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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假痴不癫054

    南楚四大家, 江家历史最?悠久,百年前南楚经受绝无仅有的残酷蹂躏,山匪横行?, 册封的地方官占有农民土地, 苦难中的人们转而求助地下王国——纵横。
    祖师爷江进酒制定?缄默规则, 成为南楚说一不二的统治者, 保护者。
    民国时期,留学?回来的江吾阎, 师夷长技,带江家踏入资本体系,附以政治, 成为两道?的领头羊。
    后来的掌权人多为挥霍无度的纨绔, 加上?建国后的政策调整,一纸君子协议割据南楚势力,江家这才屈居四方王座。
    封建至解放,对于?一个祖辈掌握强权, 手眼通天的父权家族, 后代自然继承顽固不化的血液。
    过往风流韵事和现实污糟从未有过例外。
    况且他连祖先都不跪, 要?他俯首称臣。
    荒谬!
    江归一心里疯狂辱骂江乌龟,这时陈窈似乎想起什么, “等等。”
    她反身?翻后置柜,抽了两张湿纸巾, 动作毫无顾忌。他目不转睛, 心跳加速体温升高, 飞机轰轰声撞击耳膜。
    “为什么我在医院睡得好好的, 醒来就在飞机上?了。”陈窈边问边擦,江归一没回答, 她挑起眉梢,示意他该回答问题了。
    陈窈此时做任何表情?对江归一都是挑逗。
    “他们说父亲催促,非要?今晚就走。”他口干舌燥,眼睛都红了,“我不想的......”
    “嗯。”
    须臾,她用黑珍珠似的眼珠子注视他,懵懂无辜,“可以了,别弄太久。”
    “......”
    江归一颅内激烈交战,瞟了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瓷白皮,朱砂红的小痣,黛青色的血管,简直是美学?。
    他吞咽着,舔了舔唇,握住她的脚踝,慢慢俯身?。
    脑子那壶水蓦地沸腾,发出尖锐的呜呜警报:你?疯了!江归一!脑子是不是坏了!他是傻子你?也?是吗!?
    滚!
    江归一直接撂翻壶盖。
    那傻子凭什么!这是我的!
    我不止要?舔还要?比他舔得好!
    让她感受女性完全的荣光与?灿烂!
    什么江之贤江颂竹岳山江乌龟统统都是老?子的手下败将!
    江归一内心咆哮着,肩膀精悍的三角肌伏低,顺滑浓黑的头发掠过陈窈的大腿,耳垂红痣摩擦那颗红痣。
    妈的。
    好香,好甜。
    陈窈睫毛扑簌着,削瘦的腕摩擦着毛毯,看起来无比柔弱惹人怜惜。
    像被夏天滚烫的风吹拂着。
    像有蜻蜓点水泊泊咋咋着。
    她眼里渐渐浮起湿雾,呼吸变得浅而急,咬得唇泛白,不自觉抓住那头乌黑长发。
    江归一皱眉,下意识合拢牙关,她疼到眼泪泛滥,他只好慢慢安抚。
    “等、等下,我帮你?把头发弄弄。”
    “嗯?”
    陈窈手指哆嗦着解下腕部?的天珠绳串,捋起他额前微湿的头发,松松绑在脑后。
    男人抬头,那张脸是渗水的美神雕像,嘴唇湿润通红,与?勃发的情?深相得益彰。
    大概他百依百顺,亦或报复心作祟。
    陈窈点他的唇,微微一笑,语调绵绵的,“再咬,拔光你?的牙齿。”
    ……
    当机务问是否用餐时,江归一正在吻她颤颤的睫毛,湿漉漉的鼻尖蹭着皮肤,“上?次和这次比……”
    其实没区别。同张嘴唇的快吮浅吸,同样触动脆弱的神经末梢。陈窈混沌的神志随门外的扑克声打散,“三个a带对4!”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暗网的悬赏令,“吴汜死了他发布的悬赏还生效吗?”
    “……”
    江归一心想她怕是没真正点进暗网,江家每个人的悬赏都不止一条,人总要?死不如及时行?乐。
    他手指缠进她的指缝,十指相扣,世界抛在脑后,迫切叩响门,“幺幺……进不去……”
    然而她真的给予发挥空间,本能的渴求与?欢愉让他膨胀,但一想到她眼中其实是别人,愈发强烈的酸闷却让心脏紧缩,矛盾的情?感快把江归一逼至癫狂。
    他将她纳入怀抱,想让她涣散的双眸只看的到自己,却放缓力度,一切动作小心翼翼进行?。
    因为萨鲁耶说,江乌龟对待陈窈就是如此。
    陈窈忍不住了,轻声问:“要?接吻吗?”
