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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虫母模拟器 第182节

    创始者号具有被神明赋予的超前科技,歌利亚和战舰意识的结合,可以控制创始者号内的任一环节,比如清洁机器人、可以四处活动的机械臂,亦或是实现房间内的装修自由。
    在清一色的冷调长廊和卧室内,这个房间则格外充满童趣:天蓝色的天花板,米黄映着碎花的墙纸,毛茸的浅色沙发……
    以及在落地窗和柜架上摆了一排的毛茸玩具。
    是非常适合幼崽的风格——当然这并不包括过于凶残的虫族幼崽。
    但在这样的可爱风格里,则站着一群气质格格不入的高大雄性。
    冰冷又充满距离感的军服包裹着雄性虫族强健挺拔的体魄,明明应该是一副冰冷如利刃的模样,眼下却聚集成一圈,哪怕平日里再相互嫌弃,现在都脑袋挤着脑袋,争着想要看什么。
    在他们中间是个被摆在桌面上的饲育箱。
    浅米色的箱底,内里铺着好几层柔软轻薄的布料,上方搭建出透明的观测玻璃,正好被雄性虫族们交叠的影子给围得严严实实。
    交错的模糊视角里,隐约可见一抹珍珠色的白色。
    “嘘,小点声!妈妈还没睡醒呢!”
    “我知道,你别挤我啊!”
    “我没挤,是乌云块头太大了!”
    “安静!别打扰我看妈妈!”
    “等等——你们看——卵!幼卵!妈妈是不是动了?”
    “诶诶是动了!”
    “……好可爱!”
    “妈妈比昨天多长大了0.5厘米。”
    “妈妈好棒,再努努力,就能有我巴掌这么大了。”
    “……妈妈长得好像是牛奶糖呲溜。”
    “靠收收你的口水!我警告你不许把口水流到妈妈身上!”
    ……
    虽说一个个都要屏气凝神,但在见到幼卵后的兴奋却无法掩盖,哪怕再小声地说话,当开口的对象多了,交错的声音也会叠加成另一幅“嗡嗡嗡”的恼人效果。
    在众虫群炽热的注视下,珍珠白的幼卵似是不耐烦地又侧身动了动,似乎是幼卵的首端冲着底层柔软的垫布蹭了蹭,然后把疑似脑袋的部位埋在了缝隙里,像是戴上了一顶帽子。
    ——妈妈嫌他们吵。
    虫群:哦.jpg
    这一认知同时出现在全体虫群脑袋里,顷刻间所有虫族屏息闭嘴,只把依旧热烈的视线聚焦在饲育箱内的幼卵之上。
    他们这般狂热的态度,已经足足持续了三天。
    而发生意外那日距今,也正正好好过去了整三天。
    当初虫神意识碎片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虫群们大概对其精神力的讯息有了初次辨识,于是等虫群们恢复了状态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搜捕属于意识碎片的痕迹,试图将其彻底扼杀,避免再生事端。
    ——针对妈妈的家伙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就应该全杀了!!
    甚至就那日的冲突来看,虫群们才懒得管妈妈到底是不是真虫母,也无所谓妈妈想不想为他们生虫崽,好不容易跨越六百多年见到了妈妈,他们献殷勤还来不及,谁会在乎那些犄角旮旯、无虫在意的事情啊?
    有妈妈就行,真假重要吗?
    妈妈不想生虫崽,那就他们当妈妈的虫崽啊!
    妈妈因为虫母体质哺育欲望强烈,那就由他们代替虫崽享受妈妈的**啊!
    甚至没有碍眼的小崽子争宠,他们高兴拍手还来不及呢,谁会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是嫌他们自己得到妈妈的爱还不够少吗?是嫌能分走妈妈注意力的碍眼家伙还不够多吗?
    他们又不是傻!
    况且,对于张嘴闭嘴就是“低劣”、“自私”、“假货”的意识碎片,虫群们敬谢不敏,虫母是什么样儿的他们能不知道?别说是外来者说道妈妈的不是,就他们自己也舍不得指责妈妈丁点儿!
