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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九十九章

    “好!”康熙接过李德全呈上的画卷, 满带赞赏的夸奖了一句,“李德全, 传朕旨意,弘历阿哥画艺出色, 当赏!”
    “诺!”李德全恭敬的应下,随后大声的传达康熙的旨意,语气神态谦卑自然,只有前世就十分了解留意李德全的胤g,才从他细微的小动作里发现了李德全对弘历的不屑。
    “弘历上前。”康熙满面红光的饮下了一杯酒,望着这个高傲得有些过分的孙子,心里掠起一丝不满, 但他仍不动声色的说道, “弘历想要什么赏赐,说给皇玛法听听!”
    弘历心中得意,但他也不是那般不晓分寸的人,强压住涌上来的喜悦, 跪倒在地回答道:“孙儿当不得皇玛法夸奖, 大清将士勇猛无畏,皇玛法决策果断英明。孙儿只恨自己年幼,只能用寥寥画作略表激动,若皇玛法不弃,孙儿愿身为马前卒,卫我大清河山!”
    弘历话语刚落,大殿里的皇子重臣也跟着跪下, 齐声说道:“愿身为马前卒,卫我大清河山!”
    “好!好!好!!”康熙听到众人的表态,心中很是高兴,举办这样的宴席,他本就是想鼓舞军中士气,好为西藏的战争做准备。弘历的这番表态,虽然不在他计划内,却也听得他心情舒爽,于是顺带也就高看了弘历一眼。这时康熙说的话也真心了很多:“听着众位将士的话,朕心甚慰。有着这样的将军将领,大清定能万古千秋!”
    “万古千秋!!”
    听着康熙的话,众人举杯共贺,唯有瑾薇心中冷笑,万古千秋?能延续百年辉煌已是万幸了。想罢,她偏头看了胤g一眼,发现那人眼中的嘲讽和坚定,微微的叹了口气。
    “弘历,和皇玛法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康熙心情舒畅,对着弘历也是和颜悦色了起来,“你年纪尚幼,等你长大了,再替皇玛法开辟大清疆土。今儿是要赏你这幅画的!”
    弘历疑似腼腆害羞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孙儿也不知道要什么赏赐,不过只要是皇玛法赏的,孙儿都喜欢。”
    弘历青涩的模样倒得了众人几分喜欢,这时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粗犷男人笑着说道:“禀皇上,奴才安达卢是个粗人,但弘历阿哥的那番话倒是挺和奴才胃口的,要是奴才有个闺女,少不得要请皇上做主了!”
    安达卢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出来,唯有胤g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看了十四阿哥一眼,嘴角微翘。
    “哈哈哈!安达卢,你倒是好眼光!”康熙大笑出声,毕竟是夸自家的孙儿,难免会有几分得意,“谁让你家都是小子,没个格格。”
    弘历被康熙和安达卢说得面色通红,虽然他才十岁,但并不是不知男女□□,可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起,还是会面嫩,不知所措。
    “自古美女配英雄,弘历阿哥年龄虽幼却志气非凡,假以时日一定是我大清的巴图鲁!”安达卢憨厚的脸上带着红光,神情颇有些激动,“巴图鲁自然是要喝最好的酒,抱最美的女人!”
    话说得如此明白,这下,剩下不明白的也将眼光望向年羹尧了,谁让年小蝶还有满蒙第一美人之称。
    弘历还不明白安达卢这句话,他也就白活这么些年了。年羹尧虽然得康熙看重,军权在握,但他毕竟是汉军旗下,还是雍亲王的门人,身份根本不足以做他的福晋,不过侧福晋却是绰绰有余。只是这么一个助力,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怎会拱手让人?他想娶年小蝶,恐怕到时候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于是弘历笑着摇头道:“安达卢将军,你说的那些也是要等到我成了巴图鲁以后了,小子我现在才十岁!”
    弘历这话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心里却清楚的明白,他这是变相的婉拒了安达卢的提议。
    “没想到弘历他也不算太笨……”八阿哥望着虽然年幼却有几分风采的弘历微微笑了笑,“……只是,还不成熟。”刚刚对李德全的那番举动完全是孩子气了,宦官,在他们这些皇子皇孙眼里什么都不是,但该给的面子一样没少给。
    “咦,这个弘历还是有点脑子的嘛。”瑾薇心里嘀咕,面上却带着微笑,果然只要不是遇到琼瑶女主,他就是正常的?
