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东华行纪第4章讨价还价

    队伍又继续走了两天，终于踏入了东华的国界，东华在这块大6上所占有的地方很少，住民也不多，大多地方都是为了防范武朝的进犯而建造的营地，岸上的居民大多都居住在唯一的一座城市，泉州城里面。/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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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言等人现在到达的地方是东华守备军御龙军的营地，而之前与难民们起冲突的两位将领都是御龙军的指挥官，尤其是那位手持偃月刀的白面将领，整个御龙军都是由他统领的，虽然年岁不大，但军队里的那些老将看上去都非常地服他，而另一位圆脸小将在军营里更是跋扈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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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把李言一众人移交给了另一位营长便都自行离开了。/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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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一直有人在问他们这一行到底是要去哪，去做什么，但押送的士兵和随行的将领都是闭口不提，直到他们被转交给了负责与外面商人接洽的营长，他们才大致知道迎接他们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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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言混在难民中被人押到了军营外面，听那营长和旁人说话的意思是在抱怨那些与军队做生意的人一点都不守时，但东华国商人的地位很高，军队也不能怎么样。/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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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长，这些人到底是要被送去哪呀？”有个士兵等得百无聊赖在一旁问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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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营长很瘦，但看上去十分精明，回头答道：“你小子是新来的吧，这批人应该是和前几天那批俘虏一样要卖去修罗场的。”/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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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罗场，不就是北港城里那座大圆场吗？我小时候在前排看过里面那些人互相残杀。”那士兵恍然大悟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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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在前排看过？”精明营长也并不是很惊异，毕竟御龙军是所谓的贵族军，有很多有背景的人，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可能一进军营就能穿上漂亮又坚固的铜黄色鳞甲，不过能在修罗场前排观看的，一定是家境十分殷实之辈。/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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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当年我们家穷，我哥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去修罗场里碰碰运气，结果他那一身孔武有力的功夫居然真的有用，捞了一大笔钱后回老家做了生意，他打最后一场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去看了。”/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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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营长点头道：“能在修罗场捞到一大笔钱还全身而退的必定不是泛泛之辈。”/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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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那营长又说道：“这些人跟你哥那种还不一样，你哥毕竟是东华国的百姓是自由身，修罗场的比赛想进便进，捞够钱想离开便离开，但这些人都是奴隶的身份，要想获得自由身不知道得打多少场不记报酬的竞技比赛才行。”/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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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听我哥说在修罗场成名的大多都是奴隶。”那年轻士兵补充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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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现在打仗少了，一般人谁会活得不耐凡拿命去斗，自由民就算参加也基本是捞一笔钱便走，但奴隶不一样，若他们能活着得到自由身，那么他们基本上已经是修罗场的名人了，在修罗场名气越高的自由民，出场费越高，那些努力好不容易熬成了自由民，一定也不在乎多打几场，捞些安身立命的本钱，打得场数多了，胜率高了自然就成名了。”/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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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二人说会也不避讳戴着镣铐的难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后面的难民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开始窃窃私语。/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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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了半天我们要去个打黑拳的地方啊。”/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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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年轻人问道：“打黑拳?那是个啥玩意？”/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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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一年岁大点的说道：“你小子连打黑拳都不知道，不就是之前我们邻村也有的，让几个人互相打架供其他人看和下赌注的那玩意吗。”/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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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那也应该不是很危险啊，那些在邻村打黑拳的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缺胳膊断腿的人都都没有。”那年轻人松了一口气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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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那营长说，只要打出名就会有很高的报酬，那二牛你肯定没问题啊，你是村里最能打的了，一般人都不是你对手。”另一边一个年轻人对另一个身材十分健壮的男子说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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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二牛，到时候把他们全打趴下。”旁边有人起哄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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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好，到时赚了大钱咱们一起回去。”那叫二牛的健壮年轻人大笑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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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难民群体的气氛稍微开始活跃了起来，在他们看来，打黑拳虽然是有可能遍体鳞伤落下病根，但实在是谈不上危险二字，本来还在担心着自己生命的众人放下了自己悬着的心。/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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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们并没有听到营长的下一句，那便是：“每年数不清的俘虏，罪人和奴隶被扔进修罗场，能成为自由民的人有时候百里无一，大多数奴隶都会在绝望中死去。”