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彼岸 第四章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商人记得自己关门的动作，也记得门锁合上的声音。难道眼前这个穿着灰色工装夹克的男人一开始就藏在这个宾馆房间里？那他又是如何同时做到替换镜像以及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这两件魔术般的事情的？
面对商人的质问，那个男人若无其事地向门口走去。
“嘿！你这是非法闯入！”商人向那个男人喝道。
男人挠了挠他一头蓬乱的卷发，说：“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别在意。”
“你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男人听到商人的威胁后，在门口站定，转头用他漆黑如宇宙深渊的双眼看向商人，目光中透露出的厌恶和仇视几乎要将商人烧死。
“你每天都会忘记数以百计的事情，那何不把这件事也忘了呢？”
商人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打开房门走出去。
高文离开宾馆，打车前往市郊的别墅区。
他不担心那个商人做出报警之类的事，因为没人可以回头找到他，从来没有。
出租车将高文送到一幢大型别墅处。
这幢的别墅的围墙内有一个巨大的、与众不同的雕塑。
雕塑上的细节尚未被完全雕刻出来，但它整体的形貌就足以给观看者带去不祥。
雕刻者将不定形流体与规则几何物杂糅在一起，并在其中点缀了形容可怖的眼睛和嘴巴。
高文摁响门铃，等待别墅主人的回应。他看到雕塑时，形容它是“狗屎玩意”，但出于对同伴的尊重，他从不当面评价同伴的作品。
电子门锁开了，高文穿过围墙内的雕塑花园，走入敞开的客厅。
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正坐在竹制躺椅上，手里拿着本没有封面的书。
“你来了，东西就在楼梯间里。”被称作雕刻家的男人说。
高文走到雕刻家身边，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碎骨片，说：“先把礼物给你吧。”
雕刻家见到碎骨片，立马提起精神来，他扶了一下圆形眼睛，说:“辛苦了，这是公山羊的骨头，你知道吗，山羊是恶魔的宠物。”
高文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挂在胸前的鲸骨护符上。
“如果你不挂这个玩意的话，我就能直接借你的倒影来到这个岛了。”
“那可不行，我得提防着点那个姓叶的。”雕刻家抚摸着鲸骨上复杂的刻痕，那是只有雕刻家才理解的语句：连接影界的表达式。
高文移步走向楼梯间，顺便瞥了一眼陈列柜上成排的骨雕制品，它们都有着令人感到不祥的美感。
“我觉得姓叶的不会把你当作目标，倒是她盯上我的可能性大一些。”高文掏出雕刻家留给他的钥匙，打开楼梯间的门。
这个楼梯间是雕刻家专门用来给“客户”寄存“货物”的，里面常常放着一些见不得外人的东西。
“是那样没错，但是她的词缀……想找到我太容易了，我必须有所防备。”
“行了，我知道。”高文拎着一只黑色大提包回到客厅。
“那这次到群岛来准备做什么差事？”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但我听说罗大卫那个混蛋在这座岛上。”
“是吗……我还没得到消息，如果他确实和我们同乘一艘船，那可就麻烦了。”
雕刻家习惯把群岛称作“船”，但没人知道为什么。
“嗯，我会解决麻烦，无论是好麻烦还是坏麻烦。”高文用一只手拎着大提包走出门外。
“为了‘生意’。”雕刻家说出这句告别用的祝福语。
“当然，为了‘生意。”
做生意，无论是好生意还是坏生意。
高文离开雕刻家的别墅后，独白前往郊外的一处废弃厂房。
自从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后，这座不大的机电厂就被废弃了，一些无处可去的工人在厂房内搭起简陋的窝棚，像老鼠一样住在里面。他们大多已经找到了新工作，但高昂的住房租金使他们选择继续住在窝棚里。
高文穿行在砖头、塑料板还有尼龙布搭起的棚屋间。那些衣着土气的住民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关于他到来的消息很快就在住民间传开了。
一个秃顶的大叔迎上来，说:“高文领班，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高文没有驻足，他继续向他的目的地走去。
“大叔，其他人都好吧。”
“很好，有几个已经返回城市了。多亏你上次带来的钱，欠下的律师费都还清了，还资助了几个人到城市去落脚。”
