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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师门游历有数载,经历了各种凡尘的洗涤,还有斩妖除魔的惊险后,张仲永终于决定回归师门。斩妖除魔的追逐过程中结交的几名伙伴,听说了张仲永准备回归山门的打算后,一致决定为他送行,故此在岳武城中最大的春风楼里定了一个雅间,准备了一桌丰盛的佳肴。“我们真是舍不得你,但也不能阻拦你的前途,便借着这一杯酒水,祝你早日能结成金丹,踏足长生。”冯章眼带羡慕,一番感慨中举起了酒杯,向张仲永敬酒。“承你吉言。”“不过此番离别又非永别,日后我们也还有机会相见,大家如果真的想我,也可到点翠山去找我嘛!!”张仲永出身虽算不得名门,但也比眼前这三位同伴的运气要好,有着金丹期实力的师傅指导,在修真一道所行之路,可比散修的冯章几人顺遂多了。但是也就仅止于此,师门门风极严,师傅眼光也高,小小的师门人丁不旺,实力倒也不如周边许多门派多矣。但也因此,张仲永没有其他高门大派子弟的高傲,对眼前这三名散修同伴也是付出了真心,所以确实是真心愿意他们时不时来访问聚会的。见冯章杯中酒一滴不剩,张仲永也豪迈地一饮而尽,此时他也难免有些不舍。“那我们可说好了,张哥哥,以后要是我去拜会你,你可不能避而不见哦!”阮灵儿眼神明亮,为了缓和气氛,狡黠的开了个小玩笑,同时还不忘为张仲永空掉的酒杯重新斟上一杯美酒。“那是自然!”张仲永斩钉截铁地回道。叮!!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得了张仲永承诺的阮灵儿仰头便把杯中酒给喝掉,张仲永也是毫不犹豫,一口闷了下去。“一路顺风,后会有期。”徐志远的性格沉闷,虽然表面看起来平静,可是张仲永却能从对方眼神中感受到复杂的情绪,似乎也同样对自己的离去有些伤感?“你们日后结伴而行,也多加小心,以后没有我从旁给你们压阵了,可千万别再干那种行险之事了!!”“修真之路,本就满是荆棘,不以命相博,我等散修又如何能有出路呢?”冯章苦笑,接过艾伦的话头,无奈地回道。“唉!”“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别都垮着张脸好吗?这次是给张哥哥送行,大家都高兴一点!!”“对对,饮酒、饮酒!!”觥筹交错,张仲永微微有了一些醉意,本就不善饮酒的他此时被冯章、阮灵儿三人轮番敬酒,实在不好推辞。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今日需得赶路,不能因酒误事,最后在阮灵儿极为不舍的挽留下,还是忍着心中萧索情绪跟冯章他们告别,启程出了西门。微风轻漾,城外道路上人影稀疏,张仲永也守着规矩并未在这些凡人面前展露身手,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修真、世俗界间,有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虽然时常有修真者在世间走动,可是他们也大多以江湖人士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除非是有妖人、恶鬼行凶,或者妖兽降灾之类,才会有修真者现出本来面目。当然,世俗对修真者的了解也并不算少,还是有许多不遵守凡俗规矩的修真者,在人间兴风作浪,动辄屠人一城收罗魂魄养鬼、修炼法宝等事情,时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多了,世俗界也就对修真者少了几分艳羡与敬畏,多了几分厌恶和抵触。两点寒星,随着张仲永与道路旁一名看似普通的行人插肩而过时,猛然从对方双臂间直奔其胸腹要害。面容不算俊秀,只是有着几分英气的张仲永突遭变故,虽惊不乱,仰头喷出一朵璀璨白莲,瞬息之间白莲化作一团剑幕,将张仲永全身笼罩其中。叮叮!