁愿自己的恋人远走他乡,以后梦莹魂牵呢?姑娘的家里人也不同意,尤其是准丈母娘反对得最厉害,毕竟仁孝刚刚参加完新型造纸技术培训,在二车间已经当上了车间副主任,在农场这个小地方,能够当上造纸厂的车间副主任也算是领导阶级,刚刚20岁的他,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乘龙快婿,丈母娘是不愿轻易撒手的。

    仁孝想着想着,一时间走了神儿,回想起这个八月里的经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忙着申请、体检、政审的时候,也经历了各方面压力的狂轰乱炸。首先是造纸厂领导几次约谈,“说我们花了多少钱才培养个人才和骨干,你说走就走,太不仗义”,就在欢送新兵入伍的欢送会上,主管副厂长还在惋惜,和父亲拉着手说,“小郑可是我们花重金培养出来的,这么年轻就提拔他当副主任,有多少人眼热呀?当兵保家卫国是很光荣,我们也不该拦着,但是对于我们厂子绝对是很大的损失”,说的父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母亲和姑母、姨娘也都不同意,“离家那么远,吃苦受罪的,有啥好?真跟得上在造纸厂混个一官半值,大家还指望你呢”。对象一家就更别提了,一直反对,对象、准岳丈、大舅哥、大妗子儿(注:大舅哥的妻子)都在厂子里当了多年的工人,都知道工厂里等级的森严,车间副主任虽然没有什么含金量,但毕竟是走上了领导岗位,给一般工人调整个工作相对轻松、待遇又好的岗位这样的小事还是有话语权的。更何况20岁这个年龄就走上领导岗位,那以后的前途还不是一飞冲天呀,未来当个厂长啥的都有可能,那可是一个几百人的厂子呢。

    过了很久很久,姑娘和仁孝就这样依偎着。渐渐的,姑娘目光中多了一丝热烈和渴望,“仁孝,咱俩也有一年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喜欢,哪能不喜欢呢?”仁孝抚摸着姑娘的头发,也是一脸的爱怜和温情。“喜欢的话,亲我一下!”姑娘的话语里多了一丝挑逗和诱惑。“亲就亲一个,又不是没亲过。”小伙子亲吻着姑娘,姑娘亲吻着小伙子,两人的呼吸越发的急促,拥吻的越发热烈。“孝,要了我吧!”姑娘喘息着在仁孝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嗯?”“嗯!”就这样,一切的顺理成章,一阵的激情澎湃。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月亮就像懂事儿似的,慢慢的躲进了云朵。

    “稍息,立正,报数”武装部的参谋们这在发号施令,“1、2、3、4,”一群刚刚穿上军装、打起背包、胸前戴着大红花的小伙子正在列队报数。“报告部长同志,新兵整队完毕,请指示!”一个参谋在高大的武装部长面前,敬了一个很帅气的军礼,清楚干脆的报告。“出发!”“是!”“立正,向右转!目标卡车,跑步走,立定!上车!”一队队新兵在鼓乐声中,登上了西去的卡车,仁孝在绿帆布蒙着的卡车后箱板旁拼命的挥舞着手臂,在远处的人群中,那里有他的父母和姨娘,在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身影,她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孤单。随着军用卡车的开动,锣鼓声、喧嚣声,也都渐渐的远去。

    仁孝坐在了卡车的最后面,熟悉的街道、笔直的树木、林立的高楼好像都在向他挥手致敬,抚摸着自己胸前的大红花,心中充满着骄傲,真想呐喊“我终于当兵了,我已经成为了人民解放军的一员,以后保家卫国就看我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