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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以为富良野只有紫色薰衣草。”口中吃着花农开发出产的薰衣草冰淇淋,她不解的道。
    “最壮观的景色是整片山坡地的薰衣草,但若不带你来看看紫樱花田、罂粟花海,你怎么领略不同的美丽?”她明亮大眼贪婪地看着花海,而他只专注看着她美丽的脸与沾了紫色汁液的樱唇。
    “原来这是罂粟花。日本可以种罂粟呀?真是好看。”她摘起一朵嗅闻,正想抬头叫他也闻闻看呢,两片温暖的唇瓣正好盖住她欲语的小嘴
    啊!我多么多么爱你
    抚着唇,极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
    怎么回事呢?像是已被谁订下权利似的,居然对林明修的吻厌恶得想反胃。
    “别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们不仅连朋友都做不成,你的职位也将不存在。”
    如果每一次不得不参加的商宴找他充当男伴却给了他不恰当的遐想,那她会立即停止对他的邀约,即使他是她手下最杰出的业务经理。
    “我知道借酒壮胆不是好理由,但我爱你啊!这两年来我们合作无间,你不会不明白我的心意的。向自己心仪的女人示爱有错吗?”林明修“裴远企业”的黄金单身汉,有着斯文的外表以及优秀的经营能力,六年来一直是裴智宏倚重的左右手。
    “你爱我不代表有权利轻薄我。”
    “我很抱歉,但不后悔。以后我不会未经同意就吻你,但请你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林明修深深凝望裴红叶冷漠的面孔。这么的冷淡,却仍是这么不可思议的动人。
    美的,是外表,是神韵,是举手投足间的明快俐落,身为女人身上少见的自制冷静特质。
    六年前第一次见到她,只觉得她美丽,而美丽并不是罕见的特色,所以他没有太注意。直到这两年来她成了他的上司,做出了令他折服的成绩,一颗心再也不受控制的沉溺了下去,目光再也无法由她身上移开。
    “我对你没有公事以外的兴趣,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裴红叶眼见司机已开车过来,冷淡的看向他。“我想你自己找得到路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红叶,我不会放弃的。”他在她背后说着。
    她没回答。总是有一些不懂放弃为何物的人在周遭出现,她早已习惯以冷淡来应付。只是可惜着这些男人为何不接受纯粹的友谊而硬要跨越不属于他们领域的界限?
    这种追逐会到何时才终止?
    是她年老珠黄后?还是嫁为人妇之后?
    随他们去吧,这种无聊的琐事。
    司机老王已替她打开车门,她坐了进去,没再看向一直紧盯着她的林明修,对司机道:“麻烦送我去‘云想衣’,然后你直接到公司等我父亲下班,我会自己回去。”下午公司内没有需要她处理的重要工作,想起造型师已多次通知她上回订购的晚礼服已抵台,也该去拿了,顺便整理一下头发。夏天到了,该给自己打理一个俐落的发型。
    车子驶入总是壅塞的车潮中,大概得耗上四十分钟才能抵达目的地,她略感疲惫的闭上眼。
    林明修是林明丽的么弟,如果父亲会与林明丽结婚,那么辈分上就隔了一级。当然谈辈分也只是藉口,重点是她从来对他都没有特别的感觉。
    刚才参加完商业年会,有几位向她示好的男士惹得林明修跳出来以她的所有者自居,并唐突的以强吻表示占有的态度。
    掏出面纸,她用力抹去唇上的颜色。
    霸道不是气魄的表现,以爱为名的失当行为都是一种侵犯。
    也许她并不曾将心许给任何人,这些年的不为所动纯粹是厌烦极了那些恃才傲物的男人们自以为是的举措。
    爱是占有吗?爱是理所当然可以霸道吗?爱是赋予干涉的有力藉口吗?