叮叮叮!!雨打芭蕉般的密集碰撞声,刺客手中上下翻绞,也不知道具体挥出多少次劈斩,直到自己一口真元耗竭,正要退却时,眼前一抹剑光蒙蔽了他的双眼,心口处仿佛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切知觉逐渐脱离了本体,阴神则不受控制地往天空飘荡。白莲陡然收敛,一柄剑柄处如同绽放莲花、剑体三尺有余的修长银色飞剑,缓缓露出真容,被张仲永一把操在手中。“真是找死!!”张仲永虽然不知为何,这看来面容陌生的行人,会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但是身为剑客对杀意的敏感,早就成为了一种本能。随意收拾了一下脚下的尸体,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人后,重新挺直身体的张仲永手中多了一枚符篆,一口真元喷吐在符篆上,得了法力支持的符篆顿时化作一道火焰,被张仲永挥手之间扬到了尸体上。熊熊火焰吞噬了刺客的身体,要不了多久这道旁的尸体便会化作一捧黑灰,再难被人发现它本来的面目,一个人从此彻底从世间消失。“起!!”做好这一切,真元灌注手中剑刃之中,灵识与血脉相连的长剑共振,长剑猛然划破苍穹,带着张仲永本人直飞云霄。“噗!!”突然,原本从容有度的张仲永面容大变,内脏肺腑间仿佛有一条毒蛇侵蚀,让他凝聚的真元差点散去,破空速度陡然一滞下就要往地面落去。身后有劲风鼓荡,转头望去八九道鬼魅身影正在各种形制的飞行法器上,朝着张仲永追逐而来。虽然来人速度飞快,身影飘忽,可是张仲永还是从这些模糊的身影中,看到了三四张熟悉的面孔,心中忽然明白了一切,一股悲痛从中升起,又迅即被理智给压了下去。强提一口真元,忍受着肺腑之间传来的刺痛,渐渐变得迟钝散乱的真元重新涌入白莲剑内,顿时剑气劈斩出一道真空之道,让张仲永飞行速度陡然再涨一截。空着的左手,在怀中摸索片刻,再把手收回时一只用碧玉打造的小巧药瓶被取了出来。啵!!药瓶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只是此时的张仲永哪有心情感受这些,左手一抬便把药瓶灌进嘴中,很快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从胸腔处逸散开来,虽然还无法完全抑制住肺腑间的刺痛灼烧,但也暂时消解了一下身体的异常。清心解毒丸入口,为张仲永争取到一点时间,但是它并不能对症,体内被人下得毒显然罕见,如果不能尽快祛除这些毒药,时间越久对自己的伤害也就越大。但是很显然,身后给他下毒的敌人,可不会给张仲永这个机会,呼啸的飞剑、法器距离张仲永越来越近,以他现在的速度,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被对方给追上。“……”低头俯瞰大地,盘蛇一般蜿蜒的山脉之间,一片自然的气息,张仲永寻了一处少有人烟的地方一头扎了下去。“别让他跑了!!”“他躲进东边的山谷里了!!”追兵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张仲永的身体,分散的阵型中彼此呼应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男有女。再一细看,这些人中容貌俊秀者比比皆是,尤其其中两名女娘,青春灿烂,如同娇艳花朵,只可惜她们眼眸之中透出的杀气与怨毒破坏了她们的气质。嗖嗖!!嗖嗖!!十几道身影穿梭而下,笔直落向张仲永消失的山谷。……“一剑惊天地!!”就在为首的五六道人影刚刚突入谷中,一道中气十足,雄壮威严的声音突兀地在山谷中响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一道恢宏凌厉的剑气,从喇叭口一般的山谷底部陡然刺出。凌厉的剑气突入人群,为首者仓促应战,连忙卷起身前的玉如意,双手合十结印,玉如意迅速放大,并挡在了对方身前。