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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此时中央医院里的白炽灯渐渐转暗,除了穿着白衣制服的护士以及身披白大褂的值班医生,走道上已经少有人走动。
    萧绝查完病房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在这般寂静的环境下,难免会思绪万千。
    萧绝沉默了许久,突然伸手打开了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病历本。
    轻轻翻开,里面清隽而又好看的字体瞬间映入眼帘,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啊。
    萧绝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像是透过字迹去抚摸时光里的人。
    从湛舒年将这本病历本交给他后,看到上面的字,他心底就隐隐怀着激动与忐忑。
    询问之后,果然,就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有多久没有再见到那个人了呢?
    也快有七八年了吧?
    当时那人毫无留恋的出了国,就一直再无消息,他也不敢轻易去打听,怕打扰到他。
    一直以为将再没有机会,而如今,似乎机会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
    要去找他吗?
    萧绝犹豫着。
    ——
    夏日炎炎,热浪滚滚,在那个夏天,萧绝被热气打趴在了课桌上,即使教室里开了冷气,但还是感到燥热。
    这感觉很难受,心里像积着一团火,正蓄势待发的就要将他吞噬。
    萧绝兀自挣扎了下,换了个方向继续眯着。
    “萧绝?萧绝?萧绝没来吗?”
    萧绝睡的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整个人懒洋洋的不太想起来。
    “这位是萧绝同学吗?他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上课前就这样了。”
    “……”
    旁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先出声的那个声音还挺好听的,像流水清泉般流入他的耳朵,又从耳朵流至全身心,在这燠热的天气下,如同泼下一盆清凉的水,浇的人水润深沁。
    宋轶看着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萧绝皱了皱眉。
    今天这个班的课本该是他的直属导师来上的,但导师家里有事,便拜托他来代课。
    宋轶经常会被导师抓来代课,不过这个班还是头一回,没想到碰上了这么个硬茬。
    作为过来人,他也经历过这种太晚睡从而导致早上上课没精神,可却从没有像萧绝这般明目张胆,从一开始就直接睡了!
    宋轶伸手拍了拍萧绝的肩膀,入手却感觉异常的滚烫。
    这体温绝对是不正常的!
    虽然外面的天气是很热,热的让人快要蒸发,但是教室里是开着冷气的,开的还挺足,待久了还会觉得冷,怎么可能会反向增温?!
    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突发易感期。
    宋轶当机立断,让坐萧绝边上的同学去校医处领支稳定剂过来,然后又让教室里的第三性别者全部离开。
    宋轶轻轻掰过萧绝的头,抬起翻看他的眼瞳,确定就是易感期,只不过还只是预热阶段,只要等到稳定剂送来,再将他送去隔离室就好。
    宋轶松了口气,又拿出手机来联系隔离室的老师。
    萧绝其实还尚有意识,只是不太清晰。
    他感觉到有人掰过了他的头,翻开了他沉重的眼皮,在一片模糊下,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轮廓,线条柔和,就像画者刚打下的草稿,就等着他拨开云雾再将其细细描画。
    与此同时,在此人凑近时,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
    萧绝的第一次易感期,来的很突然,他完全没有意识和准备,便在教室里爆发了。
    彼时他还以为是中暑,毕竟这么热的天,习惯了寝室里开着冷气,甫一接触到外界升腾的热度,这一冷一热的极差下,中暑也是难免的。
    所以他并没有察觉。
    结果出了这样一个意外。
    庆幸的是,在宋轶的安排下,一切都很顺利。
    萧绝被打了一剂稳定剂,易感期的躁动被暂时压制,但他还是被送去了隔离室。
    等被确定恢复正常了之后,萧绝才被放了出来。
    来接他的是他的室友,倒是跟他同个班的。
    南医大同样也是alpha与beta混宿的,在班级打乱的情况下,分到同班的都是小几率。
    所以萧绝能分到一个同班的室友,也是运气好了。
    此时他问起了室友当天发生了什么,是谁送他来的隔离室。
    “是个帮忙代课的学长,在南医大里很有名的那个,宋轶!”
    宋轶?
    在还没进入南医大前,萧绝就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们萧家世代为医,纵然在医学界和教育界都交友甚广。
    萧家的中央医院更是和南医大接轨,只要是南医大的学生,一般专业性强的同学实习都会去这里,这对他们来说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已经延续了好几十年了。
    所以南医大里的很多导师,教授大多都认识萧绝的父亲,其中,宋轶的导师便是萧父众多好友中的其中一个。
    当时他们聊天的时候萧绝听了一嘴,其中有聊起过宋轶,说他是个很有前途的学生,等他研究生毕业,就会替他争取去国外进修的机会。
    连他爸都欣赏的学生,到底是何方神圣?他还挺想见一见的。
    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来了,他却因为易感期而没有看清楚,只记得一个模糊的样子,温柔的声线,还有易感期间一直在他鼻尖挥之不去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