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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内幕浮出水面

    第725章 内幕浮出水面
    徐乔松目露凶光,厉声问徐文烁。
    “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徐文烁老实答道:“我在警政厅有人。这次税政稽查局搞大案,从警政厅借调了不少人。我给了一笔钱,让他们去疏通关系,借调去了稽查局,谋到紧要位置。
    他刚刚递出信来,说修齐广死了,然后稽查局看守警戒的人,全换成警卫军了。”
    徐乔松脸色凝重,背抄着手,在书房里驴拉磨一般转个不停。
    徐文烁站在在旁边,目光紧张地追随着父亲晃动的身影,不知所措,满肚子的聪明才干,平日的挥洒自如,一瞬间不知道跑去哪里。
    “会是谁杀了修齐广呢?”
    徐乔松脑仁子都要想炸了,突然间停住了脚步。
    “老二,你说会不会是镇远侯府?”
    徐文烁马上展开分析。
    “修齐广名义上是投靠镇远侯养子顾承祖,暗地里被我们操控。现在修齐广被抓进去了,就算最后被迫招供,也是往镇远侯府身上泼脏水。
    现在稽查局清查偷逃和漏税,闹得沸沸扬扬,镇远侯府肯定也收到风了,担心受到牵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掉祸根再说。
    可是父亲,刚刚儿子在杏醉酒楼还看到顾承祖,不仅跟儿子称兄道弟,还跟其他人谈笑风生,看不出什么异常。
    顾承祖此人,全身上下最厉害就在那张嘴上,肚子里藏不住秘密,脸上挂不住事。要是他那边叫人去稽查局下黑手,这边还能跟我们说说笑笑,那就太不正常了,必定是换了一个人。”
    徐乔松背着手,背后的左手不停地在右手掌心里捻动。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镇远侯府没有那么简单。老顾嫡子庶子都夭折,现在他年近古稀,膝下无子,便收了侄儿顾承祖为养子。
    但是他更看重另一位侄儿顾承光,还把一位受器重的堂侄顾鸢,送到戚继光麾下的西征军历练。
    顾承光此人,博学多才,老顾出镇两广时,带在身边为幕僚,多用其筹策,颇为器重。顾承光而今积功为浙江提督,为一代儒将。
    镇远侯这个位子,最后落在谁的手里,还不得而知。顾承祖乃老顾三弟顾寀次子,按理说要从侄儿里面挑选传袭爵位的嗣子,顾承光首当其冲。
    不论顾承光,前面还有顾承业、承学、承问,哪里轮到他顾承祖?”
    徐文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父亲一语道破天机。去年之前,顾承祖是谁,无人知晓。自从去年镇远侯大病一场,不知为何突然从湖广湘潭守祖墓*的四弟一家,选出侄儿顾承祖以为养子。
    当时大家都觉得老侯爷失心疯了。可是既成事实,大家也就慢慢习惯了。今日听父亲这么一说,确实十分蹊跷。
    只是此事,跟修齐广之死,有什么关系?”
    徐乔松摇了摇头,“镇远侯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他历经嘉靖、隆庆、万历三朝,圣眷三朝不减,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为父心里琢磨,镇远侯肯定有什么算计,还非同一般。只是为父跟他不亲近,不是同路人,无从得知。
    当初你就不应该叫修齐广投奔顾承祖的。
    顾承祖去年才进京师镇远侯府,修齐广早几年就是南城一霸。有心人一查,里面的猫腻一定能查出来。”
    徐文烁争辩道:“父亲,你叫儿子把这些腌臜货甩脱出去,儿子也是东挑西选,为难了好久。其他府上,都有自己的门路和爪牙,不肯收修齐广这种半路转换门庭的。
    只有刚进京师,两眼一抹黑的顾承祖,才会美滋滋地咽下这块过了油的肥肉。”
    徐乔松猛地站定,有些恼怒,“顾承祖是个憨憨,可是顾寰不傻,不是憨憨,是只老狐狸!”
