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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书网说完,血就冲到了脑门,一瞬间白净的眉眼在月色下通红找个柱子撞一下,脑子会不会清醒点
    我在说什么啊!!!
    但是说都说了。时书看着眼前的谢无炽,夜色冰凉如水。谢无炽转开了目光时书脑子发热,往前走了一步
    在某种动机的驱使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坐在朽坏的木板。谢无炽背靠粘连着蛛丝和灰尘的墙,骨节粗大瘦削的手腕,扣住时书的手,沉默着
    时书和他牵手时,谢无炽似乎不太习惯亲密,阻止时书:“不可以。”
    时书一下满脸通红,毛炸的像朵蒲公英。他无视谢无炽的抗议牵住了他手,扭头看地上结着污垢的地板,没一会儿,谢无炽不太自然地呼了声气。
    “谢无炽..…你好吗..
    时书磕磕巴巴
    谢无炽本身极其体面洁净,衣裳穿得端方雅正,领口被时书一只手拽开,露出的皮肤和身躯像称手又危险的利剑之柄,也是操纵着谢无炽这个人的开关。时书俊秀的脸红成了面具,牵手他时抬头看谢无炽的脸。
    谢无炽胸口起伏,喉结上下滚动,和他—对视漆黑的眸子便移开目光。时书咬着牙,指尖触到的皮肤温暖细腻。谢无炽想过,这辈子会有人碰他吗?
    至少时书没想过,这辈子会有时候,跟人在这么座漆黑的箭塔,像夫妻一样。谢无炽应该会很爽吧
    时书耳朵通红,呼吸开始加急,眼前甚至有了轻微的模糊。
    谢无炽也移开了视线,眉眼漆黑,鼻峰挺直,看人的目光半垂下来压制摄人,不过现在,时书凑近亲吻他测脸时,谢无炽偏过头轻轻喘着气,整个人却完全不像面上看到的那般冷硬强悍
    .月光浅淡,箭塔外风声飒飒,从屋檐的缝隙可见旻军所在的区域。不久之前,白家屯还是一片荒废之处,因谢无炽下达的指令,一两年间,塔楼林立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谢无炽一直没有任何动作,时书亲吻他,俊挺的鼻梁上冒出冷汗,原来的傲慢之色只残余着无所适从之感。长达万里新修的屯区指挥人,此时就站在这里,和时书一起看楼外风光。
    时书心想,这种的感觉,还真是奇妙
    军屯区不仅能供给军队生存,还能固定无家可归的流民,既能修身养性,也有利于人口的交流和繁衍。谢无炽背靠墙壁,腰间被解开衣服推上露出硬块腹肌
    时书站在塔楼往前张望,谢无炽没试图挡他,和他同时看向溪流旁。白家屯风景很好,据说这里的山川河流曾是蛮荒之地,后因战争人口流亡无处安置,便开垦了这些土地,从此延续到再被战争冲溃时。
    荒废的屯田,在谢无炽的安排下重建更新,无数百姓充得活路
    汗水分泌出来,呼吸沾染夜寒,时书和他唇齿纠缠着,谢无炽的呼吸加急,风声飘到深夜幽静的溪流林间,消散于风中。
    “时...书.
    这一切都是谢无炽的功德,生杀予夺是权力,与人凶狠厮杀是手段,但给百姓生路是另一种权力,那可是数十万人,安置他们的家园。谢无炽的脸在明暗不定的阴影中,将衣襟扯开些,凌乱的衣衫底下露出狼豹一样肩颈的锁骨和肌肉,劲悍极。
    男人的身躯本就高大劲悍,衣衫不整时,强势的骨骼和轮廓更为明晰。分明是浑身都很男性的特征…这和他临阵打仗时的模样截然不同,这是秘密、独属于时书的谢无炽,时书另一只手抚过谢无炽的刺青,图案在手指下斑斓,伤口反触及到指尖,谢无炽眼下一片暗色,似乎惯受苛待
    谢无炽的手一直放在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白纱被蹭掉了,他似乎想伸手,但手又收了回去,
    雪白的纱布风中漂浮
    时书听到谢无炽的气息,脑子发晕,也想到了他说过愿意为狁州的改变,凑近加深了亲吻
    一股暖流从鼻腔顺流而下,时书猛地—仰头,一个后退撞到背后的钟上:“等一下,不,不是…..我,我流鼻血了...
