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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一个gay朋友 作者:铁锈与红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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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棍子打爆你的头。”

    第59章

    我们买周一下午的票回武汉,因为晚上的时候宋嶠的继父又给宋嶠打电话了,说他希望他临走前能再去医院一趟。

    我想这应该还是宋嶠妈妈的主意,只不过当年话说得太绝事做得太绝难以收场,需要个中介斡旋。不管宋嶠妈妈是出于什么心理想见宋嶠,我都觉得是个好的开端。

    因为这确确实实就是宋嶠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东西。

    考虑到他妈妈是真的不喜欢我,我的出现只会使他俩相处变得更加拘谨紧张,我决定留在酒店等他,到十二点钟退房。本来宋嶠还要坚持让我和他一起,但在我强令要求之下,只能作罢。

    宋嶠回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过了。

    查房结束后,我就在酒店大厅等他。他出现的时候双眼还微微泛红,配上他凉凉的鼻尖和干得起皮的嘴唇,感觉不过几个小时,他又经历了一场冬天的酷寒。

    他手上还提着个打包盒,我伸手去接:“你吃了回来的?”

    他搓搓鼻头:“嗯。和他们一起吃的,这是给你另买的炒粉。”

    还热乎着呢。

    他坐我旁边,我偏过头瞧他用手掌不停地揉眼睛,心里多多少少猜到几分,但没点破:“医院饭不好吃吧?”

    他嗯了声,道:“裴裴,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上了动车宋嶠也一直很沉默,他坐里面,头抵着车窗不知想什么,大概总是芜杂的。

    我手肘戳戳他腰:“宋嶠,要是你手术赶上清明节,等你出院了我们再找个周末回我家看樱花,反正我家离武汉近,星期五去星期天回,怎么样?我让我爸做红烧排骨给你吃。”

    他只是木然地点点头,说:“嗯。”

    “我们家没客房,你只能和我挤一张床。”“好。”“我带你去看我念过的学校,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嗯。”“然后一起去吃女人街的麻辣烫和黄家塘的米粉。”“昂。”

    我等他主动开口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但他始终没讲。他就是这样的,和我天差地别,我心里总藏不住事,不说出来浑身不得劲。他就爱装心里,非得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逼,可偏偏演得又不像,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他不开心有事儿了。

    一直等到我们回家,然后上超市买菜,再回家,我做饭。宋嶠像往常一样凑我跟前看我切菜下锅,只是闷着张脸,让人瞧着就心烦意乱。

    到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着抽油烟机呜呜呜的响动把锅铲弄得乒乒乓乓大声问他:“你妈和你说什么啦?回来就一脸丧气。”

    他没说话。

    我看得气不过,举着锅铲子轰他:“不想说就别杵这儿摆脸,看得心堵。”

    他也没走。我白他一眼:“还是你后爸?你舅舅?”

    他却突然走到我身后,环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头,小声说:“裴裴,我今天在我妈病房外哭了很久。”

    他这样我根本没法继续做菜,只能关了火和抽油烟机,让他抱着倾诉:“看出来了。”

    “她做透析,身上插好多根管子。”

    “她以前很能吃东西的,也不怎么发胖,但现在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还会浮肿。”

    “她也有洁癖,很爱收拾,以前每天都要把家里里里外外拖好几遍,可她得病之后就都干不了了,不能跳舞也不能打麻将,念书时候我最讨厌的她的这些爱好,她现在全没法做了。”

    “她说她想了很久,觉得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毫不犹豫地就去给她配型,但她不想要我的肾了,哪怕我配型成功她也不会接受手术。”

    “我好怕她会死,裴裴,她说她希望我能好好生活,哪怕是跟男人一起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快要撑到头了。”

    那个宋嶠母亲再婚的雨夜,他在轰隆隆的雨声中像抓住一根浮木似的抓住了我,在我肩头放声大哭。而现在,他在我们合租屋的厨房里于寂静中向我讲述他病中的母亲,继而又在我肩头低声啜泣着。

    他说:“裴裴,我不可能不救她的。她是我妈妈呀。”

    一周后宋嶠的配型结果出来了,符合要求。

    宋嶠和他妈妈的关系改善了很多,基本上每天都会通话,而正因为这样,他妈妈对捐肾的事情绝不松口。他妈妈再婚后没有小孩,宋嶠是她的独子,在生命垂危之际宋嶠的举动让她懊悔不已,对宋嶠更是有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宋嶠则是铁了心要给他妈妈一个肾,他告诉我这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有亲人有我,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份快乐尽可能延续下去。

    再次陪宋嶠回到南昌的时候,我的心情远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许多。一是不想给公司添麻烦干脆瞒着宋嶠和爸妈辞了职,瞬间对未来的生活充满迷茫;二是担心宋嶠的手术,会不会很痛,会不会出纰漏,会不会有后遗症。

    宋嶠此番回南昌完全瞒着他妈妈。

    他们一行人包括医护人员为了让他妈妈接受手术,撒谎有位车祸亡者的肾能与她配型成功。

    虽然宋嶠不愿意,但他爸爸还是让我们搬到他那儿住,实际上也是心疼宋嶠,我们变着法地给他增加营养,帮他增重。

    宋嶠妈妈手术那天,她问宋嶠为什么没来。大家说宋嶠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估计要迟点才能从武汉过来,她才放心进入手术室。

    宋嶠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我非常没出息地哭了。真的是没出息,因为宋嶠我变成了一个非常柔软的人,应该这样讲,只有面对宋嶠,我才是一个非常柔软的人。

    宋嶠让我弯腰凑到他跟前,我以为他会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因为害怕或者失落向我索要拥抱。结果当我靠近的时候,他却只是伸手抹抹我眼角的眼泪,说:“等会见,裴裴。”

    我却哭得更凶了,他的家人都默认了我的存在,倒是被我过于剧烈的反应吓得不轻,非常贴心地上来安慰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止都止不住,最后像个被抽干似的,只能坐在椅子上靠着墙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手术很成功。

    宋嶠和他妈妈被送往不同的病房。我一直守在宋嶠病房里,宋嶠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裴裴,我好饿。”

    像个傻子。

    我原以为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呢,我们执手相看泪眼婆娑,他说我爱你,我说我也是。

    都怪他爸爸和我为了让他的身体符合手术要求拼命喂他吃东西,事实证明宋嶠不是不会发胖的体质,而是真的吃得不够多,他大概增重了十斤左右,胃都被撑大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找吃的。

    卒。

    宋嶠妈妈是在手术后第三天发现自己植入的肾就是宋嶠的肾的。

    原本大家就没准备一瞒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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