    她质疑着这些示爱的行为,也就否定了一大票青年才俊的追求。爱若不先建立在尊重上,一切便只是强者驾驭弱者的行为罢了。男人仗着气力压迫,女人仗着泪水横行,爱情搞成什么德行!?
    厌恶林明修的吻,来自梦中的温柔,也是来自他的强索。
    梦是虚幻的,美化过度的。也许梦中吻她的那人,并不是真正那么的令她感觉温柔深情,一切全是修饰过后的美化情境。
    被珍惜、被深爱是女人们一致的梦想,难免美化了数倍来符合自己的需求。
    不过既然她这辈子不是非结婚不可,那么标准订得比天高也无妨了。
    再度拭了下唇,直到恶心的感觉褪去。林明修再也没有近她身的机会,她非常的肯定。
    “小姐,‘云想衣’到了。”老王停下车,迅速的为她开门。
    “谢谢你,辛苦了。”她下车,目送走了司机才努力收拾心神。夜晚从不停止的梦境与白天塞得满满的工作,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二十八岁的年纪,少了口红妆点,竟是苍白羸弱得吓人。像生病似的,玻璃橱窗反射出的容颜令她差点笑了出来。她可不记得一向健康的自己曾经虚弱过。这几年来太忙了,没时间运动,面孔也就苍白了起来,不点些口红还真是不能见人。
    直到她碰上“云想衣”的玻璃门,才乍然发现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由不远处的大理石柱后方窥视着她,要不是玻璃映出了她后方的情形,她还发现不了。
    她一时浮起好奇心的转过身看去。大眼睛发现她看了过来,迅速的隐身于石柱后,再也没探出来。
    是个孩子吧?
    附近有一所小学,有孩子来来去去并不奇怪。本想进入“云想衣”的,里头的小姐已快步过来招呼,但石柱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痛呼教她胸口一恸,赶忙过去一探究竟。
    “怎么了吗?”她问着。
    背对她的小阿约莫七、八岁,正半弯着身抱着左膝盖,脏污的裤管显示出小男孩刚才不小心跌了一跤。
    她伸手扶正他,并蹲在他身前。
    “有没有流血?我看一”关心的话凝结在舌尖,化为一声轻呼。不明白为什么胸口会突来狠狠一击的感受。不是痛楚,不是惊惧,不是喜,不是悲也或许都有一点也许什么也不是
    这孩子很漂亮,一种少见的中性美丽。是个男孩,简直像是上好白磁精琢出的娃娃般无瑕剔透。他的漂亮令她惊艳,但只是惊艳而已吗?还有什么更深沉的东西是她解释不了却感受得到的?
    小男孩脸上泛了一层薄薄办晕,在呆呆看了裴红叶许久后,才发现自己偷看被抓到了。
    “我我对不起。”
    “呃,什么?呃,没关系。哎呀,破皮了!”她很快回神,并且意会到小男孩的窘困。“来,我帮你消毒上葯。痛吗?”
    “不太痛。”卫朗漂亮的脸蛋又对上了裴红叶。这位阿姨好漂亮喔!本来他该在校门口等爸爸来接他的,但当他远远的看到这位漂亮的阿姨下车后,就不知怎么的呆呆跟着她走,一直走一直走,好想看到她的长相,很近很近的看她,看她是不是与妈妈长得很像。
    现在很近的看到了,却又不能肯定,毕竟他从没真正见过妈妈,单是看一些照片是比对不出来的。
    “为什么一直看我?”将小男孩扶坐在“云想衣”的双人沙发上,几名工作人员也提来葯箱新奇的觑看漂亮小帅哥,久久舍不得走开。裴红叶自己又何尝不是?小男孩一直在看她,她也移不开视线须臾。
    “阿姨好漂亮。”卫朗老实说着,小脸又红了起来,一双晶亮的眼眨呀眨的,好不逗人。
    “哇!裴小姐,没想到你的魅力连小帅哥也无法挡。”一名小姐笑叫着。
    “你真的是小帅哥吗?哇!读的是‘乐群国小’0也!学费高得吓死人的三语学校”另一名小姐也大叫。
    “卫朗是你的名字吗?”他的小西装外套上绣着这两个字,裴红叶浅笑问着。
    “对,我叫卫朗,今年八岁。”他看到漂亮阿姨笑,自己也开心的笑了,莫名的感到很愉快。
    这时裴红叶的专属造型师下楼来,正好看到大美女与小帅哥开心微笑的镜头,讶然间着:“红叶,你们笑起来好像,连梨涡的地方都一样。你家的亲戚吗?”
