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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松鼠肌 作者:无忧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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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爸爸的。而且你自己都还没有自立,拿什么去照顾孩子。你有自己的人生要走,带上她,你以后的生活不会好过。”

    她冷笑:“原来,你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妹妹。你放心,我不会拖累你的。你想对李维维负责,我也不会阻拦,不过,这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这时病房里的唐维维醒了,好像在叫顾嘉诚的名字,他回头看了一眼,又接着注视着她。

    龚喜看出了他眼里的为难,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快步离开了他的视线。

    顾嘉诚回美国前又找过龚喜,可是她始终避而不见。最后两人在龚教授的病房里相遇。

    顾嘉诚那天在龚教授面前说了很多话,他说希望老师能快点好起来,大家都希望在课堂上再次听他讲课。龚喜以后有他照顾,等她一毕业两人就结婚,到时两人好好孝敬老人,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

    龚喜真希望顾嘉诚说的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她希望父亲能听到,这么多人关心他,他为什么还不肯醒来。顾嘉诚上飞机的时候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上面写着我在美国等你。

    龚喜看到短信时又甜蜜又哀伤,一边是深爱的顾嘉诚,一边是她的父亲。理智告诉她应该放下一切跟着母亲去美国,情感又对这里的一切割舍不下,她始终下不了决心。

    欧阳珊也准备一个星期后离开,龚喜每天去看龚教授都会觉得不舍。她坐在父亲床前,和他说话,给他剪指甲,总觉得父亲会突然醒来,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然而一切都是奢望,那对夫妇希望尽快领走孩子。龚喜那天特意给宝宝穿上了安静亲手织的红色毛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小孩子眉目和安静很像,一团面粉似的雪白,眼睛美得像黑珍珠一样,睫毛又长又翘,实在惹人爱怜。

    虽然心中已经无数次想过和她道别,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又是万般不舍。

    她始终不放心,跟着那对夫妇到了家里。结果他们的生活环境让她大失所望。

    房间狭小而阴暗,地上到处是杂物。他们给宝宝吃的奶粉牌子她几乎没听过,而且奶瓶已经发黄,想必是别人的小孩用旧了送给他们的。如果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知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龚喜把宝宝交到他们手上,心里疼的像被刀割一般。宝宝似乎有心灵感应,离开了她温暖的怀抱,立即哇哇大哭,小眼睛哀求地看着她,希望龚喜再抱抱她。

    宝宝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她一定是把她当成了妈妈。

    她眼泪扑簌扑簌落下,终究还是一狠心,绝决地离去。

    龚喜以为这样就能心安理得的离开,没想到恶梦夜夜伴随着她。

    安静在梦中幽怨地质问她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孩子,她竟无言以对。其实还是心虚的,即使孩子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这条命也是安静救的,如果当时不是安静扑在她身上,为她挡住了撞击,恐怕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她现在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有时甚至会听到婴儿的哭声,她惊吓地跳起来,抓住欧阳珊的手问道:“妈,你听,宝宝在哭,她是不是饿了?”

    欧阳珊抱紧女儿,安抚道 :“你刚才在做梦,放心,宝宝很好,”

    一个没有父母在身边的婴儿,怎么会过得好,龚喜也想欺骗自己,但是她从小的经历告诉她,没有母亲的童年整个都是灰色的。

    那对夫妇只是暂时生不出孩子,如果有一天他们生了自己的孩子会不会又把宝宝抛弃。这些她都不敢想,她现在心里都是空荡荡的,像被人从身体里剜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欧阳珊说:“你不要想太多,到了美国开始新的生活,那个孩子很快就会忘记。”

    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恨意地看着她母亲:“为什么你要把她送走?”

    “我是为了你好,带着她你的人生就毁了。”

    “那她的一辈子怎么办?不见得我就比她高贵。”

    欧阳珊心痛地说:”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允许你糟蹋自己。”

    “那你为什么当年选择放弃我?”龚喜看着欧阳珊的眼睛。

    龚教授和欧阳珊永远也不知道,当年他们谈离婚协议的细节,都被年仅六岁的龚喜看在眼里。所有母亲都会选择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可是欧阳珊当年在离婚时选择了放弃抚养权。龚喜以为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她已经忘记,现在才发现,母亲当年狠心的决定她依然耿耿于怀。

    欧阳珊掩面哭泣,“我当年有苦衷的。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国外生存,简直寸步难行。”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自已,我当年多么希望能跟着你。可你却抛弃了我,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她眼里的坚决让欧阳珊为之一震。

    “龚喜,你不要傻,那个孩子不要再想了。我始终是你妈妈,关键时候只有我能帮你。”

    “那你也帮帮安静的孩子吧!你有钱,我们可以请个保姆带她。”龚喜哀求。

    欧阳珊显然已经没有耐心和她多说,这件事在她那里没有转圜的余地,厉声道:“不要说了,明天你就跟我走,你要是再想着要回那孩子,我就把她送的远远的,让你永远找不到她。”

    她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知道母亲那话并不是吓吓她而已,此时觉得万般无助。

    龚喜去医院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如果说一开始看见父亲躺在床上,她心里是痛彻心扉的难受,那么现在她已经变的麻木了。因为她终于清醒地认识到父亲再也不会醒来。

    她记得和父亲曾经谈到过生老病死的话题,因为学校里有一位老院长,七十岁的时候得了阿尔兹海默症,龚教授去看望他的时候,已经不认得人,更严重的是经常大小便失禁,家人虽然不厌其烦的照顾,但也是种折磨。

    父亲那次回去后心情异常沉重,很难想像以前意气风发的一个人生病后是这副模样,已经没有个人意识,像一堆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病人自己也不想变成这样,龚教授当时对女儿说,如果有一天他成了社会的负担,他希望家人能帮助他解脱,一个人还是要有尊严地活着。

    龚喜用热毛巾给龚教授擦脸,脚指甲也长了,她慢慢修剪整齐。龚教授睡得安详宁静,对外界一无所知。

    病房里并不安静,隐隐有机器发出的声音,她的手慢慢抚上呼吸机的接口,那里冰冷苍凉。

    欧阳珊第二天忙着订机票去学校办手续,晚上在家里收拾行李,发现少了女儿的衣服,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打电话给龚喜手机显示关机的状态,她突然想起早上龚喜出门时的眼神,决绝又带着恨意。

    一个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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