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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过年时节,简生十五岁。
    透过之玉的治疗,简生现在除了较深伤疤难以消除和偶尔突然的发烧以外,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长得也比以前圆润,眉宇间多了一股英气。小乔总会开玩笑说:「少夫人若是男子,怕是大少爷跟二少爷都被比了下去。」或是,「我也好想嫁给少夫人。」这种话。
    将军府的过年会带着家僕们一起回老将军府。年夜饭也很特别,陈贵芝会带着简生到厨房帮忙,一起煮大锅菜,家僕若是有家人的都会带着自己的家属一起在将军府的大饭厅一起吃,场面好不热闹。饭后老将军夫妇也会发给每户红包。
    最尷尬的,大概是夜晚,因为回老将军府,杜之洵跟简生为了不让老将军夫妇起疑,所以必须同房。
    「我睡这,你睡床上。」杜之洵指着桌子。
    简生入将军府以后没多久,就已经不怕府里的人接近,这里的人都不会伤害他,自然不需要惧怕。而且他也知道杜之洵另有喜欢的人便说。「不如我偷偷去跟小乔睡吧,明儿早我会偷偷溜回来,这样老将军和老夫人应该不会发现。」小乔孤家寡人,也无其他住所,所以她年夜饭后继续待在将军府。
    杜之洵以为简生还是怕人。「你若是还怕,我去找之玉挤挤就是,这里的床比较暖,别到处跑着凉了。」说完就要往外走。
    简生迅速拉住杜之洵。「将军,托您的福,我不怕了。」他放下手。「要真的不让老爷和夫人发现,不如这几天将就将就我们一起挤挤吧,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对将军做的。」简生试着开点玩笑,希望杜之洵不再将此事严重看待。
    杜之洵敲了一记简生的额头。「还说笑呢。」看了一下床舖。「好吧。」
    脱下了棉袄,两人上床睡觉,不过杜之洵靠在床沿坐着斜倚。
    「将军?您打算就这么睡?」
    杜之洵斜睨已经躺好的简生。「只有一床被褥。」
    简生听闻做起身,将棉被给杜之洵,跨过他爬下床。
    「我穿着棉袄坐着睡比较暖,这样将军就有棉被了。」简生只是单纯地想,哪有主子受凉的道理。
    杜之洵拉开棉被下床拉住简生的衣服。「好了,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将军?」
    「上床吧,我一起睡就是了。」
    第一晚,两人盖了同一件棉被,但是有一半的身躯都在棉被外,中间隔了一条大大的楚河汉界。
    杜之洵想,明天要再去要一条被子。
    两人早晨不约而同打了大大的哈啾,连要被子的理由都不用想了,陈贵芝就帮他们送进来,至少后来几天,一人一条被子,同床比较自在一些。
    初一祭完祖,杜长金和杜之洵的下属们也会来将军府拜年,陈贵芝跟简生也会一起接待,简生脸已经孝到僵,还是有许多纷至遝来的客人。
    初二,杜家对刘家反感,所以没让简生回刘府。倒是问起了简生的父母在哪儿,简生怕男儿生的事情露馅,只说死了。
    虽然没有回刘府,但是走了一遭陈府,是刘贵芝的娘家,简生才知道,是礼部尚书府。
    一到陈府,外公外婆乐见孙媳,马上包了两个大红包给简生,杜之洵拍拍他的肩,让他安心收下。
    进屋吃顿饭后,男人跟女人分开各自聊春秋去,外公外婆则是午休去了。
    「之洵啊,刘府的事情会不会太急进?」说话的是礼部尚书也是陈贵芝的哥哥陈冈。「不过这事我们礼部也不好插手。不然就可以帮你一把。」
    杜长金放下茶杯。「你看到了,我们媳妇多么好。这事急了些也没什么,咱们杜家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没了。」
    「这皇上前天带您如义父,明天说不定就变脸,朝廷上的事谁都说不准,妹婿还是小心为上。」陈冈道出担忧。
    「舅舅费心了,侄儿自有分寸。」
    初三,杜长今带着两个儿子拜访常有往来的朝廷要臣,女人家都待在家里面。那天是简生第一次玩炮竹,跟陈贵芝和家僕们玩的不亦乐乎,一直到杜长今一行人回来,才去厨房准备吃食。不过夜晚,三个男人带了更有趣又更危险的炮竹在庭院放。
    夜晚的小烟花在庭院里一丛一丛炸开,简生眼睛眨呀眨。
    杜之玉知道哥哥为了避嫌不会特别照顾简生,自己拿了线香走过去靠近简生。「敢不敢试试?」
    简生眼里是兴奋。「我能吗?」
    「可以,就跟嫂子早上玩得差不多,只是燃上了跑远些,这烟花比较大怕弄伤了嫂子。」之玉在父母面前都会以嫂子称简生。
    简生接过线香,往前去蹲下点燃烟火,一燃上,他转身才跑几步,便听见身后哗啦啦的烟火声,他转头看那是从地上往上衝的烟火,第一次那么近的瞧着,眼里的闪烁的星火,似乎一捞手就能抓到星星,他像是着迷似的靠近。
    大家见这画面叫了简声几声简生都没回应,杜之洵一个箭步把简生伸出去的手给扯回来。「夫人?」
    简生一脸灿烂地看着杜之洵,又转头看着烟花。「将军,这烟花好漂亮。」看得忘我,连称呼都忘了改。
    有些花火看就要跳到两人身上,杜之洵将人拉远了一些。「离远些。」
    杜之玉挑了挑眉。
    简生这才发现自己在杜之洵怀里,他不好意思地看着眾人又看着杜之洵。「将…夫君,是臣妾过于忘我,有失分寸。」
    杜之洵放开了手,抽出简生手里的线香,看着烟花,轻拍简生的头颅。
    陈贵芝曖昧地笑笑。难得看自己儿子跟媳妇恩爱,她很是欢喜。自打娶了这媳妇她总觉得这两个孩子挺生份,今日一见看来还是有点情感的,大概是这两个孩子害羞,看来以后要多撮合撮合。老夫人逕自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