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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而是这个人霍玉兰竟然?也认识。
    她就说江城实在太小,不宜出门吧!
    这个人分明是二姐的哥哥!就是二姐那个不学无术不干正事儿,整天交际花一样到处乱转,还要抢二姐继承权的废物哥哥。
    而霍玉兰始终盯着他挪不开眼睛,是因为这位哥哥和?二姐长得一模一样,是一对龙凤胎来着。
    霍玉兰在煤气?爆炸死之前?没有?任何?的亲人,只有?几个在心理咨询所里面?认识的姐妹。
    她们虽然?平时并不热络,可是会定时聚会,哪怕聚会也没有?什么正经的事情,有?的时候甚至长达几个小时都只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但是她们相处起来又非常舒适。
    霍玉兰曾经以为……她重新?拥有?了几个家人。
    可是后来一切都被她给搞砸了,几个姐妹……都是因为她才会死。
    霍玉兰虽然?知道她们会在其他世界里面?重新?拥有?一次生的机会,可是霍玉兰连忙都帮不上,除了给老五家送一点东西之外,其他的几个姐妹家里条件好得要命,也根本轮不上她来管。
    这份无处宣泄的愧疚积压在心里,现在看到和?二姐长着一张脸的二姐哥哥,霍玉兰不光没有?当初想要在群里帮二姐干掉他的杀心,甚至有?种“移情”的感慨。
    因此她一时间无法挪开视线,好想念那些小姐妹们啊。
    霍玉兰眸光水盈盈地看着“花孔雀”,知道他的名?字叫顾樟,二姐叫顾红枫。
    顾樟一下来,整个人绕着场中裹着香风飞了几圈,之前?凝滞的气?氛就变得好多了。
    顾樟的交际手段非常了得,整个江城里面?能和?牧引风说得上话的人屈指可数。
    牧引风没什么朋友之所以还给顾樟面?子,来参加他这个乌七八糟的生日会,是因为顾樟曾经在牧元蔓完全掌控牧引风的时候,在牧引风的某个非常不起眼但是对他来说意义重大?的项目上伸出过援手。
    而顾樟凑近牧引风,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什么。
    牧引风冷淡的视线重新?扫过庄飞,开口?声音并不带轻蔑,却让庄飞有?种被人扒了皮的羞耻愤怒。
    “不是谁家的孩子,是个唱歌儿的?”
    牧引风眼中的攻击稍稍减缓,但是很快,他又皱眉,像是小心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的生日会,未免也太乌七八糟了。”
    “是是是,”顾樟说,“你也知道我喜欢交朋友,各行各业的人都来了一些,谁也不知道以后谁要走哪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大?家相互交换一下信息,说不定以后都能用得着呢哈哈哈……”
    “来来来,既然?来了就上去好好热闹一番。”
    牧引风余光中看到了霍玉兰始终在盯着顾樟看,皱眉的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但是他又不好表现出什么,原本都已经想走了,可是被顾樟推着轮椅朝着电梯的方向去了。
    庄飞被这么晾在了大?厅里面?,顾樟活像一只八爪鱼,一边推着牧引风一边还能给庄飞发?消息安抚他。
    手指头在屏幕上飞快点动,还低头凑到牧引风耳边叽叽咕咕道:“他啊,有?个特别爱的女朋友,炸死了,看谁都像他女朋友,精神?都不太好了……”
    “牧太太吧,幸会幸会,今天实在是让牧太太看笑话了哈哈哈!不过小庄没什么坏心,就是因为女朋友去世,心如死灰的,打击太大?有?点缓不过来……”
    霍玉兰没什么表情,更别提触动。
    她和?庄飞在一起时是最好的也是最冲动的十八九岁,二十二岁分手,庄飞要是真的对她那么深情,怎么到现在还好好的?
    心都死了,还能随便拉着人叫霍玉兰呢,可怕得很。
    “牧太太今天这一身是上岸的人鱼公主?正好正好,我手上有?两颗品质还算可以的蓝宝石,正好给引风也弄两对袖扣,你们夫妻俩搭配一下,我从小就觉得王子就应该跟小美人鱼在一起!”
