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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169章 那个棒槌!

    第169章 那个棒槌!
    “那你,可有何打算?”
    许久之后秋娘问道。
    梁宓满眼皆是苦涩:“以我如今之状况,能活命便也不错,哪里还能有别的奢望?
    “家祖平反无望,恐怕也拖不了多少时日,我只求将来能顺利将老人家落叶归根。”
    母女俩默然无语。
    这时白嬷嬷已拿了个包袱进来:“这里装了些消肿止痛和祛湿的药物,还有几件衣裳,大娘子看看可还有需要添置的?”
    秋娘接在手上看过:“再装些吃的吧,好消化的。”
    待白嬷嬷取来了,秋娘把包袱交给梁宓,又掏了几颗银子:“你先给梁大人送过去,这些钱用来打点狱卒。”
    梁宓起身下拜。秋娘不让:“谢梁二家一直同舟共济,你不要与我见外。我们如今有些不便,此番就且不与你同去了,具体等你回来再说。你代我问好便是。”
    梁宓含泪受了,带着包袱大步离去。
    母女俩站在门口,遥遥望着他远去之后,才转过身来。
    秋娘长叹:“本来也该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可以继承他祖父衣钵的,可惜沦落如此,实在让人唏嘘。”
    陆珈默了片刻:“梁家不该如此。”
    “自然不该如此。可你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咱们俩没办法,不一定别人没办法!”
    陆珈停住脚步,“谢家和梁家都是因为遭受了无妄之灾才落到这样的境地,梁家既然还有后人在,而且梁大人还活着,咱们就总得想想办法帮他们!”
    秋娘望着她:“你待如何?”
    陆珈抿紧双唇,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没想好。先琢磨琢磨看吧。”
    她有想法,但还没有把握。
    坦白说,当初主动寻找梁家人的目的,并不是因为谢梁两家的情份。
    陆珈和梁家没有过交集,就算知道两家交情匪浅,她也没办法完全感同身受。
    当然这不影响她敬佩梁家。
    她找梁家后人,以及入狱探监,都是为了秋娘母子。
    谢谊的兴趣好像还是在做买卖上,读书也读得进去,可终究不算突出,将来就算能够科举入仕也难得出头。
    反倒是他时不时敲两下算盘,手下一笔账如今倒是已经练得突飞猛进。
    当初让他接手过的沙湾的一间铺子,听说也已经盈利不少。
    加上他与李常情如兄弟,将来李常一定能够成为他的左右手。二人相互扶持,来日也有盼头。
    所以,做买卖也没什么不好。
    陆珈也没打算让他做什么大官,不过是让他努力考个功名,给谢家挣点荣耀。
    同时将来也多个立身之本。
    可这样还是无法保住他们母子一世无忧,因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如果谢谊没办法把自己的身份权力拔高到一定地步,就还是容易落入被动境地。
    比如来自蒋氏的威胁。
    可是梁家就不一样了。
    在严家父子坑害过的许多人中,梁家只是其中的一个,并不算最惨的一个,可正因为他是其中之一,就说明像他这样的还有很大一群人。
    梁珺是堂堂进士,是清流,是直言敢谏的御史,他有现成的人脉和地位,只要有机会,梁家一定可以成为对抗严家的一股力量。
    既然谢梁二家过往如此紧密,那么把梁家争取下来,这可比慢慢培养谢谊要便捷的多了。
    先不说严家倒不倒台,只要能够把梁珺救出来,把梁家撑起来,对谢家来说都是好事。
    前世她去看过梁珺之后,并没有找到法子营救。再后来她自顾不暇,梁家这边根本顾不上。
    梁宓这一出现,便把她这个心思又勾出来了。
    因而秋娘要留着她吃完饭才回去,她也推到了下次。
    刚上马车,银柳就凑到心事重重的她面前说道:“姑娘,先前在南城的铺子里你交代我去办的事,有眉目了。”
    陆珈心思立时绕了回来:“如何?”
    “那铺子的主家,根本就没死。”
    陆珈怔住。
    “不但那主家没死,先前那可以说孤儿寡母要投奔娘家去的妇人,也是假的。”
    陆珈好像被泼了盆冷水,浑身的神经都支楞了起来。
    “那主家是什么人?”
    “姓宋。听说还是个有身份的人,寻常不露面。”
    宋?
    陆珈凝眉。
    朝中姓宋的大官倒是有,但却是个文官,秦舟难道是宋家的人?
    ——他不姓秦,这已是肯定的。
    不然自己不可能打听不到他。
    不愿陆珈想太多,实在是她这些日子翻来覆去地想,自从遇到秦舟以来,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燕子胡同的宅子和这次南城的铺子,简直跟送到她碗里来似的。
    有了之前青荷跟她说过吉王府的事儿,这回她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所以先前在铺子里,趁着秦舟出去,她也把银柳给打发开了。
    陆珈想了下:“刑部侍郎姓宋,你去打听打听,他家几个儿子?”
    秦舟竟然连吉王府的小郡王都能使唤的动,宋家不一定有这个能耐,但也不排除吉王府欠过宋家的人情。
    “我这就去!”
    银柳下车。
    陆珈又把她拉住:“差点忘了,你还记不记得先前那个少年?”
    “当然记得!就那个棒槌。”
    陆珈道:“当时他身边那个书童,好像叫他什么二公子,你也去打听打听,他是哪家的少爷?
    “长得像他那般高大的子弟,肯定不多。”
    银柳点头:“此人是很奇怪,先前梁公子说他鬼鬼祟祟跟踪姑娘,看他长得浓眉大眼,却是个登徒子。”
    陆珈眯起眼来:“他的口音不像京城人,我怀疑他就是上回在燕子胡同打听过何渠的人。
    “如果真的是他,那倒不见得是登徒子。他也不见得就是冲我而来。”
    “那是冲谁?”
    陆珈望着她:“上次他跟踪何渠,何渠分明就是秦舟的人。这次我又跟秦舟在一起,你想想,为什么先前秦舟走的那么快?”
    银柳恍然:“我知道了!只要查清楚这个二公子是谁家的,秦公子是谁,恐怕就有谱了!”
    陆珈直起腰,给了她个眼神:“去吧!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