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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缪娜5

    时间再过十年,来到太阳元年561年夏,龙学城圣骑士团联合闻都王的银骑士团,大举进攻残月城。兰斯向黄金城求援,可直到死前,兰斯都不曾见有援军的影子。
    “原来,太阳王,早就知道。”
    此役耗时两年零八个月,死伤无数,尸横遍野。
    原本孤高的吸血鬼大君们不屑于进行授血仪式,以此增加吸血鬼和血仆数量。掌握着这项情报的人类军队起初的几场战役可以说是轻松取胜,直到兵临城下,吸血鬼和血仆数量爆增,数量上远远超过联合军。
    即便闻都王派出了500名银骑士,可最后回来的银骑士不足200。损伤程度甚至超过王国割据战的伤亡比例。而龙学城这边的圣骑士团却好得多,1500名圣骑士只死了300多人,反而应号召加入的普通人类军队几乎全灭,没有明确数量。
    然而最为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铜芯城在修建到中期的时候,太阳王格瑞斯亲自为里昂和蒂洛姆加封,结果的最后,便是黄金国不费吹灰之力铲除了白教与吸血鬼之患,而德里家族和慕兰琪亚家族两家从此结怨,而曾经一心想着帮助狼人的蒂洛姆也倒戈相向。
    希尔是幸运的,拥有着爱与被爱。
    本杰明一家因为战争的原因,投靠了当时的丰蹄城,而当时的丰蹄城城主也欣然接受了,因为战争原因,人口急速下降,丰蹄城需要人手来进行生产工作。
    科尔本的封地就在安迪尔河流域,现如今的棉花村聚落下游,不过科尔本也从镇长变成了村长级别,管理着村子上下两百多号人。
    如今的科慕已是十六岁的帅小伙,充满阳光与活力,时不时就骑上本杰明留下的老马,飞驰在卡布村的竞马赛道上。
    棉花村聚落地属平原,大型野生动物较少,反而靠近河边的地精洞穴较多,不过都不成气候。
    缺乏娱乐活动的棉花村人开发出了竞马活动,每两年秋便会举行一次。
    而科慕也正是在这一年喜欢上了希尔。
    希尔是不幸的,不敢爱的深切。
    因为要攻打残月城的原因,征兵自然少不了卡布村,卡布村共出了14名男丁,其中就包括本杰明。
    本杰明在离开那天,一个人走到户外,对着森林吼道。
    “帮我照看好科慕和伊莲娜!”
    所以希尔没有选择跟着本杰明一同前往残月城。
    此时希尔穿着黑斗篷,牛皮靴,坐在看台上,看着科慕飞驰。
    科慕在训练的当天并没有在意,可随着次数的增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科慕突然勒马停下,而这也让希尔反应不及。
    希尔当时眼睛看着科慕,脑子里却只有本杰明。
    “你好女士。”
    希尔反应过来,似乎受到惊吓一般,连忙起身,准备走人。
    “女士,你不妨评价一下再走如何?”科慕下意识把希尔当做了自己的粉丝。
    “很不错,很不错。”希尔一边敷衍,一边朝大门口离去。
    “可女士,我这连一圈都还没跑啊。”
    希尔尴尬至极,用兜帽盖住模样,加快步伐。
    “我叫科慕,科慕·洛伦多,村长科尔本之孙,女士您呢?可否留下姓名。”
    希尔没有回答,快速离开了竞马场。
    看着希尔离去的背影,科慕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而科慕回到家后,将此事分享给了伊莲娜,伊莲娜笑而不语,可最后还是没忍住。
    “科慕第一次参加竞马就能有粉丝关注,看样子吾儿实力非凡。待你父亲凯旋归来,争取让他抱上孙子。”
    科慕一听,颇显害羞。
    “尽力。”
    “那姑娘如何?”
    “没看太清。”
    “好吧,不逗你玩了,你早点沐浴就寝,母亲就不打扰你了。”
    伊莲娜打算有时间也去看望训练中的科慕,物色一下未来的儿媳妇。
    然而至此之后,希尔就再也没在竞马场上出现过,直到一次训练之中,科慕的老马突然失控,眼看就要撞上栏杆,希尔这才现身,稳住了马驹。
    不过科慕在看到希尔的第一眼不是想到感谢,而是继续询问希尔的姓名。
    “啊?名字,我,我叫......”
