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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不要完成别人给的梦想(1)

    时针指向晚上十点,钥匙插入孔转动,门被应声打开。
    「我回来了。」
    陈英秀站在某个相框前面,闻声转头,「洛洛回来啦?今天怎么会这么晚?」
    「放学就到练习室了,没注意时间。」南伊洛关上门,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木盒里。
    「快去洗澡早点睡吧。」陈英秀柔声的说道。
    「妈,晚安。」
    南伊洛回到房间连灯都没开就直直倒在床上,望着倒了一片月光的天花板发呆。
    她说谎了,她没有去练舞。
    闭上眼睛,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昴成高中的大门掛上了红布条,上面写着:祝贺本校高二年级南伊洛同学,获得鹤晶芭蕾舞蹈大赛第二名,还印上一张领奖时与颁奖人的合影照。
    她对此见怪不怪了,在眾人的注目下,她走进学校。
    昴成高中的环境很好,大面积的佔地,有大树围绕,小鸟前来栖息;有遍地花草,昆虫生态丰富;有四季异景,彷彿观光胜地。
    现在是三月份的春天,空气中瀰漫着湿气,飘散着微微花香,阳光洒落在南伊洛的身上,像是为她点亮了聚光灯,虫鸣鸟叫都是她美丽非凡的喝采声。
    操场还站着几个负责外扫区打扫的同学,走廊间能听见朗朗读书声,公告栏贴着近期荣誉榜单,以及各赛事的报名时间。
    直到踏进教室,那股压迫感才渐渐散掉,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然后拿出耳机听歌。
    「伊伊~」
    「早安,小芽。」
    顾芽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她们一直都是同桌,她伸手拿下南伊洛右边的耳机放入自己左耳。
    「哇咧,伊伊你怎么都喜欢听这样的歌,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耳机里播放的是刺激重节奏的快歌。
    「偶尔也要听一些不一样的,才能让脑子灵光。」
    「你这么说也是没错啦!」
    「那个??南伊洛同学??」
    南伊洛转头,「怎么了吗班长?」
    「恭??恭喜你比赛拿到好成绩!」班长的耳根有些红。
    她莞尔一笑,「谢谢。」
    不止是身为男生的班长心跳不已,就连路过的女同学,都为她的一抹笑容而感到羞涩。
    南伊洛因为长期跳舞,注重身材管理,有着好看的身体曲线,乌黑亮丽的长发衬的她皮肤更加白皙,精緻的五官配上淡雅的气质,就好像童话故事中的公主误闯人间,她也是从小就出了名的古典美人,在校成绩优越,获奖无数。
    整天下来,来祝贺的人不少,就连老师上课时都能提上几句。
    国文老师还出了一篇作文题目,「什么是努力?」
    数学老师则是以此鞭策学生,「你们要是谁能跟南伊洛同学一样,每天花这么多时间练舞还能考这么好,别说是睡觉了,我来上课我也同意。」
    而班里的同学无一例外,选择将老师们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儘管比赛已经结束一个月了,热度依然很高。
    放学后,顾芽拉着南伊洛往东街走,这边是她练习室的反方向。
    「小芽,我们要去哪里?我的练习室在西街欸。」
    「伊伊,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就像你说的,需要一点新颖的东西来刺激大脑,今天就带你去我寒假偶然发现的一个酷地方!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
    「什么啊??」南伊洛摸不着头绪,只好被拉着走。
    到了东街的贰口巷,南伊洛才知道为什么顾芽会这么雀跃,就连她都有点小兴奋。
    一个大空地上,聚集了不同年龄的男女,背景放着重旋律的音乐,伴随着欢呼声,两个男生走到中央,带着火药味进行了一场斗舞,又在气氛的烘托下,开始了下一场,乐此不疲。
    顾芽看的双眼冒星星,「我不知道他们跳的是什么,可是看了好爽快!要不是穿着裙子,我也想上去跳。」
    南伊洛神情淡然的说:「这是街舞,和芭蕾舞有很大的区别。」
    「你看你看,那个女生跟刚刚那个男生跳的又不一样了。」
    「嗯,街舞有很多舞风,这也是差别之一。」
    「哇喔喔喔,好好看喔伊伊。」
    「不早了小芽,我们该走了。」南伊洛的神色暗了暗。
    「啊??等一下嘛,再一场就好再一场!你看你看那两个男生是延成高中的。」顾芽撒着娇。
    「真拿你没办法。」
    现在正走进场的是延成高中的江璟翊和傅浅。
    音乐一下,傅浅抢先一步展示,他以锁舞开头,逗趣滑稽的表情成为一大亮点,最后三十秒以嘻哈舞结束,气氛越来越火热,轮到江璟翊出场,欢呼声和尖叫声连连。
    本来还百般无奈低着头的南伊洛也好奇的看过去。
    江璟翊游刃有馀的切换舞风,不是他配合音乐,更像是音乐配合他,那股自信由内而外的散发,又以一个完美的后空翻做结尾,明明是一对一的斗舞,反而有种是他的粉丝见面会的感觉,其他舞者都略显逊色。
    以旁观者的投票方式决定,这场斗舞由江璟翊获胜。
    说好了最后再看一场,顾芽没有耍赖,和南伊洛一起离开巷子,一边讨论晚饭,一边回味刚刚的表演。
    「伊伊,刚刚延成出来的第二个男生好像长得蛮帅的!」
    「是吗?」
    「是啊是啊!」
    南伊洛回想一下,她似乎只把注意力放到对方的舞技,并没有太关心长相。
    「还好,但他跳的很不错。」
    「算了算了,我知道你心里脑里只有芭蕾舞。」顾芽摆了摆手。
    南伊洛笑笑,「不止芭蕾舞,还有你这隻小可爱呀。」
    顾芽咧嘴一笑,抱紧她的胳膊蹭了蹭,「伊伊你太撩了吧,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南伊洛睁开眼睛拉回思绪。
    今天在贰口巷看到的一切,都让她激动不已难以平復,为了看斗舞,她偷懒了一天,不但没练习,连练习室的门都没摸到,甚至还说谎骗妈妈,要是被发现了??肯定会对她失望的吧。
    她脱下制服,拿起鹅黄色的睡衣进浴室,看着镜中自己,「辛苦了,南伊。」
    水从她的身体滑过,今日的忧愁与烦恼随之流走。换上睡衣后,她躺上床,思索明天又要接受新一轮的扫视,对她来说,这种关注度是非必要的。
    片刻后睏意袭来,她闔上眼缓缓的进入梦乡。
    梦里的她大放异彩,万眾瞩目,可是站上台的那刻,眼前却突然模糊不清,无法对焦任何事物,就算伸出手也什么都摸不着,完全迷失了方向,但掌声依然不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