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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小妖传_分节阅读_139

    [西游]小妖传 作者:壹佰一十一

    [西游]小妖传 作者:壹佰一十一

    掉入澡盆子里羞得眼波乱飞的她,咋咋忽忽打小报告的她,摸着两颗宝贝门牙眼泪汪汪的她,夜里在他怀里蹿东蹿西的她,挂在他尾巴上磨牙的她,因为他骄傲得满眼亮晶晶的她,委屈地咂巴嘴说错了的她,鲜血淋漓却冲他笑得傻乎乎的她,在他身下盛开的她,绝望地喊他名字的她……最后,那么多个她纷纷扰扰都变成了眼前的她,享受着另一个男人的殷勤和爱慕的她,悟空的脸渐渐褪去了血色,薄唇紧抿,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小白,我们可以一起抚养她,找一个山明水秀,热热闹闹的修炼的场所。你会是个好母亲,而我会一直在你们身边。”六耳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他的眼中有化不开的怜惜。

    吱吱睁开了眼,整个人像是一湾流动的水突然增了无限春`色,有一种温柔的,女性的淡淡光辉。她摸了摸肚子,松口气般笑得释然。她舔了下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微微侧首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人影,她顿时失去了自己的嗓音,整张小脸倏地变得苍白。

    牵着吱吱手的六耳很快察觉到她的僵硬,扭过头一眼看见了悟空,他寒下脸来站起身来,沉默地挡在了吱吱的跟前,以一种母鸡护仔的架势。

    那一晚,是他将伤痕累累的她从废墟里刨出来,两条腿骨折,断了三根肋骨,更别说浑身的青紫和数不清的口子。她吸入了太多的曼陀罗毒素,不管是石块砸在她的身上,烈火烧伤她的肌肤,还是疗伤时的断骨重接,她一丝痛感都感受不到,只有那两个字像个无法摆脱的魔咒狠狠地纠缠她,折磨她。这些天,他听够了她说对不起,一方面恨透了自己长了这么一张脸,却又怀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灰暗情绪而无可抑止地暗喜。

    “孙悟空,你还来干什么?!”六耳握住吱吱的手用力捏了捏,他向传递他的温暖和勇气给她。

    “白吱吱,够了。”慢步过来的悟空停住了脚步,眼神冷漠得像是带着冰渣子,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六耳,直接落在了吱吱身上,不带一丝感情,“……我已经知道子母河的功用了。”

    此话一出,吱吱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颤了起来,像是一只垂死的飞蛾。她原本以为自己经历过一次生死后,终于可以做到放下心里头的执念。可是就在这一个瞬间,他就轻轻巧巧的那么一句话,让她所有的保护机制集体失效,心如死灰之下突然涌现出强烈的不甘心。

    子母河的功效,无性生殖?还是三日生产?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在告诉她,莫耍心机了,不要妄图用一个河水弄出来的孩子威胁他。吱吱颤抖着咬住了自己的手,企图将那些可悲的,无用的呜咽声压回喉咙里。

    “孙悟空,你混蛋!”六耳怒吼着猛地冲过去,狠狠一拳朝悟空的脸挥去。

    “我和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悟空本来就恨他与她的亲密无间,根本不闪不避,出拳相迎。

    两人出招拆招,招招落实,拳拳带血,狠戾凶残。

    “你凭什么这样伤她的心!你不就仗着她爱惨了你吗?!你个王八蛋!”六耳一脚踹在悟空的小腹上,接着自己的胸腔上猛地受了一击。

    他们俩那么相似,随着岁月的流逝,不仅是如出一辙的外貌,还有一脉相承的法术和武术。现在他们为了同一个女人开始了争夺,反目成仇。

    “你呢?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站在她身边取代我?还不是依仗着这张和我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暴怒中的悟空一脚踹开脚边的一株山茶,扼住六耳的咽喉,狠地将他掼开。

    然后双目赤金泛着血光的他大步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的吱吱走去,每一步气势汹汹,他的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他的嘴角渗着血,每一次剧烈的心脏跳动都在提醒他——他此刻走在堕魔的边缘,可他根本不愿分一丝心神去留意,他的世界只剩下她,和她带给她的嫉妒□□。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她艰难地维持着站立,光是看着那双眼睛,那双也曾长久地注视过她的眼睛,那双也曾在她眼中沉沦过的眼眸就已经耗尽了她的所有力气。

    解释啊!你不是花言巧语一堆吗?你不是最擅长天花乱坠地说一堆糊弄人的好故事吗?你倒是编个解释给我听啊!?只要你说,我就敢信!悟空的内心嘶吼着完全违背他理智的话,当他发疯了一样冲进琵琶洞火雾里找她的那一秒起,他就知道他再也放不下她,再也不愿放下她,即使是毒,是刺在心口的刺,他都该死地认!可是呢?转眼她就躺在这里和另一个男人举止亲密,谈论着他们生儿育女的未来,再也没有他的未来!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狠心到这种地步?他仰仗的是她爱惨了他?!呵呵,他害怕的就是她的捉摸不透和真假莫辩,是她用患得患失将他牢牢地束缚住了,他的翅膀再也飞不起来。

    吱吱并没有再哭,只是鼻尖很红,尤其是在苍白如纸的脸色的映衬下更显病态的红,就像是她曾委屈地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哭了一整夜。

