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正名之时（上）
随着乔格尔缓缓念出李昂的提案的名字，会议室内瞬间一片哗然。
“我靠，我靠，他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说那个叫李昂的家伙的提案是承认反魔法党炼金术是炼金术的一种！他难道是疯了吗？这种提案怎么可能通过！”
“比起这个，难道你们不觉得允许反魔法党炼金师参加学会的炼金师认证考试更扯淡吗？据我所知，许多所谓的反魔法党炼金师都是没有魔法天赋，不会魔法的麻瓜，麻瓜怎么能够成为炼金师？”
“像这样的提案，不用想也知道仲裁委员会绝不可能通过，乔格尔会长难道是被李昂蛊惑了不成？他为什么要帮李昂召开仲裁委员会会议？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真是的，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看看李昂胸前的徽章，我猜他应该是用了金级九阶炼金师徽章的特权。而且他是为了反魔法党炼金术与反魔法党炼金师而来，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九百年前的传奇炼金师戈登的后人！”
没有人再关心李昂的提案之后厚厚的几十页的内容，光是这么一个标题，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会议室。所有炼金师包括最前方的仲裁委员会成员们在内，全都在讨论这个提案有多么疯狂，却没多少人关系提案本身的内容。
原因很简单，会议室里所有人，包括此时站在高台上正在念提案内容的乔格尔在内，没有人觉得这个提案能够通过，九百年前反魔法党炼金术最为兴盛的时候，学会也没有将其纳入炼金术的一种，如今这股热潮早已过去，反魔法党炼金术也在过去九百年里无数炼金师的失败中被证实是不可能被实现的炼金术，在这种情况下，李昂的提案怎么可能会被仲裁委员会通过？
在乔格尔念完提案的内容之后，他抬头看向前方的所有人，微笑着道：“这就是提案的所有内容，关于提案，有没有人有什么意见或者疑问的？”
话音尚未落地，坐在第一排中间的罗德尼便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根本就是一场胡闹！我反对这个提案，它绝不可能通过！”
许多人轻轻点头，在知道李昂的提案题目之后，绝大多数人就和罗德尼一样将这个提案认为是李昂的一场胡闹而已，只不过由于李昂胸前的金级九阶炼金师徽章的关系，乔格尔不得不召开这次仲裁委员会会议，他们也不得不坐在这里陪着李昂胡闹。
此时此刻，他们只希望这场闹剧般的会议能够快点结束。
“胡闹？”
李昂嗤笑一声，不大的声音在魔力的作用下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生生压下了会议室里其他嘈杂的声音。
他走上高台直视前方的罗德尼，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李昂的提案不是针对他，所以放下担忧重拾了勇气的关系，罗德尼毫不畏惧地和李昂对视，眼神充满了斩钉截铁的意味，仿佛在对李昂说：有我在，你别想通过你的提案。
李昂嗤笑着继续道：“比起我的提案，你不顾学会所规定的仲裁委员会会议的流程，武断地对我的提案下定论，说这是一场胡闹，它绝不可能通过的行为，不更加像是一种胡闹吗？”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有恃无恐和底气能让你觉得你能代表整个仲裁委员会决定一个提案的命运，我也不知道学会为何会让你这种不尊重提案，不尊重会议流程的家伙成为仲裁委员会的委员，哦对了，除此之外，你对人也缺乏基本的尊重，码头上的事，我可还没有忘记呢。”
李昂朝罗德尼冷冷一笑，道：“我会向学会如实反馈这些事，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和解释的话，明年我会向学会建议剥夺你的炼金师身份，像你这样的家伙，不配成为炼金师。”
罗德尼脸色猛地一变，怒声道：“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地不配成为炼金师！”
“这句话你大可以向炼金学会去说，如果你不知道受理处在哪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李昂毫不在乎地耸耸肩，金级九阶炼金师在炼金学会中的地位就像是前世地球上常任理事国在联合国的地位那样，拥有一票否决权，不配成为炼金师？这事你跟学会去说，你看学会搭理你吗？
没看见乌克兰提议取消俄罗斯的一票否决权，结果被俄罗斯一票否决了吗？
罗德尼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无比，冷笑道：“比起这些，我觉得你还是多关心一些你那注定不可能通过的愚蠢的提案吧，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让它通过。”
“你很快就会看见的。”
李昂冷声道，随即不再理会罗德尼，看向所有人轻声道：“关于我的提案的内容，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或多或少地能理解一些你们的心情，你们此时此刻应该像罗德尼一样，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提案，是一场闹剧，而我，就是个凭借徽章特权，逼着你们跟我一起胡闹的恶棍。”
“没有没有。”
“这都是你的权力，李昂先生，我们没有任何意见，我们也从来没有那么觉得，任何提案在我们看来，都是平等的。”
仲裁委员会的成员们闻言纷纷摇头否认，就算是心里真的这么想，他们此时也不敢表露出来，没看见罗德尼刚刚的下场吗？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罗德尼。
