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天吴献祭
隐藏身形的李沉，跟着禺疆笔传递给他的信息，蹑手蹑脚的来到一间极其不易被找到的地下室前。
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不可能看清前方。
但对于有着禺疆笔的他来说，这跟开了灯没啥区别。禺疆笔上附带的异秉驾风，不仅能操控风，更能根据气流感知周围的一切，有点类似于蝙蝠的超声波定位系统。
从风很久才返回的信息来看，前方有一天向下不断延伸的楼梯。扶着四周光滑的墙壁，他慢慢往下走去。全然不顾外面惊慌混乱的场面。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是个很么地方，妖怪的小型据点。简单来说就是个专门提供妖怪交易的场所。
原本以他的性格是打死都不会来的，毕竟即使有钱赚，也得有命花啊！但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连d级妖怪狸力这种炮灰都打不过。
一旦让妖怪找到的话，结果肯定是必死无疑！
于是只能全力配合冕服男子的计划了。计划上的分工是冕服男子负责挡住追兵，他负责清场，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没错，专业名词上来说就是清场。不论价值高低，只要能卖钱，一律清走！
不一会，楼梯就到底了。但根据风传来的诡异信息来看，前方有点不太对劲。
刚往下走一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就从脚一直往上穿，顿时让他打了个冷颤。
他鞋子到脚踝的部分全部被浸湿。地下室底部有水，而且被淹了有一定高度。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水神天吴的储物室！
轻轻的从腰间取出黄强用来走夜路的手电筒，打开底部开关，让暗黄色光柱照射前方。
虽然禺疆笔能够让他知道周围有什么，但出于心里安慰，还是有光比较好。
奇怪，怎么这么大一间地下室，连个房间都没有。
踩着浸到膝盖的水，李沉找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一个房间。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前方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不仅是冕服男子说地下室没有妖怪把守，而且禺疆笔也没有做出警示。
他缓缓向前行进，速度之慢简直就可以堪比七老八十的老者。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脚下的水居然诡异的流动起来，增大了前进的阻力。
尽管禺疆笔有异秉控水，能够让他抵消掉水的阻力。但他体力是有限的，不到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动用。
这是他那死鬼老爸告诉他的，凡事都要留一手，才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越到后面，李沉感觉通道变得越来越窄。从最开始的五米宽，逐渐减少到如今的两米。嘴里一边念着佛祖和上帝保佑，一边不断前行。
可能是佛祖显灵和上帝眷顾，他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一道亮光，顿时感到热泪盈眶。就像那些地震中被困在暗无天日地下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丝阳光一样激动的被困群众。
就在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时，差点没喊救命。亮光的所在地是一个宽广大厅，而亮光则是由一颗镶嵌在顶部的夜明珠散发出。
一只趴下都有三米多高巨型老虎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大厅中央。它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身体内，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这体型，这利爪，还有那睡觉了都不自主的散发杀气。仅仅这些就足以当个a级妖怪玩玩。
奇怪，水怎么围绕着它在不停旋转，还有烟雾在其身上冒出？！
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老爸讲山海经时，读到的一句话。
《山海经》曰：天吴，八首八面，虎身，八足八尾，系青黄色，吐云雾，司水。
没错，就是这一句。当时他好像还很好奇的问，它有八个脑袋，那么都长在哪里啊？老爸当时好像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老爸怕….吓哭他！
小山般的身体在不停抖动，原本侧向一边的身体渐渐摆正。
它的头是一个人头，另外还有七个形状大小相同的人头分布在它的脊梁上。场面极其的惊悚，让胆小一点的人都直接吓死。
一团团雾气从它的利齿缝隙中涌了出来，使得恐怖中带上一点仙境的色彩。
听见利爪在地板上摩擦而发出的声音，让李沉的腿瞬间就变软了。
