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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第151章 真武七截,一人成阵 (万字章节)

    “山河潜龙诀”中,除了开辟“龙脉”的内容,能够帮徐行完善内天地的构造外,还有一点也令他受益匪浅,
    那便是其中记载的风水、星象之学。
    其实,徐行也不是没有接触过与之类似的武功。
    当日在九空无界中,他就曾经在慕容龙城手里,领略过“斗转星移”的意境。
    这位慕容家先祖,完全把“斗转星移”阐发成一种斡旋北斗、注生定死的霸道武学,与“山河潜龙诀”正是不谋而合。
    并且,徐行如今体内还蕴藏着铁木真根据战神殿穹顶那幅周天星图,凝聚出来星空拳劲。
    以“斗转星移”、“山河潜龙诀”为基础,三种武学已经相互配合、印证,就让徐行对“星斗横天”、“周天星图”一类的意境,领会得更加深刻。
    不过,一来到武当地界,徐行无法控制地从这种体会中清醒了过来,只因那扑面而来的十阳气势,实在是太过强烈。
    徐行睁开眼,屹立魔龙之首,眺望远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独坐天柱峰山颠的魁梧身影。
    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左腿盘起,右腿垂下,随意晃荡,一只手按住左边膝盖,一只手撑在大腿上,支起头颅,四处张望。
    瞧他这副神态,不像是传说中超凡脱俗的得道高人、横推当世的真武化身,更没有十日横空的霸道嚣烈之气,倒像是市井中的浪荡子。
    ——而且是那种想要和狐朋狗友出去晃荡,却因为种种原因,被禁足家中的浪荡子。
    看到背上载着数十人的魔龙,那人一下子站起来,目中放光,猿臂轻伸,轻轻晃了一晃,天柱峰前的浓郁云海便被拨开,露出一条直通峰顶的道路。
    除了面色古怪的徐行外,所有看到这魁梧大汉的正道高手,甚至包括厉工这位魔门大宗师,都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显出前所未有的崇敬神色。
    毕竟,眼前之人,乃是张真武!
    神念极其敏锐,亦擅长感受情绪变化的徐行,当即察觉到在抵达武当山的这一刻,即便是那些再敬畏成吉思汗的宗师,心中亦涌现出一种光明向上的情绪。
    只一个身影,就能给人如此浓郁的勇气,这样的人,徐行亦只能用伟大来形容。
    所谓太极,就是伟大到极点的拳法,毫无疑问张三丰这个人,亦是伟大到极点的人。
    张三丰的名气、功绩虽然都是当世无双,并且是断层式地遥遥领先,但真正有幸见过他的人,在江湖中其实很少很少。
    因为自从天下会创立后,这位名义上的大龙头便始终居于武当山,以一己之力,镇压破碎空洞,再不履尘世。
    毕竟这种镇压,需要张三丰时刻运转十阳境界。
    而靠近武当山后,不要说是实质性的真气,光是他身上自然溢散开来的精神气势,就已非是寻常意义上的武道高手所能承受。
    唯有碧空晴、凌渡虚、厉灵这样的强者,才有资格走上天柱峰,面见张三丰,但时间亦不能够太长。
    只不过,当看清楚山上那人的相貌时,浪翻云、范良极对视一眼,亦和徐行一般,露出了有些古怪的表情。
    其实浪翻云在遵循自己体内深藏那一抹剑意,用出“真武七截剑”后,心中仅剩的些许疑惑,就已烟消云散,确认了教导自己的魁梧汉子,便是张三丰本人。
    但当他真正见到张三丰,用自己的双眼来见证这一切时,心中仍是不由得为之震动,知道和见到,终究是截然不同的事。
    一旁的范良极,面色甚至比浪翻云,还要更为古怪。
    他一想到这位人人称颂的老前辈,竟然会语重心长地教导自己,所谓“盗亦有道”的道理,就感到一种强烈的反差。
    而跟在两人身边,一直以来都闹腾不已的猴子,却忽然变得无比乖巧,站得端端正正,好似被私塾先生注目的蒙学孩童。
