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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惩戒

    贾母夺了凤姐管家的权利,这事情在贾府就像是惊天的炸雷,让众人只觉得一阵眩晕。
    凤姐也知道自己病的不是时候,眼见着快到年关了,府中忙的乱糟糟的,本想强打了精神起来理事,但奈何这身子不争气,头晕眼花的。在小抱厦里是心急如焚,总是想着赶紧养好了病,到贾母跟前去凑趣。
    这日凤姐正在屋子里闭目养神,平儿在边上好生帮着凤姐捶背,谁知到却听见外头旺儿媳妇和人说话的声音,生怕吵了凤姐,连忙轻轻退出门外,对旺儿媳妇皱眉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奶奶在屋子里歇着,若是吵了奶奶,只怕你就有个天大的不是呢,还不快快住嘴。”
    平儿为人一向平和让人敬佩,旺儿媳妇连忙将平儿拉到一边低声说道:“我的好姑娘,如今这时候了,府上早已经炸开锅了,你还在这里悠闲着呢!”
    平儿见旺儿媳妇满脸的汗水,心中也是疑惑,连忙问道:“我知道你一向是个稳重的,可今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竟是将你急成这个样子?”
    那旺儿媳妇连忙将最凑到平儿耳朵边低声说道:“姑娘不知道,如今可是要变天了。今日太太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只说是老太太联系二奶奶病着,便将这管家的事情交到了太太手上,让宝姑娘跟着太太管着,只说是让二奶奶好生歇着呢!”
    平儿听了这话悚然一惊说道:“你这话说的可是真的?”
    平儿着急,那声音便大了些,边上的旺儿媳妇连忙将平儿得罪一把捂住说道:“我的好姑奶奶,你声音可小些,二奶奶如今病着,哪里受得了这个,若是听见了,只怕别说是养病了,别气坏了就是好的了。”
    谁知到凤姐早已经听见平儿的声音了,在里间扬声问道:“平儿,谁在外边,你们说什么呢?”
    平儿连忙朝着旺儿媳使了个眼色,笑着打帘子进门说道:“奶奶,没什么,不过是旺儿媳妇过来回几句话,说起外头的笑话来,我一时间混忘了,便大声了些。”
    凤姐原是个精明人,看着平儿的脸色有些不对,竟是有些愤懑之色,不像是听了笑话的样子,便说道:“你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最是知道我的脾性的,什么事情可别想着瞒了我去!”
    平儿讪讪一笑说道:“果然没有什么事情瞒着奶奶。”
    凤姐斜着眼睛睨了平儿一眼说道:“可是当真?那便将旺儿媳妇叫进来我问问她。”见平儿还想要说话,便喝道:“还不说实话!”这几句话却好像是用尽了力气,顿时就气喘吁吁的了。
    平儿无法,只得将旺儿媳妇说的话一一说来,只是隐瞒了让宝钗跟着王夫人一起管家那一段。
    凤姐听见这话,躺在床上喘匀了气,低声冷笑道:“平儿,咱们主仆两人在一起十多年了,你知道我的性子,难不成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不知道?若是老太太果然将管家的事情交给了太太,你断然不会这样失态,还有什么没说的,赶紧说了。”
    平儿看着凤姐蜡黄蜡黄的小脸,不禁悲从中来,也顾不得主仆之别了,上前一把抱住凤姐哭道:“奶奶,我是替你不值!奶奶才嫁进府里的时候,身子骨哪里像现在这样虚弱呢,这么些年来为了府上将心都操碎了,落下了一身的病,老太太不说是让奶奶好生养着,倒是转身就将奶奶管家的事情交给了宝姑娘……”说到这里,平儿在也说不下去了,抱着凤姐只管哭。
    凤姐听见这话脑子里也懵了,呆愣愣的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强扯起嘴角笑着说道:“好丫头,我当时什么事情呢,也值得你这样伤心?将这差事交出去了倒是也好,我倒是能安心养着了。”
    平儿听了这话更是心酸,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管抹眼泪。
    凤姐心中便好似那油盐酱醋倒在了一块,酸咸苦辣色色俱全,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哭的平儿叹道:“好丫头,我没看错你,你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了,却原是我亏待了你。”说罢想着自己这么些年来的心血就这样一朝化为乌有,甚是灰心,看着放量喃喃说道:“果然啊,人都说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果然是应了这句话了!”