    徐文烁连忙低头拱手,“儿子做错了,请父亲息怒。”
    他脸朝下,被手臂挡住,知道父亲看不清自己的神情,不由地撇了撇嘴。当初我想出此计时,你没口子夸我神机妙算,堪比诸葛在世。
    现在全忘记了。
    徐乔松看着徐文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寰三朝都手握重权,跟成国公朱家一样,是世宗皇帝的爪牙。
    当初文官集团能被世宗皇帝压制得服服帖帖,除了扶植严嵩,挑动文官内斗之外,分掌京营兵马的顾寰和朱希忠,以及后来接替陆炳掌管锦衣卫的朱希贤,出了不少大力。
    顾寰和朱希忠、朱希贤兄弟也知道树大招风,站在世宗皇帝那边得罪了不少文官和士林,于是放下身段,竭力结交文官和士林,缓和矛盾。
    同时又折节交好胡宗宪、戚继光、卢镗等新近册封的勋贵。
    朱希贤就跟张居正的关系非常好,顾寰与戚继光、卢镗的关系非常亲近。
    杨金水成立统筹处,鼓动外戚勋贵一起做生意,顾寰、朱氏兄弟,以及西宁侯宋世恩、阳武侯薛翰是第一波投钱进去的。
    后来宋世恩拉着交好的恭顺侯吴继爵、武安侯郑崑、安远侯柳震,薛翰拉着交好的英国公张瑢以及南京迁回来的勋贵灵璧侯汤世隆,第二波投进去,进入到某个小圈子里。
    自己和武定侯郭大成、泰安侯陈良弼等其他勋贵后知后觉。开始时还嘲笑这些勋贵们,为了讨裕王世子的欢心,掏钱打水漂玩。
    还扳着手指头,看这些勋贵府上到底有多少家底玩。
    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勋贵投进去的钱,数倍数十倍的回报,关键是世子变太孙,变太子,还成了大明朝最有权势,最有手段的太孙和太子。
    住在西苑的秉政太子。
    谁能想到啊!
    徐乔松等大多数勋贵这才纷纷醒悟过来,抢着想买票上船,可惜那艘大船早就扬帆远去,再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了。
    徐乔松等勋贵不甘心,于是就折节与文官士林们交好。
    可是谁又能想到,没几年袁炜、殷士儋、高拱等文官领袖纷纷败走朝堂,然后地方又连兴大案,山东孔府案,江南三大案,湖南乡试案
    叱咤朝堂、指点江山、不可一世的文官和士林,被皇上几板斧砍得七零八落,就连权倾天下的总揆徐阶都被毁家灭门。余下的只敢躲在家里画圈圈,苟延残喘。
    徐乔松等勋贵又一次站在风中,心中凌乱
    这些当初不可一世的缙绅士林们,腆着脸,用他们高贵的笔,为徐乔松等勋贵撰文,追忆赞颂先祖们的丰功伟业,拼命地往这些勋贵们脸上贴金。
    然后还怂恿徐乔松他们,争夺戎政府的权柄。
    徐乔松不傻,他当然知道这些遗老遗少们没安好心,怂恿自己一伙去争戎政府和五军都督府的位置,就是想挑起朝堂大乱斗,让皇上套在他们脖子上的绳索能松一松。
    徐乔松盘算来盘算去,觉得这桩买卖还是划算的。
    这些遗老遗少看上去在朝堂上边缘化了,但是两百年的底蕴还是非同小可。
    朝堂和地方上还有许多他们的门生故吏,不要全部都真心出力,只要关键位置有那么几人出来说说话,帮帮手。要是再迟疑,等这些遗老遗少彻底凉凉,自己这边就再无外援。
    徐乔松跟密友们来回商量,决定去蹚这滩水。他们早早布局,等待机会。
    胡宗宪病倒出缺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按照计划,修齐广会把第一盆脏水泼向镇远侯顾寰,然后赵俊海破第二盆脏水。接着是第三、第四、五六七盆。
    几盆脏水泼上去,再清白的身子也被玷污了,自己这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顾寰那边的势头下去了,彼消此长,自己这边不就起来了吗?
    遗老遗少藏在暗处的势力再添把柴,把火烧得旺旺的,自己这边就能得偿所愿!
    可徐乔松没法把这些内幕跟徐文烁讲清楚。
    一个执行者,冲锋陷阵就好了,知道那么多内幕干什么?万一露出马脚被人抓住,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危险。
    徐乔松脑海来回地盘算过后,脸上又恢复慈眉善目。
    “我的儿,为父一时心急,说话重了些,你不要介意。”
    徐文烁连忙说道:“父亲神机妙算,殚精竭虑,一切都筹划得妥当,是儿子办事的时候没有办好,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儿子向父亲请罪!”