    靠近天柱峰周遭三里后,在徐行眼中,无处不在的十阳真气,已经凝聚如团团烈日,好似将整个天柱峰,都变成了神话传说中,十日所浴的旸谷。
    不同之处在于,日出旸谷,亦会落于虞渊,可张三丰真气所化的十日,却已然悬于此处数十年,无休止地普照人间,将光芒洒落天地,永不落下。
    靠近天柱峰方圆三里地界,魔龙眼中都流露出些畏惧光芒,它亦察觉到充盈其中的恐怖力量。
    比起吞纳四海灵机的战神殿,天柱峰周遭的十日真气,要更具毁灭性与破坏性,才令魔龙这种天地异种,也感到一阵不适。
    徐行跺了跺脚,魔龙便乖乖地降落下去,在天柱峰下的山道中,伸展龙躯,开辟出一块平地,令众人都能落下。
    徐行则是看向最高峰,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以诸位如今的状态,贸然上山,只怕会有些困难,便暂且在此处休息,我先同厉兄一道,前去拜会张真人。”
    饶是众人再如何渴望与张三丰交流,也有自知之明,是以没有反对徐行的决定,只是目送着他和厉工两位大宗师,朝峰顶飞驰而去。
    两人手中还分别带着从战神殿取出的火红球,和那似龙非龙之怪物的雕塑。
    十阳真气虽强,对大宗师来说,也不算是什么阻碍,如若不然,八思巴、蒙赤行亦不能远道而来,联手挑战张三丰。
    所以,徐行和厉工只用了片刻功夫,便一路攀到顶峰,与张三丰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看着这个不拘一格,气度不羁,只披一身蓑衣的老道人,再想起方才厉工等人对他的崇敬目光,徐行忽然就联想到了上个世界的诸葛正我。
    神侯府、丐帮,乃至一切正道势力,亦是如此尊崇着这位六五神侯,只不过在那个世界,邪道的势力实在太过强大,江湖亦太过险恶。
    众人崇拜的诸葛正我,能够在与蔡京、左武王的斗争中撑起一片天,庇护一部分江湖武人,已是极为不易。
    更多时候,他其实是一个武林中人向往的精神图腾,只是让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在做着旁人不愿做,亦做不到的事。
    但所有人也都明白,那只是一束随时有可能熄灭的光。
    所以为了令这光芒更尽可能久地延续下去,有无数人愿意为了诸葛正我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就像当日那些武林豪杰,不计代价、不论生死,都要去拯救乔峰那般。
    可张三丰不一样。
    这位在世真武,实在是过于强大,只他一人,就能逼得魔门两派六道、大轮寺、西城,以及一众邪派人物退避塞外,不敢进犯中原。
    张三丰已经强大到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为自己牺牲,恰恰相反,一直以来,反倒是他在单方面地为了这个天下付出。
    也正因如此,这老道士身上有一种诸葛正我所不具备的霸气。
    所谓天下之事一言而决,放在他身上,便是最货真价实的评价。
    在两人登顶的刹那,张三丰已然从大石块上站起,迎风而立,衣袂飘扬,叹道:
    “老道这天柱峰,已多年不曾有人踏足,没想到这段时日,一来就是好几位,倒是让我都有些不习惯了。”
    感慨一番后,他又看向厉工,微笑道:
    “厉兄,久见了。”
    厉工拱手抱拳,沉声道:
    “见过张真人。”
    张三丰摇了摇头,大袖拂动,无奈道:
    “自传大侠飞升后,当今之世,和老道相熟的友人,已不剩太多,你又何必如此。”
    厉工闻言,双手垂落,仍是正色道:
    “真人引厉某入正途,这份传道之谊,厉某从不敢或忘。”
    张三丰又叹了声,转头望向徐行,仔细看了会儿后,不由得目露奇光,微笑道:
    “这位便是近些日子来,名声大噪的金刚传人,徐行徐踏法了。
    不知为何,我从你身上,总能感受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小友,你可能为我解惑?”
