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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梦回大隋

    宦海涛觉得自己似醒非醒,始终处于飞速移动的梦幻中,四周黑咕隆咚,风声呼呼地在耳边轰响。他仿佛看见转动的星星,光影斑驳。他竭力回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他的脑子迷迷糊糊,双眼迷离,终于昏睡了过去。
    晨曦初露,当第一抹淡淡的金光抵达了寂静无声的山谷时,宦海涛终于醒了过来,他抚摸着自己的脑袋,无尽的晕眩还在困扰着他,他试着站起来,可是立即被吓得面无血色,身子瑟瑟发抖。这里是一片战场,激烈的战争似乎刚刚结束,彪悍的战士已经在这场战役中如秋花般凋落,一些受伤的老马在战场上走走停停,似乎在寻找自己的主人。山谷里充满了浓郁的血腥之气,尸体横七竖八凌乱的倒在地上,大旗破损不堪,依然在迎风招展,一眼望去,尸体望不到边,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成群的乌鸦从天际飞来,盘绕在战场上空,哀鸣阵阵,血红的眼睛盯着宦海涛看了半天,终于忍耐不住,飞下来互相争抢着啄食尸体。宦海涛从来不是胆小的人,不过就算他生有十个胆子,现在也肝胆俱裂。他的双脚已经软了,双手在向身后扒着,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是触手之处全是冰冷的尸体,吓得他又缩回手来,自己抱成一团,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我在做梦,我在做梦。”可是争抢的乌鸦忽然撞了过来,宦海涛终于嚎叫一声,拔腿便跑,可是突然犹如撞鬼,定在那里不能动弹,因为他被自己的那一声嚎叫惊呆了,那分明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充满恐惧的稚嫩声音。宦海涛颤巍巍的伸出手来,那是一双小手,沾满了鲜血,他低下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一个孩童,这发现比这遍地的死人还要让他惊讶,他忍不住又嚎叫一声,向前奔跑而去,可是身上那不合身的甲胄把他绊倒在地,往前一扑,居然摔进了乌鸦群里,这群乌鸦正在啄食死尸,被宦海涛一吓,轰然飞起,翅膀打的宦海涛脸上生疼,他赶紧护住面庞,等到乌鸦飞尽,他才露出脸来,可是面前一片被啄食的面目全非的尸体让宦海涛几欲作呕,他翻过身来,仰面朝天,已经起不来了。“我这是到底在哪!”宦海涛在心里发出一声嘶吼。
    宦海涛被这一吓,好似丢了三魂七魄,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是不是穿越了,只是这到底是那里呢?宦海涛头脑欲裂,居然又昏昏欲睡起来。本来明朗的天空也变得乌云密布,忽然一道闪电从黑云之中劈下来,照亮了天空,宦海涛眼瞳一紧,一个人影从天空上飞了下来,他努力想去揉揉眼睛,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是身体根本动不了了,那个人影缓缓的落在他身边,似乎轻轻的叹了口起,把宦海涛抱了起来,双脚一动,飞了起来。宦海涛犹如腾云驾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在做梦,他只记得最后看见一片高耸的白色山峰,如同漂浮在云层上的小岛一样闪闪发光,然后,他就睡了过去。他不知道,就在今天,他的一生都改变了。
    阵阵清脆的鸟鸣终于把宦海涛唤醒,宦海涛睁开眼睛,感觉身子似乎还有些疲累,他用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四下打量。这是一间很简陋的房子,是用竹子做的,屋里除了一张床外,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宦海涛翻身下床,忽然看见自己那一双小脚,猛然想起经历过的那一幕,心潮起伏。他努力用手摸了摸全身,终于确定自己变成了小孩子,脑海里混乱一片,猜不透到底怎么了。这时,他听见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宦海涛觉得应该去看看,也许可以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来,慢慢的向门口走去,心里紧张至极,说实话,他害怕再看见尸横遍野,虽说这里看来不会出现那种恐怖的景象,但是,对于茫茫然一头雾水的宦海涛来说,现在发生任何事情在他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离门口越来越近,宦海涛的脚步却更慢了,不像走,更像蹭。终于挨到了门口,宦海涛压抑住内心的悸动,慢慢的抬起手来,没有门,只有一张好像苇席一样的东西挂在面前,微风吹动着苇席,呼扇呼扇,没有一丝血腥味传来,宦海涛定了定神,拉开了苇席。清晨的阳光一点儿也不耀眼,可是宦海涛还是被炫的半天才看清楚外面的情况,一条不窄不宽的河蜿蜒着从面前不远处流过,水面上还氤氲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河的两岸是针一样精细的草,一片片,一株株,泛着深深浅浅的绿,沾着丁丁点点的水露。向远处望去,群山环绕,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树林里雾气缭绕,有如林海。宦海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山景,一时有些着迷,不过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续不断的从他的右后方传来,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向那里走去。这里如此美丽,料想也不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害怕了。转过屋脚,宦海涛看见不远处搭了一个棚子,棚子下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土灶,他记得小时候乡下的祖母家里就有一个烧柴火的土灶,只是这个大的太多了。土灶旁边有三个人,一个男人正一手拿着钢钎,一手拿铁锤乒乒乓乓的敲击面前一块红的耀眼的东西,还有一个男孩在旁边拉着风箱,另外一个好像是个女孩,扎着辫子,坐在一个木马一样的东西上,似乎在磨什么东西。宦海涛在电视里看过,此刻心里明白,这些人在打铁,只是他们的打扮让宦海涛有些惊奇,古装剧宦海涛也没少看,可是他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那个朝代的。