李昂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开口道：“实话实说，我最开始来黄金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提案，也不是为了反魔法党炼金术和反魔法党炼金师，虽然曾经的我是一名炼金师，但是现在，我只觉得我自己是一个炼金爱好者。就连我来参加炼金学术交流会的邀请函，也是从《炼金学》里开出来的，我虽然订阅《炼金学》，通过《炼金学》上的文章了解当今的炼金界，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炼金界的一切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是当我到蓝鲸港之后，我碰见了一个自诩为是反魔法党炼金师的年轻人，他没有魔法天赋，注定一辈子也学不会魔法，但他有一个成为炼金师的梦想，所以他一直在为此而努力，而他努力的方向，就是反魔法党炼金术。”
“他把反魔法党炼金术视为自己成为炼金师的唯一选择和希望，所以他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并且真的研究出了自己的炼金作品。”
李昂右手轻轻一挥，身旁一架派恩飞机的投影随即出现，当看见不伦不类，还沾着密密麻麻的羽毛的派恩飞机时，观众席上的炼金师们脸色均有些怪异，更有甚者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算哪门子的炼金作品？确定不是一个垃圾吗？
李昂听见了观众席里传来的笑声，轻声笑道：“很可笑对吧？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东西？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跟炼金有一丁点的关系吗？”
“当然有。”
“派恩告诉我，它叫派恩飞机，是他靠反魔法党炼金术做出来的炼金作品，在他的设想里，派恩飞机能够戴着数百人飞上天空。到今天为止，他已经进行了一千八百七十二次实验，而派恩飞机成功飞行的次数，是0。”
“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要让它飞上天空再简单不过，炼金术与魔纹相结合即可，或者永久固化飞行咒，都能轻易地解决这个问题。但对于派恩来说，这件事困扰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而且他仍旧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说有些人自学炼金术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那么派恩自学反魔法党炼金术，就是一个猛子栽进浑浊汹涌的大江里，拼了命地想要游到对岸。全大陆没有一本书讲反魔法党炼金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怎么做，他只知道，反魔法党炼金术可以不靠魔法和元素，可以让他成为炼金师。”
“这是我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听见反魔法党炼金术这个名字，我惊讶地发现，这七个字里，承载了一个年轻人沉甸甸的努力和梦想。”
“我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黄金岛上，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我认识了里弗斯家族现在的族长斯蒂姆·里弗斯，我从他那里知道，里弗斯家族正在面临一场危机，而这场危机的原因，是里弗斯家族过去的九百年里，一直在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
“派恩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是为了成为炼金师的梦想，可对于里弗斯家族来说，成为炼金师并不是一件难事，可他们也在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这让我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意识到，反魔法党炼金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李昂的话音一顿，随即将斯蒂姆对他说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对于斯蒂姆来说，反魔法党炼金术的意义是它能够改变大陆上无数人的生活，他告诉我，这也是他们坚持的原因。”
“我从来不觉得反魔法党炼金术可以超越传统炼金术，我自己也是巫师，我知道魔法有多么神奇的力量，我甚至相信魔法可以让这世上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魔法同时也给炼金术筑起了一道高高的门槛，将许多人拒之在外。”
“炼金术的意义难道只是让更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吗？我觉得未必，斯蒂姆告诉我，除了深度之外，炼金术应该还有别的意义，那就是它的广度，而在反魔法党炼金术上，斯蒂姆看见了它想要的广度，反魔法党炼金术拥有比传统炼金术更广的广度，它可以改变提坦大陆上每一个人的生活。因为这个原因，里弗斯家族坚持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足足九百年之久。”
会议室内，炼金师们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他们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轻蔑和不屑一顾，他们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开始认真听李昂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一些人默默翻开了身前李昂的提案，将其当做一个严肃的提案来对待。