    很像?有吗?
    裴红叶胸口又再度起了不正常的怦动,伸手抚向小男孩的面颊是呀,不仔细看真的没发现小男孩有几分神似她小时候,如果再蓄长发就更像了。原来她竟长着一张大众脸。
    是呀,小卫朗有三分像她!这大概是她甫见到他会产生莫名震撼感受的原因。真是稀奇。
    “我像阿姨吗?我是男生呢。”卫朗好奇的走到一边的大镜子前,疑惑的看着自己与阿姨。
    裴红叶也走过去,蹲着与小男孩面孔相贴,一同看着镜子。
    “我把头发剪了会更像。阿俐,就帮我剪这个发型如何?”她指着卫期的发型。
    “不可以,长头发漂亮,短头发不漂亮。”不意先反对的竟是身边的漂亮小帅哥。
    “长头发漂亮?那就剪下来送你如何?”裴红叶解下发髻,将一头及肩背的长发倾泻下来。
    “喂!美人,勾引国家未来主人翁不好吧?人家才八岁0也。”造型师打趣着。
    卫朗将眼前的长孵住,新奇的放在颊边摩挲着。
    “香香的,剪下来它们就死翘翘了,阿姨不要剪好不好?”
    不知是因为漂亮的面孔今人难以拒绝,还是基于其它更莫名的动念,裴红叶就是无法对这张希冀的小脸说一声“不。”这时才知道自己属于母性的感情居然这么丰沛。
    “阿姨?”卫朗有点着急的催促答案。
    “好吧,就别剪,修一下就好了。”
    “小弟弟,这么喜欢长发美女呀?那你妈咪必定也是长发美人喽?”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想必父母的基因也很优。阿俐不忙着工作,喜欢美丽事物的一双眼严苛的为小家伙评分。结论是:不出二十年,又会有一名女性杀手现世啦。
    “我没看过妈咪,她过世了。虽然爹地说妈咪只是忘了回家的路。”提到这个,卫朗闪亮的大眼霎时黯淡了下来。
    二十坪大的空间突然静默了下来。
    “老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看,伤了小帅哥的心了。”没娘的孩子多可怜呀,店员小姐甲对老板嘘叫着。
    “我怎么会知道。”阿俐连忙捧来巧克力与果汁赎罪。“对不起呀,小弟弟。阿姨不是故意要问的,只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才好奇问一下的。”
    “没关系。我妈咪是日本人,但是与阿姨长得很像喔!所以我才会一直偷看阿姨,我也要向阿姨说对不起。”卫朗对裴红叶鞠了九十度的躬。
    “呀,混血儿呀,难怪这么漂亮,也与红叶这么像。要不要认乾妈?”阿俐多事的问着。
    “可以吗?”卫朗叫了出来。他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得到一位妈咪,但是爸爸没有应他。
    “我不知道怎么当个妈妈,我没什么爱心。”
    事情未免转得太柯怪了,突然间她成了一名小阿子渴望拥有的母亲。裴红叶从不以为自己冷凝的长相会小阿想亲近,心口不知因为什么而激动,但她仍是理智道:“还有,应该要你爸爸同意才可以认乾妈的”
    “哎呀!糟了!我爹地会找不到我!”