    就好比才发生在不久前的重逢,六百八十多年的分别、思念和寻觅,迦勒嘴上归叨叨,那也不过是为了讨怜惜才故意说的,至于心里撑死了就是被抛下的委屈和不曾被带走的愤怒,至于埋怨、怨恨则分毫不曾孕育出来过。
    哪怕是在虫群们最绝望的时候,他们会痛苦、会悲伤,在感情上会伤筋动骨,可没有任何一个雄性虫族会把情绪归结、发泄在虫母的身上。
    虫群的爱意来源于虫族的基因,但又因为阿舍尔的存在,转变成另一种超越了基因的选择。
    也是因为虫群清楚自己的想法,才对意识碎片所言嗤之以鼻。
    不论是对方的针对和排斥从何而来,但阿舍尔只会是芬得拉家族们的第一选择——甚至并不存在有第二位的选择。
    于是,在雄性虫族们一个个用最快的速度待恢复精神力后,便着手把整个创始者号保护得严严实实,即使他们的精神力无法作为攻击武器,但也如守卫一般时刻交替巡视,避免那糟心玩意儿再次出现。
    在此期间,虫群们也好奇过隐藏在意识碎片背后更加深远的问题不论是那所谓的“虫神造物”,还是妈妈口中“意识碎片做过的事情”,而唯一能够告诉他们答案的虫母,又在三天前变成了这般幼卵的形态。
    不管当前虫族是否存在急需忙碌的工作,都将一律后延,全部安排以妈妈的身体状态为主。
    至于他们的那点儿对意识碎片的好奇,少到可怜,身处事件现场的时候还能抠抠搜搜地给出半分在意,等过了场合转头就忘,毕竟在虫群眼中,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东西能重要得过妈妈。
    ——妈妈都变成幼卵了,你还有工夫在意那虫屁不通的意识碎片?是不是不爱妈妈!
    ……本以为就算无法抹杀阿舍尔的存在,但也能在虫群和虫母之间种下怀疑和隔阂,让他们日渐分崩离析的意识碎片怎么都没想到,他嫉妒又在意、抓作为把柄的东西,在这一任的虫群眼中不值一提,甚至抵不过一颗宇宙里的尘埃。
    意识碎片:死不瞑目.jpg
    没了意识碎片的扰乱,虫群们压根儿不会在意那茬事儿,他们甚至在腿还软着直不起来的当天,就已经开始安排照顾幼卵的时间日程表了——
    努力保持闭嘴的虫群只安静了片刻。
    乌云压着气音轻咳一声,“马上就到我的单独照顾时间了。”
    “单独照顾”四个字眼被金发碧眼的乌云咬得格外重,他轻飘飘看过其他几位围在饲育箱周围的虫群,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体,拿了旁边的遮光的盖布,猛然将饲育箱挡在了下面。
    迦勒:“你……”
    “遵守规定。”乌云挑眉,指了指贴在门板上的时间安排表,“你们看望的十分钟时间已经到了,现在轮到我照顾陪伴妈妈了。”
    这一回,被着重咬字的是“照顾”和“陪伴”。
    迦勒有些烦躁地咬了咬腮帮子,眉眼间满是不服气,但又因为规定而不得不让步。
    乌云之前排班的是伽德。
    这位一贯细心温和的雄性虫族面对照顾任务的交接,满脸都是不舍,但到底还是忍住情绪,轻声交代道:
    “……照顾妈妈的时候你要小心,轻手轻脚;虫卵上裂缝的位置会痒,如果妈妈蹭着了,你记得帮妈妈挠一挠,但是一定要控制好力道。”
    “营养液一小时滴一次,这个有闹钟,但是你最好在闹钟响前的那一秒按掉,不然会影响妈妈的睡眠质量,幼卵状态下的妈妈休息不好是会发脾气的。”
    “还有,要是运气好的话,妈妈中途可能会醒来……那个时候妈妈会比较活跃,会乱动,你一定要看好妈妈,千万别摔着妈妈了。”
    一向耐心不多、脾气很差的乌云难得安安静静,顺从地听着伽德的叮嘱,甚至还会在对方说话的空隙里提问——
    “营养液就够吗?妈妈会不会想吃点儿别的?妈妈会想上厕所吗?”