李昂舔了舔嘴唇，缓声道：“说了这么多，我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呢？今天我站在这里，因为我意识到反魔法党炼金术这件我一直都不那么重视的事情，在许多人心里有着沉重的分量，过去的九百年里，他们一直在为了反魔法党炼金术而奋斗，他们将自己的梦想和人生与反魔法党炼金术联系在一起，并且为其付出自己的时间，精力，乃至是生命。”
“如今，九百年过去，所有像派恩这样的反魔法党炼金师，都值得一枚炼金师徽章，而反魔法党炼金术，也该有属于它的地位。”
“它应该被承认。”
李昂看着前方的仲裁委员会，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偌大的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在思考李昂说的话，包括乔格尔和仲裁委员会在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坐在罗德尼身旁的仲裁委员会委员长摩戈缓缓开口，
“你是个很出色的演说家，李昂。你说的两个故事很动人，我相信此时此刻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你的故事，你的话所打动，我也不例外。”
“如果出于感性的角度，我想仲裁委员会会毫不犹豫地通过你的提案，就像你说的那样，所有派恩那样的反…年轻人，都值得一份他们应得的回报。可是出于理性的角度，很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炼金术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必须要有实在的东西支撑，它可以是一个理论体系，也可以是一件实打实的炼金作品，但不能是热情，坚持和动人的故事。如果你能拿出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或是一件炼金作品中来证明反魔法党炼金术的可行性，我们都会认真考虑通过你的提案。”
“但是过去九百年里无数炼金师前仆后继的付出与失败都证明，反魔法党炼金术它无法实现，或者说目前还无法实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相信或许反魔法党炼金术会不再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但很显然，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摩戈话音一顿，朝李昂缓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李昂先生，如果没有的话，仲裁委员会接下来将对您的提案做投票表决。”
李昂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当然，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不用未来的某个时候，今天，现在就是那个时候！斯蒂姆！”
“我靠，我靠，他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他说那个叫李昂的家伙的提案是承认反魔法党炼金术是炼金术的一种！他难道是疯了吗？这种提案怎么可能通过！”
“比起这个，难道你们不觉得允许反魔法党炼金师参加学会的炼金师认证考试更扯淡吗？据我所知，许多所谓的反魔法党炼金师都是没有魔法天赋，不会魔法的麻瓜，麻瓜怎么能够成为炼金师？”
“像这样的提案，不用想也知道仲裁委员会绝不可能通过，乔格尔会长难道是被李昂蛊惑了不成？他为什么要帮李昂召开仲裁委员会会议？我还以为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真是的，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看看李昂胸前的徽章，我猜他应该是用了金级九阶炼金师徽章的特权。而且他是为了反魔法党炼金术与反魔法党炼金师而来，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九百年前的传奇炼金师戈登的后人！”
没有人再关心李昂的提案之后厚厚的几十页的内容，光是这么一个标题，就像是一个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会议室。所有炼金师包括最前方的仲裁委员会成员们在内，全都在讨论这个提案有多么疯狂，却没多少人关系提案本身的内容。
原因很简单，会议室里所有人，包括此时站在高台上正在念提案内容的乔格尔在内，没有人觉得这个提案能够通过，九百年前反魔法党炼金术最为兴盛的时候，学会也没有将其纳入炼金术的一种，如今这股热潮早已过去，反魔法党炼金术也在过去九百年里无数炼金师的失败中被证实是不可能被实现的炼金术，在这种情况下，李昂的提案怎么可能会被仲裁委员会通过？
在乔格尔念完提案的内容之后，他抬头看向前方的所有人，微笑着道：“这就是提案的所有内容，关于提案，有没有人有什么意见或者疑问的？”
话音尚未落地，坐在第一排中间的罗德尼便站起身来大声道：“这根本就是一场胡闹！我反对这个提案，它绝不可能通过！”
许多人轻轻点头，在知道李昂的提案题目之后，绝大多数人就和罗德尼一样将这个提案认为是李昂的一场胡闹而已，只不过由于李昂胸前的金级九阶炼金师徽章的关系，乔格尔不得不召开这次仲裁委员会会议，他们也不得不坐在这里陪着李昂胡闹。
此时此刻，他们只希望这场闹剧般的会议能够快点结束。
“胡闹？”
李昂嗤笑一声，不大的声音在魔力的作用下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生生压下了会议室里其他嘈杂的声音。
