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惜分飞（1）
正在双双和许迟二人讨论得兴高采烈，如火如荼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小丫环，一脸焦急的样子。
“表小姐，少爷叫你赶快过去！”
“怎么了？我这边还要看着药呢。”双双有些不解，有什么事情比舅舅的安危更重要。
“好像是有人受了重伤，奴婢也不太清楚。”
双双有些为难，这边舅舅的药的确不能没人看着。
“要不，我替你看着，你先过去？”许迟有些迟疑，其实他更想跟着双双，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教主会不会拍死自己。
“那行，你一定要看好了。”
小丫环领着双双到了霍夫人的院子里，双双刚一进房就看到霍琪云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只见她胸口插着一把利刃，一大片血迹，红得刺眼。
霍琪云拉着秦洛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表哥，舅妈……我好舍不得你们……”
“你别说话了，双双一会就到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霍夫人也在一旁安慰着霍琪云，声音中似有哽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自己挡在了前面。”
“舅妈，表哥，怎么回事？”双双出声引起了屋中人的注意。
“双双，你快过来，琪云她胸口中了一刀，你一定要救她。”秦洛很是着急。
双双上前，替霍琪云看了看伤口，而后把了脉。她心中有了大概了解，这一刀确实极为凶险。
“舅妈，表哥，我要马上给她拔刀，越快越好。”双双虽然不喜欢霍琪云，还是不能见死不救。药王谷虽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但是大医精诚也是每个弟子都熟读了的。到底救不救人，全看自己把握。
“你们去准备剪刀，棉布，热水，快点。”双双吩咐着小丫环。
“表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霍琪云仍然没有放手。
“你说。”
“如果……我能够活下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娶我？”霍琪云神色凄婉，一副不久于人世，只想要完成最后一个心愿的样子。
她此言一出，不止双双，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见秦洛下意识地看向双双，霍琪云转而向双双恳求道，“苏姑娘，我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你就当给我一个安慰好不好？”
双双决定把选择权交给秦洛，她低下了头，不再看秦洛的样子，“我一切都听表哥的。”
本来双双想说，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救活霍琪云，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听一听秦洛的答案。双双的内心此刻一片平静。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秦洛此时的为难。
秦洛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君子重诺，如果秦洛此时答应了霍琪云，他就一定会履行承诺。
霍夫人在一旁似有些犹豫，她出言劝道：“琪云啊，你相信姑妈，你一定能活下来的。你是为了救我才挡得这一刀，你就是替我受的苦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姑妈也不想活了。”
秦洛内心有些动摇了，霍琪云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生命垂危的，他看向双双的眼神出现了几分歉疚，几分愧意。他挣扎了几番，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个回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双双。她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她早就猜到，在秦洛认为的正义、孝道面前，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霍琪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副死而无憾的样子。双双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不等人，我要尽快开始拔刀了。表哥和舅妈还请回避一下。”
闻言，秦洛倒是没多想什么，霍夫人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们留在这里，琪云也多一份安心，是不是？”
双双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舅妈放心，我不会因为表哥答应要娶霍姑娘，就把她趁机害死的。我有我作为医者的尊严，我既然答应救她，就不会拿此事开玩笑。你如果不相信我，还请另谋高明。”
“娘，我们出去吧，你在这里会影响双双的。”秦洛在一边劝到，从内心来说，他是很相信双双的。
