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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映Chapter20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

    周惠彦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盘子几乎要被捏碎。
    他设想过,也许有一天真的还能再见到她,她也真的结婚生子,他以为自己会心如止水,会大大方方地上前寒暄几句,微笑着恭喜,然后转身离去,从此一别两宽。
    可是真等到有人告诉他这个消息时,胸口的酸涩却如潮水般漫上来,层层迭迭,压得他喘不过气。他的指尖微微发颤,盘子的冰冷触感像是在提醒他,那个人已经彻底不属于他了。
    可他偏偏觉得胸腔里有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灼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他闭了闭眼,喉间发紧,眼前仿佛浮现出她站在别人的身边,眉眼温柔、巧笑颜兮的模样。
    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那个男人,把他生生撕碎。
    更恨不得将她抢回来,关起来,藏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在床上肏她,肏得她离不开自己。
    周惠彦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乌墨的眼眸沉沉的,只是淡然道:“是嘛?我以为她是要和你结婚的。”
    鹿翎坦然一笑:“我确实喜欢玉禾,现在也喜欢。但是她不喜欢我,我不想勉强。”
    “这么说,她很喜欢现在的丈夫?”周惠彦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情绪。
    鹿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见过一次。他们夫妻关系确实比较融洽。也许是真的两心相许吧。你我都应该祝福。”
    鹿翎说得轻松,言辞之间虽有遗憾,但也显得大度,从容不迫。可周惠彦的指尖却微微发白,压抑着嫉妒的怒火。
    他的理智在提醒自己:嫉妒又有什么用呢?她人远在加拿大,他甚至不能走近一步,更别提将她带回来。
    她不喜欢他。当初的靠近,也许只是玩弄,一时兴起。甚至,她还让人对父亲做出那样的事,连累了母亲……一想到这些,他的感情愈发复杂,爱与恨交织得难分难解。
    可无论怎样,午夜梦回,那个人的一颦一笑依旧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成了最像白日梦的噩梦。
    回到宿舍时,室友还在热烈地谈论鹿翎。鹿翎比他们年长几岁,创业项目发展迅速,和周惠彦的工厂也有业务重迭,室友提议可以争取合作。
    周惠彦沉思片刻,冷静说道:“我们刚起步,鹿翎有家世和背景,怕也不一定愿意和我们合作。”
    室友哈哈一笑:“怕什么,先问问再说,不同意就拉倒。”
    周惠彦没有再回应,默默结束了话题。
    几日后,师兄打来电话,说鹿翎的公司主动提出业务合作,问他的意见。周惠彦虽不喜欢鹿翎,却也明白创业路上不能逞一时意气。思量再叁,他点头同意了。
    合作期间,鹿翎表现得谦逊平和,出手大方,与他们相处融洽。合作完成后,他还主动设宴庆祝。宴席间,周惠彦喝了些酒,心情愈发复杂,随便找了借口提前离开了。
    他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到商玉禾曾经的大学。凉亭依旧,他站在远处,望着亭中一对情侣你侬我侬,仿佛看见了当年的自己和她。
    胸口像被狠狠攥住般疼痛。他坐在长椅上,任夜风吹乱鬓发,却不愿挪动半步。原来,人真的都有某种受虐倾向。他明知这是一种无望的折磨,却不肯舍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
    又是一年盛夏,周惠彦以优异成绩保送博士。与此同时,鹿翎与他们工厂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常常邀请他们聚会玩乐。周惠彦一向冷淡,九次邀请能拒绝八次。这一次,他实在推脱不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然而途中,母亲病情忽然恶化,他急忙赶往医院。陪伴母亲安稳下来后,他才姗姗赶到聚会地点。
    鹿翎安排的郊游地点位于郊区的一处林间空地。男同胞们热火朝天地钓鱼,女同胞们忙碌地准备烧烤。周惠彦从出租车下来,快步往树林方向走。刚走到半路,迎面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女孩儿。她跑得太快,没来得及刹住脚,直接撞在了他的腿上。
    “哎呀!”小女孩儿跌坐在地上,白嫩的小手撑着地面,眼圈一下子红了。
    周惠彦连忙弯下腰,扶起小女孩儿,一边拍掉她身上的泥土,一边关切地问:“有没有摔疼?别怕,别怕,这里是泥土地,不会有事的。”
    小女孩儿吸了吸鼻子,软糯地回答:“手腕疼。”
    周惠彦低头仔细观察她的手腕,发现只是一点轻微的红肿,大概是刚才摔倒时磕了一下。他动作轻柔地帮她推拿了一会儿,柔声问:“还疼吗?”
    小女孩儿眨巴着眼睛,摇了摇头:“不疼了。”
    周惠彦松了口气,抬手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脸精致可爱,眉眼间竟透着几分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他微微一怔,心头莫名触动。
    “你家人呢?”他与她平视,耐心地问,“叔叔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儿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我跑太远了,看不到妈妈了。”
    周惠彦摸了摸口袋,翻出几颗糖递给她:“别怕,吃块糖,心情会好一点。”
    小女孩儿却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周惠彦忍不住笑了:“你妈妈很有防范意识啊。”
    小女孩儿点点头,稚气地补充道:“妈妈还说,如果走丢了,就要站在原地,不能跟着别人走。”
    周惠彦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不禁无奈又好笑:“好吧,那叔叔陪你在这里等,等你妈妈来找你,好吗?”