在他身后的同伴眼见着剑气临体,也都各自施展法术应战,只是这剑气乃是倾尽张仲永如今所能调动真元之全部,又岂是仓促之间施展的法术能够抵挡的。玉如意光滑表面,一丝裂纹从中心处开始延伸,在玉如意主人瞠目欲裂的目光中,法器表面裂纹化作蛛网,伴随着一声轻鸣之音响起,无数的碎玉往地面落去,而玉如意的主人,一名中年男子只能强打起精神鼓起浑身的真元,接连往前劈出数掌。“救我!!”雄浑掌力在凌厉的剑气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眼看剑气就要临体,中年男子只能回身凄厉向身边同伴求救。距离中年男子只有两三米的其他同伴,眼神中蕴含内容复杂,有人漠然有人不忍,但是却没有一人对他伸出援手。“你们不得……”噗!!天空中一团血花绽放,中年男子的身体爆裂成无数细碎的血肉,往地面四溅而去,有些甚至溅射到了其他同行者的法器上,在法器上激荡起一道道涟漪。咚!!叮!!叮!!有了最前面的同伴献祭,挡住了剑气最锋锐的剑芒,后面的几名修仙者压力顿时一轻,虽然难免有些狼狈与艰难,可好歹也承受住了对方的攻击。“急急如律令,敕!!”“去!!”挡住了剑气一击后,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手中法器转守为攻,夹杂着各种低阶的攻击符咒,一股脑往剑气源头涌去。头顶法器、符咒当头,张仲永眉头一皱,再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枚黑色圆球,咬着牙往头顶抛出。“爆!!”一缕真元瞬间从白莲剑中刺出,正中那枚飞上半空的黑色圆球,带着光泽的圆球顿时裂成两瓣,随即一股雄浑的雷霆之力从圆球两瓣中突然生成,幻化成一片电网,将周围数十丈方圆通通笼罩。“不好!!是五行宗的阴阳雷!!”陡然升起的电光,让百丈之外的一群修仙者目露惊恐,纷纷操控着各自的法器,想要收回。只是这电蛇何等迅猛,还不等这些法器调转头来,编织的电网便已是将这些法器给攀附其中。“啊!!”最高只有筑基期修为的一行人,操纵法器还只是阴神灵智,尚没有金丹强者渡劫之后淬炼出来的阳神,最怕这等雷霆法术,一个个此时灵智识海中彷如被针刺刀剐,百丈外的法器也都纷纷失去掌控,往地面落去。张仲永哪里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师尊留予自己保命之用的手段都施展了出来,不趁机取了几条性命,岂不是亏了?“疾!!”白莲剑脱手而出,化作闪虹飞渡百丈距离,直奔其中一人而去。“啊!!”对方眼见飞剑临身,灵识与趁手法器之间也失去了联系,顿时有些心慌,忙从芥子袋中取出一钵,双手往前一送砸向飞剑,同时自己一个铁板桥功夫往地面砸去。手掐剑诀,远处飞剑感知主人心意,剑尖一个微调,与佛钵擦身而过,对准了目标胸腔心脏位置直奔而去。噗!!又是一团血花闪过,对方身上加持的金刚符与法袍护身法术,在白莲剑前如同软泥,直接被扎了个对穿。杀了一人后,飞剑忽悠之间又飞回张仲永之手,此时张仲永面容又青了几分,显然因为调动真元的缘故,被压下的毒伤又开始作祟。只是看着其他渐渐从剧痛中醒转过来的敌人,张仲永又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继续强忍着体内肆掠的毒药侵蚀内腑,强提一口真元灌注白莲剑中。剑诀一掐,口中低吼:“疾!!”嗖!!还挂着血珠的再次飞出,只是这时飞剑对面已经升起了一片寒霜,还有数道火幕,让张仲永难以辨清前方的人影。剑气化虹,直接洞穿前方的法术,循着张仲永记忆中的某一道人影所在,直刺而去。火幕与寒冰当头落下,张仲永眼眸微凝,上身不动继续掐着剑诀,脚下连点,在方寸之地不断腾挪。寒冰形成的冰箭,大多被躲闪开去,只是这火幕乃是范围法术,终究在张仲永身上留下了痕迹。一头乌黑的发髻,直接被烧了个精光,连同眉毛一并没了踪迹,本来还有些英气的张仲永此时看上去,多少显得滑稽。