    卫朗乍然跳了起来,终于想到他原本该乖乖在校门口等父亲来载的。
    “我得回学校了。阿姨,请你考虑看看,然后我也会问一下爹地,如果他同意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你当妈咪呢?”着急的小脸仍不死心的等待答案。
    “好呀,如果你爹地同意的话。”她抓过一把糖到他合拢的小手中。“要不要我带你回学校?”
    “不必了,谢谢阿姨,再见!大家再见!”大大的笑容眩花了一票美女眼,随即消失在外头。
    裴红叶不放心的跟到门外,看着小小身子守规矩的等红灯,然后再穿越马路到小学的围墙走道,直到进入校园,她才收回失神的目光。
    “真好,有小帅哥千里认母。”阿俐走了过来,好不钦羡的低笑。
    “还不是你起哄。”
    “我没料到你这座冰山会同意呀。与你认识三年,你连我宝贝儿子也不肯抱一下,不养猫狗,不亲近小阿的,没想到小帅哥一出现,你就失魂了,真叫我心理不乎衡。我儿子也很优呀。”
    裴红叶微笑的攀着她的肩往内走。
    “我不忍心拒绝一个没母亲的孩子。等你的孩子有这资格时,我会拨冗抱一抱他的。”
    “喝!懊毒的女人,咒我死呀!”
    阿俐哇哇大叫起来,裴红叶没良心的迳自笑着,中午被破坏的心情,在此刻轻快了起来。
    今天,是个特别的一天。
    中山雅卓与杰生瞪大眼哑口无言的面对兴高彩烈的小卫朗,只有向来沉着的卫极还能找回一点声音来问话。
    “你说你找到了一个妈咪?”
    “嗯。”卫朗用力点头,再度给予肯定的答案。
    杰生率先有动作,拍击着额头叹叫:“朗儿到底明不明白‘母亲’是不能乱找的?而那个女人也奇怪,居然同意有人叫她一声妈。嘿!贬不会是遇到人口贩子什么的?难道没有人教他‘防人之心不可无’吗?”
    “她不是坏人!她对朗儿很好,还送我好多巧克力。”卫朗捧高双手的糖。
    “要她是坏人,你早就成为失踪儿童了。朗儿,爹地不是说过,不可以随便与陌生人走的吗?今天爹地迟了十五分钟去接你是我的错,但请你答应爹地,下次不可以因为我们迟到了,就自己跑出校门口好吗?”台湾的治安并不好。朗儿长期生活在纯朴的环境,没有养成防人之心,总让卫极十分担心。今天下午在学校接不到人,几乎让他急白了头发。幸好五分钟后就看到朗儿从校门口跑进来。
    “好的,爹地。但是我想要见那位妈咪可以吗?她说要您同意了,我才可以认她当乾妈。爹地,您同意吗?”
