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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此情脉脉 作者:暮寒公子

    分卷阅读113

    海的深处,怒火盈心,神智浑噩。

    曾经因为印法所见的幻境,如今被容雪淮当成了真实的记忆。他闭上眼睛,却还能看到自己的爱人冰冷而讥讽的笑着,就这样冷眼旁观自己如何被撕扯成碎片。他捂住耳朵,可依然能听到一句句的诛心之语,他听对方说“容雪淮,你生来就是给人骗的。”

    是啊。容雪淮止不住的低笑起来。这事实在太好笑了:他重视的人都来骗他,骗他的目的就是要杀他。容雪淮的命有几多值钱,要让大家这样前仆后继的来割他的心?容雪淮的心又有多坚硬,能被你们这样五次三番,你割一分,我割一分?

    一个声音喃喃在容雪淮的耳边絮语:他们都想杀你,他们都想杀你!

    它嚷的容雪淮心烦意乱,他不断的甩头,想把这声音撇开。他拧紧了眉头,心里对这声音充满了排斥:可这音色、这语气,分明正是他自己的声音无疑。

    耳边的声音终于渐渐低迷下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急促的鼓点。这鼓声带来极大的震动,震得容雪淮脑中的念头尽数模糊,心中只剩下一片激越的杀意。在重重一声,万鼓齐响后,容雪淮睁开了眼睛,由自己的思想回到了现实。

    而在此时,神算先生的尾音还没有落定。

    一种魔修就这样惊惶的看到,容雪淮脸上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狰狞笑容。他血红的眼睛在自己的四肢上一扫,就注意到了那几道印线。

    容雪淮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模糊的低吼。他浑身的肌肉紧绷一下,再不躲避,反而主动将寒炎输送到印线之内。他这一下所散去的寒炎之多,让他几乎成了个透明的影子,背后也隐约浮现出了冰火红莲的本体。

    元流年又惊又喜:“哎呀,他莫不是疯了?”

    “不……”那沉默寡言的李姓魔修后退一步,脸色惨白:“这个印法承受不住这么多的寒炎。他这样做,印法会……”

    李姓魔修话音未落,阵法中就传来一声巨响。本来紧紧缠绕住容雪淮四肢的印线齐齐断开,露出他血肉模糊的手腕脚腕。而原本刻在山体上的印法则骤然炸的四分五裂。一时寒炎四溅,竟然把困住对方的阵法也破坏的七七八八。

    这些四下流散的寒炎被容雪淮重新收回体内。见如今大势不再,几位魔修纷纷四散逃跑。容雪淮混沌而充满的杀气的目光将他们一一看过。他不顾自己内伤未愈,毫不吝惜的放出了寒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们一把困住。

    这诡计多端的四人如今上天无路,遁地无门,容雪淮却丝毫感觉不到取胜的喜悦。他飞身移到四人面前,漠然的打量着他们的神色。此时他脸庞苍白若雪,却显得嘴唇和眼瞳格外鲜红。

    他心里渐渐升起一点对鲜血的渴望,脑中也呼喊着一种莫名的愤怒。容雪淮晃了晃脑袋,却没能唤醒一星半点的意识,索性顺从自己内心的期望,伸手揪出一个,看也不看,劈手把此人活生生的撕为两片。

    一时间鲜血飞溅,五腑横流,容雪淮的衣服被鲜血沾染的斑斑点点,面上也被喷上了不少豆大的血滴。他面无表情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只觉得一种又咸又甜的腥气溢满了整个口腔。

    不喜欢。容雪淮这样想。他升出了第一个念头。

    我不是想要血。容雪淮抬起手来,抹去自己睫毛上悬挂的血珠:我想看他们惨叫,我想让他们求饶,我想要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我想……

    我想使别人再不能背叛我,伤害我。

    ——————

    温折无意识的抚摸着自己的无名指,那里曾经有过一枚戒指。而如今手指轻飘飘,空落落,倒好像他的心也空了一样。

    即使这个名字一想起来,就会让他的心脏猛地抽缩发痛,温折还是努力的打起精神来轻念着这个名字:容雪淮,容雪淮,容雪淮……

    他尽可能镇定的审视着整件事情。当然,他刻意的忽略掉了许多画面。他努力的把这一天里发生的事划出名目,发现重要的事情不过两件:容雪淮在虐杀别人。刑房中躺着一个被虐杀的人。

    然后呢?温折深深的吸气,避免自己再因为“虐杀”两字陷入刚刚那种不能自已的恐惧:我想要有什么样的结果?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他的心诚实的给了温折答案,诚实的让他有些讶异:他冷静下来后,第一件想做的事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想让容雪淮恢复成以前的那个样子。

    我想让他停止这种行为,我想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两个字一在温折的心间浮现,温折的脑子里就乱糟糟的涌起了许多回护的念头:没准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是个天大的恶人,冰室里躺着的半妖也不止是个被拍卖的弱者。或者是雪淮中了什么迷心的毒药,要解毒就非要做这样的事不可……

    这些念头一一被温折按了下去。他按照容雪淮当初曾教导的,直面一个可能最残酷的现实:容雪淮他,也许就是喜欢这样。

    好了,眼下只剩下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要怎么做?我想做什么?

    温折茫茫然的呆立了几秒,最终发现自己只有,也只赞同这一个选择。

    他要回去找容雪淮,他要问他为什么。

    也许就像是童话中的蓝胡子一样,丈夫终于不再掩盖他的面目,向着自己的妻子举起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屠刀。温折自寻死路,无处可逃。

    如果现在逃跑,念着旧情,也许容雪淮未必会将他如何。但温折却无法接受这个选择。他再没有像如今这样明了自己的心意:他要见容雪淮,他要问个为什么,要是是对方真的为此要杀他……那就让他死在容雪淮的手里吧。

    在对方的手里死去,总比苟延残喘的活在世上,夜夜都被他折磨他人的画面惊醒来的幸福。

    温折如今全部的观点、看待一切事物时所处的位置、待人接物时采取的手段,全都带着容雪淮的影子。这个人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成为温折生命里、性格里、思想里再离不开的存在。

    而温折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是在推翻他被容雪淮亲手建立出来的三观,几乎要否定温折所有的感情和存在的价值了。

    如果真相真如同我想的那样,那就让容雪淮杀了我好了,即使他不杀我,我也不想活着。我不能接受那个教我爱和尊重的人,自身却在践踏爱和尊重。

    温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如果不是,就让我尽我所有的力量来帮他摆脱这种境地。

    温折转身,向着自己来的方向折了回去。此时此刻,他头脑里转着一个荒谬的念头:雪淮为什么要把我教成这幅黑白分明的模样?他若是真有那样的喜好,就把我教的正邪不分也好啊,让我面对这一幕时不必受良心的拷问,不用游移不定,左右为难,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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