    啊?
    啊?
    啊?
    什么!流鼻血了?
    时书伸手想捂鼻梁,但手刚摸了谢无炽的皮肤,一时手足无措停在原地。谢无炽上前来,让时书仰着头,将纱布撕成细碎的布条,塞在时书的鼻腔里
    时书:“啊..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上火了吗!时书呜呜呜汪汪汪疯狂叫唤,现场一片狼藉,谢无炽早缠好纱布掏出手绢替时书擦手上的血液
    时书无地白容,恨不得跳到天上把整个瞭望塔跑一遍,谢无炽眼睫上沾着一层薄薄的雾,似从看风景中回过神来,大致擦干净时书的手,道:“下去吗,到水边洗干净。”
    时书的心情在崩溃边缘,万万没想到亲谢无炽唇会刺激到流鼻血,一起走到楼下去,到河岸旁,谢无炽洗干净手帕给时书擦了脸,鼻血还没停
    时书捂着脸不想说话,坐在石头上怀疑人生。片刻后,谢无炽道:“回去了?我背你。
    时书趴到了他肩膀上,欲哭无泪,把脑袋狠狠埋在他颈间。忍不住一口咬在他肩膀,谢无炽似乎吃疼,也没说什么,等回了住的地方,把时书放下来
    这时候鼻血才停下,时书连忙吃了好几颗花生,洗漱,这才往床上一躺,抓着被子思考人生中
    太丢人了,在谢无炽面前流鼻血也大丢人了吧?怎么自己就看着他的脸,居然上火到血冲到脑门直接流鼻血了。
    时书太激动,怕又流鼻血。谢无炽到床边来蹲下身视线和时书平齐。少年的脸白皙清秀,一双含情桃花眼,笑起来眼眸如星般明亮,很有感染力,此刻神色却十分潦草
    谢无炽似乎想碰时书的脸,停下来:“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时书:“没有,我很好。”
    谢无炽平声道:“刚才,也许是情绪激动的缘故。和我单独出行,你喜欢吗?
    时书咬紧牙关,把脸扭过去,用棉被将自己裹成一团,拒绝和人交流中。表面上看起来是床被子,其实时书在被子里疯狂“汪汪汪汪汪汪!
    完全冷静不下来,终于,等时书红温结束后,一下掀开闷热的被子,谢无炽站在不远处屏风后,解开了身上的衣服,正用帕子清洗夏天夜里身上的汗,似乎准备要就寝休息了。
    时书鼻子又在发热了,连忙转过去,捂了半天才发现好险,没流鼻血
    把自己裹成一团。只不过这次裹的不太严实,片刻之后,时书的手被牵起来,潮湿温热的帕子正在擦洗他的手爪u。片刻之后,再擦洗从被子堆里探出来的头发毛茸茸的少年脸颊。
    时书心口动了一下,从什么时候起,谢无炽变得这么乖巧温柔了?那个词叫什么,人夫感应该并不是他本身就很温柔,还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时书印象中谢无炽是金枝玉叶大少爷,本性就是要人伺候,要人围着他转,虽然表面上疏离淡漠,其实有不少脾气,现在好像温柔得有些过头了
    时书说:“谢谢。
    谢无炽:“我去写几封信,你累了先休息。
    谢无炽说完,便到一旁的书桌边去,借着灯光看今天积攒的信件。时书感觉他好像没那么开心
    不管是自己碰他还是不碰他,大概就是射了就了事
