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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天禧二年。冬。
    一队盔甲鲜明的步兵攀山涉水,已到了斜谷附近,领军的将领姓陈名龙,乃是陈家大掌柜之一,年方三十。他被推举为这一年的大掌柜,最主要是因为车队的中央内的那一个人。
    步兵护着的车队,虽在风尘仆仆之中,都仍装扮得喜气洋洋,大红配大紫,打擦得明丽光洁,绝不像已跨越千山万水。
    车队中间一台长车,比其它马车更豪华更闪亮,车内坐着一名双八年华的绝色少女,正是陈丽华。
    陈家家族内每届推举的两名大掌柜,一名掌商一名掌武,今年武掌柜身负的最大重任,便是将陈丽华依婚约送到大月城,与太子完婚。
    于是陈龙的武功,便成为他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大掌柜的本钱。
    并非因为他父亲陈浩是上届的大掌柜。
    陈龙引着车队步兵,经过一个山岗之时,带着几名亲随,到那山岗之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简陋的土坟,上有一碑:“铁卫将军呼延鲁之墓。”
    陈龙从山岗上向下看去,只见四周的山隐隐然仍能看到战争留下的工事,而山岗下的一个盆地,虽不至光秃秃的,但杂草就像癞头上的乱发一样,一些寸草不生的地方堆着黄沙及碎石,毫无生机。
    “他们就依靠这里的地形及山势,以三万人围住了六十万人?”
    “围了差不多一年,眼看就可活生生的将这些叛军全歼,你看那些工事,当时全是弩炮,只要有人接近,莫不被射死,还有那些陷坑,叛军就象四面给围墙围着一样,敢爬的面对的是滚油,檑木箭雨,不敢爬的只能饿死在这里。”陈龙身边一名英挺的青年回答道。
    “灵仙子是白痴不成?怎会看着乱人筑网而不反击?”
    “哈哈!大掌柜是考我不是不是?这里离长安不远,光是集结便了好些时日,而且这里看似开阔,但前后几个山岖险地,筑寨不难,灵仙子一心想着长安,只要多用疑兵,使他以为要走不难,及至收网时,察觉已来不及,当年秦赵会战,秦兵也是多筑工事,在赵的后路以步兵阵围堵,这样也打边围,终于将四十万赵兵围进绝境。”
    “甘辰,你所说不无道理,但也要灵仙子像赵奢那样只懂纸上谈兵才可以,呼延鲁用兵比得上白起,仗也没有打错,只可惜司马统不比赢政。”
    “皇上也不能说是昏君了,等了快一年,长安之外,尽是叛军,他如何能不如坐针毯?”
    陈龙命人将三牲祭祀了呼延鲁,悠悠叹了口气,“其实以三万铁甲军缶溃六十万乌合之众本非难事,将军要加官晋爵,唾手可得,偏偏为了不让乱兵荼毒关中,引来杀身之祸,将军将军,你何愚至斯?”
    “掌柜……掌柜难道与呼延将军有旧?”
    “我在西西里时曾为他所救,那时我才五岁,随着爹到那里采购葡萄酒。”
    “啊!他……呼延将军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是那里一个贵族的继承人,后来我听说他为了进元老院而参军了,在与波斯在亚美尼亚的一场战争中被俘,才辗转流落到了中原,当起这个铁卫将军。”
    甘辰一时神往,他的家族精通西方情况,自然能了解陈龙所说的地方及历史,只是还是想不到一个罗马贵族,竟然会到中原为铁卫将军。
    “很奇怪么?”
    “嗯……既然这里不是他的家乡,为什么他要这么坚持不让乱军流散各地呢?”