/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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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言很平静，现在对他来说，到达东华，给家中寄信报平安并询问大家的情况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至于即将到来的到底是简单的“打黑拳”还是严酷百倍的死斗，李言相信凭自己六品的体魄应该不至于捱不到家中派人来救他。/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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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又在想家了？”袁宸看李言又在沉思，便过去交谈一二。/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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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没有，我刚才听他们在说打黑拳的事，想想以后该怎么办。”李言笑着回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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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不用担心，小兄弟你的身子骨很出色，若只是应对普通人，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若遇上强敌我们俩兄弟会尽力帮你的，不过若你只身遇到，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不过打不过便跑，跑着跑着有时候机会便出来了，小时候我们兄弟俩再林间遇到过不少野兽，那些大虫野猪我们自然是打不过的，只有先跑再谋后路，强者再强都会有其弱点，一旦他们放松警惕你便有了机会。”袁宸耐性传授着人生经验，也不是想显摆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常与众不同，不应该英年早逝，希望自己的一些经验能帮到他。/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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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谢袁兄赐教，袁兄对那修罗场是否也有些担心呢？”李言问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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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没什么担心是假的，只不过我和我这个弟弟功夫可能不是顶尖，但逃跑绝对一流，实在不行，我倒是很有脱身的把握。”袁宸轻松地说道，一旁的袁奎也用笑声应和着。/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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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会，李言正打算去请教郭明桥一些有关打穴的问题，只见远方有尘土扬起，数驾马车缓缓朝着军营驶来，仔细看，可以现马车后面跟着另外两辆辆车，那是两辆长方形的牢车，周身都是铁制的，每辆牢车由三匹马拉着，每辆至少可以坐是十几人。/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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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在难民的面前缓缓停了下来，从车队上下来两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另一个矮小臃肿，两人年事都已不低，前者留着花白的胡子，后者留着黑色的小胡子，两人穿着都很讲究，套在身上的丝质鹅绒外套，绣花精致，看着就十分柔软舒适。那身材矮小臃肿之人向前走去，和营长寒暄了几句，便走到难民群中这看看那瞧瞧，时不时还上手拍两下捏几下。/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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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他回过头去和远处那高大魁梧之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那高大魁梧之人便走了过去，两人走出人群，好像在商量什么的样子，手中还在指指点点。/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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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二人朝中营长走去，那臃肿的矮小商人，声音听起来同样很精明，他向营长指了指袁奎，二牛，还有村里几个看上去比较健壮的，“这几个每个一两银子我们要了。”/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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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明营长表情有些僵硬，“这，刘先生，这也太少了，以前那些战俘可都是二两银子一个的呀。”/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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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臃肿商人眯眼笑道：“那些战俘可都是受过训练的，身手各个都不差，上了场表现也会好些，介绍起来观众也爱看些，这次你们这批，看起来都是普通的村民，怎么能和战俘一个价。”/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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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长也不依不饶道：“这些村民身体可不比战俘差，好好培养的话场上表现也许比战俘更好，我虽说只是个营长，苗子是好是坏我也看得出来，你指出来的那几个，尤其是那个不会说话的，别说是五两，就算是十两也有人肯出价。”/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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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营长你可别乱喊价，那个不会说话的肯定卖不了十两，你要知道出了名江洋大盗也才只卖十两，这种没脑子的野人，上了场根本活不了。”矮小商人反驳道。/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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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老板若是执意一两一个，那咱们这笔生意就谈不成了。”那营长也很果断，达不到自己心里价位不如不卖。/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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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那魁梧的老商人走了过来，“这几个人是好苗子，我们是打算要的，不过十两实在太多了，今日我们不买，下一批商人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而且也未必会出什么好价格，你们辛辛苦苦抓回来这些人留着只会浪费粮草，最后留也不是杀也不是，岂不是进退两难。”/p&gt;
    那老商人一语中的，营长一下子陷入了沉思。/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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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那营长有些举棋不定，那魁梧的商人开始说道，“不如这样吕营长，那几个看上去健壮些的每个二两，那个不会说话最高大的，我出三两，剩下其余这十几个人，放在其他人买也就是五钱左右，我每个人出七钱银子全部带走，这样你也没有少赚还把手中这些只会损耗粮草的货物全都卖出，岂不是一举两得。”/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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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魁梧商人的说话语气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气势上完全压过了那营长，臃肿的商人在一边劝道：“就这么办吧，我们也已经让步了，魏老板做生意一向厚道，但说一不二，如果这样你还不答应，那我们只能去其他地方了。”/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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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营长只能妥协，“那便按你们说的算吧。”/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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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李言与二十几个难民一起被摘下四肢的镣铐，押上了铁质牢车。/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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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西下，商人的车队向着东方缓缓进……/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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