    卫极将儿子抱坐在膝上,几乎要不忍心拒绝儿子期盼的眼光。但不行,他不希望儿子称呼亲生母亲以外的女子为妈咪。
    “小朗,你真的很想要一位妈咪吗?”他问。
    卫朗想了一下。
    “不是的。只是那位阿姨很漂亮,我想要她当我妈咪,不是谁都可以的。”
    中山雅卓轻点了下他的鼻尖。
    “那枫子阿姨也很漂亮,你怎么不肯让她当你的新妈咪?”四年前他的秘书苦追卫极半年,极尽体贴温柔之能事,不能动摇这一大一小案子档的心。使得他那美丽女秘书最后只能黯煞接受了另一名追求者,嫁给他人。
    “她没有妈咪的感觉。”卫朗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多阿姨都没有令他想叫妈咪的念头,而今天这个阿姨有。是因为她很像死去的妈咪吗?可是以前也有一个阿姨长得很像,但他也没去认呀。反正,他就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位阿姨就对了。
    “爸爸,可不可以?”他想要有她当妈咪。
    “不行,小朗。”他伸手揉着儿子柔细的发丝,硬下心拒绝。
    “可是我很喜欢阿姨。”卫朗很少有这么固执的时候,一双失望的大眼几乎快流出眼泪来了。
    “卫,只是认个乾妈没关系吧?”虽然反对小朗儿去认意图不明的陌生女子为妈,但杰生就是见不得心肝宝贝泫然欲泣的面孔。
    “是呀,又不是叫你娶。”中山雅卓也不忍心,他可不希望小朗儿是哭着过生日的。
    “小朗,我会给你一位妈咪的。而且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一个。”向来不与任何人提及这个话题,但儿子盈泪的大眼揪疼了他的心,他决定给儿子一个承诺。
    “是阿姨吗?”泪光逸去,换上好奇,努力眨着眼,哭意已不复见。
    “不,是真正的妈咪。再给爸爸两年好吗?”不忍心再面对儿子澄明纯真的大眼,轻轻将他搂靠着肩头拍抚。这张小小的脸孔,有他与她的综合,常常看着,几乎要磨痛了思念,无法按捺住已逼到临界点的心,想要不顾一切的去找她
    八年?不仅儿子失去了他应得的母爱,他也失去了以生命去倾授的真爱。
    都说卫极天生冷静自制,谁又知道他表相下狂烈如熔浆的渴盼日夜折磨着他,喧嚣着不肯再被压抑!
    他知道他的临界点在哪里,所以不轻易去挑动,因为一旦爆发了,日子便回不到现在,回不到假装他仍未寻到她的现在。
    “为什么是两年?”杰生好奇的问出所有人的疑惑。他们与卫极认识了十来年,却从未得知他与妻子间的任何事。曾问过,但那时所有人都怀疑卫极疯了,因为他几乎掀遍了日本的每一寸国土,只为了找他的妻子。但所有人都知道,速水咏子早已身故了,没有人知道八年前出了什么事,连住在青森的中山老夫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速水咏子的父母在移居阿根廷后,也失去了联络。
    为了怕卫极疯掉,受卫老夫妇的请托,他与中山雅卓这一对原本读完研究所,并且决定一同去阿尔卑斯山当一年流浪汉的好友急急结束行程,飞去日本架着卫极回美国,并且不敢置信于好友有了一名儿子。
    “到那时,我们的公司也称得上有一点规模了。”卫极浅笑的面对两位好友担心的眼光。他们总以为他不肯认定咏子已死的事实。多年来不曾提过问过,怕他又发狂。
    “我们赚的钱还不够多吗?年收入二百万美元以上,省一点花用,一辈子都足够了。”杰生不以为然。
    中山雅卓比较细心,他看着卫极。
    “有谁是你的指标吗?”也许卫极有了中意的女人,但那个女人的身世吓,他猜测着。
    “听过‘裴远’吗?”他低首轻拍着儿子,小卫朗等不到答案,又听着大人似乎在聊公事,也就不吵不吭声,久了,困意涌上,服贴在父亲怀中,在沉稳的心跳下被催眠入黑甜乡。
    杰生先道:“听过,台湾的百大企业之一,年营业额平均一千亿台币以上。”
    “‘裴远’的总经理是个年轻貌美的二十八岁小姐。”这一点中山雅卓也听过。但因他与杰生一个坐镇日本,一个在美国,对台湾商界了的解也就只限于浮面。
    莫非杰生与雅卓双眉齐齐一挑,心口涌上相同的疑问,由杰生问了出口:“卫,你中意上了裴家小姐?”这是天大的好事0也!如果长辈们知道了,必然要鸣放二十一响礼炮庆祝不可。
    卫极看着两位好友期待的脸色,许多到口的话反而讲不出来。好吧,就这么让他们认为好了。
    他的确是中意极了裴家小姐。
    而那锺意,早已拧痛他心臆八年,在绝望的相思追寻中烙印日深。
    裴红叶呀,他那遗忘了回家的路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