高文点点头，打开一扇吱呀作响的门。
这间曾经的加工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但特别的是，整间屋子里错落有致地挂着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镜子碎片，从窗外射入屋子的阳光使镜片们反射出无数彩色的光斑，使这个简陋的地方有了一种神圣的静谧感，宛若置身欧洲的大教堂。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嵌入地面的贮水槽，一个女孩正蹲在贮水槽边，往里面扔面包屑。
高文快步走到女孩身边，指着水槽里欢快游动的鱼儿，用愠怒的口气说：“谁让你在这里面养鱼的？”
秃头大叔连忙向高文解释:“领班，她和另一个小姑娘是流落到这里的孤儿，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我没有照看好……”
女孩朝高文歪了歪脑袋，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另一个女孩从杂物堆后面跑出来牵起她的手，沉默地看着高文。
当高文看到两个女孩的脸后，她脸上的愠怒立即转变成了震惊。
“你们是……那个晚上的……杜氏夫妇收养的孤儿姐妹。”
“领班？你认识她们两个？”大叔挠起他的秃头来。
“没错，她们也是连接实验的参与者，七海和千秋。”
喂鱼的女孩轻声地问高文：“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和姐姐的名字？”
“那次实验给她们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深重影响，后来那些事，她们都不记得了。”高文说。据高文所知，在那次实验中姐姐千秋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妹妹七海失去了视力。
“哦……”秃头大叔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接着说:“领班，那怎么办？我看她俩怪可怜的。”
“留下她们，好好照顾她们，别告诉其他任何人她们的身世。”高文说，“还有，现在就去找几个鱼缸把她们的鱼装走。”
妹妹的脸上浮现出了惹人疼爱的笑容，她说：“找鱼缸？七海也来帮忙。”两姐妹牵着手跟着大叔离开了屋子。
高文扯过一条木椅，独自坐在水槽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被鱼尾划破。
“怎么会……她们也流落到这里了……杜氏宅子离这片群岛隔着四千多公里……她们怎么到这里的？也许我的预感没有错，这片群岛，就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等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
在与叶无月还有洛红雨妥协了之后，小说家带着复杂的心情行走在市区的街道上。
小说家很少离开自己的住处，他的每一次外出都带着明确的目的，这次的目的是联系袁胖，那个实习警察。
两个人在一家烧烤店碰面，一个很符合袁胖喜好的碰面地点。
“所以——”袁胖一口气撸下两串羊肉放在嘴里嚼起来，“你是离开你的那个——”
“对，我的那点事不用再提了。”小说家不愿谈起过去，“这次是想告诉你，我可以确定那两位租客和那起案件没关系。”
随后小说家陈述了可以支持他观点的论证，但袁胖摆摆手，说：“所里的结论已经出来了，这他妈就是一桩悬案，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尸体身上的伤，是某种未知的鬼怪弄的，现在那个从不信鬼神的尸检官都去烧高香、拜大佛了。”
小说家苦笑着表示同意。虽然结论很荒谬，但和真相差不了多少。
袁胖咽下一大块肉，用铁签指着小说家说：“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啊，两个女租客，有没有玩那种肉偿代替租金的play？”
“去你的！”小说家用筷子拔开袁胖的铁签，“瞎说的什么玩意？我是那种完全不擅长对付女人的死宅男，你还不了解吗？”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去了那里回来后还是死宅男。”
“你不也是吗？警校教育没把你的肥胖给治好。”
“哈！我觉得咱俩身体互换一下才对，那样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死肥宅，我就是威风凛凛的人民警察。”
“体型和力量都是用锻炼的痛苦换来的。”小说家有些不想继续聊了，和他预想的一样，袁胖不是那种可以和他好好对话的人。