    说这话时,张三丰的眸光波动了下,显然是意有所指。
    徐行其实很清楚,这位老真人真正想要问的,其实是自己究竟来自何处,只不过或许是顾忌厉工在场,他并未明说。
    徐行的战绩和事迹,落在寻常武者眼中,还能勉强用一句天纵之才来解释。
    毕竟此前的“无上宗师”令东来,以及日后的“覆雨剑”浪翻云,皆是一横空出世,便能震惊江湖,直至破碎虚空。
    但是在张三丰这个可能来自“外界”的人眼中,徐行展现出来的种种武学,同样能指向另一个答案。
    ——与自己相似的答案。
    徐行微微一笑,坦然道:
    “我曾经学过一门,据说亦是由武当三丰祖师开创的武学,并以此为基础,练成了如今的体魄。
    如今既然老真人当面,我也该物归原主,了却了这份因果。”
    听到三丰祖师四个字,厉工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他知道张真人虽然居于武当山,并未在此处开宗立派,又何来祖师一说?
    张三丰却不感到意外,只是眯起眼,笑得越发难以琢磨:
    “既然如此,还请小友赐教。”
    言毕,徐行神念一动,朝两人传去了完整版的“三丰血经”。
    厉工在接到这门迥异于寻常武道的炼体功法时,眸光便微微一动。
    在严格意义上,他的“紫血大法”其实亦是一种炼体法门,与大明世界的炼身武道极为相似,尤其是洗髓换血这一步,更是别无二致。
    只不过,厉工在看了一会儿后,却敏锐地发觉了一个问题。
    ——这门功法中,竟然全程没有提到真气,亦或者是天罡地煞之气,而是纯粹以肉身为基础。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厉工如今已年逾百岁,看过的武功秘籍已是数不胜数。
    可哪怕是其中最粗浅,甚至是粗劣到漏洞百出的武功,都不可能忽略罡煞之气和真气的作用。
    对这个世界的人,尤其是武人来说,罡煞之气便是比拟水和空气的重要存在。
    即便是修成空境宗师后,武者便要尝试着逐步摆脱这种依仗,可是在此之前,无论是谁,都无法脱离。
    更何况,厉工看得出来,这门炼体术充满了巧夺天工的设计,这些设计是如此地成熟,定然是经过了大量的实践得来。
    他甚至可以隐约从其中,窥到独立于此界真气武道,却和自己一生所学相交的另一个武学体系。
    由于这个世界中,存在从“外界”飘荡来的武学秘籍,厉工亦能很快接受这种现象,更做出一个推论,便开口问道:
    “徐兄,这本秘籍,莫非是……来自外界?可为何,其中没有丝毫借助罡煞之气的迹象?”
    徐行还没有回答,便有另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替他给出了答案。
    “因为这本秘籍,根本就是来自于一个,不存罡煞之气的世界。”
    “不存罡煞之气?”
    厉工本能地瞳孔一缩。
    对这个世界的武人来说,天罡地煞之气,是一种天经地义般的存在,乃自然万物运转的重要一环。
    武功越是高绝的宗师强者,对这一点的感触就越是深刻,因此如厉工这样的大宗师,根本无法想象,没有罡煞之气的世界,究竟会是何种模样。
    可张三丰却好似全然没有这种知见障,极其轻松地便得到了这个结论,他看向徐行,笑容中又带着感慨:
    “小友,我说得可对吧?”
    徐行点头,张三丰又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那个世界,也有一个同我一般的张三丰?”
    厉工能够从这本“三丰血经”中感受到的东西,张三丰自然都能感受得到。
    而且他不仅感受得更多更清晰,还从这字里行间,体会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就好似,这些东西正如徐行所说,是自己亲手所写。
    这种熟悉感觉,张三丰并不陌生,因为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就曾无比深刻地体会过一次。
    徐行点了点头,又直戳了当地道:
    “不止那个世界有,这个世界本也该有一个张三丰才对,想来,那便是‘无上宗师’令东来了?”
    张三丰显然并不意外徐行能得出这种结论,只是点点头,轻描淡写道:
    “正如小友所说,令道友和我之间,亦有这种难以描述的关联,我之所以会来到此处,亦是因为他。
    那一日,老道正在武当山中,推演‘九霄真经’的最后关窍,臻至可白日飞升的‘无极归真’境界,洞开了一扇天门。
    只不过,越过天门后,老道见到的并非是古老相传的天庭仙界,反倒是和老道有着相同容貌的令东来令道友。
    老道也是由此知道,为何会从天门那一侧,感受到一种无可名状的熟悉感。”
    说到这里,张三丰眺望天际,长长一叹。
    “老道和令道友都很想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的这种联系,究竟是如何形成。
    只不过,我们并没有来得及交流多少,令道友亦被我洞开的天门,吸引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了我原本的世界,还是到了另一个我们都不曾经历的世界?”