    说完,徐文烁撩起前襟,跪倒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头。
    徐乔松大受感动,扶着徐文烁的肩膀,深情地说道:“你比你那败家的大哥强多了。只有你的肩膀,才能撑起永康侯府,保住祖宗留下的这份基业。”
    徐文烁心里大喜,这不是成祖皇帝的“勉之!世子多疾。”翻版吗?
    好,永康侯世子之位,自己有机会了!
    徐文烁使劲挤出几滴眼泪来,抬起头,双目赤红地说道:“能有父亲这句话,儿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值了。”
    “起来了,我的痴儿啊!快起来!”徐乔松噙着泪光,扶起了徐文烁,“坐,我们父子同心,再好好合计合计。”
    “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一番父慈子孝后,两人转入正题。
    “老二,接下来怎么办?你有什么想法?”
    徐文烁答道:“修齐广死了就算了,反正他也是一枚死士棋子。现在关键在赵俊海身上。”
    “对,修齐广只是个药引子,赵俊海才是震天雷。可是修齐广一死,办案的就有了警觉,现在稽查局内外都换上警卫军的人,不好办啊。
    这件案子不是警政厅办,也不是镇抚司办,偏偏是户部下属的什么税政稽查局!新衙门,我们是一点门路都没有。
    怎么就落到他们手里!”
    徐文烁连忙安慰道:“父亲,都怪修齐广、赵俊海他们平日里太贪婪了,不仅包娼庇赌,欺行霸市,还肆无忌惮地抢占别家的生意,惹得少府监那边不高兴了,才下此毒手。”
    徐乔松忍不住也骂了一句,“这些混账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父子俩全然忘记了修齐广、赵俊海等人作奸犯科、为非作歹挣来的钱,大部分都落到他们的口袋里。
    “父亲,儿子再想想办法,摸清楚里面的情况,再想法子给赵俊海递个信,告诉他的妻小都在我们手里捏着,叫他务必依计从事。”
    “怎么想办法?”
    “父亲!”徐文烁自信满满地说道,“儿子不信这世上狗能改得了吃屎,猫能改得了吃鱼!什么尽忠职守,只不过是银圆还没给够而已。”
    “嗯,说得对!我儿有大才!只是行事务必要小心。而今局势微妙,最重要的是不要引火烧身。”
    “好,父亲,儿子马上就去办。”
    徐文烁起身作揖,刚走了几步被徐乔松叫住了。
    “父亲,你还有什么交代?”
    “修齐广的发妻和两子一女,都在你手里?”
    “是的父亲,被儿子藏在宛平县城一处小院子里。”
    徐乔松目露凶光,“修齐广已死!他的妻小没有用处,反而是个祸根。”
    徐文烁马上应道,“儿子马上就叫人去处理,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
    “动手之前,叫人问清楚仔细了,修齐广有没有藏东西在家里。”
    徐文烁心领神会,“儿子知道了。”
    于此同时,内阁会议室里,张居正主持开会。
    他一身圆领朱罗官服,头戴乌纱帽,戴着一副黑玳瑁玻璃眼镜,目光从镜框上方透出来,扫了一眼会场,像极了大学老教授准备点名,下面马上一片寂静。
    “嗯,人都到到齐了吗?户部。”
    户部尚书王国光马上答道了,“回总理的话,户部尚书,左侍郎,五位右侍郎,都到齐了。”
    “礼部。”
    吏部尚书潘晟连忙答话:“回总理的话,礼部尚书,左侍郎,四位右侍郎都到齐了。
    “太府寺。”
    “司农寺。”
    “都水寺。”
    把参加会议的各部寺点了一遍名,张居正左手扶了扶眼镜,开口道:“人都到齐了。我们这个会,不是内阁全体会议,也不是内阁常务会议,而是经济工作会议。
    嗯,按照皇上的说法,就是万历二年上半年内阁经济工作会议。我们这里开完,老夫还要和几位尚书,正卿去西苑参加万历二年上半年御前经济工作会议。
    会议的议题是什么?
    一是总结和分析上半年的经济工作,二是梳理和调整下半年的经济工作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