之后两个人又进行了一些没营养的对话，将烧烤都吃完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小说家回到别墅时，叶无月和洛红雨都在她们的房间里。
虽然叶无月和洛红雨答应会在怪物袭击时保护小说家，但小说家仍需对自己安全负好责，毕竟依靠别人的安全远没有自己做到的安全安心。
于是小说家拿出了上次买来的长柄管道钳，原本它是用来修理厨房煤气管的,因此厨房里总能闻到一点煤气味。现在，它被用来当作自卫的武器，当然，在被当作武器之前，它还需要进行一些改装。
小说家将一把切肉尖刀用胶布和塑料扎带捆绑在管道钳的头部，这样小说家在挥动管道钳击中敌人时，尖刀就会狠狠地刺入敌人的身体。不过这胶布和扎带作为连接部分还是太脆弱了，实战中只能一次性使用。
小说家拿起改装后的管道钳，说:“这家伙用来对付正常人类应该足够，但想要杀死怪物还是太牵强了。”
“如果有枪就好了。”小说实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象，在中国，要想弄到一把枪可比登天都难。
不可能弄到枪，但枪的替代品还是可以制作的，小说家顺着思路很快想到了一个方案，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材料与工具的购买清单写在纸上，同时开始绘制草图。
早在高中时期，小说家就喜欢浏览一些关于diy的书籍，若不是高中结束后发生的事扼杀了他乐于创造的头脑，小说家没准能成为一个工科优等生。
现在唤醒那部分喜好制造武器的脑组织还不晚。
在写完方案之后，小说家注意到了一件万分重要的事，这张书桌上，原本摆放好的一摞小说手稿少了一本。那是第一本，记录着小说家对小说世界的构造和整个故事的开端。
对于小说家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凝聚着他的心血和珍贵的幻想。虽然说起来很羞耻，但那是小说家这个孤独的存在输还留存在世上的最后留恋了。
“大概是叶无月或者洛红雨顺手拿去看了。”小说家起身走向楼梯，“叶无月那种大姐头样子的人应该不会去看我写的无聊小说。”小说家直接向阁楼走去。
小说家敲响阁楼的房门。
洛红雨拥有非人类的强大感官，在小说家靠近阁楼时她就已经感知到了。
洛红雨戴上兜帽，略带紧张地打开门。
“什么事？”
这句话像一块砖头把小说家开门时就想说的话砸了回去。
“呃......你有没有拿我的小说？”
“啊，那个啊……”洛红雨听起来有些失望？”我顺手拿来看了一点，觉得不是很有趣，就放着了。”
小说家苦笑道：“确实不够有趣，那本来就是写给我自己的故事，能还给我吗？”
“哦。”洛红雨从床头将那本看起来脏兮兮的本子拿给小说家。
小说家接过本子，道了一声“多谢”后便转身离开。
果然，那种面对强大肉食动物时才会产生的本能性恐惧使小说家难以承受。本来和女孩子对话就已经使他抗拒了，再加上那份恐惧后，小说家只想拿走小说尽快逃离。
直觉告诉他，洛红雨不是人类，那副少女娇小的身躯里，藏着一只巨大的嗜血怪兽。那种想像令小说家不寒而栗。
洛红雨关上门，跳回床上，把头埋进被窝里，关闭那些超强的生物感知，单纯面对被子里的漆黑一片。
“果然还是害怕我吗……”
面对商人的质问，那个男人若无其事地向门口走去。
“嘿！你这是非法闯入！”商人向那个男人喝道。
男人挠了挠他一头蓬乱的卷发，说：“只是搭个顺风车而已，别在意。”
“你再不出去我报警了！”
男人听到商人的威胁后，在门口站定，转头用他漆黑如宇宙深渊的双眼看向商人，目光中透露出的厌恶和仇视几乎要将商人烧死。
“你每天都会忘记数以百计的事情，那何不把这件事也忘了呢？”
商人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打开房门走出去。
高文离开宾馆，打车前往市郊的别墅区。
他不担心那个商人做出报警之类的事，因为没人可以回头找到他，从来没有。
出租车将高文送到一幢大型别墅处。
这幢的别墅的围墙内有一个巨大的、与众不同的雕塑。
雕塑上的细节尚未被完全雕刻出来，但它整体的形貌就足以给观看者带去不祥。
雕刻者将不定形流体与规则几何物杂糅在一起，并在其中点缀了形容可怖的眼睛和嘴巴。
高文摁响门铃，等待别墅主人的回应。他看到雕塑时，形容它是“狗屎玩意”，但出于对同伴的尊重，他从不当面评价同伴的作品。
电子门锁开了，高文穿过围墙内的雕塑花园，走入敞开的客厅。
一个头发灰白的男人正坐在竹制躺椅上，手里拿着本没有封面的书。
“你来了，东西就在楼梯间里。”被称作雕刻家的男人说。
高文走到雕刻家身边，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碎骨片，说：“先把礼物给你吧。”
雕刻家见到碎骨片，立马提起精神来，他扶了一下圆形眼睛，说:“辛苦了，这是公山羊的骨头，你知道吗，山羊是恶魔的宠物。”
高文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挂在胸前的鲸骨护符上。