    “不只是他,他带的兵都是由外族匈奴组成的,所有士兵都克尽已责,铁卫军几乎在这里全军覆灭。”
    甘辰无言的看着山岗之下,那如今已成鬼城的盆地,想像着当初呼延鲁被赐死后,新来的指挥不谙兵法,竟然将三万铁卫军分成无数股小兵力攻进盆地。
    铁卫军击溃了叛军,但陷入了你死我活的死战,结果惨遭灭顶。
    叛军作困兽之斗,几十万人像疯了的狗,虽折损了大半,但仍有十多万人冲出盆地,他们不敢再向长安推进,却将关中之地捣了个巴烂。
    铁卫军在人海中被分割包围,虽然不断冲峰陷阵,但不堪无穷无尽的以命博命,直战至刀断戈折,力尽血穷,纷纷不支倒下,永远留在在这狭长盆地之中。
    “为什么他这样 傻?” 甘辰喃喃自语。
    “罗马的传统,进入元老院,必先有军功,所谓由人民选出的元老,最主要是因为他们把能在危难中挺身而出视为荣誉,对他们来说,所谓贵族,是敢于死在平民之前的高贵精神。”
    “是啊!罗马皇帝,都是长年不在皇宫的,像哈良德,在位几十年只回首都数次,其余都在前线与士兵一起,当年我读史时也以为不可思议,皇帝如此,贵族更习惯了视人民的安危为已任。”
    “甘辰,陈家历代家训都是不入仕途,中原仕人以天下为已任,但我无论如何却看不出皇室对人有基本的尊重,不若从商,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也与我们一起这么久。”
    “哈 ,大掌柜,有一天我也会坐到你的位置,这便是我的理由 ,你说对了,我也鄙视汉代倡的儒法之道, 它解决不了治国之道。”
    “只可惜,关中除长安洛阳以外,尽成糜土,想不到灵仙子虽死, 但那些乱军所过之处 ,犹如烈火狂风, 这一带要恢复, 没有三四十年恐怕不行了。”
    二人纵马徐徐下山,回到车队之中,这时,一个婀娜身影,身穿黄色丝裙,外披雪豹皮,头上一顶雪狐帽,面披红纱,骑着一匹白马飘然而至,正是陈丽华。
    “丽华,你玩了一整天,还没有累么?快点回车上休息。”
    “龙叔叔,你们上山时我才出来的,到现在还没有半个时辰,我只是看到这一带景色凄凉,问了他们发生什么事,刚才办了一些香烛祭祀了而已,没想到你们这么快下山啊!”
    这时,一队骑兵才追到来,急急勒马。
    “丽华,你的马快,不要让它跑得太快,卫士都追不上你!”甘辰也忍不住唠叨。
    陈丽华嘟长了嘴,却想不到话辩解,陈龙哈哈一笑:“看你面都涨红了,甘叔叔也是为你好。”
    陈丽华叹了口气,“怕以后再也得到叔叔们的庇护了!”
    “太子仁厚,这门亲事又是皇上指定的,他不敢不对丽华好啊!”甘辰陪笑说道。
    “陈皇后呢?皇上对她如何?”陈丽华冷笑一声。
    陈甘二人没有想到陈丽华弱质纤纤,话里机锋却能势如破竹,一时说不出话来。
    “幸好自小白来后我便学会骑马,这次要去西域,也不会拖累你们。”
    “丽华,你不要这样 说,你为了家族所做的事,家人都知道,又何来拖累之说?”
    “我听族叔甘敢说太子英武雄伟,不只全国难觅,放到史上也是罕见,天下间也只有他配得上丽华了。”
    “传言之事,未必可信。”
    “陈韵为了他置属地于不顾,又不理皇上,那个……喝醋,我想陈韵不会……看错罢?丽华这次可捡着大便宜了。”陈龙抚髯而笑。
    丽华的脸热了,幸好其他人看不到,“龙叔又拿丽华开玩笑了,我不睬你!”
    陈甘二人看着丽华策马回去,不禁笑了出来,“丽华这孩子平时多愁善感,离开了江南 那个地方,可能对她反而好呢!”
    丽华回到马车之中,纳闷了一会儿,便听到贴身小婢小云的声音:“小姐小姐,快看看这份急报!”
