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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尽头 第2节

    地尽头_现代耽美_BL 作者:微辣不是麻辣

    地尽头 第2节

    地尽头_现代耽美_BL 作者:微辣不是麻辣

    地尽头 第2节

    “怎么了这是?”沈韫玉套着一件针织毛衣,里面的衬衣一丝不苟。他伸手去探黎笑棠的额头,手刚放上去,就被黎笑棠抓住了。

    傅成安站在门外等,他从口袋里摸出烟,自己低头点上了。他两指夹着烟,每抽一口,心里就添一根刺。

    “你这是着凉了,多休息吃些药就好了。”沈韫玉将东西收好,黎笑棠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身影,嘴里含糊地答应着。

    “韫玉,下礼拜我带你去看画展。”黎笑棠出奇地温柔,他耐性极好,也不逼着沈韫玉作答。沈韫玉背起包,好看的眼睛一剐黎笑棠讥笑道:“你看得懂吗?”

    “你看画,我看你啊。”黎笑棠从善如流,沈韫玉点了点他的额头说:“痴线!”

    这个世界迄今为止,敢这么和黎笑棠说话的也就沈韫玉一个了。傅成安只是叫了声他的小名就挨了他一耳光,要是这么和他说话,估计能剁了他一只手。

    第三章

    沈韫玉推门出来,傅成安赶紧掐了烟。他刚要进去看一眼黎笑棠,就听黎笑棠说:“傅成安,送沈医生回去。”傅成安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沈韫玉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没事。傅成安才松了口气,他做了个手势,请沈韫玉先走。

    沈韫玉坐到后排,傅成安发动车子把车开出停车库。一路上并没有人开口说话。傅成安透过后视镜打量沈韫玉。

    这个人年纪和黎笑棠一样大,面目清秀,浑身一股高材生的气质。十指葱白,看起来就干干净净,不染风尘。

    黎笑棠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傅成安的目光黯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都白了。

    “成安,你跟了黎笑棠四年?”沈韫玉忽然开口,傅成安忙不迭地嗯了声。

    “他很难伺候吧?我看你老是受他气。”

    傅成安勉强笑笑没说话,车子很快开到了沈韫玉的家楼下。傅成安把车停稳,转头对沈韫玉告别。沈韫玉谢过他,傅成安摆摆手调头把车开走了。

    回到黎笑棠那儿,傅成安又马不停蹄地按照沈韫玉的吩咐,给黎笑棠煮养生汤。他舀了一勺觉得温度刚好,就双手捧着去拿给黎笑棠。傅成安喊了声黎哥,得到允许后他走了进去。

    “黎哥,您喝点汤吧,这样好吃药。”黎笑棠后腰靠着抱枕,他从傅成安进门那一刻起,眼睛就黏在他身上。黎笑棠坐直了不经意地问:“送沈医生到家了?

    傅成安端着汤杵在一旁,他点点头,黎笑棠做了个伸手的动作,傅成安把碗小心地递给他。黎笑棠接过喝了一口立马皱着眉说:“什么东西这么难喝!”

    “……不好喝吗?”傅成安担心地看他,他明明尝过,味道还可以呀。

    “不喝不喝,难喝死了!”黎笑棠的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他把碗重重地往旁边一搁,汤汁jian到傅成安的裤子上。

    傅成安道歉说现在就去重做,黎笑棠冷哼说谁要吃你做得东西。

    黎笑棠摔碗摔得重,以至于调羹都跟着摔了出来。

    “砰!”地一声陶瓷调羹碎得四分五裂。傅成安心头一跳,他蹲下身伸手去捡那些碎片,碎片尖锐,像锋利的刀刃。傅成安不发一语,碎片全被他捡起来放在手心。碎片零散,磕碰难免,手心果然就被割了条口子。但傅成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握着碎片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顺便把床头柜上的碗拿起来,把里面的汤也给倒了。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傅成安的视线一直盯着垃圾桶,里面的汤汁还是热得。叫他觉得有点心疼,他好不容易熬得,自己就尝了一口而已。

    他拿碗的时候,手心里那抹红叫黎笑棠觉得刺眼。黎笑棠拉过他的手心,傅成安这时候才感觉疼。他吸了口气,黎笑棠蹩眉骂道:“你这个笨蛋!”