    说到这里,张三丰流露出一股纯粹到近似天真的好奇神色。
    他回过头来,看向徐行,眼中好奇之色更浓,问道:
    “小友好似并不惊讶,我分明如此好奇,却依旧甘愿坐守此处?”
    徐行只是一笑:
    “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老真人‘不取一毫’的性子,我亦略知一二。”
    张三丰也笑道:
    “老道毕竟也承了令道友一份情,更何况,若非是我的到来,只怕天变亦不会如此严重。
    并且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之景,老道在上个世界,已经看得太多了,如今既然有机会,略尽绵薄,自然不会吝惜些许时间。”
    尽管说着造福万民的功业,张三丰的表情却是一片云淡风轻,好似在他看来,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义所当为,完全不足称道。
    其实若是换作其余人,被旁人莫名其妙拖来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就算那人乃是这个世界的“自己”,只怕也会满心怨愤。
    又有几人能够如张三丰一般,不仅对令东来这个“自己”更无半分怨恨,甚至甘愿挺身而出,为这个毫无关系的世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徐行看在眼中,对这位老真人又多一份了解,拱手抱拳,以示敬意,叹道:“天地之大德曰生,老真人亦是德被天下、福泽众生,当得徐某此礼。”
    说完,徐行又抬起头,环顾四周,笑道: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有些无聊就是了,也难为老真人,能够忍到现在。”
    张三丰听到这话,孩子气地撇了下嘴角,摊开手,无奈道:
    “自传大侠以后,此界正道便是青黄不接,老道亦无法可使。
    好不容易等到厉姑娘、浪小友这两个好苗子,他们也至少需要数十年的时光成长,这段日子,当真是难熬得紧。”
    此时的张三丰,全然没有一般人想象中,正道栋梁应有的成熟稳重,反倒是朝徐行和厉工大吐苦水,发起了牢骚。
    但徐行也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从刚刚的对话来看,这位张真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不愿受拘束的性子,同样渴望走遍各个世界,见证光怪陆离的风景。
    他要不是太过无聊,想来也不会偷偷摸摸下山,指点浪翻云,更不会训练出一头会九阳神功的猴子出来。
    倒不如说正是如此,张三丰的选择和付出,才显得弥足珍贵。
    说完,张三丰又道:
    “现在战神殿中那位道友出世,接下来天下想必又要多事矣,却不知值此时节,小友又将有何作为?”
    徐行则笑道:
    “老真人方才所言,亦为徐某所想,遍地哀鸿的景象,徐某昔日也见过不少,实是不愿再见一次。
    至少在彻底解决‘天变’前,徐某不会尝试破碎虚空,亦不会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一直不曾开口,默默体会炼身法的厉工,听到这番话,忽然睁开眼,意识到了徐行的言外之意,不禁发问道:
    “徐兄,你莫非有办法,可以不走‘破碎虚空’之路,通往外界?”
    张三丰亦品出这个意味,只不过老真人还想得深远一些,明白徐行的另一层意思。
    “徐小友说彻底解决天变之厄,好似胸有成竹,莫非已有腹案?”