    丽华接过小云递上的一个小盒,盒内有一轴卷,她匆匆一读,不禁变了颜色,“这叫什么急报,已经快一年了,如果当时便知道也不会从建康到这里了!”
    小云大为惊讶:“小姐为什么这样 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论如何,有大掌柜作主,小姐不必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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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陈龙及甘辰二人也接到急报,甘辰摇头叹息说:“现在的急报是如何整出来的?晋太子随社伦西征波斯这样 的大事,竟然将近一年后才送到我们手上?”
    “陈韵肯定早已得知,否则为何迟迟不回,她不报告,而西域的线人竟无一人得知,作为大掌柜,我看我们已失去作为最大商家的能力,我有必要立刻重整这里的消息网。”
    “但你现在的责任是丽华!”
    “对!到了大月,我们以那里为中心,重新建立一个网,你别回江南了,这将是你的责任。”
    “哼!能够将消息掩盖得这么严密,大月城内只有诸葛小敏。”甘辰一拍大腿。
    “龙耳足智多谋,左庸老奸巨滑,有他们二人扶助诸葛氏,你在大月城中的活动,可要百倍小心!”
    “知道!现在还是快去和丽华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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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司马旦记得现在是冬季了,但白天这里还是热如火炉。
    想不到世上真有如火焰山的地方,沙漠。
    司马旦和熔牛田,被绑着骑在马上,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五骑,都是社伦的血卫。
    “大狗!这里离你们大汗大军已有几十天路程,你要杀要剐,为什么还不动手?”司马旦破口大骂,但是在阳光下他的声音已如裂帛,说话时也痛不欲生。
    “大汗既对长生天立誓不能杀你,便只能 将你送到最远最远的地方,你放心,向导说前面有一绿洲,我会将你们卖了,如果运气好你真的可以到罗马去呢!”
    “我操你祖宗,向导都给你们杀了,还信你个屁!你是想将我们渴死算了是不是?”
    一直没有作声的牛田突然在马上倒到地上,跌入黄沙之中无声无息,司马旦扯着破嗓子嚎叫,也一扎到马下,爬着到了牛田身旁,扑到他身上干哭起来。
    五名血卫的首领大狗被太阳灼得在马上不想动,便呼喝手下下马看牛田以及拉开司马旦。
    几名手下在太阳底下早已昏昏晕晕,互相推诿下一名汉子下了马,哪知司马旦像疯了一样趴在牛田身上硬是拉不开,最后才由两人硬拉开他。
    “兄弟啊!”司马旦拼命挣扎,拉着他的两人挥动拳头,还是制止不了他。
    另一名柔然汉子去看牛田,将他翻个身来,要去探他的气息,哪知牛田突然将眼睁开,拧笑着从那人的腰际拔出马刀,捅穿了他的胸口。
    血卫们大惊,想不清牛田是如何挣断绑着他的绳子,待看到满口鲜血的司马旦时,仿佛又明白了些什么。
    牛田闪电般冲向司马旦挥刀迫开两名血卫之余,已将他身上的绳子砍为数段。
    当司马旦他们完全解决了大狗等人之后,急忙冲向战马旁的水袋。
    牛田张开大口想狂吞清水之际,一支羽箭飞来,将水袋射飞。
    牛田一脸都是水,却只能舔了虬髯上的水珠。
    司马旦拼了命喝了口水,将水袋抛给牛田,回身一看,看到周围不远之处,竟然围上数十骑。
    马上骑士清一色的黑袍,不知黑袍之下披了甲没有。
    “他们肯定是早已跟着我们,看到我们打起来,才急急接近。”司马旦喘着气。
    牛田喝得急了咳了几下,见那些黑衣骑士慢慢接近,急忙抄起兵器,这时,二人突觉天空一黑,不知有多少张网同时向他们罩下,二人虽早有准备,但人力毕竟有限,挣扎了一回,便被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