    “你叫?”
    “我叫希尔·维金斯。”希尔尽量侧身,用兜帽将自己盖住。
    “谢谢你,希尔小姐。”
    “既然,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希尔提起裙摆,快速朝大门走去。
    这一次,科慕学聪明了,赶着老马,拦住了希尔的去路。
    “为了感谢希尔小姐救命之恩,不知希尔小姐可否赏脸,可到府上一聚?”说是府上,其实就比普通人家多了一层楼罢了。
    “好的,好的。”希尔不再摆弄裙摆,而是抓紧兜帽,从科慕一旁离开。
    科慕看准时机,大腿一拍,骑马飞过,将希尔的斗篷掀开。
    “这个斗篷就当做是信物,先放......”
    清水芙蓉,碧落无暇,虽身着宽松长裙,然依旧掩盖不住傲人身段。
    希尔趁着科慕发呆,伸手去抢。科慕下意识手臂一抬,躲了过去。
    对科慕的行为,希尔真的是咬牙切,随后希尔灵机一动,发动能力。
    老马突然失去控制,扬起身躯,将科慕摔了下去。
    等科慕站起身来,希尔已经走到了大门口,再追已经来不及。反观手中,斗篷尚在,科慕开心的笑了起来。
    当晚,希尔如约现身。伊莲娜本来笑脸相迎,可是见到希尔佳人样貌后,却忧从心起。
    整场饭局,伊莲娜都在不停的打断科慕的话题,打听希尔的来历。
    希尔也没掩盖,讲到自己就住在棉花村聚落里,向北走四公里就行。
    伊莲娜半信半疑,直到惹了科慕不开心,伊莲娜这才退下饭桌。
    待希尔离开后,伊莲娜才拉着科慕来到卧室。
    “母亲,这是何意?”
    “我看,这个女人来路不明,科慕,你还是小心为妙。”
    “为什么?母亲,之前你还说什么儿媳妇来着。”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希尔小姐样貌尤好,而且她住在棉花村,每天要来回四公里路来看你,我觉得其中必然有什么事情,在弄清楚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于亲近。”
    “母亲,既然如此,我去问问便知。”
    见科慕性情纯粹,伊莲娜也不在多说什么,只好将希尔当做是看上了自家财产的那种,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当然这样再好不过了。
    希尔本想,大家互相认识认识罢了,可科慕的一句话,让希尔措手不及。
    “你为什么要接近我?”
    “我,我来看你训练。”
    “为什么要看我训练?”
    “因为,因为......”希尔不敢把和本杰明之间的约定说出,免得伊莲娜起疑心,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局面。
    “看来我母亲的分析是对的。”
    “什么?”
    “我就说,我第一年参加竞马,就有人关注我,你肯定是看上了我家的爵位了吧。”科慕信誓旦旦的说道。
    “啊?是的,啊!不是,不是。”
    科慕一把抓住希尔的手臂。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极其可疑,科慕势要问个清楚。
    “到底是,还是不是?”
    希尔一口咬牙,答应是,心想只要等本杰明回来,让本杰明来处理就行。
    “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
    “啊?”
    科慕骑上马驹,“我父亲出征残月城去了,等他凯旋而归时,我想送给他一个大礼。”
    “什么礼物?”
    “嫁给我吧,希尔小姐。”
    希尔愣住了,连忙挥手拒绝。
    “为什么?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嫁给我吗?”
    希尔无法解释,转身离去。
    科慕手疾眼快,本想拦下希尔问个清楚,然而希尔早已发动能力,突然提速,逃离了科慕的拦截。
    人影渐远,科慕立足大吼。
    “希尔小姐,如果我赢下竞马大赛,你就嫁给我,如何?”