    黎笑棠本能地就低头吸允了一口血痕,傅成安讶异,他缩了下手就要收回。黎笑棠用更大的力气把他拉回来,傅成安不得不在床边坐了下来。

    “手!”黎笑棠低喝了一声,傅成安只好把手伸给他。黎笑棠拉开抽屉,从里面泛出绷带。他剐了傅成安一眸子,那眼神又是在埋怨他。

    可是他下手的动作是那么轻,他仔细地在傅成安的掌心缠上一圈。然后低头用牙齿咬断多余的绷带,他的指腹在上面轻轻地摸了一遍才讥讽地说:“笨得要死。”

    傅成安低着头盯着白绷带发呆,他既不搭腔也不抬头。黎笑棠等得不耐烦了,就伸出两指去挑傅成安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结果傅成安一转过头,叫黎笑棠的眼角都抽搐了一下。

    傅成安眼底通红,也不知道是熬夜熬出来的还是因为哭了。他眼底全是红血丝,就像蜘蛛网一样密。虽然没有眼泪,但是也看得出他很难受。

    黎笑棠扣住他下巴的手僵了下,然后他垂下手,一个翻身跨坐到傅成安的腿上。黎笑棠因为不舒服换了睡袍躺下,此时浴袍的腰带散开了,晃晃荡荡地显得更宽松了。黎笑棠双手捧住傅成安的脸,低头亲了一口傅成安的嘴。亲完一口又亲了一口,然后摸摸他的脸有些可怜巴巴地说:“不哭,棠棠爱你。”

    傅成安感觉到心脏处破裂的声音,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腿上捏成了拳。黎笑棠摸他的眼睛,然后搂抱住他的脖子和他相拥。

    “我爱你。”黎笑棠贴在傅成安的耳边和他说。傅成安惨白着脸,前几秒还因为他给自己包扎伤口而欣喜若狂,此刻又坠入冰窖摔得他粉身碎骨。

    黎笑棠大概自己都不知道,每次见过沈韫玉之后,他就会抱住傅成安说爱他,但是每一次都不会喊出他的名字。每一次都是这样。

    晚十点半,傅成安只身一人前往离家五公里外的一所公办高中。他熟门熟路地绕了几圈,才推开虚掩着的铁门。他走进去顺着安全通道上到天台,他刚走上去,巩粤清已经站在那儿等他了。

    傅成安渐渐走近,他轻声叫了声:“巩sir."

    巩粤清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黑夜中傅成安的脸看不太真切,巩粤清就转身向他招了下手。

    傅成安走到他面前停住,巩粤清示意他坐。天台上有两把折叠躺椅,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天台破烂,旁边有很多空的燃料罐头。巩粤清搬来一个放在两人中间,傅成安在他对面坐下。巩粤清从地上拎起打包的袋子放到燃料桶上,他解开结,从里面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一双递给了傅成安。

    傅成安说了声唔该,巩粤清打开一个个塑料盒的盖子,里面盛满了牛r_ou_河粉、叉烧和菠萝油。巩粤清又拉开啤酒的易拉环递给傅成安。

    傅成安和他捧杯,极为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吃吧!都在台子街“罗记”那儿买得,你最钟意的那家。”

    傅成安的眼底明明是一潭死水,此时却暗潮汹涌。他夹了一筷子牛r_ou_河粉塞到嘴里嚼了几下立马笑开了,他开心地眯了眯眼睛说:“好久没吃了。”

    攻粤清拿着啤酒酌了一口,他发觉傅成安比上次见还瘦,顿时心疼。

    “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又瘦了。”

    傅成安一心专注着面前的炒河粉,他用筷子不停地夹着吃,似乎饿着了。

    “成安,别怕,你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你很痛苦很孤独,每天都心惊胆颤像在走钢丝。但是你背后还有同僚在帮你撑。”巩粤清一字一句诚心地说,他每说一个字,傅成安就吃得更猛。

    “巩sir ,我觉得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啊。”傅成安咽下嘴里的东西,他缓缓地抬起头,就着手边的啤酒仰了一口。

    傅成安把啤酒重重的放下来,脸白得更过分了。他惨烈一笑说:“巩sir,我不知道我撑不撑得到那一天。”

