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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愤慨的握紧了方向盘,她咬牙切齿的低咒,脚下油门不自觉又多用上几分力道,在这深夜时分的忠孝东路,唯有她仍奔驰在愤怒的颠峰上。
    那个可恶的女人,竟敢指责她说谎!
    不,她没有说谎,就算她渴望儿子渴望到脑筋暴走、神经抓狂,她也不可能说那种卑劣的谎!
    对,她没有说谎!
    她坚定的告诉自己,即使如此,在她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浮沉着一丝莫名的不安,使她不知不觉的继续踩下油门,轿车风驰电掣般奔行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速度愈来愈高,直至一条小小的黑影突然出现在路面中间,她才惊呼一声放松一半油门,车速猝减,黑影及时闪过。制作
    幸好!
    但她甚至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赫然发现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已然转为红灯,而她已来不及踩煞车,只好任由车子直愣愣地闯过去,满心希望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游行暴动。
    然而,事实证明这夜一点也不宁静,不但不宁静,还热闹得很。
    就在她的车子刚驶出十字路口之际,右前方猝然又冒出另一辆超速违规左转的轿车,寂静的夜空中陡然响趄两声同样惊恐的尖叫,尖锐的煞车声几乎刺穿耳膜,车子在打转,下一秒,猛烈的撞击声狠狠的盖过那两道凄厉的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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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惨惨的空气中充塞着浓浓的葯水味,还有川流不息的医生、护士和病人,毫无疑问,这里是医院,可是
    “不可能!”
    “我说是!”“但这回是车祸,一个不小心就会死人,她敢冒这种险吗?”
    “哪里会有什么险,两辆车子又不是当面撞上,而且她开的进口车钢板厚又有安全气囊,告诉你,她早就计算好啦,不然人家诈领保险金的假车祸是如何制造出来的?”制作
    “我还是不认为她敢冒这种险。”
    “不信?那我们来打赌吧!”
    明明是医院病房,医生、护士却集体不务正业,兴致勃勃的围在一起聚赌,还拿病床上的病人来赌。
    “赌什么?”
    二个月的午餐!”
    “没问题,赌了!”
    赌注一下,输赢很快就出来了。
    “啊,她醒了!”制作
    一察觉到病床上的女人出现动静,赌徒之一的特别护士马上趋前探视,见病人睁开双眼茫然以对,特别护士先瞄一下另一位赌徒医生,再纯熟的检视病人的身体状况。
    “这里是医院,宋太太,请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特别护士温声询问。
    “医院?”病床上的女人茫然眨着眸子,满眼困惑。“为什么我会在医院?”
    “忘了吗?不要紧,这是常有的事,过度惊吓常会导致一时的思绪混乱,不过你的脑部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相信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特别护士一边检查点滴状况,一边对病床上的女人拉开职业性的笑容。“你出车祸了,宋太太,幸好伤势不算太严重,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车祸?”病床上的女人抚着因擦伤而包着绷带的额际,蹙起眉头,努力思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制作
    片刻后,她终于想起来了,眼底蓦然浮现一抹惊怖,旋又添上一层更深的恐惧,好堡ng镜头重播似的,那种大家看得不想再看的表情变化又出现了,特别护士不禁也跟着冒出一脸啼笑皆非。
    “喂喂喂,宋太太,不会吧?难不成你你又要问说你是不是流产了?”她猛拍额头“喔,天!”又好气又好笑的呻吟。“真是的,还以为这次会来点新鲜的呢!”这下子她的荷包非大失血下可了!
    呜呜呜,早知道不赌了!
    “但我”
    “好好好,就算是真的好了。”特别护士表情滑稽地瞥向她的赌债债主一位医生,三位护士。“黄大夫,宋太太想问她是不是‘又’,咳咳,流产了?”
    黄大夫嘴角在发抖,脸颊在抽筋“知知道了,我”猝然回身就走,以免在病人面前爆笑出来。“我去准备替她做检验。”话落,匆匆落跑,另两位护士也跟着逃之夭夭。
    赢了就跑,太无情了吧?
    特别护士翻了一下白眼,视线拉回来,注视病床上的女人片刻,摇摇头。“我说宋太太,你不觉得为了圆谎而冒这种险太不值得了吗?”