巨虎苏醒！李沉遭遇空前危机，命悬一线。
砰！
巨虎猛的扑向他，其势之大如雷霆万钧。抬起透着金属般光泽的利爪当头朝他拍去。
轰！巨大的水花四处飞溅。
原本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势都猛过头的巨虎，在离李沉还有半米的地方应声倒下。
此时一人一虎相距不过寥寥的半米，它只要一伸爪或者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这种生与死的紧张刺激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闭上眼睛等了大约一分钟，没有任何的痛感传来。
咦，怎么感觉不到痛呢？难道是瞬间就被干掉了？
缓缓将闭合的眼帘打开一条缝隙，眯着眼看向巨虎。
这时候他才明白它不是不想干掉他，而是它做不到！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腹部还有几道致命的贯穿伤。要是人类受了这种伤，一瞬间就可以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但冕服男子不是说妖族都有强大到变态的恢复能力，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吗？那这只巨虎伤口怎么一点都没有愈合的迹象？
“人类，你是….兰亭序的主人吗？”巨虎虚弱的说道。
“那个….算是吧。不知道前辈，能否告诉我你家的保险柜在哪呢？”李沉一脸认真的道。
这下轮到巨虎沉默了。哪里有人来别人家偷东西，还问主人值钱东西在哪里的道理，不过它也时日无多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的。东西就在我肚子里，你有胆量来拿吗？”
“那好吧。你张大点嘴，我好进去。”李沉没有半分的犹豫，挽起袖子就准备进去。
巨虎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看出他内心是否存在一丝恐惧。
虎视，虎型妖怪都具有的一种不算是天生异秉的能力，能够看出对方内心的恐惧。当然对于实力比它强的，效果也会直线下降。
他作为一只存在了六百年之久的妖怪，轻而易举就能看透李沉的内心。但很奇怪，明明刚才还怕得要死的家伙，现在他的内心里根本就看不到一丝恐惧。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感到恐惧吗？”巨虎不解的问道。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害我。”
李沉双眸无所畏惧的直视巨虎。那副让人无法反驳的样子和明亮双眸让巨虎回忆起往昔。
曾经也有个人这么看过它，她同样是兰亭序的主人，轻而易举的便打败了他。为此他为她守护了族群上百年，直到有一天那个人死了。
死在她那万事万物理所应当的性格上，死在她身边最亲近的族人手里。不知怎么的他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甚至有点失落。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等你走了后，转身就跑？”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跑的。”
那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信任，所以他甘愿为她守护族群。但自从那一天后，一切都变了，变得无趣起来。是的，很无趣！
就在得知她被害死的那一晚，他血洗了他整整守护了一百年的族群。但即使是这样，他的心依旧是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走在断壁残垣中，他根本就不伤心，但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流。
“我答应你会照顾守陵人，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做到。
白色的火焰突然从巨虎身上燃烧起来。毛发和血肉在白色火焰中化为白色粉末纷飞，飞向李沉。
白色粉末一触碰到李沉的身体便迅速融化。
一股股手指般大小的灵气冲进他的气海，一瞬间就已经填得满满。原本就不粗大的静脉被灵气灌得满满的，有一种刺痛感不断向他脆弱的神经袭来。
就在他闭上眼睛，害怕被灵气撑爆时，灵气却字不断的压缩。
压缩！压缩！再压缩！
灵气从气体变成液体，最后变成一颗白色水晶悬浮在他的气海中。
他没有去管体内的变化，急忙睁开眼睛看向巨虎。根据体内的变化，他意识到巨虎在牺牲自己来成全他。
此时巨虎庞大的身体只剩下个人头在白焰中燃烧，却怎么也烧不掉，场面极其凄惨！
焚身献祭术是每个妖怪天生就会的技能，但从古至今却很少有妖怪会去用。
死了灵魂还可以转世投胎，献祭了就真的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但他在笑，李沉看到白焰中的人脸在笑，笑得很开心。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想到何等开心的事情，才能在火焰的灼烧中笑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小子，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头葬在虞山。我比较喜欢那里。”
