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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第240章 一生有效

    第240章 一生有效
    整个下午,梁微宁待在家陪母亲整理礼品。
    其中有上次去太平山拜年,临走时陈太准备的,还有这次登门拜访,陈敬渊亲自带过来的。
    起初,谢老师还在发愁,桩桩件件如此贵重,以后该怎么还礼。
    想要同等程度礼尚往来,以夫妻俩体制内的家底,恐怕完全不够看。
    能理解母亲顾虑。
    梁微宁倒挺心宽,“没关系,做我们自己就好。什么样的经济条件,就送什么样的礼。如果陈家父母有门第之见,就不会轻易接纳我。他们人很好,妈妈可以放心。”
    默住几秒。
    补充句:“其实咱们也不差,只是你闺女眼光太高。”
    听上去,道理没错。
    谢老师朝她投来一个‘佩服’眼神。
    这点很好,从不pua自己。
    每年春节,总觉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到下午四点。
    奇怪的是,爷俩遛弯遛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梁微宁给男朋友发信息。
    【在哪?】
    附加‘望穿秋水’表情包。
    几分钟,收到大佬回复。
    发来定位。
    打开仔细一看,地图显示七中附近。
    ??
    其实,从一点半到四点,爷俩真没闲着。
    老梁带陈先生横跨半个区,体验闺女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包含幼儿园、小学、中学。
    在过去几小时里,每到一处,老梁便会跟他讲起宁宁小时候的顽皮趣事。
    梁处言语幽默,即使时隔多年,记忆仍旧清晰。
    陈敬渊全程步伐闲慢,视线跟随周遭景物,仿佛能透过时间和空间,回到那段独属于妹妹仔的童年时代。
    无忧无虑,天真烂漫。
    在老梁手机里看过她五岁时的照片,做游戏时,故意往同学脸上抹泥巴,男孩子哭的很惨。
    真是个小坏蛋。
    后来老梁解释:“男孩子欺负别人在先,她是路见不平,以恶制恶。但回家后,我跟谢老师都教育她,说这种方式不对,应该告诉老师。
    好巧不巧,过几天又遇到同样的事。可能当时老师处理欠妥,她不服气,就偷偷跑去教务室,用座机打了110。”
    静静听完一小段回忆,陈敬渊抬唇轻笑,眼底满满都是宠溺。
    在孩子心里,警察叔叔可以惩治天下一切‘坏人’。
    如此看来,妹妹仔身上嫉恶如仇的特性,实则是自小就形成的缩影。
    最后一站,在七中。
    阳光明媚的日子,大过年的,人脉广阔的梁处,不知从哪弄来两张通行证,顺利进入校园。
    环境不错。
    爱屋及乌是本能,这是陈敬渊对学校的第一感观。
    一路参观,目的地最终停在行政楼下。
    老梁指着那面荣誉墙说:“她从小拿过很多奖,但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高一那年,作为年级代表出征物理竞赛,结果她放弃考试,背着我跟她妈妈去参加全市游戏联赛,兴高采烈拿回个最佳团队奖。”
    想到这里,老梁又气又笑。但最后,也终究化成一声心疼叹息。他接着讲:“当时,谢老师刚好是班主任,因为这件事,在全校例会上,被教导主任严厉点名批评。
    闺女知道妈妈替她受了委屈,难过地哭了很久,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天。从此脱胎换骨,再没沾染过游戏。
    这孩子看似任性,其实心底比谁都柔软。当她重视一个人和一份感情的时候,就会甘愿被束缚于规则中。”
    后半句才是重点。
    作为父亲,只希望闺女这一生,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嫁入豪门,听上去风光无限,但背后所要做出的牺牲,也是常人难以承受和匹及的。
    以陈先生的洞察力,何尝不懂老梁忧虑。
    “关于这点,您可以永远放心。”
    陈敬渊视线回正,语气郑重:“婚后不会限制她自由,包括爱好和事业,一切她想做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至于所谓‘规则’。
    “婚姻是我跟她之间的事,除了法律,不受任何因素干预。如果将来她不想常居港区,就回家承欢二老膝下。我会把业务扩展到蓉城,她走到哪,我陪到哪。”
    老梁闻言动容。
    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愿意跟着女人满世界跑。
    作为集团掌权人,哪能如此自私妄为。先不论实际行动,换而言之,有这份心和承诺就够了。
    思及此,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清风徐徐拂过,老梁微露笑意的脸,带着几分畅怀和释然。
    六点左右,用完晚饭。
    爷俩仿佛没聊够似的,又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从始至终,全然忽略家里还有两位‘嗷嗷待哺’的女士。
    收拾好碗筷,谢老师看着书房方向,静默一阵后,得出结论:“八九不离十,你爸老毛病又犯了。”
    “什么老毛病?”
    “让人欣赏他的墨宝。”
    “.”
    实则,这次是真冤枉人老梁。
    下午返程途中,陈先生主动提出,晚饭后想去书房单独谈谈,顺便给岳父过目一些文件。
    至于具体是什么文件。
    此时,老梁浏览完手里的婚前协议和财产转让书,震惊之余,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他说:“感情靠双方经营,而非单方面经济依托。倘若这是决心和诚意,那你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
    我相信自己女儿的眼光,再则,即便将来她看错人,也有我和她妈妈在背后兜着。所以,你不必如此。”
    听完老梁肺腑之言,陈敬渊笑了笑。
    “可能您不了解,其实我思想比较传统。”
    话音微顿,温和声线不由低沉:“金钱偶尔也是稳固婚姻的要素之一,两个人朝夕相处,性格方面各有棱角,我有独断强势的一面,宁宁也有雷打不动的执拗脾气。
    彼此包容和谅解,仅是基于信任的感性驱使。而要达到双层保险,就必须具备客观理性的法律保障。”
    “倘若未来某天,我行差踏错,辜负宁宁。所得到的惩罚,便是倾家荡产,净身出户。这份协议交由二老代为保管,是监督,更是对我们两人相守的见证。它无需期限,一生有效。”
    一生有效。
    远不止一张结婚证,而是将自己毫无保留,全部交付给对方。
    在港区,人人都尊称他一声‘先生’,因为他有足够魄力撼动六年前的金融风暴。
    但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胜过风暴百倍。
    是陈先生对宁宁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