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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5

    一九九八(上) 作者: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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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点点头便起身去了喜宴厅侧面。

    齐致辰跟了出去,他知道两杠一星不是去上厕所,也正如他所猜的那样,他拐过拐角,看到那男人面对着墙站着,一只胳膊支在墙上低着头安静的很。

    齐致辰想开口说话,却怕他忍不住哭,他上前两步,看得到周继良红着的眼,他慢慢抬起手想去拍拍周继良的肩膀,就像周继良每次安慰他一样,可他却在看到周继良悄无声息滑下泪滴时再也忍不住突然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景利是大兵里和齐致辰走的最近的一个,两人年纪差最小,性格也像,从一开始相识就合得来。齐致辰除了不叫周继良哥之外,另一个就是刘景利,他一直都跟着所有人开口叫小刘。

    很快的当天晚上,共庭来了辆军用卡车,将全部三个大兵的尸体运走。

    齐致辰跟着村里百姓在那辆军用卡车后面送出去好远。他从始至终没敢再去看一眼刘景利,他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喜宴厅后却再也忍不住了,扶着院里的压把井哭了起来。

    喜宴厅有几个大兵听到院里动静出来看,看到齐致辰蹲在地上哭,谁也没上前去劝,毕竟大家的心情都如出一辙。

    周继良站在屋里看着齐致辰哭,半天后走了出来,他将人扯起来:“回屋。”

    齐致辰不想哭,可他忍不住,他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的真正离开会让所有回忆重来,他姐离开那会儿是,现在也是。看到楚龙经常坐在上面教李明达用草叶编蚂蚱的那个木头小凳子,他会难受。看到刘景利拼接的发电机和水管他会难受……

    “就是这,他就是站在这跟我说的第一句话,”齐致辰泣不成声的嘟囔着,“他说,他说我叫刘景利……”

    这句话让大兵们瞬间泪崩,十多个大老爷们站在那抽泣着。

    “小刘是我们里年纪最小的,但他却从不把他最小表现出来,他什么都会,不管是在部队还是出来,他总是能处处为大家着想,”孙畅吸了吸鼻子,“说好了一起返回部队的……”

    大彪接过话:“小刘家就他一个孩子,之前他还说想家……”

    “楚排上次家里打电话来,说娇娇已经开始会说单个的字了,他还没能听女儿叫他一声爸爸,人就不在了。”

    ……

    大家就那样碎碎念的一会儿说一会儿哭,以前每次聚在院里都有的那两个人却再也不会偶尔插一句话了。

    齐致辰跟着回到屋里睡觉时,他躺在床上不自觉去看左面的空床位:“他们的家里都知道了吗?”

    周继良嗯了一声。

    齐致辰多希望一切的难过都是他半睡半醒间的梦,那样就没有人离开。在认识这些大兵后他曾庆幸他们因为洪水结缘,但如果这就是结局,他宁愿没这场洪水,宁愿呈塘从来就没来过这阵绿旋风。

    那晚大兵们在喜宴厅院里集体哭诉难过后又都变回了铁铮铮的汉子,没人再提起,也没人再哭泣。像是一篇撕掉了的日历,会消失不见,但却是真真正正拥有过的日子。

    国堤成了呈塘抵御洪水的最后一道防线,堤下的洪水就住在了家门口。大兵们依然不分晴天雨天劳作在堤上,而呈塘村民也都加入其中。

    长时间高温暴晒,肩膀脱皮,脚却泡的浮肿,每天晚上喜宴厅的大兵们回来都累的倒头就睡。

    虽然目前的情况可以松缓,但多处传来的消息还是让人心不安。

    听几天后再临呈塘的记者吕维顺说,松花江沿岸已经有多处决口,来不及躲走的不管是解放军还是百姓都变成了江里的浮尸,死伤无数。

    “这是离我们近的,”吕维信叹气,“长江那边就更不要提了,更惨重,沿江部队全部上堤,死保死守……”

    齐致辰坐在卖店前的凉棚里听着那些消息时仿佛那些事就发生在眼前。

    无数解放军正吃力的搬运沙袋填江补堤,跳入水中穿着救生衣以人墙挡水,义无反顾……

    无数老百姓不得不背井离乡远离重灾难,不幸落水到处漂浮哭声喊声一片,生灵涂炭……

    时势造英雄,这几天新闻里越来越多的播报着能够确认身份的解放军殉职人员,他们被称为英雄。

    齐致辰觉得可笑的是,又怎么能播报的过来呢。

    吕维顺在听说了驻扎呈塘的大兵有去世的后沉默了很久,他从包里掏出那张他洗出来的相片拿在手里:“回去整理洪水现场照片时看到这张,就也洗出来一张。”

    “维顺哥,给我吧。”

    吕维信递过来:“小齐,你姐的事我听说了,孩子还好么。”

    齐致辰点头:“嗯,在屋里睡觉,每天有老乡过来喂奶。”

    吕维顺推门进屋:“那我去看看她。”

    齐致辰低头看着手里的那张照片,视线模糊后有泪砸落下来,不管是最前排大着肚子的齐敏芝还是中间排抱着李明达的楚龙还是那调皮在艾云辉头上比划着兔耳朵的刘景利,都瞬间戳中了他的泪点。

    那张照片齐致辰没拿给回来吃晚饭的大兵们看,他怕他们又会忍不住把这几天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情打乱。他把照片好好的夹在了他上学期评选三好学生获得的笔记本里。

    自从他姐不在了,齐致辰很少回前屋卖店,他怕一进屋会习惯性喊他姐,他不管白天大兵们在不在喜宴厅都会坐在喜宴厅,要么放着电视不看,望天。要么躺在床上不睡,走神。

    有时他看到大兵们匆忙换下来的迷彩服扔在喜宴厅地上,他就会捡起来帮着洗了,简单的洗掉泥点和汗渍后一件件挂在院里的晾衣绳上,每件衣服上的名字他都好好记得,他想记得这些英雄,哪怕洪水过后大兵们都离开,他也要永远记得呈塘的恩人。

    这几天齐致辰和周继良的作息又对不上,他睡着了那人才回来,他没起来那人已走了,如果是雨天,根本连人都看不到。

    齐致辰知道周继良有些自责,他听说了当时在坝外他们村长坚持要守民坝周继良起初拒绝后来却妥协了的事,导致有大兵牺牲,作为一营之长的压力是别人体会不了的。住在一个屋里,睡在一个床上,齐致辰不敢说他有多了解周继良,但他能觉出那男人的不痛快。

    第34章 无法定义的情感

    月明星稀的夜,呈塘已陷入睡眠状态,站在国堤上看下去,连星星点点的灯光都看不到。偶尔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完全扰乱不了宁静。若没有国堤下那还在不停上涨的大水,这片土地注定祥和安康。

    前几天从民坝决堤奔涌过来的洪水已把中间那片防护林淹没,月光下能看到稍微高一些树木的顶端在水面上随着晚风轻晃,投下影影绰绰的斑点。宽阔国堤上支着的帐篷里能看到微弱灯光,坝面上都是值岗大兵们进进出出弄出来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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