    希尔一听,再次加速。
    “就这么说定了,我一定会为你夺下桂冠!决赛再见,希尔小姐!”科慕挥手告别。
    雨过天晴,白驹过隙,转眼之间已入秋季。
    自上次一别,科慕再也没见到过希尔,甚至去棉花村寻过希尔,不过那一村子都被希尔催眠,告诉科慕,她已经远走他乡。
    虽然在感情上失利,不过科慕并没有对比赛有所松懈,每周都会勤加练习,甚至跑到老马歇气,而自己声音嘶哑。
    只有伊莲娜看的最为清楚,虽心疼孩子,但对希尔的离去,伊莲娜反而放心许多。
    花朵开的太绚烂,反而扎手。
    “吾儿加油,等你拿下冠军,我介绍丰蹄城的姑娘给你。”伊莲娜站在门外,悄悄的给科慕打气,而手上还握着本杰明刚寄回来的书信,打算科慕夺冠在打开与科慕一起分享喜讯。
    比赛当周,16组参赛选手和他们的忠诚伙伴各显身手,在激烈的争夺下,科慕以第6名进入下一场。
    科慕来到场下,伊莲娜赶紧递上毛巾和水袋。
    “快喝口水,跑的不错,以现在来看应该晋级了。”
    科慕抬起水袋一饮而尽。
    整个竞马比赛分三段赛道,首先是直道,需要选手往返跑四次,一次便是一公里的距离。直道跑完后便顺着指标,向山上准备好的崎岖弯道上跑,大概模样就是一个梅花,在弯道跑完下山后,继续顺着指标来到障碍赛道。跨栏,水池,独木桥样样皆有,最后是又是一公里的直道赛跑,这才算作结束。
    喝完水后,科慕站上高台四处张望。
    “希尔小姐,她没有来。不过有妈妈在,科慕加油!加油!”
    科慕回身傻笑。
    “妈妈,我这是在看其他选手,不过还是谢谢你,妈妈。”科慕给了伊莲娜一个大大拥抱。
    伊莲娜轻轻拍打。
    “加油就好,拿下冠军,等爸爸回来了,把奖杯给他看,好好炫耀一番。”
    “没问题!不过,父亲最近有来信吗?距离上次已有三个月了。”
    “应该快了吧,不必太过于担心,上次的回信说打赢好几场对垒战了吗?放心吧。”伊莲娜对本杰明的胜利抱着百分百信任。
    科慕披荆斩棘,一路来到半决赛。
    不过半决赛的场地是在棉花村,不在卡布村。
    “目前的第一第二都是棉花村的,一个村长的大儿子努曼尼,一个是努曼尼的儿子雅各布,不要松懈了,科慕。”
    科慕知道母亲的用意,没有说话,用点头回应。
    直道没什么好说,科慕和他的战马正常发挥,不比第一第二慢,然而棉花村的弯道比卡布村的赛道更为崎岖,多了好几道弯路,像一朵菊花,科慕一时着急,以至于差点跌落悬崖,不过好在有惊无险,顺利通过弯道赛区,来到障碍赛区。
    障碍赛区没有变化,科慕甚至超常发挥,连续跨过三个栏杆,在过水坑时也如有神助,本来该放缓脚步,慢慢趟着过的。
    科慕自知再不提速,就得淘汰!
    心一狠,大腿一拍,紧握缰绳,跑了过去,成功挤下努曼尼的第二名。
    第四位出场的选手在看了科慕跑着过的水坑后,直接选择了放弃比赛,大家都是来比实力的,哪有来比运气的。
    科慕来到场后,这一次他没再起身眺望四周。
    而伊莲娜在递出毛巾与水袋后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了。激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但是伊莲娜是一位母亲,她知道一位母亲该做什么。
    “科慕,加油!我听说三天后就会有一批信使路过,到时候我们捧着奖杯,一起拆开父亲的信,如何?”
    “好的妈妈。”科慕激动的抱住伊莲娜,依偎在伊莲娜肩上。
    竞马赛本来就是品持着公平、公正的娱乐赛,所以不存在什么黑幕一说。不过为了提高观赏性,棉花村村长在障碍赛最后加了一道特殊的障碍,说是到了决赛当天揭晓。
    决赛当天。
    在千众注目下,六名大汉缓缓将最后一道障碍推入赛场。
    “你觉得怎么样?”雅各布问道。
    “只要你也是第一次跑,我就觉得不怎么样。”
    “好!我在奖台上等你,驾!”
