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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6

    思君终有迹 作者:赤水三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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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君终有迹 作者:赤水三株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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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禄上车好生服侍,便又挑帘下车去。

    思安听着蹄声渐远,慢慢又闭上眼睛。

    .

    从前思安也形单影只的在宫里过活,母亲去世以后时常感觉住处太空旷,偶尔也觉得寂寞,但从未觉得日子难捱。

    又落了几场雪,期间温行只通过王府传回过一封书信,寥寥数语,不过叮嘱思安保重身体等等,于战事只字未提,只道一切平安无须多挂念。思安日日查看前线奏报,也想传些书信给温行,又担心军情紧急使他分心,再者他从未给谁写过信,忽而提笔,竟不知要写什么,觉得什么事都想写,比如他夜里听到雪落得声音,早上醒来看见屋檐结了冰凌,但是这些都是闲话,果真一一写了传过去未免太琐碎,犹犹豫豫又过了半个月,竟不能成书。

    近几日收到奏报,大军已收回昭义军节度使丢的三城,乘胜追击逼近余渐所在州城,然而遇天降大雪行军艰难,大军后方遭敌军偷袭,情况不容乐观。

    思安不通晓兵事,也只能在都城中干着急,崔瑾呈也留在朝中把控朝局,几次见到思安因夜里睡不着脸色不好,还会劝上两句圣人不要太担心。

    宫里再没有其他人,闲白长日无聊得很,冯妙蕴几乎每一日都会去金鳞殿,两人闲坐窗下或聊天或下棋,或者什么都不说,一人低头做针线一人默默看书。

    又一日夕阳余晖洒满大地的时候,思安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冯妙蕴用剪子将最后一根线头剪去,面头抚平,对思安道:“好了,圣人快试试。”

    那是一双新成的袜子,绣了一圈会流动一样的云纹。思安的贴身衣物一般由金鳞殿宫女负责,选妃之后邵青璃和冯妙蕴时不时都会亲手做一些献上。

    冯妙蕴对思安无儿女私情,只将他当作家中兄弟对待,思安接受她的好意比当接受邵青璃自在多,接过来马上脱鞋试了试,十分舒适合脚,思安连声道谢,冯妙蕴头上的飞雁长簪因她笑颤的动作被夕阳余晖映得光华流熠,思安道:“阿冯,待成王凯旋归来我就让你出宫去吧。”

    冯妙蕴见他目光落在自己头上,也伸手抚过发簪,垂下眼,面上没有欢欣反而一窒。思安问:“怎么?是不是因为你入宫太久,你的心上人……”

    人心易变,何况冯妙蕴为妃将近半年,宫里宫外时常传圣人独宠冯淑妃,乍然的分离和世事变化,都可以成为两人情谊最冷酷的打击。

    冯妙蕴勉强笑了笑,道:“不是,妾只是想若妾走了,何人来陪伴圣人呢,到时候圣人一个人在宫中恐怕要寂寞。”

    思安道:“这是什么话,总不能为了陪我白白耽误了你,女儿家年华最是珍贵。”其实思安觉得,他自己或许也不会在东都皇宫呆得太久,温行此次若是得胜归来,应当很快就要登极问鼎,哪有退位的皇帝一直呆在皇宫的道理,到时候宫中一定要腾挪地方。

    或许论及婚嫁不好意思,冯妙蕴微微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她扫了一眼屋里,问道:“平日骆将军总是寸步不离圣人身旁,今日怎么反倒不见人影。”

    骆仁旺也留在东都继续负责宫禁防护。没能和温行一起出征,他是有些失望的,温行刚出发那几日还有些闷闷不乐。

    思安道:“他这几日出宫办事,最近宫里也没什么,就让他去了。”

    前几日听闻成王府里的有些琐事,温行将府中年纪稍大的几个小郎君都一同带着出征,王府中只剩下幼儿和女子,骆仁旺怕他家中妇孺吃亏,特意向思安请求去帮忙,思安当然应允。

    天光渐暗,逆着光亮竟不太能看清冯妙蕴脸上的表情,阿禄从外间进来道:“天黑了,圣人先别看书了,奴这就把灯点上。”

    .

    宫里的夜晚向来宁静,尤其在深冬虫鸟尽绝的时候,更是万籁俱寂,因此哪怕一点喧哗,在宫墙内都有如巨石落湖一般波澜回荡,思安睡得不沉,惊醒的时候发现异常,叫了一声阿禄。

    外面的雪地被忽然出现的火光映照得通亮,雪光下,宫女的惊叫和刀光一同扑向白色的窗纱,思安没有听见阿禄回应,金鳞殿大门就被从外破开。

    “皇兄恐怕想不到,臣弟还有回来的一日。”俞嵇卿脸上带着与寒夜雪光一样冻彻阴冷的笑,跨入金鳞殿。

    他带着各家族的私卫部曲,一部分禁军军士,奉成一垂首半隐在他身后,朝中所剩的不愿意屈服温行的旧臣统统都在其列。

    整个金鳞殿都来不及反应,守卫和宫人很快被制伏,卸去武器集中到偏殿,思安自己也不及惊慌。

    被送离都的俞嵇卿怎么会忽然在雪夜里又出现在皇宫,而且毫无预兆的,就这么带着许多人闯入。

    他的疑惑落到俞嵇卿眼里,俞嵇卿笑道:“圣人很惊讶臣弟为什么会在此,您多行不义,反对您的人多得是,希望您死的人也很多。”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他可以送我离开都城,也就有人能放我走。”

    思安皱起眉,目光微微一动飘向窗外。

    俞嵇卿尖锐地笑了两声,道:“皇兄别看了,不会有人来的。我既能站在这里,又怎么会让皇兄失望呢。”

    思安收回目光,现在不是慌神的时候,必须镇定。

    “你要做什么?”

    他只披着一件袄子,与此刻锦袍玉带的俞嵇卿相比显得有些狼狈,尽管极力挺直腰背,还要靠指甲刺入手心的疼痛才勉强把惊慌失措压回心里,俞嵇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此刻的故作镇定,心里无比快意,“我要做什么皇兄难道还不知道么。”

    是啊,夜半时分带人逼宫,要做什么自然再清楚不过。谁也想不到,宣武军未将他赶下皇位,俞嵇卿先走到这一步。

    俞嵇卿转身,对自己带来的部下道:“都给我搜,一个地方都不要遗漏。”他们很快四散开,在金鳞殿里翻箱倒柜,动作粗鲁凶狠,将殿中陈设砸得稀巴烂,破碎的声响和凶神恶煞的士兵惊得胆小的宫女不停哭泣。

    俞嵇卿踩着地上精美的白瓷碎片和散落的珠玉,眼中显出些许扭曲。什么傀儡之君被人挟持,分明过着金丝雀儿一样被人好好供养的生活,哪比自己流落在外时曾吃过那些苦。

    忽而又不知起什么事端,一个只着里衣的宫女被俞嵇卿拖到雪地里,其他宫人想上前阻拦均被挡在一旁。

    思安惊起道:“你要搜就搜,关他们什么事?”他走到门边,也被人架刀枪拦住。

    俞嵇卿不紧不慢接过奉成一恭敬奉上的热茶,自蒸腾热气的茶盏后抬起头,道:“常跟在皇兄身边那个内官似乎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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