“如果你不挂这个玩意的话，我就能直接借你的倒影来到这个岛了。”
“那可不行，我得提防着点那个姓叶的。”雕刻家抚摸着鲸骨上复杂的刻痕，那是只有雕刻家才理解的语句：连接影界的表达式。
高文移步走向楼梯间，顺便瞥了一眼陈列柜上成排的骨雕制品，它们都有着令人感到不祥的美感。
“我觉得姓叶的不会把你当作目标，倒是她盯上我的可能性大一些。”高文掏出雕刻家留给他的钥匙，打开楼梯间的门。
这个楼梯间是雕刻家专门用来给“客户”寄存“货物”的，里面常常放着一些见不得外人的东西。
“是那样没错，但是她的词缀……想找到我太容易了，我必须有所防备。”
“行了，我知道。”高文拎着一只黑色大提包回到客厅。
“那这次到群岛来准备做什么差事？”
“说实话，我还没想好，但我听说罗大卫那个混蛋在这座岛上。”
“是吗……我还没得到消息，如果他确实和我们同乘一艘船，那可就麻烦了。”
雕刻家习惯把群岛称作“船”，但没人知道为什么。
“嗯，我会解决麻烦，无论是好麻烦还是坏麻烦。”高文用一只手拎着大提包走出门外。
“为了‘生意’。”雕刻家说出这句告别用的祝福语。
“当然，为了‘生意。”
做生意，无论是好生意还是坏生意。
高文离开雕刻家的别墅后，独白前往郊外的一处废弃厂房。
自从老板带着小姨子跑路后，这座不大的机电厂就被废弃了，一些无处可去的工人在厂房内搭起简陋的窝棚，像老鼠一样住在里面。他们大多已经找到了新工作，但高昂的住房租金使他们选择继续住在窝棚里。
高文穿行在砖头、塑料板还有尼龙布搭起的棚屋间。那些衣着土气的住民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关于他到来的消息很快就在住民间传开了。
一个秃顶的大叔迎上来，说:“高文领班，你回来了。”
“啊，回来了。”高文没有驻足，他继续向他的目的地走去。
“大叔，其他人都好吧。”
“很好，有几个已经返回城市了。多亏你上次带来的钱，欠下的律师费都还清了，还资助了几个人到城市去落脚。”
高文点点头，打开一扇吱呀作响的门。
这间曾经的加工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但特别的是，整间屋子里错落有致地挂着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镜子碎片，从窗外射入屋子的阳光使镜片们反射出无数彩色的光斑，使这个简陋的地方有了一种神圣的静谧感，宛若置身欧洲的大教堂。
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嵌入地面的贮水槽，一个女孩正蹲在贮水槽边，往里面扔面包屑。
高文快步走到女孩身边，指着水槽里欢快游动的鱼儿，用愠怒的口气说：“谁让你在这里面养鱼的？”
秃头大叔连忙向高文解释:“领班，她和另一个小姑娘是流落到这里的孤儿，还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是我没有照看好……”
女孩朝高文歪了歪脑袋，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另一个女孩从杂物堆后面跑出来牵起她的手，沉默地看着高文。
当高文看到两个女孩的脸后，她脸上的愠怒立即转变成了震惊。
“你们是……那个晚上的……杜氏夫妇收养的孤儿姐妹。”
“领班？你认识她们两个？”大叔挠起他的秃头来。
“没错，她们也是连接实验的参与者，七海和千秋。”
喂鱼的女孩轻声地问高文：“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和姐姐的名字？”
“那次实验给她们造成了无可挽回的深重影响，后来那些事，她们都不记得了。”高文说。据高文所知，在那次实验中姐姐千秋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妹妹七海失去了视力。
“哦……”秃头大叔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接着说:“领班，那怎么办？我看她俩怪可怜的。”
“留下她们，好好照顾她们，别告诉其他任何人她们的身世。”高文说，“还有，现在就去找几个鱼缸把她们的鱼装走。”
妹妹的脸上浮现出了惹人疼爱的笑容，她说：“找鱼缸？七海也来帮忙。”两姐妹牵着手跟着大叔离开了屋子。
高文扯过一条木椅，独自坐在水槽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被鱼尾划破。
“怎么会……她们也流落到这里了……杜氏宅子离这片群岛隔着四千多公里……她们怎么到这里的？也许我的预感没有错，这片群岛，就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了……等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