    “我不”
    “不是我爱念啦”对,不是她爱念,是某人“害”她荷包大出血,她总该有权利抱怨一下吧?“这一年半来,你进出医院六、七次,哪一次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说实话,你在我们医院里可出名得很呢,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病床上的女人再一次张嘴要辩解。
    特别护士连忙摆摆手“不过这也不能怪我们,谁让你做得这么离谱!”她严正声明那不是她的错,要怪只能怪始作俑者自己。“记得你第一次住院是在结婚八个月后,因为‘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你坚持说是那一摔致使你‘流产’了,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根本没怀孕,当时你流的血是经血,不是流产的血”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制作
    病床上的女人愤慨地拚命摇头否认特别护士的指控,但特别护士不理会她,自顾自说她自己的。
    “但你是那么认真的辩解说你是真的怀孕了,所以我们决定相信你是因为过度渴望怀孕导致假性怀孕。可是三个月后,你再度因‘流产’而住进医院里来,原因:被脚踏车勾到背包而摔跤:第三回是两个月后,你不小心在浴室里滑倒,结果第三度‘流产’”
    病床上的女人咬紧下唇,眼眶朦胧欲湿。
    “之后每隔两、三个月,最多四个月,你就会因意外而住院,并坚称你是因意外又‘流产’了”特别护士耸耸肩。“其实你心理一直都有数,每一次的出血都是经期的血”
    “不是,真的不是那样啊”病床上的女人喃喃低语,委屈的,无措的。
    “听说每次宋先生决定要立遗嘱时,你就会‘怀孕乙,”特别护士依然不理会她的否认。“等宋先生放弃立遗嘱之后,你又会‘流产’”
    不管床上的病人表现得多么委屈、多么无辜,甚至眼珠子迸出来、脑袋开花,她都不会再相信对方了,因为她已领教过对方太多次“狼来了”就在刚刚,她还为此赌输了呢。
    再愚蠢的人,上这么多次当也该学乖了。
    “现在你又因车祸而‘流产’了”特别护士眨巴着两眼,好奇的光芒闪闪发亮“是宋先生又放弃立遗嘱的打算了吗?”她兴致勃勃的追问,一副记者追踪八卦新闻的姿态,就差没把麦克风拿出来。
    病床上的女人睁大不知所措的眸子,说不出话来,与特别护士四目相对好半晌之后,终于开口了,又轻又细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是真的怀孕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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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着几张检验报告,神经科的廖大夫边看边走到病房门口,恰好碰上开门出来的特别护士。
    “宋太太醒着?”
    “醒着。”特别护士两眼偷瞄向检验报告。“结果如何?”
    廖大夫耸耸肩,意谓不用回答,她也该知道检查结果如何,旋即与特别护士错身而过进入病房,两脚停驻在病床边,目光定在病床上的女人脸上。
    素净的瓜子脸,整齐的刘海下是清妍秀气的五官,双瞳清澈坦白,怎么看都是个率真的小女人,听说她的个性也十分明朗快活,所以他才不懂,她明明不像是会作戏的狡猾女人,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会招人非议的行为呢?
    要说她不是作戏,但事实证明,她说的没有一句不是谎言。
    要说她真是作戏,那她的演技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炉火纯青,总是那样的无辜、那样的坦率,看不出半点虚假来,难怪起初所有人都被她唬弄到昏天黑地、翻江倒海,检验又自动重做了好几回,甚至还怀疑是检验剂出了问题,最后又主动为她找理由,认定她是渴望孩子过甚的“假怀孕。”
    然而,不到二十个月就进医院八次,原因都是‘意外导致流产’,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就算她真那么渴望生儿子,她还年轻,又何必急于非现在生不可呢?
    廖大夫摇摇头,心中暗叹不已。制作
    从医二十五年,在这一专业领域上,他虽不敢自称顶尖,可也是经验丰富、医术精湛,但前几次仍被她轻易唬去,即使是现在,明明打定主意不再主动为她找推托的理由,可是一旦面对她那无辜又无助的神态,他的心竟然又动摇了。
    谁来敲敲他的脑袋吧!
    “呃,宋太太,我是精神科廖大夫,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没有说谎!”病床上的女人冲口而出,满脸戒备。
    廖大夫忍住叹气的冲动。“宋太太,经过我们详细检查,如同前几次,你确实不是流产,因为你根本没有怀孕。”
    病床上的女人欲言又止的蠕动了一下唇办,随即又放弃的紧紧闭上,只用一双清澈的、坦诚的眸子望住他,仿彿在求援,又似是无奈,那模样,谁能怀疑她是在作戏?制作
    廖大夫用力闭了一下眼,拚命警告自己绝不能再心软了。
    “宋太太,你这么做不但造成大家的困扰,也是在浪费医疗资源,但是”要找出真正的原因,他就必须狠下心来追究到底!“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如果你愿意老实说出你的心结,我想我们应该可以一起找出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认为如何?”
    闻言,病床上的女人在眉间攒起了一个精巧的小结,认真的睁大眸子瞅着廖大夫看了许久。
    “我是真的怀孕了,为什么你们没有人肯相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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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若旭和庄嘉凡、庄嘉茵兄妹几乎不分先后的“挤”入病房内,差点把门框挤爆,因为他们并不是来探望病人,而是急着想趁“某人”出国洽公的机会,私底下尽快解决掉这桩“麻烦。”
    谁教她又“流产”了!