双双面色沉静地开始了拔刀过程。她先麻醉了霍琪云，然后剪开她的衣裳，仔细看了看伤口周围的情况，刀留在胸前，一定程度上堵住了血往外流，一旦拔下，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血能否及时止住。霍琪云比较幸运，刀没有正正插在心脏上，而是稍稍偏离了几公分。双双以银针封住几大穴位，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按在霍琪云的胸口，同时吩咐打下手的小丫环按住霍琪云的身体。
她深吸口气，果断而利落地拔出了刀刃，霍琪云的伤口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但是还不至于大面积喷涌，比双双设想的情况要好。之后撒上止血药，用绷带将伤口缠住，对双双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双双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提笔写了张益气补血的方子，吩咐小丫环去煎药。
双双推门而出的时候，秦洛和霍夫人还等在门外，看见她出来，都围了过来。
“怎么样？”
“没事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安心养病，不要经受太大的刺激就好。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及肺腑，好好调养以后也不会落下病根。她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如果出现炎症、发热的话，派人叫我过来，我先去看看舅舅怎么样了。”双双不想看到秦洛又是愧疚又是担心的样子。
秦天南服了药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他已经能正常活动了，只是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舅舅怎么起来了，虽然毒性解了就没有问题了，舅舅还是多休息会吧。”
“发生了这么大事，我怎么安定得下心休息呢，听说你舅母那边出事了，怎么样了？”秦天南询问道。
“已经没事了，舅母和表哥都没事，霍琪云受了伤，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了。”双双不想现在就把秦洛答应娶霍琪云的事情告诉秦天南，以免秦天南受到什么刺激。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明月山庄颇有些群龙无主的感觉，好在秦洛很快就出面安抚大家。除了霍琪云受得伤较重外，其他人都不过是皮外伤，不需要双双亲自出面。
双双特意找到了许迟。
“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双双一直在忙着救人，对于事情的结果还不太清楚。
许迟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打听过了，只抓到了两个黑衣人，没有人能认出来。两个都是死士，立刻就自尽了。不妙的是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幽溟教的令牌。现在他们都无比愤慨，认为是魔教从中作梗，进攻中原的野心不死。”
“嫁祸？既然是死士，怎么会名目张胆把令牌带在身上。你仔细看过了，不是仿制的？”
“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有什么理由细看，总不能说我手上有真的，对比一下吧，只远远的瞧了一眼，反正挺像的。”许迟苦笑着。
“反正是你们幽溟教的事，我这是操的什么闲心。”双双想到顾辰，心中一阵烦躁。
“这阴谋虽然是冲着幽溟教来的，也把明月山庄拖下水了，苏姑娘就算和教主吵架了，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你想，万一对方是想看幽溟教和明月山庄不和，坐收渔翁之利——”
“停！”许迟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双双不得不打断他，“我再去找我表哥打探一下情况，我这边可能得等舅舅伤好了才能动身去幽溟教，还有，婚事我已经解决了，顾辰问起来，你就照实说吧。”
“我就知道苏姑娘不会不管幽溟教的事情，我听别人说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哎，你别走啊！”
许迟越说越没边，双双索性转身就走。她觉得许迟的妹妹不理他是很明智的。
双双以想看一下魔教令牌长长见识的理由，从秦洛哪里骗来了令牌。和幽溟教的普通令牌还真没什么两样，双双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仿造的。况且顾辰亲自给双双的令牌和幽溟教一般的令牌还不太一样，双双也没仔细研究过一般教众携带的令牌有什么防伪标识。秦洛还在一边看着她，等她“长完见识”后，把重要证物还回来。
“双双，琪云的事，你是怎么想的？”秦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双双，他觉得双双肯定很不开心。
“表哥，你亲自答应的事还有反悔的余地吗？”双双问到，“况且霍琪云现在受不得任何刺激。”