    第四章

    傅成安是警方卧底。他警校念到一半被巩粤清识中,半路退学进入o记,是当时同期学员中最为ji,ng英的一个。他原名傅琅,退学后所有资料皆被抹除,档案重塑。

    黎笑棠的“成竹帮”有一条隐藏的走私军火线,是黑市和雇佣兵武器供给最大的卖家。而枪支一旦得不到严格控制便很有可能造成大规模杀伤。所以,傅琅化成傅成安,代号“鸳鸯”,只身一人深入虎x,ue。傅成安已经潜伏在黎笑棠身边四年,只要一天抓不住黎笑棠,他就必须继续在黎笑棠的身边潜伏下去。

    四年前,傅成安在一场刻意的安排下进入“成竹帮”,从看马场的小弟做起,根本连黎笑棠的人都见不到。o记为了让他能够更快上位,甚至不惜牺牲他人,故意放风让傅成安去“立功”。一来二去几次,黎笑棠果然注意起了傅成安。而让傅成安做梦也没想到的是:黎笑棠是看上了他的皮相,并且点名要他做入幕之宾。

    “成安,卖仔莫摸头。你系警察,你唔好忘记。”巩粤清拍着他的肩头重重地捏了捏。做卧底的人通常都会长期陷在焦虑、认知混淆、负罪等心理环境。如果一旦无法把控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傅成安是巩粤清培养过的第三个卧底。巩粤清非常清楚,傅成安此时已经接近心里奔溃的边缘。他每个月都会和傅成安在这个“安全屋”碰头,每次碰面,巩粤清都会带些傅成安惦记的东西。也只有在这一天,傅成安才觉得黑夜或许没有那么黑。

    傅成安红着眼睛,指甲都嵌在虎口里。他拿起啤酒大口灌了下去,然后甩了甩头才哑着嗓子说:“黎笑棠要我明天开始接管“云顶”,我觉得他有点怀疑我了。这件事情没有征兆,而且他非常坚持只要我去做。”

    巩粤清眉心一皱,傅成安的眼底红得像笼中兽。他使劲抓着头发迫使自己清醒。

    “这个场子是他和‘三道会’的陈琛一起做得,背后肯定没那么简单。我想顺着这条线挖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出他走私的渠道。”

    巩粤清拍拍傅成安的手背冷静地说:“别急,先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先打消他的顾虑,来日方长。”

    傅成安心下一阵烦躁,他却也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他嗯了声,然后把剩下的酒全一口闷了。

    巩粤清临走前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个陀螺玩具递给傅成安。他笑着说是他经过小吃摊顺手买下的,送给傅成安玩了。巩粤清四十五六岁,有个儿子和傅成安差不多大。但是在巩粤清的心里,也一直把傅成安当成自己的孩子。他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卧底,他知道那种无法排解的苦痛是可以把人逼疯的。

    “有消息还是老办法通知我,保重自己。”傅成安接过那个小玩具,他捏在手心里握紧了。他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巩粤清先走了。傅成安独坐在天台上,冷风吹在他身上叫他抖了抖。

    第二天一早,傅成安开着车去“云顶”报道。门口的小弟把他接到二楼的办公室,开门的人是陆子文。

    “蚊哥,早。”傅成安先伸出手,陆子文也微笑着和他握手。陆子文眼光一瞥到傅成安缠着绷带的手,挑了挑眉说:“手怎么了?”

    傅成安将手不经意地抽了出来,他毫不在意地说:“不小心割伤了,小事。”陆子文笑了下,然后示意一起下楼。

    俩人一前一后走在大理石楼梯上,陆子文走在前头,时不时伸手一指某处给他介绍。

    “这边都是散客玩得比较多,这一块是百家乐,那一块是老虎机和俄罗斯转盘。”陆子文的手在胸前比划,傅成安跟在他旁边认真地听。

    “诶,你牌玩得怎么样?”陆子文摸着赌桌边沿手指捏住一个筹码,然后在五指间灵活地翻动了一圈。

    “还可以,一般的都会玩。”

    陆子文点点头,也不知怎么地,忽然,他转过身把筹码抛给傅成安。傅成安手比,一下子就接住了。

    “玩一把吧,我陪你。”陆子文的手背上有一道深刻的长疤痕,天花板上的大吊灯一把光投下来,他手上的这条疤就看起来像条栩栩如生的龙。傅成安接口说好啊,于是俩人就坐。陆子文打了个响指,立马就有一位穿着制服的荷官快步走了过来。

