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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1

    反派的朱砂痣(时间穿) 作者:青衫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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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东胡军”窥视的寒鸦,还是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寒鸦。主将营中,通明的灯火彻夜不熄,未能避霜寒的帐子上映出一张秀气小巧的脸。

    “阿月,睡吧,好不好。”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的裴恪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翻身而起,他双手拽紧披在身上的小被子,颇为可怜道。

    “受不了,就滚回去。”苏袖月头也未抬,冷冷淡淡道。

    “又来?”裴恪松开被子,故作一脸痞气,“想赶我走,凶是不成的,得靠哄。”他笑着,凑过去自己如玉的脸颊。

    “啪...”想象中的香吻变成了巴掌,“唉...”他摇摇头,“一个女子,这么暴躁,可是嫁不出去的啊。”

    来边关数月,苏袖月身体又发了一次高热,赶走其他人非要自己亲自照顾的裴恪,毫无意外发现了这个秘密。

    也没多高兴,就是觉得如果有以后的话,不用□□了。

    他想得很多,苏袖月却一心赶人,边关是块凶险之地,一不留神就送了性命,哪怕裴恪是拿自己和他父亲异姓王怼,想以此换来裴家骑兵的支援。

    苏袖月清楚,他是真的在践行着每一句诺言,他是真的在保护她。可这样的情义,她受不起,也还不起。试过打晕抗回去,试过冷暴力,试过......

    一切的手段,似乎都无法摆脱一张铁了心的狗皮膏药,如果这块膏药,还特别不要脸的话。

    苏袖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是来玩的,好生保护着。为了防止这块狗皮膏药一不留神被敌军捕获,她只好与他,同进同出,这些时日,好歹也习惯了。不得不说,和裴恪一起生活是绝不会无聊的,这个男人,像是心底住了一个孩子,充沛的好奇心与精力,可粗枝大叶,也可体贴入微。若抛去一切,嫁给他的女子,应该会很幸福。

    老王爷的书信一道道从京中而来,无外乎是催促裴恪回京,这位操碎了心的爹终于意识到苏袖月是个“大祸害”,是可能让他断子绝孙的祸害,终于耐不住自作主张,替裴恪娶了一位王妃。

    只等他回京,洞房花烛。

    可偏偏自己的儿子,其他好没学到,倔强却学了他年轻时的十成十,没办法,异姓王只好有求于苏袖月,以数百裴骑为代价,请她帮忙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把人弄回去洞房。

    苏袖月还没有同意。

    异姓王付出的裴骑数目却在与日俱增,这样的诱惑,她想,总有一天自己会同意的。

    裴恪很好,应该富贵安然,喜笑颜开过每一天,而不是跟着她,生死都无法得到保障。

    说起来,局势还是可观的,这些被宣帝遗弃的兵士多是老兵,又还未到征役结束的地步,这样的当头,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渴望回家,有这种的信念做支撑,她要做的,是足够强大有力,让他们看到希望,相信她,能领他们走出一条生路。战争素来重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可以通过战略谋划,人和却是最难得。

    这一点,将是苏袖月驾驭手下兵士,离间敌方兵士的杀手锏,正因为寡不敌众,如何运用阴谋阳谋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要做的,是尽可能为我方争取有利条件。

    她想带着这些人,活下去。

    另一方面,兵器。

    这一点,毋庸置疑是苏袖月的优势,从来这里第一天起,她就在囤积兵器改造,这里的原材料稀缺,她确实苦恼过一段。

    却在前不久,途径的商队送来了大批新型兵器,包括连发的箭弩等,犹如雪中送炭。

    苏袖月想,这样的情形,自然不可能是无名英雄,她强留下商队主人,问清了来历。

    谢辞言。

    她的心,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却很快,如握在手心的茶盏,微微涟漪过后波澜不惊。

    活于现世时,苏袖月常听身边友人说,要和前男友老死不相往来。要如何如何报复。这一刻,她明白了,这些豪言壮语,只是因为还没放下。

    真的不在乎了,他做什么,你的心都会被锤炼得无所谓。

    她原以为,自己会骄傲地不去接受这些馈赠,却发现时间悄然流逝的同时,心底的疤也结好了痂,还在那里,却不会疼了。

    更何况,这样的生死攸关之际,容不下一丝矫情。

    她亲笔提书,以示感谢。

    书信到达谢辞言宫中那日,他正与晋升为工部侍郎的慕容朔商谈,讨论如何修缮宫殿等事宜,这样以工作为掩护的借口,实在方便他们往来。

    无需再偷偷摸摸。

    他们的局势一步步好转,却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许多人。

    轮椅上的男子望着窗外,轻吹了一首笛曲,正在桌上修改施建方案的慕容朔抬首,心微微一悸。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谢辞言在问他——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名义,给她送去那些暗中打造的兵器?

    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名义?

    慕容朔剔透的眸底闪过暗芒,边关那样的地方,撑下去全靠心底的希望,他只是想让苏袖月知道,她在乎的人也在乎她,想告诉她,有人在等她,等她回来。

    这样的心愿,以自己的名义,恐怕达不到效果。

    如果是自己,慕容朔想,她的回信只怕是——

    “你又想干什么?别装了。”

    “慕容朔,你这个人,太假了。”

    她的声音那样清晰,却触摸不到,青衣男子有时候甚至会想,她是真的...不待见他呢。

    也是,烧她头发的是他,害她肩头中一剑的是他,利用她搅乱裴家和千绝宫的,也是他。

    他是从未骗她,却处处在伤害着她。

    慕容朔望了笔墨旁的茶杯一眼,素手一扬,覆水难收。

    是啊,要么不要伤害别人,否则就做得冷酷一点,不要用道歉去侮辱那些被你伤害的人。

    她该恨他的,他想。

    青衣官袍的男子苦笑一声,他如今才明白,报复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最好方式,就是让他喜欢你,从此日日夜夜陷于伤害过你的愧疚中。

    如钻牛角尖般,得不到救赎。

    白昼和黑夜,是永恒的思念和痛苦。

    幸运的是,他还有事情可做。

    慕容朔暂不知道,当完成多年谋划的事情后,当所有紧绷的弦都放下的时候,他还能不能...

    活下去。

    一旦心理建树崩塌,这个人,也离完蛋不远了。

    即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这样的人,世上有许多。

    不过有的人,喜欢给腐烂的内里,披上华丽的长袍。

    一如泠二,她一路走来,委身过许多男人,却没有一个是自己喜欢的男人,何其讽刺。

    她的心早已腐烂透了,当年千绝宫那个白衣不染尘埃的少女早已埋葬在时光深处,埋葬在了景仪和谢辞言的拒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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