好在身上的法袍为家师所赐,材质为雪山寒蚕丝所制,别的不说单论对火系法术的防护,实在要强过绝大多数同等级别的法袍,故而虽然被火幕所烧,但是却没有造成太大的烧伤。飞剑却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重新被剑诀收回时,张仲永再看过去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一名满面胡茬的恶汉,一只右臂已然断去,此时正痛苦地捂着断臂,忙乱地包扎伤口。锵!!飞剑收回,重振旗鼓的对手也已经逼近到了身前三十几丈,同时还将之前失去了联系的各自心爱法器给捡拾了起来,满面凶残地盯着前方的剑客。“张仲永,交出那份琅琊洞府的宝图,我们就放你离去,否则今天这片荒野之地,就将是你埋身之处。”曾经在张仲永心中娇俏可爱,青春活泼的少女阮灵儿,此时娇呼的模样映入眼帘,却是如此的丑陋,让他不由对之前自己看人的眼光,有了很深的怀疑。“我并非傻子,你们不可能留我性命的!!”长剑一挽,张仲永身前生出朵朵剑花,虽然已是无力施展剑诀,可是剑修拼杀除去飞剑之术外,同样还有其他的手段。轻身术一提,脚步在地面一点,张仲永的身体便往前飞腾出数丈,对面的九名对手见张仲永不可能就范,也不迟疑,直接砸出了各自的法器,同时还手掐法印,施展各自拿手的法决。迎风长大数倍的一对峨嵋刺、金钹等法器毫无花巧地砸来,白莲剑前伸,贴着峨嵋刺的边缘往上一挑,同时身子往一侧让开,峨嵋刺便被剑刃带偏了方向,正好与飞来的金钹撞在一起。撞击反震从白莲剑反馈张仲永身体,随即被双腿卸力送入地面,留下两个深深地脚印。唰!!另外两柄法器也都砸了个空,被张仲永轻巧地躲避开来,只是地面上留下了几个不小的坑洼。右腿一踏,张仲永顺势再往九人队形中,最靠前的一名陌生修真者面前杀去,三朵剑花呈品字形直刺对方删除要害。修真者此时少了惊慌,气沉丹田手捏法印,一道掌心雷随着他右掌劈出,滋滋作响的电蛇便直奔白莲剑刃而去。雷电刚一接触剑刃,张仲永手腕往下一沉,剑刃上激射的电花便被引入湿腐的地面中,荡起一片白烟和焦臭的水汽。于此同时,张仲永反身跃起,右腿势大力沉顿时砸在了对方脖颈处。咔擦!!对方的头颅歪向一边,角度诡异,一般人很难做到这个地步,竟是被张仲永这一脚给砸断了脊柱,虽还有气息揣度,可是整个身子却软泥一样倒向地面,迟迟乌有动作。冯章早就蓄势许久,口中喷出一口热气,随着手中法决与真元的注入,热气变换做一道汹涌的地煞火,扑向张仲永的面门。身体尚在半空,张仲永左手拍在握剑右手之上,剑刃微微弯曲有迅即弹起,张仲永整个人借势又往高空飞起数丈,并迅速调整好身体。地煞火擦着法袍而过,张仲永只觉得左腰一阵发烫,余光中几道黑影闪过,扭头挥剑一气呵成,几枚从阮灵儿手中发出的枣核钉不是被躲开,就是被长剑挑飞。又伤一人,还有四人。金钹从背后袭来,张仲永人在空中,一个扭身弯曲上身,让过金钹,却有鸳鸯刀交错如泰山压顶从天而降,两轮弯刀连成一线直接笼罩张仲永弯曲如虾的身躯。飞剑自下腹刺出,剑尖正好顶住了鸳鸯刀相交之处,叮一声金鸣之后,张仲永整个人身体往斜刺里落下,躲开了弯刀绞断身体的一击。张仲永一个翻转提身,双腿就要踏足地面时,猛然间平坦地面上一阵扭曲,陡然升起数十根尖锐的石刺,朝着张仲永下体要害飞去。还在半空的双腿,连连踢出十几脚,却不提防还是被一根小手臂粗细的石刺,在大腿处扎出了一个血洞。白莲剑舞,飞转而来的金钹与剑刃刮擦出刺耳的摩擦声,带起一串火星,随即被长剑一个牵引,带偏了出去。不远处金钹的主人,一名中年人类男子手中法决一掐,金钹又自后方飞回,拦腰撞向张仲永。阮灵儿刚刚一个地刺突伤到张仲永,脸上一喜,手中法印不断变换,又再准备起另外的法术。另有一位面目秀气的女娘,刚刚收回的一对鸳鸯刀落入手中,便即展开了身法,一套刀法连绵不绝往张仲永所在的空间落下。几面受敌的张仲永,脚刚落地正要发力,可是被伤到的大腿传来一阵剧痛,发力也因为大腿伤势的影响,让其身形一个踉跄。眼看身后的金钹就要撞来,张仲永干脆不顾形象地往地面一个驴打滚,不断在地面上翻滚好几圈,随后左手往地面一拍,身体突然蹦起。