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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章 断浪之心

    身影极速,前方的身影似有意的吸引聂风,不断的于亭台阁楼之间穿梭,聂风也仿佛由之所引,只跟着,却未见其竟全功。
    少顷时间,两人于一小楼间停下,前方的弱小少年不再奔逃,转过脸来,正是聂风至交好友断浪。
    “浪。”聂风很是欢喜,他与断浪少年时期相识,结为好友,后又经历凌云窟的生死之事,彼此的关系虽非兄弟,却胜过兄弟。
    “风,你还是老样子。”断浪笑了笑,他此来虽是为了别事,但也或多或少喜欢再见聂风一面,自他叛离天下会,已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聂风了。
    “浪,你怎会在今日回来的,是因为二师兄出关?”聂风毕竟心思机敏,虽然见到断浪很欢喜,却也大概猜到断浪到来的原因。
    “恩,浪久慕薛霖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比之秦霜步惊云要高出太多了。”断浪没有否认,他自投靠无双城之后,虽然依旧需要躲避天下会,却也有了立身之地,对独孤一方也是充满感激,此次薛霖出关,独孤一方心知薛霖定然是无双城的一大威胁,便有意安排一些人来探探薛霖的虚实,断浪性格桀骜,加之出身天下会,对天下会了解甚深,便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个差事。
    “二师兄自然非凡,只是大师兄和三师兄也并非你所说的那般不堪。”聂风无言以对,这断浪一向对步惊云看不过眼,对于秦霜虽无多少恶感,但到底有不少的嫉妒之心。
    “哼,差的太多了,风,你习有冰心诀,当知我所说非假,薛霖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莫测高深的境界。”他在来到天下会之前,便因为一个人的原因对薛霖很是忌惮,如今亲眼见到,才知道那人所说的并不足以说明薛霖的可怕,他在天下会数年,真正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也就只有雄霸和薛霖两人。
    “二师兄成名颇早,功夫高些也是常理。”聂风摸了摸鼻子,他的冰心诀不仅明神清心,更是可以感受到人物的气息,由气息便可以感觉其人强弱,薛霖虽然经过这些年的闭关,将自身的锋芒溶于己身,不显与外,但是这可以瞒过其他人,却无法瞒过聂风的冰心诀。
    “算了,不说他了,说起来我们也许久未见了,你不请我到风云阁喝些酒,刚才闻着那酒香,我可早就馋了。”断浪不想和聂风再说这些,聂风与薛霖毕竟同门师兄弟,也不会和薛霖有什么冲突,薛霖的武功高低对他的影响实在不大。
    “好,我去取些酒菜,今日当好好痛饮一番。”聂风平时并不喝酒,只与断浪时会因为断浪的喜好而喝上一些。
    聂风话毕,便运起轻功如一阵风般离去,断浪摇了摇头,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聂风与断浪欢饮,薛霖则是在于秦霜说话,他此时和秦霜正处于一偏楼,此时天下会众人皆喜庆的饮着好酒,两人却于这偏僻小屋中神情低落的说着些什么。
    “我亦知这件事,只是你也该知道我与孔慈的感情。”秦霜神色痛苦,他对于步惊云喜欢孔慈之事早有所知,只是若无雄霸赐婚之事,他倒也没有什么想法,但雄霸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一方面无力反抗雄霸的决定,一方面也或多或少因为这决定而有了些想法,他确信自己可以一辈子对孔慈衷心如一,给予孔慈最好的一切。
    “大师兄,我并非是要拆散你们,只是师兄也知道惊云的性子,我想让大嫂规劝于他,将一切说开,以免往后出现不可测的事情。”步惊云性格偏激,易走极端,加之幼时经历诸多常人不可想象之苦痛,心中仇恨深藏,总难免行事较之常人更激进些,孔慈乃是步惊云幼时少有的温暖,他很眷恋这种温暖,便不想放手,不过好在现在还没有经过**的刺激,他虽然依旧深爱孔慈,却与后来的那种非卿不娶的地步有一些距离,加之薛霖在之前对步惊云性格的引导,虽然没有太成功,但好歹步惊云的心中还是比较敬重薛霖的。
    “只不知后果如何。”秦霜很是迟疑,他一来担心孔慈的心意,二来也担心步惊云的执着。
    “大师兄放心,便由我去做这说客,虽没有十分把握,但是薛霖却也自信惊云和大嫂的为人。”薛霖深知若非这几个人都将自己心情压在心中,只怕也不会有后来的悲剧,说到底不论秦霜抑或步惊云都算得磊落之人,而孔慈也有很大的原因是雄霸的关系。
    “好,此事便劳烦师弟了。”秦霜最终答应了,他于此事之上终究是有些愧疚,自与孔慈成婚之后,这件事便一直是他的心头石,让他无法以寻常的姿态面对步惊云。
    “恩。”薛霖要做此事必然需要在雄霸做出更深的行动之前,雄霸意欲将如今天下会势力最重的几人以此方式达成对立,互相敌对,互相牵制,而他屹立顶端,这正是上位者的平衡之道,不过手段实在无法让人信服,薛霖无意对抗雄霸,却也不希望雄霸以此手段来对付风云和秦霜。
    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薛霖便准备先找步惊云谈一谈,步惊云性格偏激,这一次诸人中他最担心的便是他,不过薛霖心中明白步惊云乃是一个内心孤傲的人,在原世界时步惊云之所以明知孔慈已经成婚,还与之纠缠,正是因为他内心一直以为孔慈所恋之人乃是他,而这个可能既然不在,那么想必步惊云也能理智一些对待这段感情,即便悲伤依旧,但是没有那样深的羁绊,也不会有那样如坠死境的绝望之心。
    寻了一个小厮询问,方知道步惊云早已离去,薛霖想了想,大概能想到步惊云此时所在,若非在后山练功,便应当是在风云阁的楼顶。
    与秦宁交代一声,薛霖便运起轻功离去。
    风驰电掣,薛霖如今的轻功比之五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若马踏飞燕,一个纵步便是数丈之遥,路边的小树在薛霖掠过之后便仿佛被狂风吹拂一般,弯成一个极大的幅度,路旁的天下会弟子只感到影子一闪,便不见了薛霖的行踪。
    不过片刻时间,薛霖便已经来到了目的地,果然,步惊云正独坐在风云阁顶,双手作为支撑,眼光散漫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形一个提纵,薛霖如清风一般来到步惊云的身旁,在他旁边坐下,问道:“惊云,怎地不与众欢饮一番。”
    步惊云收回思绪,转首凝望着薛霖,问道:“你该知道师父此等作为是为哪般,这有何高兴可言。”
    薛霖笑道:“惊云,你就是太注重事实结果,而不愿享受这个过程,其实无论师父为的什么,我们自己高兴了,便当它是为我们而出的一场盛宴又如何呢!”
    步惊云摇了摇头,不语,他无法享受过程,因为他的过程全是苦痛,他只要还是步惊云一天,便只能将这些悲痛背负在身,也许某一日一切事了,他会有这个心胸这个情绪来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