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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天下第一

    光影变换,萧凡所化的红光,几乎是无法遁寻,他所跨越的苍山墨海不知有多少丈里,直至在一块已然废墟的巨大石碑前才显出身形。
    而那层岩浆气泡,此刻是完全收缩,紧贴于萧凡皮肤,远远一看,就像他整个人在燃烧。
    “萧凡,如何成为大英雄,如何成为至强者,还有如何能在十年后活着,且看你自己,你并不普通,这次从人间界破界而来,我已经消耗了大半魂元,马上就会陷入沉睡,你究竟是死是活,你,自己把握!”
    萧凡枯瘦如柴,脑海中冰冷的声音终是有了从前所没有的苍老。
    “难道真是老爷爷?”
    话还没有说完,萧凡一溜烟的从半空摔下。
    “我的骨头!”嘭的惊起一串串灰尘,萧凡捂着腰,赶紧一个翻身,身下被什么东西硌着。
    先前萧凡在半空还没有多大的骇然,现在位于大地,他整个人就如同站在神魔前,同时如山的威压在这块天地上漂浮,古老的残垣上满是泼洒的紫黑血迹,而刚才硌住萧凡的东西,竟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人骨。
    旁边有龇牙舞爪的石像被利刃劈成两半,有阴森殿宇被一掌拍碎,留下巨大手印。
    萧凡一个恍惚,仿佛看到了神魔大战,有铁戈沉沙,有血喋于天空。
    而且在那远处的灰色雾霭内还能真实的听到远古的厮杀。
    最让萧凡震惊的是前面那座巨大的漆黑石碑,它足有百丈之高,上面写着“天下第一”。
    萧凡每一步的行走,他眼中都会出现不同的画面,但唯独一样的,是厮杀。
    “这里是哪?”
    回想到蓝天白云的人间界,萧凡竟一点不怀念,或许是因为那里没有血光的厮杀比修道界还要血腥。
    不管系统是否是老爷爷,萧凡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若不能掌天执地,受尽敬仰,那么,就唯有恐怖,处处树敌。
    管他英雄不英雄,老子要做枭雄!
    萧凡拖着干瘪躯体,一步步向外,此时他皮肤上的一层岩浆膜缓缓隐于血肉,最终包裹住骨头,这应该是系统所给萧凡的最后帮助。
    太阳依然是西边落,只是这夕光撒到这里,却是灰色。
    白昼马上就要下场,黑夜渐渐腐蚀。
    周围无端生出的冰冷寒气让萧凡身体直哆嗦,还有强烈的危机感冲向头颅。
    “你是谁!”
    这一句刚入萧凡耳朵时,他已经无法动弹,整个人被一根绳子捆的严严实实。
    前面走来一个年纪与萧凡相仿的女子,她手里拽着一根尾巴,再往后,这赫然是一个头生两角的巨兽,足有三个成年人那么大。
    女子眼神冷冽,长发束于脑后,脸上涂抹了有三道墨绿色,浑身被皮甲覆盖,战靴于脚,胸镜于身,一根火凤红缨枪在手。
    整个人英姿飒爽。
    “你是谁!”女子虽是女子,但她眼中毫无阴柔,有满满的杀机,手里红缨枪一转,锋利的枪尖呲的一声窜出火焰,直指萧凡。
    “我是……萧凡。”
    这一刻,萧凡因为修炼吸收肺金之气的副症状在终于出现,他干瘪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他,哪怕已经炼气境。
    随即他双眼闭上,直至对外界的感知彻底消失。
    天下第一武宗。
    黑阁。
    “这几年,武宗附近出现的外来人越来越频繁,这里是我们最后的根基了,要时刻警惕,明日召开长老会议。”
    “嗯,对了,刚才云景在祖墟外围抓到一个人。”
    “祖墟!”
    “此人只是炼气中期,云景发现时,那人就已经虚弱不堪,倒像是误入祖墟而迷失的人。”
    “加强警戒,明日把这些年抓来的人,都投放到血石矿里。”
    “是,师兄。”
    深夜里黑阁,就那么简单的安排了萧凡的去向。
    萧凡在被抓住后,就被关入了武宗地牢。
    可以说他真正进入修道界的一个夜晚,是在阴暗潮湿的木头房里度过。
    此时武宗地级地牢内。
    一张小木桌边正围着两人,看样子应该是狱卒,桌子上摆了几碟小菜,一人正捏着花生米,对碰着石碗。
    “兄弟,刚才那妞是真的漂亮,真想……”长脸狱卒嘿嘿一笑,脑子里已经有了图案,口水更是流了。
    “行了吧你,你知道她是谁吗?”旁边国字脸男子看自己这位搭伙的眼神,嗤笑嘲讽,“她叫云景,本宗云长老的亲孙女,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你图谋她的孙女,我估计你会死的很惨,说不定被炼成尸魁。”
    听完这话。
    长脸狱卒立刻头生冷汗,他自然知道云长老的名号,立刻掌了自己几下耳光子,很讪讪的道,“兄弟说笑的,别当真。”
    “刚才那小子你把他扔到哪了?”
    “扔在了魔头那里。”
    “嘿嘿估计明天就连骨头都不剩。”
    地牢深处,透过狭窄的窗口,有一道月光柱直接打在瘦骨嶙峋的萧凡身上。
    而这在月光中则是掺假着两道阴冷的吐息。
    画面骤转。
    一张血盆大口几乎占据了整张脸,长长獠牙上粘着血丝,面色是青绿锈,黑色发丝披散到腰,眼睛里没有丝毫感情,他鼻子抵在萧凡旁边。
    像是在看面前这浑身柴骨的家伙能不能吃。
    他身后巨大的锁链被拉动,四肢上,包括脖子都拷上了铁环。
    再往后,就是一块块残缺人骨。
    “先天……灵体!”魔头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是难以置信,连着布满血丝的眼珠都有了一丝不解。
    “我是谁!”也就是这一刻,他眼睛里浮现出一行蝌蚪金文,紧接着其全身黑气飘散,只见魔头本来眼中仅有的情绪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地上的萧凡对此毫不知情,他又做了一场梦,梦里背景不是修道界,而生活了23年的人间界。
    梦到通海市化为一片火海,然后整个人间界的灾难都在一瞬间爆发,人类文明倾覆,看不到希望,无数的生命消失,死气缭绕人间界。
    最终雷霆成海降临,五大洲则被金木水火土所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