锻刀发出的无数风刃在身后地面上如同犁地,无数个坑洼凭空生出,张仲永余光扫到陌生女娘的身影所在,一个燕子掠波之势白莲剑便点了过去。咚!!身前地面陡然升起一道土墙,不但将张仲永给撞飞了起来,同时也打断了他扑向陌生女娘的攻势。张仲永再想兜转时,蓦然发现自己身边四周同样多了几道土墙,只剩头顶天空一片清明。这般情况,张仲永哪里还敢犹豫,强提一口真元施展轻身术,便往天空跳起十几丈,越过了眼前土墙的高度。呼!!金钹从土墙后直接杀出,不断飞转的钹沿刮擦起来的风声,吹散了张仲永耳边的碎发。仓促之间难以反击,张仲永只能提剑置于胸前,左手搭在剑身之上,硬抗下这一次撞击。叮!!嚓嚓~~金钹在剑身上逗留了几个呼吸,沉重的撞击力道带着张仲永的身体,往后方滑行了十几丈远。咚!!!背后突然有人影破风之声响起,情知不妙的张仲永双手将弯曲的剑身发力往前一送,白莲剑身越发弯曲,到了极限后随着张仲永抽回力道,猛然回弹的剑刃为张仲永提供了力量支持,整个人顿时往斜上方荡起。背后数道刀影扫过,擦过张仲永左腰一侧,伴随着几声骨碎与利器入肉的声响,又是一阵剧痛直刺张仲永的脑海。不过张仲永此时是债多了不愁,反正浑身都是伤痕,倒是让他感知变得麻木起来,但这更可能是体内的毒药已经开始侵蚀自己的神经了。身前一片火幕轰然落下,冯章准备了多时的三昧真火之术终于完成,察觉到头顶火幕的凶险,张仲永也顾不上压制体内的毒药侵蚀,再次调动不多的真元灌注在白莲剑中。“呔!!”白莲剑中光晕一闪,一道精纯的剑气划破苍穹,在头顶的火幕上生生撕裂出一道尺余的洞口,但随着剑气离开洞口也重新往内收缩。张仲永哪里还敢迟疑,御剑术剑诀一展,最后的真元操纵着白莲剑直奔火幕缺口,在洞口被封住之前,他整个人惊险地穿过了火幕。一道火苗在寒蚕丝编织的法袍上,开始升腾,冯章看到这一幕后,本来有些阴沉沮丧的脸庞,立马转为多云,好整以暇地看着张仲永身体上的火焰渐渐弥漫全身。身上火焰根本无法扑灭,眼看着全身都被火焰吞噬,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张仲永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化身一团火球缓缓从天空落下,咚一声砸在了地面上,而他心爱的长剑也因为失去了主人操控,斜斜擦在了张仲永化身的火焰旁。“咯咯咯,冯哥哥的三昧真火真是厉害啊!!”四人重新集合,围着仍然熊熊燃烧的火焰,看着似乎逐渐变成焦尸的张仲永尸体,阮灵儿兴奋地依靠在冯章身畔,仰望道。“哼!!”冯章虽然表面上不值一提的模样,可眼神深处却很是享受这份敬仰,毕竟作为散修能接触到这类强大的火系法术,并且还能掌握贯通,可不是一般的机缘。“赶紧把这火焰收了吧,不然烧坏了纳芥袋,咱们想要的地图可就没有了!!”之前那名施展一对金钹法器的中年男子,眉心微皱,看着似乎没有了生机的焦黑躯体,担心地说道。“嗯,刘大哥说得对!!”另外一名女子也帮腔说道,与她口中的刘大哥站在了一起。“收!!”冯章倒也知道事情的关键,基本确定火焰中的张仲永没有了动静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手中法决掐动,瓶口对准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拥有灵智,随着冯章的一声号令,便如归巢的幼鸟一般,直直飞进了这不大的细颈瓶中,正当众人视线都被地面焦尸给吸引时,冯章眼中寒芒一闪,瓶口却是偷偷调换了一个方向,对准了前方姓刘的中年男子。“去!!”呼!!!!刚刚才被收回的三昧真火,化作一条赤红色的火蟒,卷动着火舌扑向了数丈远的刘姓男子。“哼!!就知道你这混蛋会这么干,早等着你了!!”刘姓修真者冷冷地砖头望向冯章,手中金钹陡然一合,一道剧烈、刺耳、震慑人心的金鸣之声响彻这片山谷。冯章只感觉手中法印一松,火蛇顿时一片涣散,但是随即又被醒转过来的冯章重新凝炼,继续往刘姓男子扑去。金钹敲响一道音波之后,刘姓男子双手再是一展,双钹在他手中迎风而长,化作两面巨大的金色盾牌,不断飞转形成一道能量罩,将他还有身旁的女子一起护住。