    “你想要给我生猴子?好啊,走!”咬牙切齿的悟空拖住她的手腕,拦腰横抱起她,大步往房内走。

    “你敢!孙悟空!”身后的六耳声嘶力竭地怒吼。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

    悟空的头甚至偏都不曾偏一度,他看着怀里气喘吁吁的她,笑得寒气逼人。他们之间隔得太近,他感受到了肚子里那个生命,心中猛地流过一股温情。

    “你的力气还是这样小,是给我挠痒痒吗?”他大步一跨,迈入房内,“嘭——”地一声带上了房门。

    “大胆!何人私闯我聚仙庵?”随着话音而至的是一杆如意金钩子。

    悟空未料房内有人,但又因为抱着吱吱,动作不敢太大,躲避得很是匆忙。

    一位赤发的老道人蓦地跳下蒲团,与悟空怒目相对。只见他头戴飞星冠,身着金缕红法衣,足蹬踩云靴,一双铜眼亮湛湛,钢牙尖利口翻红。尤其是满头的红发让他平添了三分煞气,不似个诚心修道问仙之徒,却像个占山为王的妖。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霸了破儿洞,守着落胎泉赚钱的如意真仙,也是圣婴大王红孩儿的叔叔。他昨日收留了吱吱和六耳的买水钱,又看在红孩儿与他们有交情的份上同意让他们暂住一晚,今日正要闭关修炼却不想被人闯进门来。

    “孙悟空。”悟空将吱吱轻放下,扭了扭手腕关节。也许换个平常时候,他可能会好好和人家商量商量借地方办点事,可是现在谁让他理智全灭,杀性大起呢?总不好意思让人死了,下去当个冤死鬼,名字还是要报的,帐记下便是。

    如意真仙一听便怒容顿显,“你可是那个孙悟空?”

    “还能有哪个孙悟空?”悟空不由得嗤笑,眼中火苗簇簇,微侧着脑袋,开始摸耳朵。

    “你师父可是唐三藏?”报仇得寻对人。

    提到师父,悟空稍一拧眉,突然想起了八戒的大肚子,“老妖道,你这里可有落胎泉?”

    “你可曾在火云洞会到一个叫圣婴大王的?”真是仇人送上门,血气冲双眼。他乖巧伶俐的好侄儿,原本自在当王,结果就是被眼前之人送去给人做奴!真真是怄煞人!

    “嗯。”既然等下还要找人要泉水,欠人情便卖他一条人命好了,悟空心思流转间手又见依旧露出半截的绣花金箍棒塞回了耳朵。

    “嗬!孙悟空,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今日你落到贫道手中,待我把你剁为肉酱,才算是为我侄儿报仇!”如意真仙哼哼哈哈地提起金钩子猛地发难。

    悟空倒是气极反笑,反手擦掉嘴角的血渍,今天端地要让他多造杀孽,一个个跑到他跟前待宰,直接唤出如意金箍棒,上前迎敌。

    却说两人相斗,这个一心为侄报血仇,那个怒火冲云霄,打杀之间竟然是不求胜负直争生死!一时间房内乒乒乓乓钩棒响,喊声哮吼振山丘。可也不知悟空使了个什么法子,整个房子犹如金刚罩一样密不透风,屋内人百般法术离不开房,屋外人使尽手段进不来里头。

    飞沙走石,里头的家具物什悉数砸碎了个遍,也不知昏暝了几回,到底过了几多时光,那仙道被悟空凌空一棍打中脊骨,一下子逶迤在地,呕出一大口污血来,再也挣扎不起。

    杀得双目赤金泛紫黑魔气的悟空笑得邪性,转身大笑着朝角落里的吱吱走去,当看到吱吱在看自己时,他甚至朝她挑了挑眉,一副骨子里的邪魔气质自然而然流露在外。

    吱吱只觉得这样的他陌生得近乎可怕,带着魔界修罗的可怕杀气。

    三步之遥,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她的肚子时,吱吱全身无可抑制地起了一层可怖的鸡皮疙瘩。

    她抬头看着他,然后鼻头一酸,她闭上了眼,将早先如意真仙已经给了她,装在小葫芦里的落胎泉泉水一仰头喝了下去。

    昨天,六耳想要带着她离开女儿国,他们想顺流而下回到东海,回到花果山。六耳在无意间将子母河的河水喂她喝下,然后他们便来到了这里。其实在悟空来到前的那一瞬间,她是动了心生下肚子里那团只于她有关的血肉的,毕竟她可以骗一骗自己,毕竟她不一定真能为他生出猴子来的,毕竟她只要再等一天肚子里的宝宝就能呱呱落地了。

    可是这一切因为大圣的到来而破灭,她无法自欺欺人到那种地步,他以为这是她用来要挟他的工具,一个不合时宜和不受期待的孩子,多可怜。

    她没有勇气面对他鄙弃和讥讽的目光,羞辱的话听一次就够,白吱吱可从来不是什么内心坚韧如蒲草的女汉子,她在日久天长里被打磨成了一个期待爱的小女人。

    “大圣,即使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我也不敢要了。”一个意中人驾着五彩祥云带着她一起去天尽头看流星的白日梦该醒来了。

    转眼之间,五指山下的相依做伴和之后的纠葛缠绕已经成为了提都不敢提的过去,害怕那些美好一下子被他说成了处心积虑,步步筹谋。

    吱吱扶着墙咬着牙站了起来,面色惨白得像勾魂鬼,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鬓角的头发已经湿透,那缕不听话的发丝又跑了出来。

    悟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深而重的紫黑魔气渐渐淡去,伸出去试图触摸她的手怔愣在原地,不尴不尬地僵硬在原地,收回来是错,抓住她会反抗,他竟恍惚得胸间血气翻涌。

    “大圣,我们之间太不平等,我累了。”吱吱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血锈味,他们之间相隔三步,她主动走了两步,靠近他的怀里,虚虚地搂住了他的腰身,再也无法更靠近了,总是她在凑上前去,不停地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