    年羹尧随着众人一起笑着,面上流露出几许可惜的意味,但心里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他毕竟已经投靠了雍亲王,若是年小蝶嫁入了十四贝勒府,他还真是两头不讨好。
    “十岁也不小了!”康熙笑着说道,望向弘历的目光带着慈爱,“今年选秀是该打算打算了。”
    弘历听着康熙的话,头都要埋到胸口去了。而其他的人眼里却划过一丝意外,就连年羹尧都是万分紧张,莫不是康熙真想将年小蝶指给弘历?
    “难道皇阿玛想将年小蝶指给弘历?”五福晋诧异的对瑾薇说道,“虽说女大三并无不妥,但这未免也太……”
    瑾薇知晓五福晋的意思,皇家里虽然会为自家孩子安排通晓人事的格格,但这类人通常是包衣出生,而且在嫡福晋进门之前,是不会让她们诞下孩子。年小蝶显然不在此列,自然也不能挟制她不让她生孩子,这要是诞下弘历的长子,这孩子即是长子,又有个显赫的外家,未尝不可一争……那未来的弘历福晋,怕是不好当咯。
    正当众人猜测康熙意图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有些慌乱的走进了大殿,他偷偷摸摸的走向角落,李德全正好发现了他,见他是自己提拔上来的小太监,想了一下,走向了他。
    这番举动虽然不明显,但也落进了一些人眼底。特别是小太监说完话后李德全突变的脸色,更让人频频侧目。
    “四嫂,你说发生了什么事?”五福晋低声在瑾薇耳边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李大总管的脸色这么难看。”
    瑾薇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只是这事恐怕很棘手。于是,她下意识的侧头看向胤g,发现胤g同样皱着眉头。
    康熙本来还沉浸在君臣同乐的气氛当中,李德全的一番话没将他给气出个好歹来。康熙眼前一黑,身体有些晃动,在他身边的李德全立刻扶住了他的手臂,同时轻声询问道:“皇上?”
    康熙稳住了心神,挥了挥手表示无碍,他对李德全耳语一番,又带着笑意同大臣皇子们交谈了起来。
    “皇阿玛脸色这么难看,恐怕事情不简单。”五福晋低声嘟囔了一句,既然涉及到了宫闱隐私,有些东西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瑾薇也是叹了口气,眼神不经意扫过十四阿哥的位置,发现他嘴角的讽笑,心里立刻警觉了起来。这事和十四脱不了干系,就怕十四让雍亲王府背上这个黑锅。
    不是瑾薇谨慎,只是这六年来,康熙的种种作为让这些阿哥深切的明白到,胤g恐怕是康熙看好的下一任接班人。这让费尽心思拉太子下马的他们如何甘心?既然太子都能被废,一个没摆上明面上的接班人,他们也不准备留手。于是,这几年来,雍亲王府遇到的黑手,陷害的事情多不胜数,这让瑾薇对康熙抱有极大的怨念,若不是有四爷,他们一家早就尸骨不存了。
    庆功宴在有些沉闷的氛围中结束了,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瑾薇和胤g说起了十四莫名的反应,弘曜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阿玛,听额娘这么说,我想到当时弘历脸色也有些奇怪。”
    “哦?”胤g侧头看向弘曜,他成长之快让他这个做阿玛的都没想到,有很多事情处理的虽稍显稚嫩,却也颇有大将之风。
    “那个小太监进来的时候,儿子发现弘历几次看向他。原本以为弘历只是好奇,但随后看着李总管难看的脸色,弘历脸色似乎有些得意。”弘曜手指无意识的轻敲膝盖,这是他思考时的小动作,“当时儿子并未多想,直到现在额娘说起十四叔反常的举动,儿子才觉得不对劲。”
    “莫不是一开始,他们就打算做什么?”瑾薇仔细想了想弘历从献画开始的举动,这一切似乎有些太过刻意。
    胤g看着母子俩如出一辙的思考动作,眼里带着笑意,“回府便知。”这么多年的经营,宫里发生什么大事,他想不知道都不成。
    祯贝勒府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森,十四阿哥胤祯坐在书房,手里拿着鎏金钻石兰花簪子,低声问跪在下首的小太监道:“如何?事情可顺利?”
    “回爷的话,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小太监用尖细的声音回道,“负责此事的宫女已经……”小太监做了个灭口的手势,果不其然换来胤祯的夸赞,“很不错,不愧是伺候额娘的,下去领赏吧。”
    小太监打了个千,躬身退了出去。胤祯摩挲着手上的兰花簪,嘴角的笑有些得意,“我既然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