一个能背叛自己多年好友的家伙,背叛其他人更是没有任何的负担,虽然在此之前双方一起携手合作对付张仲永,可是如今张仲永已然身陨,那么他们双方合作的基础也就荡然无存。两面金钹将三昧真火牢牢挡在了身前,所谓可燃石焚水的强大火焰,最终被两张大钹拨到了一边,落在了十几丈远的湿腐丛林中,很快便有噼里啪啦的火焰升腾,以及滚滚白烟。正当刘姓男子双钹一合,准备发起反击时,背后猛然一股刺痛袭来,前胸处熟悉的鸳鸯刀尖穿过身体,印入刘姓男子的眼帘。“锦娘,为什么……”刘姓男子满脸震惊、愤怒,转过头死死盯着娇嫣如花的女伴面庞,口中挤出几个字来。“对不起,刘大哥,冯章给了我《般若心经》的上、中部,还答应我等到事成之后给我剩下的下半部。比起这不知道有什么遗产的琅琊洞府,我还是觉得《般若心经》对我更加重要,毕竟我一个女子去洞府遗迹寻踪,风险太高了。”被称作锦娘的妙年女子,死板着一张秀脸,缓缓抽出将刘姓男子扎个对穿的鸳鸯刀,平淡的语气底下多少还是有几分歉疚的。“你……”一缕阴魂缓缓消失在天地间,只是那一双瞪的跟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却仍自死死地盯着锦娘,很是瘆人。远方落在了后面山谷口,满身血污刚刚包扎好断壁的男子,突然见到这一幕,哪里还敢逗留,当即拖着虚弱的身子撒腿便往丛林之中逃窜,也顾不得查看具体的方位。锦娘杀了人,远远往后退开十几丈,手中鸳鸯刀交错置于身前,面无表情地望着冯章与阮灵儿两人。“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般若心经》剩下那下半部是不是也该给我了?”“只要你履行诺言,那么我还会帮你们把那个漏网之鱼给杀了,免得他逃出去后乱传谣言。”“呵呵呵,好!!”冯章一双好看的眼睛微眯,心中思量着下一步的抉择,在看出对方谨慎小心的态度后,很快有了决断。手往腰间的纳芥袋一摸,再伸出来时随手一扬,一本土黄色的书籍便被抛向了锦娘身前。双刀交错,轻松将书籍夹在中间,仔细检查了一下数种并无异样后,锦娘双刀一收,扉页上留下一个淡淡血印的《般若心经》下半部书籍就被她收进了自己的袋中。双腿在湿软草地上一跺,锦娘也不跟冯章他们辞别,就往山林方向窜去,果真去追杀那逃掉的幸存者。“冯章哥哥,为什么不干脆把她一起砍了?”阮灵儿娇俏可爱地倚靠在冯章怀里,一根玉指摩挲着冯章俊美的脸庞,口中却是吐露着凶残的语言,盯着远去的锦娘背影,带着几分妒意问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冯章勾了勾阮灵儿娇嫩的脸蛋,心情大好地打趣道:“难道你也看上了桃花庵尼姑们学的《般若心经》,想要去做那心如止水的尼姑不成?那我寂寞的时候,找谁来消磨时间呢??”“呀!!”阮灵儿给了冯章一个白眼,一边娇嗔一边小手化拳在冯章胸前轻轻拍了一下。“你好坏!!”“好了,赶紧收拾收拾,免得夜长梦多!!”冯章又扭了一把阮灵儿细嫩脸颊,随即说道。“嗯!”两人得偿所愿,心情自然是极好的,这几年里跟张仲永这位正牌子弟一起闯荡,他们往日行事风格可是拘束得紧,如今重新回复本来秉性,顿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其实跟张仲永一起斩妖除魔的这些岁月,冯章他们也是受益良多,有着名师指点的张仲永面对三名萍水相逢的同伴在修习上得问题,只要不是涉及师门传承的方面,他都很大方地给予指点。而且在过往数次的追杀魔门邪徒、行恶凶人等冒险中,他们队伍成员也都或多或少被张仲永救过,谁让张仲永走的是剑修一道,攻击强势而威猛。而有师门传承的剑修,就算游历的经验生疏,不知世俗规矩,但是在战斗时进退有度,自有一种散修所没有的章法,让他们同样受益不浅。但是,谁让张仲永自己不谨慎,以为跟冯章他们这些人有了深厚情谊,以为已经摸清了他们的秉性,竟然暴露出自己手中拥有一份琅琊洞府山川地理图址。