    小女孩儿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好人”。半晌,她点了点头,软软地说道:“好。”
    小女孩儿玉雪玲珑,霎是可爱,尤其是那双眉眼,和从前的她如出一辙。周惠彦一见,竟有片刻的恍惚,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心口。
    他盯着她稚嫩的小脸,只觉眼前像蒙了一层旧时光的薄雾。思绪翻涌间,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神了,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头的酸涩和隐隐作痛。
    自从听说她已经结婚生子的消息,这些日子,他时常在深夜里辗转反侧,脑中都是她的影子,而白日里,更是忍不住在纸上写写画画。回过神时,鼻端的纸上早已密密麻麻写满了“阿玉”二字。
    他陪着小女孩儿在树荫下等了一会儿,正午的太阳灼得人发烫,小女孩儿额头上沁了一层细汗。他小心地用衣摆为她拭去,动作轻柔无比。
    就在此时,一道清柔如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鱼,小鱼。”声音带着点儿急促,却不失温柔,小女孩儿听到后,立刻欣喜地跳起来,挥着小手:“妈妈,我在这里!”
    周惠彦循声望去,身体微微僵住。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她就站在阳光下,面容未改,风姿依旧,永远是那样绝美娇艳。
    她抱起小女孩儿,将脸贴在她的小脸蛋上,声音里带着责备的宠溺:“小鱼,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妈妈不是说了不能乱跑吗?瞧瞧这小脸,都晒红了。”
    小女孩儿扑闪着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是那个叔叔陪着我在这里等妈妈。”说着,小手指向周惠彦。
    玉禾顺着女儿的指向看去,整个人愣在原地。她没有想到,他与她的重逢,会是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候。
    良久,她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咽了咽,若无其事地上前,伸出手,端着礼貌的温柔与客套:“许久、许久不见。谢谢你陪我女儿。”
    周惠彦站在原地,目光如锁,沉沉地犹如夜幕中挥洒的一张网,将她牢牢笼罩。那眼神复杂得让人无处遁形,似有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滚,最终却归于冷淡。他缓缓伸出手,与她相握,掌心用力捏了一下,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又瞬间放开,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弧度:“确实,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玉禾抱紧女儿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蜷起。四目相对,她看到他的神情,再不复从前的温柔似春风,而是冷淡如霜,甚至透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玉禾咬了咬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们在这里度假,真巧碰到你了。”
    “是啊,真是有缘。”周惠彦嘴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像是讽刺,“难为你从加拿大那么远回国度假。”
    玉禾胸口起伏,显然也是动气。他们之间向来是玉禾刁难他,还是头一次败下阵来。
    正当空气凝滞之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玉禾,你在这儿呢。”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眉目如画,气质温润如玉。他目光柔和地落在玉禾和小女孩儿身上,随后注意到站在旁边的周惠彦,不禁带着一丝好奇看向玉禾:“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玉禾迟疑了一瞬,努力维持住面上的镇定,指着周惠彦简单介绍:“是我从前认识的朋友,许久没见了。”
    男子闻言,露出温和的笑意,主动朝周惠彦点头:“你好,我是方景之,玉禾的丈夫。”话音落下,他轻轻揽过小女孩儿,将她抱在怀里,熟稔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小女孩儿咯咯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一副父女情深的模样。
    周惠彦的目光定在那温馨的场景上,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淡。他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让人无法琢磨:“我是周惠彦,初次见面。真是没想到商小姐已经结婚生子,恭喜。”
    玉禾微微一怔,脸上的血色几乎褪尽。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方景之听到这个名字,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上下审视着周惠彦,周惠彦的目光也变得犀利,男人之间的较量瞬间起势。他很快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却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笑着缓和气氛:“玉禾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就先告辞了。”说完,他陪伴玉禾与小女孩儿转身离开。
    玉禾的步伐有些仓促,像是迫不及待想逃离这个令她窒息的场面。只是打开车门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想要回眸看一眼,最后压抑着那种欲望,坐进了车里。方景之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回眸看着小女孩儿,温柔叮嘱了几句“不要乱跑”,这才对面色黯然的玉禾说:“那就是你之前的男朋友?”
    玉禾依旧沉默,方景之也不好勉强,只好开车带她回到住处,一路上相顾无言,玉禾的脑子里纷乱如麻,猝不及防的重逢像一道利刃,直接刺穿了她伪装已久的坚强。
    玉禾刚刚回国,住处还是方景之之前在国内的房子。简洁却舒适。小鱼一回家便倒头睡下,玉禾陪着小鱼哼了几句儿歌,见她沉沉睡去,才轻轻替她掖好被角,起身回到客厅。
    方景之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刷着信息,茶几上放着一罐没喝完的苏打水。他抬头瞥见玉禾走出来,随口说道:“你脸上有点发红,是不是晒太久了?小心别中暑了。”玉禾微微怔了一下,用毛巾擦了擦脸,没有接话。方景之沉吟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开了口:“玉禾,你要不要告诉小鱼,那是她爸爸?”
    玉禾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坐到沙发的另一端,垂着眼叹了口气。她低头拨弄着手里的毛巾边缘,声音淡得几乎听不清:“我该怎么说?你今天也看到了他的样子……他恨不得吃了我。我要是告诉他小鱼的事,你觉得他会相信吗?”
    “为什么不相信?”方景之皱了皱眉,“我看小鱼长得跟他很像,这种事,谁都骗不了。”
    玉禾却自嘲地笑了一下,笑容里藏着疲惫和无奈:“有些事情不是长得像就能解决的。他现在只会觉得我是故意编出这些话再去玩弄他。”
    方景之看着她的神情,没再继续劝。他起身拿起外套,语气温和却有些无奈:“说到底,这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只是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给我打电话。最近我事情有点多,可能不能天天过来。”
    玉禾很感激方景之对自己的帮助,两人这些年关系也如同兄妹,她也不好总是麻烦方景之。于是在家休养了几天,玉禾便开始寻找工作。她在国外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再加上学历背景还不错,面试邀请很快就来了几个,玉禾挑挑选选,最后决定面试其中叁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