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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为祸 作者: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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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王宫。

    一封急信被信使交予宫中宦侍,宦侍不做半刻耽误地疾入宫中,将那由漆蜡封着的竹简呈至内廷。

    苏洌扫了眼漆蜡上的印记,见是戚王的印,暗暗一惊,立刻打开。

    读了两行,他的神色却变得古怪,看看信又看看那宦侍:“真是戚国来的?”

    宦侍不明就里,只答说:“自是。”

    苏洌深深地吸了口气,过了许久,那宦侍才听见他惊意犹存地又说了句:“……戚王疯了?”

    弦国国府。

    姜怀认出来者是戚王身边的胡涤,依言随着他“借一步说话”。

    房门阖上,胡涤却未多言,只将一卷竹简交予姜怀。

    姜怀迟疑着打开看,尚未读完便怔住,打量了胡涤半晌:“这信里所言……”

    “郎君别问在下,在下没看过。”胡涤低眉顺眼。

    少顷,听得姜怀抽了口冷气:“戚王殿下又中邪术了?”

    几丈外一方景致优美的院里,雁逸克制着心惊读完手里的信,挥手让简临退下。

    “怎么了?”阿追边问边将手里几枚洗净的冬枣捧给他,雁逸拿了一个送进嘴里,便信手将竹简在她面前展开。

    他一壁等她读,一壁迟疑着问她:“你真想他死?”

    “我……”阿追尚未作答就读到了信中重点,愕然噎声,心惊不已,“不可能!这回我没把消息递出去!”

    至少目前还没拿定主意。

    话音一落,二人面面相觑。?

    ☆、第 83 章 抉择

    ?  一时间半个天下的国君都被戚王的信搅得情绪难辨。

    其实这信说来无甚特殊,只是道清此次与班、皖两国的一战,因兵力上悬殊太大,自己凶多吉少。又言他尚无子嗣,如若战死,戚国多半难免一片血雨腥风,到时只好劳各位诸侯从中调解一二,莫让百姓跟着遭罪。

    然后又列了几个人名,比如庄老丞相、再比如国巫殷追俱在此列,但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却没说什么太要紧的事,大抵的意思就是说这都是有识之士,在下得以与他们共事多年,劳各位盟友看在往日并肩作战的情分上提供一方庇佑之所云云……

    还着意点了一下其实并不用各位费太多心,连钱都不用给,他们自己有。

    ……

    这种信在这乱世里,实则也算常见得很了。从前也有许多国君做过类似的事,这就是种诸侯与诸侯间坦坦荡荡的交往,带着些“一笑泯恩仇”的洒脱,有托付给盟友至交的、甚至还有托付给仇人的,总之天下皆认这是君子所为,美谈一桩。

    至于若要往“不太君子”的方面去想,这亦不算傻事。在国君并无子嗣的情况下,疆土只能是由手下能臣去抢。这样的时候若许旁的诸侯干预,各国虽为名声不能明抢,也要为自己的利益搏一把——看你扶持这个,我就扶持那个。咱谁也别把谁的人弄死,若不然先撩者贱,小心我揍你,我名正言顺地揍你,我拉着我盟友一起揍你!

    这样一来,往往反倒不会闹得太过惨烈:既然有别国干预,大家都退一步把地方分了就行了,谁也别琢磨着把全局都占了。

    各诸侯王此时“情绪难辨”,盖因戚国尚在鼎盛,戚王也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样的情状下突然砸来这样一封信……

    大家一点准备也没有。

    南束王宫里,苏洌对着这竹简看了一下午,看得都快入定了,眉头还越皱越紧。

    阿娅和衔雪互相递了好几个来回的眼色,末了还是前者走了过去,将他手里的竹简抽了过来:“这有什么可苦恼的?”

    她将竹简一卷扔在案上:“戚国的事到时我们不插手,但国巫要来随时来。她愿意嫁你,你就娶了她,她若不愿意,在南束也一辈子都是贵客。”

    “……嫂嫂。”苏洌叹了口气,看看女王又看看被她扔到旁边案上的竹简,摇着头站起身,“借我两万骑兵。”

    阿娅怔然:“……干什么?”

    “去弦国,接阿追。”苏洌已向外走去。

    南束人处事方式简单,其中的弯弯绕绕阿娅不懂他却明白。如若戚王战死,手下能臣欲争江山,庄老丞相与朝中纠葛多,若无人相助或许当真难以全身而退。

    但阿追一个本就不是戚国人,还年轻、未婚、无子的姑娘,这种担忧根本就不该安到她身上。相反,无论谁得了天下,都仍该照旧捧着她的国巫才对。

    除非还有什么别的事,让他手下的人非要杀她不可,甚至现下已起杀心了,只是戚王在信里没好明说。

    若是那样,真等戚王战死再去接人哪来得及?

    短短两个多月,也不知戚国这是怎么了。

    .

    弦国国府,阿追和雁逸一并读完信,而后各自沉默。

    送来给雁逸的这一封长一些,另附了给苏洌与姜怀的信,大致就是告诉他到时可寻这二人相助,阿追就托付给他渡这一劫了。

    雁逸凝睇着阿追冷淡的侧颊须臾,终于问:“你怎么想?”

    “我觉得他在赌我知道此事后肯定会心软,放他一马,顺带着不计较之前的事了。”阿追干脆利落。

    雁逸禁不住笑:“别赌气。”

    阿追冷哼:“才不跟他赌气。”

    “……好吧,你这般想也有道理。”雁逸压不住眼底的宠溺,坐到她身边笑问,“那说些更有用的,你现在想怎样做?是放他一马,还是等着戚国纷争掀起,躲到南束去?”

    阿追重重地呼了口气,目光再度落在眼前的竹简上,盯了会儿,回看向雁逸:“若要说‘更有用的’,我只能说,这回的事不是我干的,我不知道还有谁想拿军情送他去死,但眼下他活还是死,我左右不了。”

    然后她缓了两息,视线又在那竹简的字迹上划了划:“我提前没料到这事,占卜又不能卜已发生的,是谁干的我也找不出,所以……”她的目光下意识地避开了些,“说不准这和朝中纷争有关无关。上将军若想去救他,我不拦着就是了。”

    雁逸静静看着,看着她眼波轻颤,心绪分明越来越乱。

    俄而他笑了一声:“那你不记仇?”

    “我知道你是他手下的将军……”阿追垂眸道。

    他又问:“那我若不去救他,你会记仇吗?”

    阿追蓦地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眼里八分错愕,另有两分情绪乱得解不清;雁逸眼底则没什么情绪,他认认真真地端详了她一会儿,淡泊而笑:“你着实是忘不了他的。”

    “不是的!”阿追一语驳回,下一瞬,心底却乱得更厉害,她紧抿着薄唇不看雁逸,缓了好久思绪才勉强理出个条理。

    她生硬地说:“我不可能再对他有什么心思了,单是他初占弦国时那般轻贱我这一条,我就不能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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