在与叶无月还有洛红雨妥协了之后，小说家带着复杂的心情行走在市区的街道上。
小说家很少离开自己的住处，他的每一次外出都带着明确的目的，这次的目的是联系袁胖，那个实习警察。
两个人在一家烧烤店碰面，一个很符合袁胖喜好的碰面地点。
“所以——”袁胖一口气撸下两串羊肉放在嘴里嚼起来，“你是离开你的那个——”
“对，我的那点事不用再提了。”小说家不愿谈起过去，“这次是想告诉你，我可以确定那两位租客和那起案件没关系。”
随后小说家陈述了可以支持他观点的论证，但袁胖摆摆手，说：“所里的结论已经出来了，这他妈就是一桩悬案，我跟你说，你别告诉别人，尸体身上的伤，是某种未知的鬼怪弄的，现在那个从不信鬼神的尸检官都去烧高香、拜大佛了。”
小说家苦笑着表示同意。虽然结论很荒谬，但和真相差不了多少。
袁胖咽下一大块肉，用铁签指着小说家说：“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啊，两个女租客，有没有玩那种肉偿代替租金的play？”
“去你的！”小说家用筷子拔开袁胖的铁签，“瞎说的什么玩意？我是那种完全不擅长对付女人的死宅男，你还不了解吗？”
“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去了那里回来后还是死宅男。”
“你不也是吗？警校教育没把你的肥胖给治好。”
“哈！我觉得咱俩身体互换一下才对，那样你就是名副其实的死肥宅，我就是威风凛凛的人民警察。”
“体型和力量都是用锻炼的痛苦换来的。”小说家有些不想继续聊了，和他预想的一样，袁胖不是那种可以和他好好对话的人。
之后两个人又进行了一些没营养的对话，将烧烤都吃完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小说家回到别墅时，叶无月和洛红雨都在她们的房间里。
虽然叶无月和洛红雨答应会在怪物袭击时保护小说家，但小说家仍需对自己安全负好责，毕竟依靠别人的安全远没有自己做到的安全安心。
于是小说家拿出了上次买来的长柄管道钳，原本它是用来修理厨房煤气管的,因此厨房里总能闻到一点煤气味。现在，它被用来当作自卫的武器，当然，在被当作武器之前，它还需要进行一些改装。
小说家将一把切肉尖刀用胶布和塑料扎带捆绑在管道钳的头部，这样小说家在挥动管道钳击中敌人时，尖刀就会狠狠地刺入敌人的身体。不过这胶布和扎带作为连接部分还是太脆弱了，实战中只能一次性使用。
小说家拿起改装后的管道钳，说:“这家伙用来对付正常人类应该足够，但想要杀死怪物还是太牵强了。”
“如果有枪就好了。”小说实也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想象，在中国，要想弄到一把枪可比登天都难。
不可能弄到枪，但枪的替代品还是可以制作的，小说家顺着思路很快想到了一个方案，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材料与工具的购买清单写在纸上，同时开始绘制草图。
早在高中时期，小说家就喜欢浏览一些关于diy的书籍，若不是高中结束后发生的事扼杀了他乐于创造的头脑，小说家没准能成为一个工科优等生。
现在唤醒那部分喜好制造武器的脑组织还不晚。
在写完方案之后，小说家注意到了一件万分重要的事，这张书桌上，原本摆放好的一摞小说手稿少了一本。那是第一本，记录着小说家对小说世界的构造和整个故事的开端。
对于小说家来说，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凝聚着他的心血和珍贵的幻想。虽然说起来很羞耻，但那是小说家这个孤独的存在输还留存在世上的最后留恋了。
“大概是叶无月或者洛红雨顺手拿去看了。”小说家起身走向楼梯，“叶无月那种大姐头样子的人应该不会去看我写的无聊小说。”小说家直接向阁楼走去。
小说家敲响阁楼的房门。
洛红雨拥有非人类的强大感官，在小说家靠近阁楼时她就已经感知到了。
洛红雨戴上兜帽，略带紧张地打开门。
“什么事？”
这句话像一块砖头把小说家开门时就想说的话砸了回去。
“呃......你有没有拿我的小说？”
“啊，那个啊……”洛红雨听起来有些失望？”我顺手拿来看了一点，觉得不是很有趣，就放着了。”
小说家苦笑道：“确实不够有趣，那本来就是写给我自己的故事，能还给我吗？”
“哦。”洛红雨从床头将那本看起来脏兮兮的本子拿给小说家。
小说家接过本子，道了一声“多谢”后便转身离开。
果然，那种面对强大肉食动物时才会产生的本能性恐惧使小说家难以承受。本来和女孩子对话就已经使他抗拒了，再加上那份恐惧后，小说家只想拿走小说尽快逃离。
直觉告诉他，洛红雨不是人类，那副少女娇小的身躯里，藏着一只巨大的嗜血怪兽。那种想像令小说家不寒而栗。
洛红雨关上门，跳回床上，把头埋进被窝里，关闭那些超强的生物感知，单纯面对被子里的漆黑一片。
“果然还是害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