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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2

    他指着大海的方向 作者:谢半仙

    分卷阅读52

    不愿分给他,他怎么还是不放弃呢?

    所以许先生出现的时候,三少仿佛看到了希望,又仿佛看到了一个已经写好的悲剧结局。

    他比许蔚洋大五岁,他离开凯恩斯的时候,许蔚洋也还在悉尼读中学。他们从小就认识,虽然有年龄差,志向也迥然不同,但是圈子里几个少爷还是会偶尔攒局一起玩。许家出事儿的时候,三少手里既没有人也没有资源,但他知道大哥是帮过许蔚洋的。只是后来许先生性格变了太多,他一直把自己困在北领地,三少和他愈发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后来他们也渐渐少了联系。

    李先生说得对,三少一早就明白他们两个不会有好结局,但他不是完全不在乎adam。许蔚洋在他家走的时候说过“就算哪天玩腻了也不会把adam送回来”,这才是三少想要的。

    那时候的adam,一定是个完全自由的人,他一定会对本就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父亲彻底失去信心,他想去哪儿都好,三少都会觉得如释重负。

    adam的确是自由了,可那不是三少想要的结局。

    得到消息后,李先生第一时间往悉尼赶,他到家的时候,三少一个人坐在楼梯口的护栏后面喝酒,看到李先生来了,他踉踉跄跄地从楼上跑下来,像小时候那样,一头扎进李先生的怀里,哭着喊了一声“哥哥”。

    李先生知道自己应该高兴的,他等了二十多年,终于等到三少放下了执念,愿意接受他这个哥哥,可是想到adam的蓝眼睛,他还是会觉得有点难过。

    三少喝多了,他趴在李先生的怀里,意识模糊地说了很多话,最后他拽着李先生的袖子问:“大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那年李先生也例行举办了宴会,他知道许蔚洋从夏威夷回来后,身体一直很不好,所以邀请函送过去也只是客套一下。

    可是许先生还是像往年一样,准时来到了凯恩斯。他穿了一身黑,头发白得扎眼,神色虽然很平静,人却瘦得脱了形。他没有出现在宴会大厅和众人寒暄,而是直接去了和三少约好的会客厅。

    许先生像他们上次见面时那样,掏出了一把枪,这次,却推到了三少的面前。

    三少摆了摆手,低声说:“把枪收起来吧,我不会用。”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我哥闹掰的,但其实,大哥没想过抢我的什么,他爱我,对我好,也从来都不是装的。我花了20多年都没能想明白,反倒是把自己绕进了另一个怪圈,生怕adam也像我一样,因为信任和依赖了错的人,才过得那么痛苦。”

    “可是你看,错的人明明是我,我不只给自己带来了麻烦,还给别人带去了痛苦。”

    “好在哥哥不怪我,adam……如果他怪我,也是应该的。”

    “所以我没有立场责备你,这不全是你的错。”

    许先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三少。

    那是两个人还在夏威夷时adam随手画的请柬。他的字写得还是很难看,一句“爸爸,我要和许蔚洋结婚,想让你来”歪歪扭扭地铺了大半页纸,日期和地点是空着的,右下角是他和许先生的签名。

    三少听到许先生喑哑粗粝的声音,他说:“adam不怪你,他一直很爱你。”

    李三少曾经以为自己失去了哥哥,可是哥哥从没欺骗和伤害过他。

    李三少也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儿子的原谅,可是他的儿子一直爱着他。

    他的确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番外三:瓦鲁 (狗血三观崩坏第一人称,慎入)

    哥哥来到家里的那年,我六岁。

    他浑身都是血,只穿了一件单衣,双手被绑在身后,光着脚站在院子里的雪地上,背挺得笔直。

    父亲一边解开他手上的绳子,一边指着我对他说,“这就是瓦鲁。”

    哥哥冲我伸出脏兮兮的手,他的手背冻得冰凉,手心却是滚烫的,我听见他说:“我叫图巴。”

    我知道那天父亲去了南边的矿,也知道他又杀了很多人。

    父亲每次出门都是这样的,他抢地盘的时候,从不留活口,但哥哥是个意外。他是矿上看门人的儿子,父亲见到他的时候,只有十岁的男孩子,拿着捡来的枪,守着父母的尸体,像一匹发狂的狼。

    父亲答应帮他埋葬他的父母,并且同意教他用枪,教他杀人,条件是他必须要住到家里来保护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背叛我。

    我把他带回房间洗澡,一路上他都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我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小声说:“我叫瓦鲁,今年六岁了,我……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听到这句话,他眉毛皱了皱,沉默地点了下头。没过多久他就晕倒在了浴室里,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很多伤,我想到他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挺得笔直的背,又看到眼前的人躺在床上意识不清,痛苦挣扎的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可能不会喜欢我,是我的父亲让他变成这样的。

    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哥哥醒过来,拉住我的手。他好像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哑着嗓子说:“弟弟乖,以后我会陪着你,保护你,永远不背叛你。”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敲响了我房间的门,要带哥哥出去。我拽住父亲的衣角小声说:“哥哥生病了……”

    话音未落,我就被父亲一脚踢到了地上,他骂道:“哥哥?外面捡来的野狗你也敢叫哥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被踢到的地方好疼,我缩在墙角疼得说不出话。哥哥听到声音也醒了,他先是把我抱到床上,然后转身对父亲说:“打我。”

    父亲没有打他,只是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带着哥哥出了房间。

    晚上哥哥回家的时候,偷偷来到我的房间。 看到哥哥进来,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哭着跟他道歉,我不想他因为父亲的话不理我。

    哥哥把我抱进怀里,用他格外暖的手帮我揉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要道歉,不怪你。别哭了,瓦鲁很好,哥哥不会讨厌瓦鲁。”

    他很少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可我却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越长大,我就越厌恶父亲。

    我知道他在偷偷跟白人做生意,拿着他们的枪,去抢其它原住民的钱和地。他并不觉得羞耻,他告诉我的道理是,我们要比那些白人更有钱,更有力量,才能被尊重,才能把他们从北领地赶走。

    父亲听不懂英语,可是我懂。我知道那些白人表面客气,其实一直都在嘲笑他。嘲笑他喝热茶被烫到舌头,也笑他抽雪茄过肺被呛得咳嗽,还笑他穿我们原住民的衣服,笑他不会用刀叉不会写字。

    他们叫父亲无礼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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