    徐行一笑:
    “若前代破碎高手留下来的空洞,正如我所想那般,徐某或可一试,只不过,那还需要时间的积累。
    至于离开此界的方法,与之亦是一体两面的关系,等到解决眼下那个大麻烦再来尝试,亦不算迟。”
    其实在第一次听说“空洞”与“灾变”时,徐行就在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对他来说,每走过一个世界,便是这个世界中生活的众生,乃至与世界本身结缘。
    哪怕只是为了这段缘分,徐行都会力所能及地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更好的改变,这也是他为自己这第二段人生赋予光辉和意义的方式。
    并且这个世界所面临的最大问题,徐行还真就有解决的法子。
    在徐行看来,这些破碎高手,之所以会造成一个又一个空洞,根本原因不在于同一个时代,涌现出太多强者,令天地胎膜难以负载,而是在于,每一个破碎强者,对“破碎虚空”的认知都极为有限。
    所以,虽然“破碎虚空”是此界武者的无上追求,但在本质上,这仍是一个武者无法选择,更难以掌控的过程。
    连是否破碎都没法由自己说了算,那破碎的地点,以及造成的影响,自然更不能掌握。
    而徐行当日在北宋世界,重开九空无界,为全天下武人,打造出一个稳定通道,塑造天下风云碑的经验,便能用在此处。
    若是他也能如对待九空无界那般,在这个世界的天地胎膜上,打开一道稳定且可控的真正天门,便把“破碎虚空”的影响降到最小。
    只不过,“昊天镜”在进行一次横渡大千的漫长旅程后,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中。
    按照以往的经验,想要唤醒这件异宝,徐行亦需要吸收时空乱流中的力量。
    ——想来在张真人坐镇的空洞中,应该不难寻找到这样的力量。
    虽然心中已有成算,但这毕竟是日后的事,最起码,在此之前,他们仍需要先对付那位卷土重来的成吉思汗。
    明白徐行可能具备弥补空洞的手段后,张三丰亦没有多少废话,而是询问起了东岛之事。
    他此前虽是以浪翻云的覆雨剑,以及亲手调教的猴子为中继器,朝铁木真遥遥斩出一剑,但神念横跨数千里,仍是模糊失真。
    更何况,张三丰本就不是此界中人,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铁木真,究竟是何种武道风格,所以不知道那强敌究竟是谁。
    所以听到铁木真、成吉思汗的名字后,他也不禁动容,动容之后,老道人眼中燃亮起与此前徐行如出一辙的兴奋。
    在张三丰出身那个世界,成吉思汗铁木真亦是一位强横无匹的绝代强者,不过两人并没有身处一个时代,只能遗憾错过。
    所以当张三丰听到这个熟悉名字时,才会显得格外兴奋,不过这兴奋亦只持续了一会儿,便不得不淡去。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格外粗壮宽大的手掌,叹了口气,不无遗憾地道:
    “可惜,老道我如今身负重担,难以放开手脚,同此人来一场正面搏杀。
    经过一次轮回转世,又掌握战神殿后,他的修为应该也已濒临此界所能承受的极限。
    若是老道亲自出手对付此人,只怕无论胜负如何,那先前的空洞,亦会再次扩大,重演昔年天变之时的境况。”
    虽然早就预料到,张三丰会因铁木真的出世,而加重负担,难以亲自出手克敌,但厉工听到这话,仍是感到有些失望。
    张三丰又提到另一件事:
    “上一次天变时,密宗这群喇嘛就趁着生灵涂炭的机会,收割了诸多香火念力,若是再来一次,他们定然不会放过。
    而铁木真既然被视为转轮圣王,只怕亦能从香火念力中得到不菲加持,或许这本就是为他所准备的资粮。
    甚至有可能,八思巴那群秃驴喇嘛,正在等老道走下武当山,前往塞外,将这个设想彻底变成现实。”
    说到这里,张三丰眸中,绽放出极其炽盛的光焰,更有了前所未有的怒意。
    徐行这才知道,为何鹰缘所用的香火愿力,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可以为他化生出五大金刚本尊相,更难以抑制地皱起眉头。
    徐行在北宋世界接触到的鸠摩智等密宗英杰,皆是致力于铲除弊病,正本清源,即便要和少林争佛门正统,亦行堂堂之阵。
    所以,如今听到此界密宗竟然做出这种事,徐行亦感到一阵浓郁的厌恶,心中更有了一个想法,斩钉截铁道:
    “果然是五浊恶世,魔作沙门,既然如此,那这个转轮圣王之位,徐某还真要争上一争了!”
    厉工闻言,只是目光一凝,叹道:
    “徐兄志气高远,可……”
    他虽然见过徐行的战力,却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年轻人,拥有能和铁木真正面对战的资格。
    毕竟,当初在战神殿中那具化身,只怕连全盛铁木真三成战力都没有,就已令徐行如此狼狈。
    后来完全展开星图,又使出“战神图录”的铁木真,更是超越了大宗师范畴,动辄毁岛摧山。
    而按张三丰所说,此人还能吸纳密宗念力加强,如此一位绝世强者,又岂是人力所能相抗?