    看着雅各布离去后,科慕还是没忍住巡视了一圈观赛席,没有希尔的身影。
    见科慕不对劲。伊莲娜大声吼道。
    “加油!孩子,等你拿到冠军,我带你去丰蹄城,找城里的姑娘。”伊莲娜激动之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科慕放下尴尬,大声回应道。
    “谢谢你的好意妈妈。不过为了你,我一定会拿下冠军的。”
    此话一出,伊莲娜激动的捂住嘴巴,不停的挥舞着手上的锦旗。
    “加油!儿子!”
    科慕转身,右拳轻击胸口。
    一定!
    黄旗落下,科慕大喝一声,策马奔驰,直道稳定发挥,一路跑向山上的弯道,不过这次科慕不再着急,紧握缰绳,在拐弯处及时勒马,放下速度,安全渡过。
    在看到科慕安全下山后,伊莲娜举起锦旗,快速挥舞,嘴里还不停的叫着科慕的名字。
    我一定会赢的妈妈。
    通过独木桥、栅栏,来到水坑,这一次科慕不在快马加鞭,而是平稳渡过,因为最后一道障碍是木质阶梯,即便有马蹄铁的保护,也不能保证一定不打滑。
    这是一场村民之间的娱乐赛,每两年举办也不过是为了活跃大家的气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然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的,雅各布虽然想拿第一,但是面对木质阶梯,雅各布依然放下了速度,一阶一阶的上,一阶一阶的下,比起第一,雅各布更看重伙伴的身体。
    妈妈,我知道,与其夺得第一,你更在乎我的安全,可是妈妈,我想拿下第一,为了你,为了父亲。
    妈妈,就让科慕在任性一次,只要拿下冠军,不管你怎么批评我都行,你要介绍我去丰蹄城我也答应你。
    这个第一,我拿定了!
    “啊!!!”
    科慕不顾安全,紧握缰绳,将马头拉高,一次跨越两阶台阶。
    “疯了吧!”雅各布紧握眉头,不敢相信。
    两阶已过,这已经是战马的极限,而这匹战马与科慕同心,跟随着科慕的指引,抬起前腿,再跨两阶,来到顶部。
    在场的观众们,有的大呼过瘾,有的因害怕闭上了眼睛,只有伊莲娜,唯有她在呐喊。
    “科慕!上啊!!!”
    对于这名老将,本杰明打算放养家中安享晚年,没有带着他上战场。
    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就在大家以为科慕要在阶梯顶端让战马休息一会时。
    只见科慕俯身,轻抚马颈。
    “老家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想试试,来吧!冠军。”
    战马嘶吼,前腿高昂,科慕紧握缰绳,飒爽英姿,犹如胜利之师。
    科慕一声令下,战马一飞冲天。
    ......
    “我的好孩子,别哭了。”
    “可是,可是冠军他。”
    此时的冠军,因劳累过渡,倒在地上,呼吸甚微。
    “对不起,对不起冠军。”科慕跪在地上,抚摸着冠军的脖子,希望冠军好受一些。
    此时伊莲娜手中的奖杯已经失去了意义,伊莲娜将其放在一旁,同样跪在科慕身旁,挽着科慕,低声唱起送别之歌。
    “慢慢走,慢慢走,后路已决,前路黑暗,唯有牵住基拉大人的双手才是归途,归途,归途,命定归途。”
    就在伊莲娜唱起第二遍时,希尔加入了其中。
    希尔来到科慕身边,跪在科慕另一侧。
    “唯有牵住基拉大人的双手才是归途,归途,归途,命定归途。”
    “妈妈,希尔小姐。”科慕抱住冠军,放声大哭。
    “你有好好努力了,冠军也是,你们问心无愧。”希尔轻轻拍打科慕。
    希尔能力发动,结束了冠军的痛苦。
    次日清晨,科慕想起父亲的信,拉着伊莲娜把信封拆开。
    “这.......”伊莲娜瞳孔放大,不敢相信。
    突然一股强风吹过,窗户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