话音刚落，白焰熄灭了，他双眼中的光彩也随即黯淡。唯独还没有变的就是那个始终保持的微笑。
曾经有人跟他戏言，要是他没有这虎身，他们或许就能够相爱一生。
现在他做到了！
轰轰轰……
一阵剧烈的震动使得李沉站都站不稳，地下室的顶部不断掉下碎裂的混凝土。一切都说明这里快要坍塌了。
四周一片漆黑，根本就不可能看清前方。
但对于有着禺疆笔的他来说，这跟开了灯没啥区别。禺疆笔上附带的异秉驾风，不仅能操控风，更能根据气流感知周围的一切，有点类似于蝙蝠的超声波定位系统。
从风很久才返回的信息来看，前方有一天向下不断延伸的楼梯。扶着四周光滑的墙壁，他慢慢往下走去。全然不顾外面惊慌混乱的场面。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这是个很么地方，妖怪的小型据点。简单来说就是个专门提供妖怪交易的场所。
原本以他的性格是打死都不会来的，毕竟即使有钱赚，也得有命花啊！但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连d级妖怪狸力这种炮灰都打不过。
一旦让妖怪找到的话，结果肯定是必死无疑！
于是只能全力配合冕服男子的计划了。计划上的分工是冕服男子负责挡住追兵，他负责清场，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没错，专业名词上来说就是清场。不论价值高低，只要能卖钱，一律清走！
不一会，楼梯就到底了。但根据风传来的诡异信息来看，前方有点不太对劲。
刚往下走一步，一股凉飕飕的感觉就从脚一直往上穿，顿时让他打了个冷颤。
他鞋子到脚踝的部分全部被浸湿。地下室底部有水，而且被淹了有一定高度。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水神天吴的储物室！
轻轻的从腰间取出黄强用来走夜路的手电筒，打开底部开关，让暗黄色光柱照射前方。
虽然禺疆笔能够让他知道周围有什么，但出于心里安慰，还是有光比较好。
奇怪，怎么这么大一间地下室，连个房间都没有。
踩着浸到膝盖的水，李沉找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一个房间。只有一条长长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前方应该没有多大的危险。不仅是冕服男子说地下室没有妖怪把守，而且禺疆笔也没有做出警示。
他缓缓向前行进，速度之慢简直就可以堪比七老八十的老者。不是他不想快，而是脚下的水居然诡异的流动起来，增大了前进的阻力。
尽管禺疆笔有异秉控水，能够让他抵消掉水的阻力。但他体力是有限的，不到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动用。
这是他那死鬼老爸告诉他的，凡事都要留一手，才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越到后面，李沉感觉通道变得越来越窄。从最开始的五米宽，逐渐减少到如今的两米。嘴里一边念着佛祖和上帝保佑，一边不断前行。
可能是佛祖显灵和上帝眷顾，他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一道亮光，顿时感到热泪盈眶。就像那些地震中被困在暗无天日地下几个小时，终于看到一丝阳光一样激动的被困群众。
就在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时，差点没喊救命。亮光的所在地是一个宽广大厅，而亮光则是由一颗镶嵌在顶部的夜明珠散发出。
一只趴下都有三米多高巨型老虎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大厅中央。它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身体内，仿佛睡着了一般。
看这体型，这利爪，还有那睡觉了都不自主的散发杀气。仅仅这些就足以当个a级妖怪玩玩。
奇怪，水怎么围绕着它在不停旋转，还有烟雾在其身上冒出？！
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小时候老爸讲山海经时，读到的一句话。
《山海经》曰：天吴，八首八面，虎身，八足八尾，系青黄色，吐云雾，司水。
没错，就是这一句。当时他好像还很好奇的问，它有八个脑袋，那么都长在哪里啊？老爸当时好像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现在他明白了，因为老爸怕….吓哭他！
小山般的身体在不停抖动，原本侧向一边的身体渐渐摆正。
它的头是一个人头，另外还有七个形状大小相同的人头分布在它的脊梁上。场面极其的惊悚，让胆小一点的人都直接吓死。
一团团雾气从它的利齿缝隙中涌了出来，使得恐怖中带上一点仙境的色彩。
听见利爪在地板上摩擦而发出的声音，让李沉的腿瞬间就变软了。
巨虎苏醒！李沉遭遇空前危机，命悬一线。
砰！
巨虎猛的扑向他，其势之大如雷霆万钧。抬起透着金属般光泽的利爪当头朝他拍去。
轰！巨大的水花四处飞溅。
原本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势都猛过头的巨虎，在离李沉还有半米的地方应声倒下。