    那女孩忽然抬起头来,用手擦拭额头的汗水,眼睛一瞥,看见宦海涛站在屋脚,正往这里观望,心下欢喜起来,“他终于醒了。”女孩从木马上下来,一路小跑跑到宦海涛面前,打铁的汉子也停下手里的伙计,拉风箱的男孩本来蹲在下面,看不见前面,只是汉子停止了动作,他也站了起来。女孩跑到宦海涛面前站定,双手背在后面,头左扭右扭,四下打量宦海涛,虽然她也只是个小小的女孩,可是宦海涛从来少于女孩交往,竟然不知所措,脸红起来。女孩看见对面的男孩居然不好意思起来,不由得双眉一挑,咯咯的笑起来:“你醒了呢,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好几天啦。”女孩的声音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好听的很。宦海涛看她那么可爱,也轻松起来,随口问道:“小妹妹……”话刚出口女孩就截断他说道:“啊呀,你喊谁小妹妹呢?我可比你大,我都十二岁了,我看你也就十岁,你得叫我姐姐。”宦海涛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变了小孩子了,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那个汉子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阿蝶,你又欺负别人了。”男子声如洪钟,远远的也听的震耳。“没有啊,师父,跟他闹着玩呢!”汉子走得近了,才看着宦海涛说道:“孩子,你没事了吧?”“啊,没事。”宦海涛结巴的说道,他想开口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看你小小年纪,你怎么也被拉壮丁了?不过你也算福大命大,居然在战场上活了下来。”看来他把我当成被拉壮丁的孩子了,宦海涛心想道,他想起那些死掉的兵丁,他们的装束,可是却不明所以。“孩子,你家在哪里?还有亲人吗?”宦海涛无言以对,他根本不是这里的人,叫他怎么回答,他伸手按着头,沉默不语。宦海涛有个习惯,遇到麻烦的时候,总是喜欢按着头,谁知道大汉问道:“怎么了,头疼么?”宦海涛赶紧借坡下驴,“是啊,头疼,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大汉眉头皱了皱,“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好,你在我们这里先住几天吧。”宦海涛点了点头。叫阿蝶的女孩拉起宦海涛的手,一一介绍说,“这是我的师父,他的本领可大拉,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阿蝶?”汉子佯装微怒,阿蝶吐了吐舌头,又指着那个男孩说道,“他是我的大师兄,叫凌云峰,比我大一岁,今年十三拉。”“凌云峰!”宦海涛苦笑一声。“不过他有些不好相处,不好说话,师父说他身负血海生仇,戾气太重。”“阿蝶!”汉子又喊一声,“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啦。”女孩撒娇起来。“哦,对了,我叫詹台岳蝶,你可以叫我阿蝶的,不用叫我姐姐。”阿蝶的话让汉子和宦海涛都笑了起来。“那你叫什么呢?你不会连你叫什么都忘了吧。”阿蝶歪着脑袋,盯着宦海涛看。“我叫宦海涛。”宦海涛说道。“那我就叫你阿涛吧,好不好。”“好。”“好了,阿蝶啊,他还没有回复好,你去陪陪他吧,我和你师兄还要把那块陨铁锻造成型。”“嗯,有我照顾他,师父你放心吧。”汉子走了回去,凌云峰看见师父走了回去,又蹲下身来去拉风箱。不一会,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起来。“我们走吧,我带你四处逛逛,对你回复伤势可是大有好处的。”阿蝶拉着宦海涛的手往外走去。“阿蝶师姐,现在是什么时间啊,我又在哪里呢?”宦海涛觉得从这个女孩嘴里问话应该不会引起麻烦,他要搞清楚,自己到底穿越到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来了。“你嘴还真甜啊,都叫上师姐了,”阿蝶取笑道,“不过师父收你也是早晚的事,不然就不会救你了。”我连忙笑起来。“现在是早上啊,我们现在在九华山。”“九华山?”宦海涛问道:“是安徽的九华山?”“安徽?”看阿蝶一头雾水,宦海涛也醒悟过来,安徽的叫法才不过百年,立即改口道,“不是不是。”可是怎么问呢?忽然想起还是直接问比较好,就不再打弯:“其实我是想问,现在的国号是什么?还有你说九华山,那这里离长江远不远呢?”“啊呀,你早说啊,看你真的忘了个干净。现在是开皇十年,我们这里离长江可不远,要是师父去的话,一天也到了。”宦海涛明白自己确实在安徽,居然离家不远,只是这开皇十年是什么时候,宦海涛收肠刮肚,自己那点可怜的历史知识现在可帮不上什么忙?“诶,阿涛,其实你就是被师父从长江边救回来的,听师父说,隋朝已经灭了陈朝,本来天下大安,只是一些豪强劣绅对隋不满,他们利用隋欲移民关中的流言,乘机煽动民众叛隋,结果现在江南一片混乱,我想,你就是被那些豪强劣绅拉走的。”“隋朝,开皇之治,”宦海涛终于想起来,“天啊,我居然穿越了1500多年。”宦海涛心里一声惊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