    时书随手翻阅放在床边的一本书,原来是学兵法的,上面描绘着许多城池舆图,器械装备的图案和名字,各有克制与妙用。谢无炽睡前还要看书,并没有拖延症,今日事今日毕,从小受到很好的教育。
    时书翻着书仔细读,直到困意袭来,将书卷搭在脸上睡着了。
    量
    已在白家屯耽误了一天,第二早便要启程去接下来的军屯巡视。宋思南犯了错留在军屯种田,杜子涵打算留下来。时书思考后决定和谢无炽一起走
    来福留下来跟着子涵,时书骑上马:“走啦!过了我再来找你俩。
    骑兵队伍开始出发,时书许久没和谢无炽一起出行,这行算得上久违。不过,这一路簇拥的人比起一年前却多了许多,司农校尉随同巡视军屯,时书专有一列护卫队,陪同前行
    每天清晨,时书先起床跟谢无炽去箭场。军中的士兵训练一种特别的体术,每日,谢无炽要去拉弓射箭,和士兵们一起练习体术和兵戈之法。
    接着,便四处巡视,一般都有许多人作陪,军屯内欣欣向荣则赏,民生凋敝则罚
    回程,中午用膳时,林盐上来汇报收到的军情急递,许多需要谢无炽立刻裁决,等把要紧的军务裁决后,还要接待部分能人志士,简单考察。
    下去,再出发去新的地方,直到傍晚就近歇下。累得人仰马翻,沐浴之后用晚膳,再写信写日记,终于闲下来了看看书,接着再睡觉
    时书和护卫一般在旁等谢无炽办公务,再往下随行,一天就罢了,发现谢无炽每天都是这种工作强度。
    时书旁观了几日,心里实在佩服。就连林盐和辛滨,偶尔傍晚下来也在院子里喝酒,闲聊,说说家长里短,唯独谢无炽几乎一直在房内,不是处理公务就是看书
    伺候他的是两个哑巴奴仆,据说以前在宫里当奴才,很有眼色,每日将饭菜之类的端来,撤下,送水,洗衣服,干完活就走,几乎察觉不到这两人的存在,对谢无炽同样无话可说。
    谢无炽从来不怀念亲人,有相交的朋友,但都很淡泊,他想伪装的话可以成为人群中健谈开朗的一份子,有时候也这么做,不过空下来一般自己呆着。
    时书观察了好几天,至少在一年以前,他好像对自己袒露过他充满粗的内心,而且隐约有种傲慢感,觉得谁都无法和他比较,非常自恋。但现在,谢无炽的个性不知道是否还存在,但并不在自己面前表现了。
    时书站田垄边的瓜棚,摘了根脆生的黄瓜洗干净了咬着,谢无炽正和屯里的司农说话,大概是称赞这里的稻谷更青翠结实,询问原因,届时他们司农之间要互相效仿。
    司农无不激动道:“大人,小人从前几年开始,每年种稻子便特意留心籽实饱满、根柱结实的稻子,再将它们的稻子重新播种,反复挑选,所以才种出这些稻谷!“
    谢无炽称赞:“很好,你的想法是对的。
    “还有还有,我的土肥也有他法,用的都是腐烂的菜叶草叶沤肥
    "
    几个人正在说话,忽然之间,时书也没太注意,有三五个身穿短打的男人围上来,起初还以为是百姓,接着,这几人忽然抽出刀四下挥砍——
    “喂!”时书猛地往前跑
    那几个男人拿刀乱砍,护卫上前将人制住,但仍然有一个男人冲上了前来。谢无炽倒是可以躲开,但这个司农校尉抱着头,一脸惊慌发呆状,谢无炽伸手将他拽开,避免刀砍断他的脖子,但下一秒,刀锋划过了他的手臂。
    一切来得很快。
    手臂受伤,也在谢无炽的预料之中。鲜血迅速渗透了衣袖,那男人被护卫制住,嘴里还在叫骂:“杀了你这个狗官!谢无炽,杀的就是你!