    男人的头从肩窝抬起,垂目看她,睫毛重重往下坠成小片,眼里润满湿薄的迷雾,叫人分辨不出情?绪,“那幺幺叫我的名字。”
    叫我的名字。
    刻在你皮肤的名字。
    叫我江归一。
    “江乌龟。”
    江归一滞住,注视陈窈脸颊漂亮的玫瑰色,他选择装聋做哑,手掌盖住她的眼睛,吻上?去。
    温柔的,不像他。
    机舱光影晃动着照看潮湿欲滴的春色。
    二十分钟后陈窈还是流出眼泪,同时一滴泪顺江归一的下巴滴到她鼻尖。
    她喘着气,哭笑不得,“你?怎么又哭了......”
    “太舒服了。”
    “舒服还哭什么?”
    江归一自己也?有点迷茫,汗湿的脸有种灵魂出窍的俊美。喉咙和心口都酸酸的,他低声,“有点疼。”
    陈窈想捂住江归一的嘴防止他又说出什么“想要?你?爱我”惊世骇俗的话。但指尖不小心从张开的嘴巴探了进去,她好奇地摸了摸他的犬牙,手指往里一勾挑出细微水痕。
    电流从江归一的脊椎窜上?脑顶,每根神经末梢同时战栗。
    万籁俱寂。
    “......”
    “......”
    江归一气势汹汹地攥住陈窈的手腕,“幺幺……再——”
    陈窈踹他,干脆利落拒绝:“滚蛋!”
    “......”
    江归一表情?空白地抽出湿纸巾,趁她松懈时黏糊糊搂上?去,佯装单纯地说:“想要?接吻,亲一个吧。”
    结果被冷酷无情?地驱逐。
    他咬牙切齿地出去,立刻吩咐机务给自己上?了三盘海参生蚝鲍鱼诸如此类的菜肴。
    .
    曼谷回国的路途耗时不长,下午五点左右抵达南楚,出了机场印着江家族徽的黑武士路虎和迈巴赫停靠路边,当保镖们看到傻乐的江归一,那表情?精彩的让陈窈回味无穷,她暗暗模仿几次,找不到精髓。
    “幺幺,肚子不舒服吗?”江归一天真地问。
    “……”陈窈面?无表情?地钻进了车。
    男人低头一笑。
    回榆宁途中,落日?沉下沽江,一抹余晖铺开,天际像泼了的颜料桶,鲜红、橙黄混淆,过渡到无边的青蓝色。
    如此壮丽的盛景迎接她回来复仇,陈窈边欣赏边与?秦倩等人联系,江归一埋头沉迷一款基建游戏,突然问:“幺幺喜欢什么样的房子?我给你?建一个。”
    她随口敷衍,“四合院能建吗?”
    “原来幺幺喜欢四合院。”他嘟囔着。
    这时手机收到未知号码的消息【你?回来做什么。】
    消息真够灵通。陈窈扫了眼江归一,当他的面?拨通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陈窈,你?不该回来。”
    陈窈身?体还有些虚弱疲惫,笑得幅度不大,“甄先生,看来我被追杀的消息您听?说了,我们的行?踪是您找人隐藏的吧。”
    江归一立刻放下手游,凑过去,“幺幺,你?在跟谁打电话啊。”
    甄佩文问:“他真的傻了吗?”
    她戳开男人的头,“目前是。这要?多感谢您,感谢您差点害死我,害死江归一。”
    “抱歉。”甄佩文说:“是我想得简单了。”
    “何止简单。经历那么多事,您还是如此天真单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陈窈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没关系,您运气好找到我,我命大,一切还有回寰余地。”
    她直截了当,“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还想报仇,请向我亮出底牌。”
    甄佩文沉默须臾,“你?想要?哪几张牌?”
    陈窈盯着江归一,微笑,“先发张郦沛白的照片,我要?知道?关于?她,不加隐瞒,不加修饰的所有事。”
    “......好。”
    他神情?不变,无辜地睁着眼,她继续隐蔽试探:“包括过去,现在。”
    江归一的手指略微收紧。
    过去,现在?
    陈窈挂掉电话,若有所思地眯起眼。
    江家今天举办了晚宴。男人已经换上?往日?纯黑的西装,衬衣领扣到咽喉,暗金刺绣的领带没入马甲,连手上?都戴上?了半掌皮质手套。
    长年累月养成的气质,即使他表情?茫然,身?上?永远有种傲慢,游刃有余的松弛感。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江乌龟,马上?回家了,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查漏补缺的?”
    江归一头靠在陈窈颈窝,她皮肤干净好闻的气息驱散了脑海烧不尽的火。他舒适地眯起眼,“都听?幺幺的。”
    这时彩信铃声响了。陈窈按亮手机,看到照片,眉梢微微扬起。
    这是郦沛白年轻的照片。
    几乎第?一眼就能确定?她和江归一的母子关系,原因昭然若揭——
    太美了。
    即使丹凤眼的形状有细微差别,但唇部?和下巴骸实在太像了,甚至连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嘲弄、冷淡,以及蛊惑性都如同一个磨具里刻出来的。
    陈窈甚至能想象,如果郦沛白和江归一并列而站,该有多少人同时不自觉屏气凝神。
    她以为郦沛白是那种温婉型,没想到除了眼睛,其他五官的组合异常明艳。
    江家、南楚找不到郦沛白一张照片。不知是江之贤故意为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