此时一人一虎相距不过寥寥的半米，它只要一伸爪或者他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
这种生与死的紧张刺激感，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闭上眼睛等了大约一分钟，没有任何的痛感传来。
咦，怎么感觉不到痛呢？难道是瞬间就被干掉了？
缓缓将闭合的眼帘打开一条缝隙，眯着眼看向巨虎。
这时候他才明白它不是不想干掉他，而是它做不到！
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腹部还有几道致命的贯穿伤。要是人类受了这种伤，一瞬间就可以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但冕服男子不是说妖族都有强大到变态的恢复能力，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吗？那这只巨虎伤口怎么一点都没有愈合的迹象？
“人类，你是….兰亭序的主人吗？”巨虎虚弱的说道。
“那个….算是吧。不知道前辈，能否告诉我你家的保险柜在哪呢？”李沉一脸认真的道。
这下轮到巨虎沉默了。哪里有人来别人家偷东西，还问主人值钱东西在哪里的道理，不过它也时日无多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的。东西就在我肚子里，你有胆量来拿吗？”
“那好吧。你张大点嘴，我好进去。”李沉没有半分的犹豫，挽起袖子就准备进去。
巨虎灯笼般大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看出他内心是否存在一丝恐惧。
虎视，虎型妖怪都具有的一种不算是天生异秉的能力，能够看出对方内心的恐惧。当然对于实力比它强的，效果也会直线下降。
他作为一只存在了六百年之久的妖怪，轻而易举就能看透李沉的内心。但很奇怪，明明刚才还怕得要死的家伙，现在他的内心里根本就看不到一丝恐惧。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感到恐惧吗？”巨虎不解的问道。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害我。”
李沉双眸无所畏惧的直视巨虎。那副让人无法反驳的样子和明亮双眸让巨虎回忆起往昔。
曾经也有个人这么看过它，她同样是兰亭序的主人，轻而易举的便打败了他。为此他为她守护了族群上百年，直到有一天那个人死了。
死在她那万事万物理所应当的性格上，死在她身边最亲近的族人手里。不知怎么的他感受不到一丝的快乐，甚至有点失落。
“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等你走了后，转身就跑？”
“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跑的。”
那是他出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信任，所以他甘愿为她守护族群。但自从那一天后，一切都变了，变得无趣起来。是的，很无趣！
就在得知她被害死的那一晚，他血洗了他整整守护了一百年的族群。但即使是这样，他的心依旧是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
走在断壁残垣中，他根本就不伤心，但眼泪却不停的往下流。
“我答应你会照顾守陵人，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做到。
白色的火焰突然从巨虎身上燃烧起来。毛发和血肉在白色火焰中化为白色粉末纷飞，飞向李沉。
白色粉末一触碰到李沉的身体便迅速融化。
一股股手指般大小的灵气冲进他的气海，一瞬间就已经填得满满。原本就不粗大的静脉被灵气灌得满满的，有一种刺痛感不断向他脆弱的神经袭来。
就在他闭上眼睛，害怕被灵气撑爆时，灵气却字不断的压缩。
压缩！压缩！再压缩！
灵气从气体变成液体，最后变成一颗白色水晶悬浮在他的气海中。
他没有去管体内的变化，急忙睁开眼睛看向巨虎。根据体内的变化，他意识到巨虎在牺牲自己来成全他。
此时巨虎庞大的身体只剩下个人头在白焰中燃烧，却怎么也烧不掉，场面极其凄惨！
焚身献祭术是每个妖怪天生就会的技能，但从古至今却很少有妖怪会去用。
死了灵魂还可以转世投胎，献祭了就真的神形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但他在笑，李沉看到白焰中的人脸在笑，笑得很开心。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想到何等开心的事情，才能在火焰的灼烧中笑出如此灿烂的笑容。
“小子，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话，把我的头葬在虞山。我比较喜欢那里。”
话音刚落，白焰熄灭了，他双眼中的光彩也随即黯淡。唯独还没有变的就是那个始终保持的微笑。
曾经有人跟他戏言，要是他没有这虎身，他们或许就能够相爱一生。
现在他做到了！
轰轰轰……
一阵剧烈的震动使得李沉站都站不稳，地下室的顶部不断掉下碎裂的混凝土。一切都说明这里快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