自从知道张仲永手中有这份宝图之后,冯章跟阮灵儿两人活络的心便被勾动了,本就是双修伴侣的他们暗地里一合计,便有了杀人越货的想法。没办法,散修修行艰难,可谓是修真世界中最底层的存在,就算如冯章这类幸运儿早年有几分机缘,得到一份相对完整的传承,几经磨难完成筑基,可在名门大派眼中也不过是散兵游勇、修真界不安定的因素。而像阮灵儿这样既没有机缘,修真天赋又差强人意的,至今修为不过是炼气期的她只能算是半只脚踏足修真的世界,最终能否筑基成功还是个未知之数。正因为散修的艰难,所以他们更珍惜得之不易的机缘,能跟一位有师门传承的剑修攀上关系,是大家求之不得的美事,所以他们在摸清了张仲永的秉性和风骨后,刻意收敛了散修的坏毛病,在张仲永面前展现出有情有义,懂得进退与感恩的一面。可当一份金丹先人的遗址洞府地图机缘出现在冯章他们面前时,张仲永这位筑基期剑修的友情,便不再那么香甜了。两位修真伴侣缓缓走到张仲永焦尸面前,看到插在他身边银光闪闪的白莲剑器,阮灵儿脸上满是贪婪与喜悦之情,就要俯身下去抽出这一柄法器。“爆!!”一道低沉的、带着浓烈杀意的低吼声,从张仲永的焦尸中传来,同时张仲永身前的白莲剑器一片光晕闪烁,伴随着一道金器哀鸣之声响起。叮!!!一柄完好的剑器,在没有外力施压的情况下,直接在阮灵儿身前炸裂开来,无数细碎、锋利的残片狂暴地向四周溅射开来。阮灵儿花朵般娇艳的脸庞,欣喜的表情还来不及消退,便直接被身前不足一尺的剑器炸裂带起的冲击,往后被砸飞,人还没有落地气息便已经断绝,无数细碎的剑器碎片将她身体炸成了蜂窝。冯章好歹是筑基强者,虽然变故陡升,但是他还是勉强做出些许的防御,一个跳步往后退开,把阮灵儿当做了自己的沙袋,同时手中多了一杆三角幡,正要招摇起来时,身体接连抖动,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碎片刺出无数的窟窿。绝望、后悔、不甘等等情绪,在冯章脸上不断浮现,感觉到生机缓缓从身体中消失,渐渐无力的身体也往地上谈到。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冯章还是努力地做着挽救的动作,艰难地从纳芥袋中取出一个个瓶瓶罐罐,正要把其中一个瓶子打开,往口中送去时,一只大脚从旁插了进来,一脚便把冯章握着的药瓶给踢飞了出去。再抬起头来,寻摸是谁在阻拦自己,可当看到那一张几近毁容,却依稀还有熟悉的样貌原主后,冯章满腔的情绪却又荡然无存,反倒是释然地笑了起来。“为什么?”张仲永明明心中知道答案,可他仍是想要从对方的口中,亲耳听到这一切,所以即便自己也不比对方强上多少,可还是坚持着想要问出个结果。“呵呵~~嗝~~呵呵~~”冯章明白自救无望,而今的遭遇也算是自己种因得果,恶有恶报,因此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临死之前缓缓往不远处的阮灵儿身边爬去。哪怕之前自保时,自己还把阮灵儿的身体当做沙包,可是真到临死一刻时,冯章也还是不愿做一个孤魂野鬼,希望能有一个美娇娘做伴。得不到答案的张仲永,本来心中怨气十足,正要一脚再次打断冯章攀爬的动作,可是临了脚已抬起就要落下时,往昔与冯章、阮灵儿等人的种种经历与回忆,却又让他再难下脚。就算对方亏欠自己太多,害的自己差点丧命,可如今对方也是将死之人,性格忠厚正直的张仲永实在狠不下心,真就破坏掉对方最后的念想。“……”冯章人还没有爬到阮灵儿尸身旁,气息就已经绝了,这就怨不得张仲永本人。心中长舒一口气,但是又有无边的空虚、寂寥感触涌上心头,张仲永随意收拾了一下这片土地,将这两个亡命鸳鸯一纸符咒给烧掉,查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后,拖着重伤的躯体一步一蹒跚地往山谷外行去。“焚修真谛苦,功地得无圆……”悠扬萧索的吟诵声,缓缓飘散在这偏僻荒芜的山谷中,夕阳西下,映衬着山谷中升起的缕缕硝烟,画面份外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