“双双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秦洛终于说出来了，“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双双心中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已经不重要了，霍琪云不可能来给你做妾，霍家不会答应的。就算霍家答应，我也不想和别人共侍一夫，我愿意放手。表哥，我一直希望能为自己而活，没有什么江湖道义，没有什么女戒守则。也许你们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歪理邪说，说我是善妒，我都不在乎。”双双停顿了一下，“表哥还是想想怎么和舅舅说这件事吧。玉佩我会找机会还给你的。”
说完双双转身离开，留下秦洛在身后徒然的伸出手，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抓住。
“表小姐，少爷叫你赶快过去！”
“怎么了？我这边还要看着药呢。”双双有些不解，有什么事情比舅舅的安危更重要。
“好像是有人受了重伤，奴婢也不太清楚。”
双双有些为难，这边舅舅的药的确不能没人看着。
“要不，我替你看着，你先过去？”许迟有些迟疑，其实他更想跟着双双，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教主会不会拍死自己。
“那行，你一定要看好了。”
小丫环领着双双到了霍夫人的院子里，双双刚一进房就看到霍琪云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
只见她胸口插着一把利刃，一大片血迹，红得刺眼。
霍琪云拉着秦洛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表哥，舅妈……我好舍不得你们……”
“你别说话了，双双一会就到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霍夫人也在一旁安慰着霍琪云，声音中似有哽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自己挡在了前面。”
“舅妈，表哥，怎么回事？”双双出声引起了屋中人的注意。
“双双，你快过来，琪云她胸口中了一刀，你一定要救她。”秦洛很是着急。
双双上前，替霍琪云看了看伤口，而后把了脉。她心中有了大概了解，这一刀确实极为凶险。
“舅妈，表哥，我要马上给她拔刀，越快越好。”双双虽然不喜欢霍琪云，还是不能见死不救。药王谷虽有些奇奇怪怪的规矩，但是大医精诚也是每个弟子都熟读了的。到底救不救人，全看自己把握。
“你们去准备剪刀，棉布，热水，快点。”双双吩咐着小丫环。
“表哥，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霍琪云仍然没有放手。
“你说。”
“如果……我能够活下来，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娶我？”霍琪云神色凄婉，一副不久于人世，只想要完成最后一个心愿的样子。
她此言一出，不止双双，所有人都愣住了。
眼见秦洛下意识地看向双双，霍琪云转而向双双恳求道，“苏姑娘，我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你就当给我一个安慰好不好？”
双双决定把选择权交给秦洛，她低下了头，不再看秦洛的样子，“我一切都听表哥的。”
本来双双想说，她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救活霍琪云，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听一听秦洛的答案。双双的内心此刻一片平静。她甚至可以感觉到秦洛此时的为难。
秦洛是一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君子重诺，如果秦洛此时答应了霍琪云，他就一定会履行承诺。
霍夫人在一旁似有些犹豫，她出言劝道：“琪云啊，你相信姑妈，你一定能活下来的。你是为了救我才挡得这一刀，你就是替我受的苦啊，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姑妈也不想活了。”
秦洛内心有些动摇了，霍琪云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生命垂危的，他看向双双的眼神出现了几分歉疚，几分愧意。他挣扎了几番，终于说道：“好，我答应你。”
听到这个回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双双。她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她早就猜到，在秦洛认为的正义、孝道面前，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霍琪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副死而无憾的样子。双双面无表情地说道，“时间不等人，我要尽快开始拔刀了。表哥和舅妈还请回避一下。”
闻言，秦洛倒是没多想什么，霍夫人有些为难地开口，“我们留在这里，琪云也多一份安心，是不是？”
双双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舅妈放心，我不会因为表哥答应要娶霍姑娘，就把她趁机害死的。我有我作为医者的尊严，我既然答应救她，就不会拿此事开玩笑。你如果不相信我，还请另谋高明。”
“娘，我们出去吧，你在这里会影响双双的。”秦洛在一边劝到，从内心来说，他是很相信双双的。
双双面色沉静地开始了拔刀过程。她先麻醉了霍琪云，然后剪开她的衣裳，仔细看了看伤口周围的情况，刀留在胸前，一定程度上堵住了血往外流，一旦拔下，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血能否及时止住。霍琪云比较幸运，刀没有正正插在心脏上，而是稍稍偏离了几公分。双双以银针封住几大穴位，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按在霍琪云的胸口，同时吩咐打下手的小丫环按住霍琪云的身体。