他走上高台直视前方的罗德尼，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李昂的提案不是针对他，所以放下担忧重拾了勇气的关系，罗德尼毫不畏惧地和李昂对视，眼神充满了斩钉截铁的意味，仿佛在对李昂说：有我在，你别想通过你的提案。
李昂嗤笑着继续道：“比起我的提案，你不顾学会所规定的仲裁委员会会议的流程，武断地对我的提案下定论，说这是一场胡闹，它绝不可能通过的行为，不更加像是一种胡闹吗？”
“我不知道是怎样的有恃无恐和底气能让你觉得你能代表整个仲裁委员会决定一个提案的命运，我也不知道学会为何会让你这种不尊重提案，不尊重会议流程的家伙成为仲裁委员会的委员，哦对了，除此之外，你对人也缺乏基本的尊重，码头上的事，我可还没有忘记呢。”
李昂朝罗德尼冷冷一笑，道：“我会向学会如实反馈这些事，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和解释的话，明年我会向学会建议剥夺你的炼金师身份，像你这样的家伙，不配成为炼金师。”
罗德尼脸色猛地一变，怒声道：“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地不配成为炼金师！”
“这句话你大可以向炼金学会去说，如果你不知道受理处在哪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李昂毫不在乎地耸耸肩，金级九阶炼金师在炼金学会中的地位就像是前世地球上常任理事国在联合国的地位那样，拥有一票否决权，不配成为炼金师？这事你跟学会去说，你看学会搭理你吗？
没看见乌克兰提议取消俄罗斯的一票否决权，结果被俄罗斯一票否决了吗？
罗德尼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无比，冷笑道：“比起这些，我觉得你还是多关心一些你那注定不可能通过的愚蠢的提案吧，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让它通过。”
“你很快就会看见的。”
李昂冷声道，随即不再理会罗德尼，看向所有人轻声道：“关于我的提案的内容，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我或多或少地能理解一些你们的心情，你们此时此刻应该像罗德尼一样，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提案，是一场闹剧，而我，就是个凭借徽章特权，逼着你们跟我一起胡闹的恶棍。”
“没有没有。”
“这都是你的权力，李昂先生，我们没有任何意见，我们也从来没有那么觉得，任何提案在我们看来，都是平等的。”
仲裁委员会的成员们闻言纷纷摇头否认，就算是心里真的这么想，他们此时也不敢表露出来，没看见罗德尼刚刚的下场吗？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罗德尼。
李昂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开口道：“实话实说，我最开始来黄金岛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个提案，也不是为了反魔法党炼金术和反魔法党炼金师，虽然曾经的我是一名炼金师，但是现在，我只觉得我自己是一个炼金爱好者。就连我来参加炼金学术交流会的邀请函，也是从《炼金学》里开出来的，我虽然订阅《炼金学》，通过《炼金学》上的文章了解当今的炼金界，但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炼金界的一切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是当我到蓝鲸港之后，我碰见了一个自诩为是反魔法党炼金师的年轻人，他没有魔法天赋，注定一辈子也学不会魔法，但他有一个成为炼金师的梦想，所以他一直在为此而努力，而他努力的方向，就是反魔法党炼金术。”
“他把反魔法党炼金术视为自己成为炼金师的唯一选择和希望，所以他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并且真的研究出了自己的炼金作品。”
李昂右手轻轻一挥，身旁一架派恩飞机的投影随即出现，当看见不伦不类，还沾着密密麻麻的羽毛的派恩飞机时，观众席上的炼金师们脸色均有些怪异，更有甚者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算哪门子的炼金作品？确定不是一个垃圾吗？
李昂听见了观众席里传来的笑声，轻声笑道：“很可笑对吧？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东西？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它跟炼金有一丁点的关系吗？”
“当然有。”
“派恩告诉我，它叫派恩飞机，是他靠反魔法党炼金术做出来的炼金作品，在他的设想里，派恩飞机能够戴着数百人飞上天空。到今天为止，他已经进行了一千八百七十二次实验，而派恩飞机成功飞行的次数，是0。”
“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要让它飞上天空再简单不过，炼金术与魔纹相结合即可，或者永久固化飞行咒，都能轻易地解决这个问题。但对于派恩来说，这件事困扰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而且他仍旧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如果说有些人自学炼金术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话，那么派恩自学反魔法党炼金术，就是一个猛子栽进浑浊汹涌的大江里，拼了命地想要游到对岸。全大陆没有一本书讲反魔法党炼金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该怎么做，他只知道，反魔法党炼金术可以不靠魔法和元素，可以让他成为炼金师。”