    顾樟哈哈笑着,自然?地让身,让霍玉兰先进电梯。
    霍玉兰看着顾樟这八面?玲珑的样子,想到自己的二姐一直想要买凶杀她这个哥哥,有?点明白其中的原因。
    人际关系的交往非常复杂,二姐这个top癌,什么事情都想要做到最好,而人在某一些地方太过执着,自然?就会忽略人际关系。
    兄妹两个人其实是非常互补的,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任谁做了一大?堆事情,被对方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就抢走了功劳也会不开心。
    可是霍玉兰现在已经失去了她的二姐,对着这个二姐的哥哥很难生起什么恶感。
    他一说话,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牧引风从电梯的轿厢上看她低头微笑的样子,手指微微收拢,攥紧了扶手。
    而这时候站在大?厅之中,本来因为想要回去录歌,今天只是稍微露个面?的庄飞,竟然?没有?离开。
    他那么好面?子,刚才被那个白毛男人轻飘飘的几句话说得简直想杀人,可是他看着进门后对着顾樟笑得低头的“牧太太”,深吸一口?气?,迈步跟了上来。
    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个女人竟然?不是霍玉兰。
    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有?很多庄飞当然?知道,娱乐圈里面?这种事情就屡见?不鲜,甚至会刻意地去筛选和?某一个当红演员长得比较像的新?人签约。
    但是真的接触多了就会知道,看得多了也更会了解,会有?很多不同之处的。
    无论?长相有?多么相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精气?神?言行举止,都是没有?办法模仿的。
    还有?眼神?。
    庄飞深爱霍玉兰,他这一辈子没有?那么爱过一个人。
    也再也不会那么爱一个人。
    他认识霍玉兰的眼神?。
    而眼睛是灵魂的出口?。
    庄飞没有?和?顾樟还有?那个牧总坐一个电梯,而是上了旁边的电梯重新?上楼回到了宴会。
    他听顾樟解释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说她的爸爸也在宴会上。
    他要亲眼看看。
    霍玉兰还不知道“小尾巴”跟上来了,更不知道她只是对着二姐的哥哥顾樟笑了一下,牧引风就很介意。
    不得不说,顾樟真的很会说话,三个人在电梯里搞出了十几个人的效果。
    霍玉兰被他逗笑了两回,牧引风始终没有?表情,但是瞪着电梯的轿厢,看到了上面?的黑影。
    他闭了闭眼睛。
    他不能介意这种事情。
    牧引风在心中告诫自己,这只是非常非常……非常正常的社交。
    他要控制自己。
    他要相信她。
    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她的爱意,一直怀疑和?反复地测试,会摧毁亲密关系,这是心理学上说的。
    他想要持久地拥有?亲密爱人,就要克制自己的阴暗和?病态。
    他微微勾了下唇,尽量让自己的表情自然?,但是电梯轿厢上反射出来的脸,却无比阴鸷。
    而霍玉兰因为“缅怀故人”和?顾樟打得火热,没注意到牧引风这一点点小变化。
    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电梯到了楼上后,身后也跟着一个“尾巴”。
    进入了宴会大?厅之后,热闹喧天的氛围随着顾樟这只开屏的孔雀上了台,达到了一个巅峰。
    真的是五花八门什么人都有?,大?家都举着酒杯穿梭在宴会之间,这里是暧昧滋生的培养皿,也是利益和?权势共赢的温床。
    牧引风也有?一些生意上面?的伙伴很快迎上来,他拉着霍玉兰的手,大?方地将她介绍给和?自己比较熟悉的,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那些人的眼神?大?多有?一点奇怪,但是隐藏得比较好,态度非常客气?地和?霍玉兰打招呼。
    圈子就那么大?,他们自然?也听说了前?段时间牧家闹出来的“笑话”,知道“慕方懿”养了小情人,还被牧引风给抓住了。
    不过吃瓜的心思再重,也要碍于牧引风并不好说话,不敢表现。
    再者?说夫妻之间的事情关起门来谁又知道怎么样呢?
    他们当中也有?很多人是商业联姻各玩各的。
    总之大?家面?上体面?就好了。
    霍玉兰晚上还没有?吃东西,牧引风被人拉着说话的时候她到餐桌上面?拿了两块小蛋糕。
    牧引风很快就回来,两个人到一个角落里面?分吃小蛋糕。
    别的夫妻是不是貌合神?离霍玉兰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却是真的爱意浓稠,比手里的蛋糕还要甜蜜。
    牧引风控制住了自己扭曲的嫉妒心。
    他真的不想把?妻子锁在家中,他希望她能和?正常的太太一样,有?社交,甚至去攀比一些穿戴,吃吃喝喝做做美容。
    而不是像那个可怜的,被牧元蔓囚禁起来的男人,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牧元蔓上班的时候,站在楼顶上纠结着要用什么姿势跳下去。
    “这个还挺甜的,有?一股青柠的香味儿,你尝尝?”
    “嗯,”牧引风刚才面?对庄飞的时候,气?势上简直像是在血脉上把?对方压制得抬不起头,可是面?对霍玉兰,就软绵得像是霍玉兰手里的小蛋糕。
    喂到嘴边就张嘴,场中有?很多人悄悄地看过来。
    因为他们首先没怎么见?过牧氏企业的继承人参加宴会,其次没见?过牧氏企业继承人吃东西。
    有?很多人都暗自吐槽他恐怕是个新?型仿生机器人。
    因为牧引风的样貌实在是太特殊,越是大?太阳越要□□伞。
    而且他长得过于英俊精致,因为基因病的原因,连毛发?都是白色,看上去简直毫无瑕疵,不像是个会吃东西的正常人。
    见?他坐在轮椅里面?乖乖地张嘴被投喂,谁都忍不住想看几眼。
    霍玉兰说真的有?点嘚瑟,主要是这种别人都和?牧引风说不上话,牧引风全程只看着她的感觉,极大?程度地满足了霍玉兰的“独占欲”。
    这种感觉通常和?救赎一个人时对方的“专属认可”是挂钩的。
    总要对方也非你不可,才能获得最大?程度的救赎乐趣。
    霍玉兰把?一小块蛋糕吃完,把?手指上面?沾染了一点奶油涂在了牧引风的鼻子上面?。
    牧引风连躲都没有?躲一下,唇角勾了勾,眼中满是纵容。
    他的眼睛任谁看了都是冷冰冰的,可是除了霍玉兰没有?人知道,这双淡粉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溢满的情愫像烧起来的火焰般迷人。
    霍玉兰又伸手给他抹掉,然?后凑到唇边把?手指含住,说道:“果然?,这样更好吃。”
    牧引风的耳朵微微红了,轻轻压住霍玉兰的手腕低声说:“不卫生,我来得匆忙,只做了造型并没有?洗澡。”
    “我不嫌。”霍玉兰说,“更甜了,还有?你的香味儿。”
    牧引风往四周看了看才放下心,在场内演奏的乐声下,他们无论?说什么都没有?人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