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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作者:澹博雅

    分卷阅读92

    “边走边说。”

    中秋宫宴。

    红裙葵衫不停晃动,道路两边皆点上姿态各异的华美宫灯。

    受邀的四品以上朝官携着家眷入宫赴宴。

    坤宁宫。

    张仪华给朱厚照腰际束上玉带,配上新玉。

    最后亲昵地搂住朱厚照的脖子,鼻尖相触,“我家照儿就是俊!”

    朱厚照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推开半步,“诶呀,母后,走啦。”

    想了想又奔进内室,板着小脸敲打宫女宦官,“今日宫中人多眼杂,你们给孤瞪大眼睛,好好侍奉二弟,要是敢玩忽懈怠,严惩不逮。”

    众人恭声称是,朱厚照这才满意地出殿。

    申时初。

    朝臣按品级入乾清宫,女眷上大妆,着礼服入坤宁宫。

    乾清宫。

    陆续抵达座位的朝臣,瞅着桌上碧绿的果块,相顾望望,皆有些表情晦涩。

    “于乔,我没看错吧,这怎么那么像苦瓜呢。”谢少詹事一脸茫然,今年户部是想得罪满殿朝臣么?

    李东阳瞅瞅左右,低声道,“前排中央,户部刘侍郎桌案上的分量似是我等的三倍。”

    谢迁微微朝前撇去,果然,三盘绿幽幽的一片,新鲜欲滴,颜色喜人。

    再往前瞅瞅,老师丘阁老的桌上简直就是一片绿光。

    抬袖捂住嘴。

    不能笑,不能笑。

    苦瓜者,清心明目,乃是上佳果品。

    大佬们日夜为社稷操劳,正该多多品尝。

    申时末,弘治帝进殿。看清御案正中央的色彩鲜亮的苦瓜,也是眼皮一跳。

    苗永在一旁侍奉,悄声禀报,阶下如何绿油油的一片,言明皇后娘娘希冀朝臣“忆苦思甜”的用意。

    弘治帝诡异的生出几分欣慰,几乎立刻便知张仪华的“深意”。

    天子举杯,先敬月神,企盼来年国泰民安。

    众臣亦举杯,待“酒水”下肚,不下六人面容扭曲。

    老天,这不会是苦瓜汁吧。

    武将便罢,吃食俱精细无比的文官可真是喝得心酸。

    “今年各地骚乱,琼州反叛,边关不宁,值此中秋佳节,本该庆贺,然百姓不安,户部亏空,朕决议与众卿同吃苦瓜,以示不忘民生之艰。”

    天子起头,众臣便是不吃也得吃。

    更何况。

    工部侍郎瞧着右侧人高马大的牟斌,咽了咽口水。

    锦衣卫指挥使在旁盯着,想耍心眼都得悠着。

    如此酣宴,宫女宦官端着一盘盘刚出锅的热菜奉上御座,香味扑鼻,引得众臣垂涎。

    弘治帝连连举杯,众臣真可谓是捏着鼻子灌下酒壶中的“美酒”。

    可就算如此,没人敢大胆“上奏”,众臣桌上为何只有“美酒”和苦瓜。

    终于等到宴罢,毗邻而坐的礼部侍郎徐琼与一旁同是年过六旬的刑部侍郎谢宇差点“当殿失仪”,相互搀扶,革命友情正是情浓,张易宣布,圣心体恤,将宫宴菜品赐给各府大人回府品尝。

    刑部侍郎谢宇终于承受不住打击,骤然晕厥。

    “谢兄,谢兄!”

    文官席一片慌乱,武将席……

    英国公和保国公相互对视,皆出门朗笑。

    五军都督府将领,不下五人面露嘲色。

    吃个苦瓜,也能没半条命,活该!

    位在英国公上座的太子殿下,看热闹看得格外起劲。

    吃苦瓜就能让这帮官员倒地,太子殿下摸摸下巴,翰林院学士不过正五品,翰林院上下皆无资格赴宴。

    要不,打明儿起,文华殿也跟进?

