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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3

    无声的证词(法医秦明·第2季) 作者: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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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在这冰凉的积水里摸索着前行,所以这几天他很烦躁。

    又是一夜暴雨,天明时终于有点儿拨云见日的意思了。王老头走出工棚,对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朝阳舒了口气。他看了看西边路上的积水,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开工,然后徒步走进水里,想测试一下水有多深,路有多烂。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了垃圾场的旁边,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踩在了一个软物上,顿时吓了一跳。

    “积水里也能有水蛇?”王老头看着地面上缓慢流动着的泥水,企图看清水下的状况。

    半天没有动静。

    王老头颤颤巍巍地又伸出脚试探了一下。

    没有感觉错,确实是有个蛇形的软物!

    反复地踢踏了几次后,王老头发觉这个软物不是一个活物。他在路边摸到了一个树枝,拿着树枝向那个软物所在的位置挑去。

    “哎呀,还挺沉。”王老头的树枝断了。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徒手向那个位置摸去。

    “原来是个布袋啊。”王老头一边在水下摸索,一边从手感推测。

    恐惧消失了,王老头用力将软物拎出了水面。

    “砰!”王老头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狠狠抽了一下,手里抓着的哪是什么布袋,竟是一只婴儿的胳膊,他这一拎,把整个婴儿都拽出了水面。孩子软绵绵地耷拉着,青紫色的面颊部显得格外恐怖。

    王老头手一抖,把婴儿甩回了水中,他一屁股跌坐在地,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阴雨连绵,谁心情都不好,何况还有个大老爷们儿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

    这个老爷们儿一个月前被别人用扳手打伤了头部,按照人体轻伤鉴定标准,头皮钝器创创口长度达六厘米就可以构成轻伤。可是这个老爷们儿的头皮疤痕长达十二厘米,市局法医的鉴定结论却是轻微伤。

    “秦法师,”老爷们儿哭喊道,“我们那里的法师黑啊,全都给买通了。我们这些穷人命苦啊,给别人打了也就白打了。你说现在世道怎么这么黑啊?我们没路子的人可怜啊。”

    “是秦法医!”我皱了皱眉头,纠正道,“别说其他的,我看看伤。”

    老爷们儿的头皮疤痕呈一条细线状,边缘整齐,绕了枕部头皮小半圈。看完我就笑了,又是一些不入流的把戏。

    当前的政策规定,因邻里纠纷引发的故意伤害致人轻伤的案件,可以调解处理。因为调解赔偿金金额的不断攀升,诈伤(没有伤装成有伤)和造作伤(自己制造损伤)的案例也越来越多。这就需要法医独具慧眼,准确识别,才能保护案件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这个案件就是一起串通医生制造假伤的案例,但是做得很劣质。众所周知,扳手形成的头皮创口是不可能边缘整齐的,更不会只有细线般的宽度。同时,扳手的接触面积较小,不可能一次在枕部半周形成长条状的创口。所以,他头上的疤痕,是被用手术刀类的锐器切划延长的。

    “你觉得扳手可以形成你头上的疤痕?”我问道。

    老爷们儿翻了翻眼睛:“秦法师,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作假?我会作假吗?我像作假的人吗?”

    “是秦法医!”我又皱了皱眉头,“作没作假你心里比我清楚。你的复核鉴定结论,还是轻微伤。”

    老爷们儿张了张嘴巴,憋了半天:“没想到,秦法师,你们省厅也被他买通了。”

    我冷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随便你怎么说吧,我们不求每个人都能满意,但求问心无愧、客观公正,你可以回去了。另外,办案单位,我觉得你们可以以伪造证据罪查一查这个案子。”

    老爷们儿听我这么一说,立即红了脸:“公正个屁!我头上十几厘米的疤痕,你们敢做出轻微伤的结论,还不是被买通了?我回去就上网揭发你们!”

    “去吧,”他急了,我反而冷静了,“网上骂我们的不止你一个,虱子多了不痒,送客!”

    “丁零丁零……”

    我皱着眉头挥挥手:“我要接电话了,送客。”

    办案人员把老爷们儿拉出了办公室。

    “现在是八点半,九点之前,到盛世花园工地。”师父在电话里命令道。

    “这,这个现场怎么看?”大宝站在积水里,东张西望,说,“全是水。”

    林涛也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看,啥痕迹也没有了呀。”

    我环顾了四周。虽然积水正在退去,但是附近的环境确实是狼狈不堪。各种建筑垃圾被大水冲得七零八落,沙堆和土堆都有一侧被冲垮,顺着污浊不堪的泥水向低处的下水道里流去。

    积水的水面已经下降到齐踝深的高度,婴儿的半具尸体已经露出水面,随着水流轻轻地摇晃。除去面色青紫的惨状,这个婴儿像是在摇篮里睡去似的,五官看起来极为可爱。

    最看不得孩子的离世,我走到婴儿的旁边,端详了一番,心头涌起无尽的伤感。

    “这是谁家的孩子?”大宝问身边的王法医。

    “废话,”我正感觉胸中发闷,就把气撒在了大宝身上,“谁家的孩子都知道了,还需要我们来吗?”

    王法医点了点头,说:“是啊,很奇怪,这个地方,除了工地上和附近几个还没有拆迁的村子,没有其他人了。可是辖区派出所并没有接到孩子丢失的报案啊。这么小的孩子丢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报案的。”

    “你们有什么看法?”我问。

    王法医叹了口气,蹲下身来,拿起孩子的一只小手,说:“你看看。”

    孩子的手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细条状的擦伤。

    我低头想了想,走到尸体附近的一个被冲垮了一半的沙堆里,拿起勘查箱里的小铲子,开始挖起了沙子。

    “这损伤是怎么形成的?”大宝自言自语道,“一条一条呈细条状,显然不是虐待伤,也不是和地面形成的擦伤。”

    经验丰富的王法医笑了一下,指了指正在挖沙的我,说:“秦明的想法是对的。”

    “沙?”大宝推了推眼镜,说,“哦,是玩儿沙子形成的。不过现在现场破坏殆尽了,想找痕迹不太可能了呀。”

    “这个孩子看起来也就一岁多,走路都走不稳,还会玩儿沙子?”我对刚才莫名的火气略感抱歉,语气缓和了一些,说,“而且,你见过小孩子玩儿沙子能把手玩儿出这么多擦伤的?”

    “就是因为小,才会弄出伤嘛。”大宝不服气地嘟囔道。

    我没再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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