“这是我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听见反魔法党炼金术这个名字，我惊讶地发现，这七个字里，承载了一个年轻人沉甸甸的努力和梦想。”
“我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黄金岛上，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我认识了里弗斯家族现在的族长斯蒂姆·里弗斯，我从他那里知道，里弗斯家族正在面临一场危机，而这场危机的原因，是里弗斯家族过去的九百年里，一直在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
“派恩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是为了成为炼金师的梦想，可对于里弗斯家族来说，成为炼金师并不是一件难事，可他们也在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这让我感到诧异的同时也意识到，反魔法党炼金术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李昂的话音一顿，随即将斯蒂姆对他说的话简单地复述了一遍，然后道：“对于斯蒂姆来说，反魔法党炼金术的意义是它能够改变大陆上无数人的生活，他告诉我，这也是他们坚持的原因。”
“我从来不觉得反魔法党炼金术可以超越传统炼金术，我自己也是巫师，我知道魔法有多么神奇的力量，我甚至相信魔法可以让这世上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可能，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魔法同时也给炼金术筑起了一道高高的门槛，将许多人拒之在外。”
“炼金术的意义难道只是让更多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吗？我觉得未必，斯蒂姆告诉我，除了深度之外，炼金术应该还有别的意义，那就是它的广度，而在反魔法党炼金术上，斯蒂姆看见了它想要的广度，反魔法党炼金术拥有比传统炼金术更广的广度，它可以改变提坦大陆上每一个人的生活。因为这个原因，里弗斯家族坚持研究反魔法党炼金术足足九百年之久。”
会议室内，炼金师们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他们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轻蔑和不屑一顾，他们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开始认真听李昂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一些人默默翻开了身前李昂的提案，将其当做一个严肃的提案来对待。
李昂舔了舔嘴唇，缓声道：“说了这么多，我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呢？今天我站在这里，因为我意识到反魔法党炼金术这件我一直都不那么重视的事情，在许多人心里有着沉重的分量，过去的九百年里，他们一直在为了反魔法党炼金术而奋斗，他们将自己的梦想和人生与反魔法党炼金术联系在一起，并且为其付出自己的时间，精力，乃至是生命。”
“如今，九百年过去，所有像派恩这样的反魔法党炼金师，都值得一枚炼金师徽章，而反魔法党炼金术，也该有属于它的地位。”
“它应该被承认。”
李昂看着前方的仲裁委员会，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偌大的会议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之中，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在思考李昂说的话，包括乔格尔和仲裁委员会在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坐在罗德尼身旁的仲裁委员会委员长摩戈缓缓开口，
“你是个很出色的演说家，李昂。你说的两个故事很动人，我相信此时此刻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都被你的故事，你的话所打动，我也不例外。”
“如果出于感性的角度，我想仲裁委员会会毫不犹豫地通过你的提案，就像你说的那样，所有派恩那样的反…年轻人，都值得一份他们应得的回报。可是出于理性的角度，很抱歉我们不能这么做，炼金术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必须要有实在的东西支撑，它可以是一个理论体系，也可以是一件实打实的炼金作品，但不能是热情，坚持和动人的故事。如果你能拿出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或是一件炼金作品中来证明反魔法党炼金术的可行性，我们都会认真考虑通过你的提案。”
“但是过去九百年里无数炼金师前仆后继的付出与失败都证明，反魔法党炼金术它无法实现，或者说目前还无法实现，在未来的某一天，我相信或许反魔法党炼金术会不再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但很显然，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摩戈话音一顿，朝李昂缓声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李昂先生，如果没有的话，仲裁委员会接下来将对您的提案做投票表决。”
李昂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当然，我还有一句话想说。”
“不用未来的某个时候，今天，现在就是那个时候！斯蒂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