    坤宁宫。

    正是莺声燕语,说得热闹。

    女官兰欣上前,在张仪华耳边低语两句。

    张仪华顿时失手摔碎了茶盏。

    满堂寂静。

    命妇们相互望望,首辅徐溥夫人李氏只得出言,“娘娘?”

    张仪华看着满堂半老妇女,到底忍下一口气。

    “想是秋风凉,身子骨也懒。乾清宫那边也近尾声,各位夫人早早归家与夫君团聚吧。”

    待众妇退下,张仪华招呼兰欣,声音平淡无波,“告诉御膳房,按宫宴量的两倍赐赴宴群臣,连着宫宴剩下的一块儿送去。和陛下说一声,只许群臣一人享用,不许府中分食,明日宫门落钥前派人去各府回收食盒。”

    兰欣眼波微动,笑意加深,“是。”

    琼州反叛,案子上报大理寺,中间牵扯到派赴江南的钦差,为尽早向上面交代,体现国朝威严,大理寺不得不向锦衣卫求助,征得钦差的证词才汇总决断。

    密谋反叛的副总兵、游击将军等都被押解进京,或移送刑部,或投入诏狱

    符氏土官畏罪自杀,剥夺其一切官职封号。

    琼州各府衙几乎同一天带着数名衙役,手持朝廷发下的官文,亲自踹开各符家大门。

    “符家子,年满十五流放千里,家中女眷并幼儿充奴。家人仆妇另行发卖。”

    陵水县。

    新任陵水县令丘轩宣读完后,又转身对着另一边的牢房,两名皂吏提着枷板铁链打开牢门,便要将人锁拿。

    “田家六房、九房,与叛贼同谋,念田家平叛有功,将功赎罪,成年男子流放辽东戍边,未参与叛逆者归家。”

    田之瑕自恃身份,言身有功名,不可轻辱。

    一旁的二尹冷笑道:“大令已具言府学,学中教授不耻汝行,上奏朝廷,革汝功名。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田之瑕不忿,脸有郁色。

    倒是被押出来的田之琥见到,装作失足使其跌倒。

    丘轩看得分明,却不说破。

    “可是田之琥?”

    田之琥眼神清亮,似脱胎换骨,端正作揖,“正是。”

    丘轩略略缓和脸色,“你的族人正在外面,为你送行。戍边苦困,但却非绝路。”

    言语间竟有提点之意。

    一旁的皂吏听见,自然知道该如何行事。

    至少,得让田之琥活着到辽东。

    田之琥心下叹息,县令如此示好,只怕多半其官任县令,族中亦有出力。

    自己令家族蒙羞,若是天不亡命,必要在军中有一番作为,好歹洗刷家族耻辱。

    一差役忽然上前,在丘轩耳边耳语。

    丘轩想了想,出牢房与其人相见。

    县衙正堂,王逸一身绸衣,脚步微乱,隐有焦躁。

    却见丘轩含笑前来,“难得,难得,贤侄前来,可是堂上有事要嘱咐?”

    王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大令,不知被擒的符家子中可有一人名叫符离?”

    丘轩挑眉,试探道,“不知此人……”

    “若是此人走脱,还望大令定不要隐瞒,向州府上报此事。此贼当初与来广东探查民情的徐员外结下仇怨,以致符家事被提前觉察,祖父正是由他保举到琼州任职,在下一家也曾受其恩惠,听闻此人与两广总督交好,丘阁老门下高徒谢迁长子此番也特意来广东相助于他,符离心胸狭隘,若是让他逃脱,十有八九定会寻仇,危及徐员外性命。”

    话到此处,王逸提起下摆,慨然跪下,“此人不死,逸心中实在难安。还望大令详查。”

    “贤侄!贤侄!快快请起!”

    听其所言,便知此人至少也与丘浚门生为友,区区查个人,还是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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