    “有时候人少,一个人玩没意思,客人会找我们陪玩。这场子以后是你的,趁着还没开业,练练手。”陆子文看似随意地说,实则傅成安却知道他在试探自己。

    傅成安是受过训练的。所以他胸有成竹地坐在了陆子文的旁边,陆子文朝荷官交换了一个眼神。荷官了然,从抽屉里抽出一幅新牌,他熟练地洗了把牌,然后再放进洗牌机里。等荷官按下两次按钮后,扑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齐刷刷地倾倒而下。荷官按顺时针方向开始发牌。

    傅成安的手盖在牌上,他把牌摸到近身,大拇指压在牌的边缘,拇指卡在牌的侧边,他微微掀开一角飞速地扫了一眼。

    陆子文轻松地靠着椅背,一手搭在椅背上,手指轻轻地在椅背上敲击。他目光始终紧咬傅成安开牌的手,面上不起一丝波澜。

    玩得是百家乐,等傅成安拿到第二张牌的时候,他已经了然自己的牌面是必赢的。他瞥了眼陆子文的牌,他在心中飞速地算了一笔,猜测陆子文的牌面应该是4或者5.

    “叮!”地一声,荷官按下铃,所有人买定离手。陆子文抬手,就在他即将要开牌的瞬间,傅成安赌定了一个数字。他转头凑到陆子文的耳边笑着轻声说:“蚊哥,我赌你是张5.”

    陆子文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目光,他没说话,他抬手掀开牌,果然是5.荷官收走桌上的筹码,然后请算了一下又推了一些给傅成安。荷官五指并拢恭敬地说:“恭喜老板。”

    傅成安笑着接过,然后扬了扬筹码对陆子文说:“蚊哥赏个脸,中午阿安请你吃饭?”陆子文戏谑地一笑,他摸了摸手背上的那条疤说:“好啊。”

    说罢,俩人便站了起来。陆子文盯着傅成安的身影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五章

    “阿安你是广州人吧?”陆子文夹了一块玫瑰豆豉ji放进嘴里啃,傅成安坐在他的对面给他倒酒。

    “是啊,蚊哥怎么知道?”傅成安抬眼笑着问。

    “听你口音听出来得。来香港多久了?”

    “十岁就来了。”这些话傅成安说得非常流畅自然,从进入“成竹帮”的第一天,世上就没有一个叫傅琅的人了。他的一切生活习惯、个性嗜好都要按照勾勒好的去演。但是卧底不像演员,不能够重来,一旦出错就会失去性命。

    “哦,那你爸妈呢?”陆子文端着杯子喝酒,澄黄的液体带着浓重的酒ji,ng味在陆子文的喉底蔓延开。他慢悠悠地转着酒杯,眼神却透过酒杯望向傅成安。

    “死了,我混在人堆里偷上得大巴过来的。”傅成安面不改色,陆子文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手指修长,掌心有层茧,但不厚;小拇指内侧倒是有层厚茧。陆子文心下一动又追问:“那你这几年这么混得?”

    傅成安手咬着手里的菠萝油,昨天巩粤清走得时候,那个菠萝油他忘了拿。他后悔死了。趁着今天有的吃,赶快吃!毕竟有没有命吃下顿也不知道。

    傅成安边嚼边端起水杯喝水,他的吃相并不优雅,甚至带点狼吞虎咽。这点倒是符合他的出身。傅成安吃完了大半个才抬眸对着陆子文说:“靠赌博呀,经常会有人摆摊摇骰子或者是诈金花。我就每天去。”

    “你知道吗蚊哥,我听数字很准得,基本上对方一摇我就能听出是几。”傅成安吃饱了,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朝陆子文笑笑说:“蚊哥,你吃饱了吗?要不要再加些菜?”

    陆子文把手里的酒喝完,他笑着摆了摆手,傅成安哦了声就找来服务员结账。陆子文说还是他来吧,傅成安硬是不便不再和他争,由着他付了钱。

    出了饭店,傅成安要送陆子文回家,陆子文说不用了,他走回“云顶”,叫傅成安回去休息,晚上再来。傅成安点头说好,目送着陆子文离开。

    等陆子文走远了,他的眼底才闪过一丝yin沉。同样,陆子文走了好远才拨了电话给陈琛。

    “喂,琛哥,是我。那小子我试探过了,他手上的茧一看就是卡牌卡出来得,和他自己的说法对的上;这小子牌确实打得不错。不过黎笑棠为什么要他来?”

    陈琛在电话的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叫陆子文的眼睛蓦地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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