    不过无论如何,厉工还是颇为欣赏徐行这份无惧无畏的胆魄。
    张三丰听到这番话,却抚掌赞道:
    “徐小友果真好胆量。”
    言毕,他又挪开目光,将视线落到两人搬上来的浮雕上,话锋一转道:
    “不过,在老道看来,小友想要挑战铁木真,也并非毫无可能。
    其中的关键,就要落到这两件宝物,以及老道的武功、阵法上。”
    徐行作为资深斗兽人,只一听张三丰的说法,便意识到他要传自己的是什么武功,不由得双目放光,问道:
    “老真人所说,莫非便是‘真武七截阵’?!”
    张三丰颔首,解释道:
    “老道当年根据真武大帝坐下龟蛇二将,以及磅礴大气的山势,以及蜿蜒曲折的水势,创出来的武功,可谓是森然万有、包罗万象,却也不能以一人之力施展。
    所以,老道便将之一分为七,化为七套武功,分别传给七名弟子,如此一来,他们只要七人联手,便可复现出这套奇功的威力。
    但这‘真武七截阵’不能由一人用来,向来是老道胸中的一大挂碍,如今遇得小友,或许也是天意使然,要老道弥补这个遗憾。”
    说到这里,张三丰再次看向徐行的身躯,目中绽放出日轮般的神光,将他从头到脚扫视过一番后,微微一笑:
    “小友这一身所学,以五脏为基,运化五行五气,又内蕴阴阳之变,身具清浊之别,兼有道、佛、魔三家精髓,气象蔚为大观。
    只不过,却并未达到一个完整平衡,其中浊气虽盛,却是大而无当,却少居中统御的深意,而五行五气,亦是有强有弱,无法完全糅合。
    老道想来,小友平日里作战时,定然也是将这本不平衡的五行五气,以阴阳变化,尽数汇成至阴亦或是至阳。
    诚然这亦是一种用法,可毕竟还是有些埋没了,‘真武七截阵’,便能帮你补足这个问题。
    若能以阴阳二气、五行五气,分别显化七尊法相,再将清虚之气转化为天罡正气,引导北方七宿之力,化生北斗之神、真武大帝,便能以此调和阴阳五行,将你这一身所学的威力,尽数发挥出来。”
    听到这番话,旁观的厉工都不由得睁大了眼,他早已在东海,就见识过“真武七截阵”的威力。
    若是徐行当真能够一人成阵,那对上铁木真,倒也未必是全无胜算!
    徐行却不似厉工那样的乐观,他只是按张三丰的思路,略微思索片刻,便道:
    “不过,若是如此施为,阴阳五行虽然可得平衡,但是清炁在升华为天罡正气后,浊气却更难平衡。
    并且,道意太盛,亦会压制衍生出佛性五智的神念,以及操弄浊气的魔念。”
    听徐行这么快,便能够察觉到其中缺陷,张三丰目中欣赏之色大盛,点头承认道:
    “其中缺陷,的确如小友所说,一旦借了真武法意,你体内那本就脆弱的平衡,只怕会再难维持。
    日后若要精进,除非寻找到能够与之抗衡的功法,否则便只有彻底纯化,走上道门之路。”
    张三丰给出的第一个办法,虽然听上去简单,但是在这个世界,又哪里去寻如此强悍的功法?
    更何况,就算有了如此功法,在真武法意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只怕根本就没法修行。
    佛门法意倒还好说,可真武大帝本就有荡魔之名,想要再引入魔门功法,那便真是难上加难。
    所以,徐行不由得笑了起来,打趣道:
    “以您老人家的身份,如此费尽心机,总不会就是想引我入道门吧。”
    张三丰故作不悦,大袖一扫:
    “入我道门,莫非委屈了小友?”
