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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寻酒欢 作者:巡礼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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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脆揣上名册及各类资料回家了。

    唯一能说话的人一走,大殿沉寂下来,岑熠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那俊俏的身姿。

    瑶卿……

    他回想起今早躺在床上,听到的从偏殿传来的说话声。

    “秦哥哥我好喜欢你!”

    “我更喜欢你!”

    “闭嘴,听仔细了——”清澈悦耳的声音回荡在岑熠耳边,“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孩童稚嫩的嗓音重复念了一遍:“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两岸晓烟杨柳绿,

    一园春雨杏花红。

    两鬓风霜,途次早行之客;

    一蓑烟雨,溪边晚钓之翁……”

    岑熠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他感到热,浑身发热,少年清淡的酒香气息仿佛呼在他耳边似的,他越来越难受。眼前突然又现出小弟伸爪往少年腰身摸的画面,岑熠气急,一手推翻了奏案,墨水洒了一地,一卷卷书筒也滚在地上,他面前立时一片狼籍。

    可推翻奏案前,他也不忘拿开那幅铺开了的《蝶恋花》。

    “皇上?”陈公公闻声而入。

    “去,把七王爷和长公主叫来。”

    “是。”陈公公看着面带愠色的皇上,波澜不惊地退了出去。

    他的办事能力极强,不出一刻,小王爷和长公主便被带进了垂拱殿。

    两个孩子都怕暴躁易怒的大皇兄,虽然大皇兄那么凶全是为着他们好。两人一副乖巧老实的样子,身板直直的,脑袋望着脚下,等待皇兄发落。

    岑熠压着火气扫了眼弟弟妹妹,见他俩老老实实的,情绪顿时稳定了些。

    “你俩不上学,四处跑什么?不知道待在自己宫里学习吗?”

    两人低头不吱声。

    岑熠看着又来了气,抓起细毛笔在一张纸上飞快写下一行小楷,然后揉成一团扔到小弟身上。

    小王爷赶紧接住纸团,哭丧着脸展开来看。皇兄每次考校他都是这么干……

    长公主幸免于难,伸头去看那张纸,只看是“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小王爷抬头弱弱道:“皇兄,这句没什么讲头……”

    “闭嘴!快讲。”

    “……”小王爷硬着头皮斟酌语言,“孔子没见过像喜好女色那样爱好德行的人……”

    “没让你照原文念!”

    “嗯嗯嗯!嗯……好色是人的本性,凡是人都好色。德行乃道德之行,又不是本性,一生下来就明白那种,怎么能够和美色比呢……”

    “停下!”岑熠被气的不轻,双目带怒火瞪着弟弟,“你在南书房到底学了些什么!”他原本是气弟弟对瑶卿伸爪子,现在气的是这个弟弟不成器,读书不认真。

    陈公公见皇上有发火的前兆,连忙挡在小王爷前温声劝道:“皇上息怒,七王爷年龄尚小,自然难解圣贤书,还请皇上莫气坏了身子……”

    “陈迎福你出去!”

    “皇上……”

    君仆二人僵持不下时,来了一人走进殿内。

    粟青漏了东西回来取,谁料一进来便看到了如此混乱的场面。从小就跟着陈公公的小太监看明白了陈公公的眼色,赶紧凑到丞相大人身边嘀咕。粟青神情淡漠,听了也不应声,抬脚往早被扶好的奏案走去,拿起漏在这儿的私印放袖子里。

    他突然记起了什么。

    “皇上可是恼于两位殿下的功课?”粟青一脸漠不关心,却问出这话来。

    “你要说什么?”岑熠看着他。

    粟青不答,转而对着小王爷和长公主道:“黄太傅近日丧母,将守丧三年不归朝,两位殿下及已有段时间未上过课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皇上若是有接替黄太傅的人选,尽早安排去南书房吧。”

    岑熠刚想叫他在翰林院随便挑一个就好,可话到嘴边,他忽然听出了自家伴读话里有话。他自懂事起,粟青就一直在他身边陪读,两人也相处十多年了,他怎会听不出自家伴读的意思。

    “陈迎福,带他俩回去,其他人统统退下。”

    两个小家伙巴不得赶紧离开,大殿很快变回空荡荡的,只有门前几个侍卫把守着。

    岑熠看向粟青:“没人了,说吧。”

    粟青整了整衣裳坐下。因为今日休沐,他没有穿那件华丽的紫色官服,身上只有件干净简单的碧色常服,衬得他不似平常穿官服时看着那么严肃认真,有了些随意的感觉。

    “臣以为,让秦瑶卿任这太傅之职如何?”

    “他多半不愿……”

    “但他也随时能离开。”粟青熟练地打断皇上,“你以为当年先帝为何在元夜征诗词?”

    岑熠一愣,听着他讲诉,眉头愈蹙愈深。

    “子衿。”

    “臣在。”

    十五岁的粟青穿着翰林院的学士服,站在岑珩面前。岑珩借桌上的火光,看清了少年稚气未脱的脸庞,恍惚间,他以为自己见到的是年少时的那人。他又想到自己和那人都将进入不惑之年,低笑着摇了摇头。

    “你父亲要回乡,他一走,你以后就替他位子了。”

    “谢皇上……”

    “别急着谢先,有一事,朕要与你说。  你父亲不希望你像他和你祖父一般,劳碌一生,却遭太多人怨恨。官场是残酷的,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上,你所要付出的,不仅仅是勤奋努力这么简单……  总之,朕答应他了。朕也有朕的私心,因此未与人说过。  几年后,你会成为丞相辅佐太子,但不会是唯一的丞相。  另一位,朕本替你寻好了,只是——他似乎不大情愿。”

    那时的粟青不能理解,父亲和祖父为何要干涉他的仕途。直到今天,他已经明白了他们的一片苦心。

    官场总是险恶的势力战,党派之间的斗争往往残酷。粟青的祖辈父辈,为下一代创造了清明的政治的环境,使他接触到的最多是殿中御史那样层次的大臣。同样的,先帝也为了下一代,暗中助力了不少,生了病离世前,仍惦记着那唯一没成的事。

    “子衿,今后若是有机缘,就……”

    先帝未把话说满,语速慢的很,粟青却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一走,知晓他想法的人便只有粟青一人了,要不要去做,今后全凭粟青自己之意。

    是人都有私心,尤其是掌大权时,粟青选择刻意忘记了当年与先帝的那段对话。

    父皇原是想让瑶卿任丞相?他是怎么选的?要多个丞相作甚?岑熠满满的疑惑堵在心里无从得知,连粟青也觉得莫名其妙,单凭一首诗或词,就能挑出个丞相来吗?

    “臣的建议是,先赐职太傅,以免他一下接受不了。”

    “你确定?”岑熠看着粟青道,“这样的话,将来你的职权会分割一半出去。”

    “无所谓,臣一人会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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