她深吸口气，果断而利落地拔出了刀刃，霍琪云的伤口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但是还不至于大面积喷涌，比双双设想的情况要好。之后撒上止血药，用绷带将伤口缠住，对双双来说都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做完这一切，双双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提笔写了张益气补血的方子，吩咐小丫环去煎药。
双双推门而出的时候，秦洛和霍夫人还等在门外，看见她出来，都围了过来。
“怎么样？”
“没事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安心养病，不要经受太大的刺激就好。伤口虽深，好在没有伤及肺腑，好好调养以后也不会落下病根。她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醒，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如果出现炎症、发热的话，派人叫我过来，我先去看看舅舅怎么样了。”双双不想看到秦洛又是愧疚又是担心的样子。
秦天南服了药之后已经好了很多，他已经能正常活动了，只是看上去还有些虚弱。
“舅舅怎么起来了，虽然毒性解了就没有问题了，舅舅还是多休息会吧。”
“发生了这么大事，我怎么安定得下心休息呢，听说你舅母那边出事了，怎么样了？”秦天南询问道。
“已经没事了，舅母和表哥都没事，霍琪云受了伤，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了。”双双不想现在就把秦洛答应娶霍琪云的事情告诉秦天南，以免秦天南受到什么刺激。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明月山庄颇有些群龙无主的感觉，好在秦洛很快就出面安抚大家。除了霍琪云受得伤较重外，其他人都不过是皮外伤，不需要双双亲自出面。
双双特意找到了许迟。
“你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双双一直在忙着救人，对于事情的结果还不太清楚。
许迟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打听过了，只抓到了两个黑衣人，没有人能认出来。两个都是死士，立刻就自尽了。不妙的是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幽溟教的令牌。现在他们都无比愤慨，认为是魔教从中作梗，进攻中原的野心不死。”
“嫁祸？既然是死士，怎么会名目张胆把令牌带在身上。你仔细看过了，不是仿制的？”
“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有什么理由细看，总不能说我手上有真的，对比一下吧，只远远的瞧了一眼，反正挺像的。”许迟苦笑着。
“反正是你们幽溟教的事，我这是操的什么闲心。”双双想到顾辰，心中一阵烦躁。
“这阴谋虽然是冲着幽溟教来的，也把明月山庄拖下水了，苏姑娘就算和教主吵架了，也不能袖手旁观啊。你想，万一对方是想看幽溟教和明月山庄不和，坐收渔翁之利——”
“停！”许迟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双双不得不打断他，“我再去找我表哥打探一下情况，我这边可能得等舅舅伤好了才能动身去幽溟教，还有，婚事我已经解决了，顾辰问起来，你就照实说吧。”
“我就知道苏姑娘不会不管幽溟教的事情，我听别人说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哎，你别走啊！”
许迟越说越没边，双双索性转身就走。她觉得许迟的妹妹不理他是很明智的。
双双以想看一下魔教令牌长长见识的理由，从秦洛哪里骗来了令牌。和幽溟教的普通令牌还真没什么两样，双双一时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仿造的。况且顾辰亲自给双双的令牌和幽溟教一般的令牌还不太一样，双双也没仔细研究过一般教众携带的令牌有什么防伪标识。秦洛还在一边看着她，等她“长完见识”后，把重要证物还回来。
“双双，琪云的事，你是怎么想的？”秦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双双，他觉得双双肯定很不开心。
“表哥，你亲自答应的事还有反悔的余地吗？”双双问到，“况且霍琪云现在受不得任何刺激。”
“双双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秦洛终于说出来了，“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双双心中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已经不重要了，霍琪云不可能来给你做妾，霍家不会答应的。就算霍家答应，我也不想和别人共侍一夫，我愿意放手。表哥，我一直希望能为自己而活，没有什么江湖道义，没有什么女戒守则。也许你们都觉得我是异想天开，歪理邪说，说我是善妒，我都不在乎。”双双停顿了一下，“表哥还是想想怎么和舅舅说这件事吧。玉佩我会找机会还给你的。”
说完双双转身离开，留下秦洛在身后徒然的伸出手，却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