    徐行又是一笑。
    “转真武法意为佛、魔二相,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磨砺,老真人,我同意了。”
    张三丰对徐行这略带亵渎神祇意味的言语,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反倒又赞许道:
    “我辈修行人,纵然尊天敬神,也只是尊上天好生之德,以及神明的功绩品格,并以此为勉励。
    若真个将之当成个至高无上的存在,一味磕头不止,反倒是无从抵达如此境地,很好、很好。”
    言语落定,张三丰大袖一扫,便朝徐行传过去一股蕴含有真武七截剑阵,以及九霄真经、九阳神功,以及太极玄功真意的神念。
    按照张三丰的说法,徐行须得先转至虚清炁为天罡正气,“九霄真经”便是最好的功法,“九阳神功”则是可以为他补足“至阳无极”的缺漏,彻底越过此界的“阳极”界限。
    一旦阳极补足成功,阴极亦可用张三丰所传的太极真意,随之水涨船高,互转互化。
    传授完了法诀后,张三丰又指点道:
    “只不过,如此强悍的力量,饶是以你的体魄,难以负荷,尤其是在注定会力量失衡的今后。”
    徐行也意识到这一点,点点头。
    他这一身武学,基本都建立在“平衡”的基础上,即便是走至阳至刚之路,也有至阴至柔的气劲作为平衡,才能长久维持战力。
    而若是如张三丰所说那般,以一己之力,复现真武法相,牵引玄武七宿星力,动摇了根基,那体魄就不只是难以负荷,而是会直接崩溃,不攻自破。
    不过,徐行也准备好了办法。
    他脚跟一震,以五行元气托起大火球和那似龙非龙的雕像,交给张三丰。
    “我昔日对战过一位强敌,亦是自成阵法,他也知道身躯难以负载,便炼制了五件神兵,分担压力。
    我想这两件东西,应当足够作为原材料,而老真人的十阳真火,亦是天底下最适合的炉火。”
    张三丰本是想劝徐行,尽量缩短使用阵法的时间,以减轻影响,却没料到他选择了这种利用外物的方式,不禁肃然道:
    “这两件浮雕本就具有奇能,内蕴战神图录神意,又在战神殿中,久经灵机浸润,的确可以补足你的缺陷,延长阵法使用时间。
    但如此一来,你会受到的影响只会更大,并且贸然融入战神殿之物,还会产生其他莫测的变化,你当真考虑好了?”
    说到这里,张三丰亦挑起眉头,他绝不认为徐行是会轻易放弃自己道路的类型,但如此作为,实在是有些冒险。
    徐行却想得很明白,冷静分析道:
    “我若是一人成阵,练到大成后,或许的确能够应付掌握战神殿的铁木真。”
    铁木真此前在东岛外,展现出来的力量,究竟如何,徐行心中已经有数,可以大致有个估算。
    在失去了火球、雕像两个核心部件后,他就算能够完全掌握战神殿,可那终究只是个残次品,就算实力会比之先前有提升,亦不会太超过。
    但徐行也清楚,战神殿在铁木真所拥有的力量中,纵然至关重要,却绝非是全部。
    所以他接着道:
    “但铁木真背后,还有密宗数百年积攒的香火愿力,甚至是上一世遗留下来的破碎金刚法体。
    想要有五成以上的胜算,有资格应付这样的成吉思汗,我也需要更强的力量,这两项东西,定然不可或缺。”
    自从见过释印神的破碎金刚法体后,徐行就意识到,铁木真这种早有计划的转世,定然不会浪费自己前世的体魄和修为。
    甚至有可能,他已经将之炼成了合用的法宝,或者是利用与“邪帝舍利”类似的宝物,将这份修为储存了起来。
    要战胜一个或许会取回前世修为,又能吸纳密宗数百年香火为己用的铁木真,徐行就必须要用上已经拥有的一切资源。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露出笑容:
    “至于日后之事,以及可能出现的变化,都可以等到战胜他之后,再来慢慢解决,就算这个世界找不到解法,亦可以等到‘破碎虚空’后,再寻手段。”
    言毕,徐行看向张三丰,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即便真的有,我辈武人,又有哪个不是筚路蓝缕,开此山林?!”
    徐行的语气虽是平淡,却充斥着浓烈信心,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令厉工都不禁为之心折。
    张三丰更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地大笑出声:
    “老道和小友,果然是投缘得很,既然已有觉悟,老道又何吝援手?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便开始罢!”
    徐行也知道时间紧急,点点头,当即盘膝而坐,沉声道:
    “老真人,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