    “不会?那憋坏妈妈怎么办?”
    “等妈妈醒来我说话他能听到吗?会给我回应吗?用不用我带妈妈四处转转?”
    ……
    等伽德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乌云又详详细细地询问过一遍后,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白捡二十分钟围观的虫群终于在恋恋不舍中,被乌云冷漠又无情地赶了出去。
    嗒。
    门被关上了。
    还被上了锁。
    站在门口的旦尔塔沉着张脸,“……防贼呢?”
    “也差不多。”歌利亚揉了揉眉心,“昨晚上,也不知道是谁偷偷过来,想把妈妈藏到自己的床上。”
    迦勒心虚,“我那不是希望妈妈早点从幼卵里出来吗?孵蛋听说过吗?都是卵生生物,多在我床上待几天,用我的腹肌暖一暖,说不准现在妈妈已经破卵出来了!”
    “呵,”歌利亚冷笑,“我怕你半夜翻身把妈妈压着。”
    “……怎么可能啊!”
    另一边抱着手臂的伽玛小声嘟囔道:“要真能用腹肌孵妈妈,我估计连眼睛都忍不住眨一下。”
    他会想把妈妈破卵而出的那一幕,深深刻印在大脑里,变成可以独自享有的珍贵回忆。
    “是啊,真到了那个时候,谁舍得闭眼?”塞克拉揉了揉脑袋,“好烦,怎么还没轮到我!”
    早就把日程表背得滚瓜烂熟的歌利亚:“今晚就该你了。”
    “……先留乌云照看的吧,我们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盯着门板的旦尔塔眉眼冷凝,似乎只要离开了虫母的视线,祂就会如顽石一般冷硬,不见分毫柔情。
    “那几个孩子还在叫着见妈妈呢。”伽斓有些头疼。
    和冰人族首领安排见面的那天,五个白发子嗣被阿舍尔支开去熟悉战舰,谁能想到等他们熟悉完回来,虫母却不见了。
    为了防止意外,同时也出于虫群们的一点儿小心思,他们并不曾将虫母变成幼卵的事实说出去,而是在白发子嗣面前隐瞒了这个真相。
    ——白发子嗣们单独占有了属于妈妈的六百多年时间,而雄性虫族们只是想让幼卵状态下的妈妈身边只有他们,这应该并不过分吧?
    于是在某种心照不宣下,虫群们一个个守口如瓶,倒是把五个白发子嗣急得直上火,一致认为是这些土匪私藏了妈妈。
    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的认为也不算错。
    “总之不让那五个白毛崽子上这一层就行。”迦勒满不在乎,“还有那个冰人族的什么首领,就不能直接杀了吗?”
    “不能。”
    几个雄性虫族转身,一边走一边道,“妈妈留下他还有用。”
    “那个废物能有什么用?还敢用奴隶契约冒充婚约,我当时就想扭断他的脖子。”
    “妈妈想利用他洗清从前那些泼在虫族身上的脏水。”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
    创始者号上的这一层,是专门清理出来用于保护幼卵的场所,当充满童趣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乌云一个的时候,他乐颠颠地掀开半截遮光布,便坐在桌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沉睡中的幼卵。
    比起第一天找到时的大小,幼卵在原有如鸡蛋大小的基础上,又稍微长大了一点点;颜色愈发清透,像是质量最好的珍珠,唯有那道横在幼卵上的裂缝略显狰狞,看得乌云忍不住心疼。
    但还不等乌云心疼几秒,睡在柔软小被褥里的幼卵忽然颤了颤。
    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