    平儿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子方才晃过神来,看着凤姐的脸色有差了几分,心中更是难受,说道:“奶奶只管宽心养病,什么事情还有我呢!”又想起了凤姐这病的由来,任她怎么宽厚,也不禁埋怨道:“林姑娘也真是的,怎么竟是说些什么神神鬼鬼的话来,别说是奶奶了,就是我也唬了一大跳。”
    凤姐却是苦笑道:“你也别怪她,这事情原是我对不起她啊!”
    平儿说道:“就算是奶奶做错了什么,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林姑娘怎么竟是这样狠心呢。”
    凤姐看着平儿叹道:“你那里知道,当年林姑娘的父亲病逝的时候,曾经留下了两百多两银子,这笔银子按理来说自然是林姑娘的嫁妆的,可是老太太太太吩咐了,让琏二爷将这些银子带回来,入了府上的官中。”
    平儿从不知道这些事情,如今听见了,惊得说不出话来。
    凤姐接着说道:“当时那笔银子若是要瞒下老太天和太太来是轻而易举的,二爷想着林姑娘一个女孩子可怜,让我多照应着,银子也多留一些,可是我却是只想着让老太太太太满意,便什么也没留给林妹妹。后来太太不喜欢林妹妹,让人说她在府上是白吃白住的,我听见了也没理会。”凤姐顿了顿粲然一笑说道:“我原是以为这事情林妹妹是不知道的,可是如今看来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不想和我们一般见识罢了。也是啊,她那样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哪里会不知道呢,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我自作自受罢了。”说完脸上便流下泪来。
    平儿听了这话,心中也是不好受,眼尖凤姐累了,闭上了眼睛,便小心翼翼帮着凤姐掖好了被角方才退出门来。
    这一年的春节,贾府中众人可谓是欢天喜地。京中大多人家看着贾母老脸上灿烂的笑容,也是不禁羡慕。可不是么,瞧瞧如今人家贾家,出了一个皇妃不算,还除了一个郡主,眼见着便又要成为王妃了,虽说是南疆的,但好歹也是皇室中人,可不比嫁到寻常人家好上千倍万倍么?
    但贾母仍旧有些不愉快,原是皇上又下了一道圣旨到贾府,说是让南疆的习俗,让惜春送探春出嫁到南疆之后再回来,让贾母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贾母原是贾家的掌权人,倒也不像是寻常的妇人见识短浅,虽说内宅的事情早时候交给了凤姐,后来凤姐病倒了之后便由王夫人一手管理着,但外头的好些事情只是贾政、贾珍和自己知道罢了,但毕竟贾政过于迂腐,好些事情竟是连他也瞒着的,只贾珍和自己知道。
    贾母细细想了想近段时间府中的状况,却猛然间发现府中的姑娘家竟是一个个都走了,明面上还都走得风光无限,但仔细想想对于自己家却是丝毫帮助也没有的,自己唯一决定的便是黛玉的婚事,还是不得已顶替三丫头出嫁的,迎春死了;探春的婚事是皇上定下的;如今就连惜春也要随着三丫头到南疆去。虽说是说送了嫁便回来,但等着到了南疆,天高皇帝远的,若是南疆皇室将她的婚事定下来,自己难道还能说什么不成?
    各大家族只见的相互扶持是最重要的,如今眼看着这四大家族,薛家败了;史家没落了;王家如今也是三天两头的便被皇上训斥,独独剩下自己家,眼看着倒是风光无限,可是内里也早已经空了,若不是当初从林家带回来的两百多万两银子,还想建这大观园呢,只怕是勤勤俭俭撑到今日也是不能的。
    看来果然是让近段时间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了,竟是不曾发现如今的境况是相当危急,若是还不小心谨慎,只怕等着探春一出嫁之后,皇上就该收拾府上了!