    刚说完,辛滨猛地伸手去抠他口中,那人早已咬碎毒药吞下,片刻后肠穿肚烂而死
    时书跑到谢无炽跟前,看着他受伤的手臂,谢无炽道:“死不了,这几个估计是刺客。
    辛滨跪下:“属下无能!
    “田野之间突然窜出的百姓,谁会以为是刺客?和你们无关,这下服毒自尽,背后的指使隐藏,恨我的人倒是越来越多。
    司农校尉知道谢无炽救他一命,连忙跪下流泪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小人不知道如何报答_
    “你好好种地,给百姓和将士们提供粮草,就是你的使命
    谢无炽转身,神色平静地往回走,时书拽开他的袖子,才发现那刀刃割破了手指长的伤口,血珠涌出,他连忙取出药涂在伤口,随后用布帛扎紧手臂紧急止血
    时书着急地问:“这是刺客吗?
    谢无炽:“别担心,不是第一次了。被行刺过几次,偶尔会受伤,还有一次箭矢从喉咙旁擦过去。越往上走,恨我的人越多。
    时书:“你疼吗?”
    谢无炽:“疼还是不疼,说了没什么用处。疼的时候,说了不能止。不疼,又怎么可能。
    时书看着他,谢无炽自己缠上纱布,神色十分从容,至少在属下面前他从来不失态,和一行人骑上马,往燕州城内而去
    在外巡视了六七天,谢无炽终于回到行辕大府内,早已有人通报了大夫,时书进门时大夫也在,连忙替他重新包扎伤口。
    时书站在一旁看,手臂被勒出苍白,倒上新的药时,谢无炽抿了下唇,脸色白了一点时书心口好像被扎了一下
    谢无炽真是要强,自尊心高,也许是从来不会诉说痛苦,所以总是让人忽略掉他在受伤
    大夫说:“大人这几日切勿吃辛辣、寒凉、油腻等物,也切勿过于劳累,而要休养生息。下官每日会来换药一次,大人务必遵循医嘱。"
    谢无炽拉下了袖子,答应,掠低了眼
    时书看着谢无炽,忽然想起来,流民义军归义的那天晚上,谢无炽第二次说了“我爱你,但时书并末给他任何言语上的反馈,不拒绝也没接受
    至少作为两个现代人,谈恋爱也要从恋人的关系做起,才好每天接吻,甚至发展性关系
    为什么时书差点没想起来,仔细想想,谢无炽的回旋镖好像回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自己现在和谢无炽是什么关系。朋友关系,但时书摸他的腿|根,也摸他的刺青。谢无炽好像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你想控制我吗?精神控制,爱是枷锁。
    时书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原来自己和谢无炽是朋友。他走近查看谢无炽的伤势,谢无炽到书房写信,阅读军务,时书站了一会儿站不住,又到书房看谢无炽
    那只三花小猫来了,但它不敢上书桌,只敢在谢无炽的脚边绕圈圈,“喵喵喵”地叫。谢无炽置之不理,叫得有些心烦了,才让三花蹭了蹭手背。
    连小动物也不喜欢,对来福也只是喂饭之交
    谢无炽真是一个孤独的人
    时书想起谢无炽说过的“我爱你,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场连自己都没预料到的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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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书来的时候,城内正在准备过端午节,十分热闹。本打算下午独自出门去逛逛,不过,谢无炽一直在处理公事,时书倒也没出门,在院子里偶尔追追小猫,扑扑蝴蝶,还在学习读书识字,和谢无炽保持一墙之隔
    一直忙到傍晚,天色凉下来,晚膳端到屋子中
    时书进了门,端来的菜里有蒸鱼、白灼虾,顺手剥了壳,把虾肉放到谢无炽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