    贾母越想越是心焦,连忙让鸳鸯将王夫人叫过来。
    王夫人今日见贾政从赵姨娘房里出来,心中便十分不爽快,正好贾政上朝去了,便将赵姨叫道自己屋子里来,又是让她抄佛经,又是让她绣鞋面字的,罢赵姨娘好一顿折腾,还喝骂了一顿,心中方觉得好了些,见鸳鸯过来说是老太太让自己过去,连忙起身换衣裳准备走,见赵姨娘在边上东张西望的,那火气立即便上来了,上前啐道:“我呸,当真是下贱人家养出来的下贱人,狐媚子,整日里不想着好生伺候主子,竟就想着那些个不要脸的事儿,打量我不知道呢!你给我跪在这里,不许动!”然后又扬声对外头站着看赵姨娘笑话的周瑞家的说道:“周瑞家的,你给我好生看着她,若是动了一下,你试试!”说完狠狠剜了赵姨娘一眼,方才随着鸳鸯去了。
    赵姨娘如何不知道是王夫人见了贾政去了她屋子里,王夫人见了不痛快,便拿着自己煞性子,但见王夫人在盛怒之中,也不敢出声。眼见着王夫人去了,便轻轻动了动,想要揉一揉跪得针扎似的疼痛的腿。
    赵姨娘的身子才微微动了一下,就听见周瑞家的在自己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我的姨奶奶,你可得好生跪着!太太方才说的话姨奶奶可是都听见了,若是太太回来看见了,可不就是我的不是了?姨奶奶可别平白带害了我才好啊!”
    赵姨娘撇了撇嘴说道:“瞧瞧周姐姐说的什么话,咱们不就是一样的人么,你犯得着这样为难我吗,也不知道太太给了你什么好处了,竟是忠心不二的!”
    周瑞家的冷哼一声说道:“我可不敢跟姨奶奶相比,我虽说是个奴才,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姑娘,跟着太太这几十年了,什么都学会了,独独那勾引人的狐媚工夫是不会的,这点我倒是比不上姨奶奶了。再者说了,我原就是太爱身边的人,太太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着的,哪里敢阳奉阴违呢,咱们做奴才的,聪明伶俐倒是也罢了,最重要的就是忠心二字,若是没了这两字,可就是猪狗不如了,姨奶奶说我说的是不是?”
    赵姨娘听了这话直气得眼前金星乱冒,正想要回嘴,便听见周瑞家的和边上的小丫头说话:“你过来帮我看着她,不许起来,我前面还有事呢,谁耐烦在这里跟她耗着!你可仔细了,若是让她起来了,只等着太太回来揭了你的皮罢!”
    那小丫头连忙说道:“周妈妈若是有什么事情便只管去,又我在这里看着就好。”
    周瑞家的轻蔑看了地上跪着的赵姨娘一眼,爬上了老爷的床有什么用,还不照样是个奴才,连卖身契也是捏在主子手里的,若是哪天主子不高兴了,打一顿拖出去卖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赵姨娘见周瑞家的甩了甩手便走了,只剩下一个小丫头看着自己,心中便松了下来,和那小丫头说道:“行了,你也别在这儿守着了,眼见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也回房去歇着罢。”
    哪里知道那小丫头却是笑着说道:“姨奶奶可是糊涂了,太太让姨奶奶在这儿跪着不许动,若是姨奶奶这时候就回去了,等着太太回来了我可没法子向太太交代。”
    赵姨娘听了大怒,爬起身来指着小丫头的鼻子就骂:“你个小贱蹄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敢在我跟前指手画脚的!也不知道你老子娘是个什么东西,竟是生养出你这样的见奴才来,还不给我滚呢,愣在在这里等着我赏你呢?”说着又冲上前去照着腮帮子拧了那小丫头两下。
    赵姨娘见那那小丫头疼的呜呜直叫,心中方才爽快了些,见周围没什么人,便赶紧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屋子里呆着,心中还在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