    这是第几次了?第六次?第七次?还是第八次?无论如何,同样的把戏耍太多回就没人爱看了,现在就算她会用鼻子顶球,会走钢绳,会表演空中飞人,也没有人会再相信她了。
    放羊的孩子迟早要吞下自己种下的苦果,如今,是时候了!
    三人横列在病床前与坐在病床上的女人相互对视,他们没说话,那女人也没出声,只是睁大一双直率的瞳眸,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们,看得他们,不,只有齐若旭,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霎时又像漏风的气球一点一滴的开始流失。
    他们瞒着某人做这种“先斩后奏”的勾当,某人回国来之后,究竟是会称赞他们的聪明绝顶、英明威武?还是会亲手将他们撕成碎片丢进动物园里去喂狮子做年度特别大餐?
    不过,他还没想出半个结论来,两旁的人就拚命推他、撞他,暗示他快开口。
    喂喂喂,有没有哪里搞错了?这明明是他们兄妹俩的主意,干嘛推他出去做不要命的先锋大将?
    又推!
    好好好,他就他,唉!谁教他是某某人的好朋友,这种擦屁股的苦差事,他不挑,谁挑?制作
    “我叫齐若旭,是乔楠的好友,也是乔楠的行政特助”齐若旭不太自在地上前一步,然一接触到那双坦率的眼,不觉又退后半步。“呃,虽然我们只见过三次面,不过也许你还记得我。”
    病床上的女人点点头,表示她还记得。
    于是齐若旭转向右边“这位是庄嘉凡,”再转到左边“这位是庄嘉茵,他们是宋家的世交好友,也都在乔楠的公司里上班,嘉凡是业务秘书,嘉茵是公关秘书。我们”他的脸虽对着她,视线焦点却飞到一旁去了窗外的小鸟在飞飞飞“咳咳,是代表乔楠来探望你的。”
    病床上的女人张口要说话,齐若旭马上举手阻止她。
    “对不起,除了探望你之外,乔楠还交代我们替他办件事,所以,请先让我们说完,之后你有任何问题净可以提出,行吧?”
    病床上的女人若有所思的注视他片刻后,点头同意。
    “好,那么”齐若旭飞快的瞥她一下,目光又飘开。“我必须先老实告诉你,乔楠已经很清楚你的企图了”
    “对,乔楠全都知道了!”庄嘉茵忿忿道。“你不要以为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大家就会信你到底,告诉你,谎说太多回就没人信了!”刚刚急着推人家出去送死,现在又突然冒出来抢着说话,不但气势汹汹,口气也不像为朋友打抱不平,倒像是嫉妒,再加上一点恼恨。制作
    病床上的女人又张嘴想为自己辩解,但庄嘉凡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抢先她一步出声。
    “你和乔楠刚结婚半年,乔楠就因为胃部肿瘤需要动切除手术,虽然是良性肿瘤,但任何手术多少都有点风险,而乔楠生性谨慎,于是决定先行立下遗嘱,就在那时候,你突然宣布说你怀孕了。谁知乔楠平安度过手术之后,你就‘因意外而流产’了”
    “真是可笑,检验报告都出来了,明明是经血,你硬要拗成是流产,目的可想而知,是为了圆谎。”庄嘉茵轻蔑的从鼻子里哼一声。“之后,乔楠虽痊愈了,但深感生命之不可测,仍然决定要先立遗嘱,没有多久,你又说你怀孕了,之后,当乔楠不再提立遗嘱的事,你又‘因意外而流产’了”
    二而再、再而三,每当乔楠决定要立遗嘱,你就会说自己怀孕了,然后又为了圆谎,一再‘发生意外导致流产’”庄嘉凡面无表情,语气更是冷漠。“很显然的,你不希望乔楠先行立下遗嘱”
    “这么明显的事实,我们”庄嘉茵顿住,改口。“不,是乔楠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他结婚只是为了觊觎他的家产,不甘心乔楠把一切都留给他那三个女儿,因此一再阻止他立下遗嘱”
    “为了那三个孩子,他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但现在,他的耐性已到极限,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庄嘉凡望定病床上的女人,眼神十分强硬。“他决定给你三亿,麻烦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名。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不过”
    他嘴角轻轻一撇,神情闪过一丝狡猾。制作
    “这么一来,乔楠会直接向法院诉请离婚,到时候你就一毛钱也拿不到了!好了,这就是乔楠要我们转告你的事,现在,对于我们所说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病床上的女人终于可以说话了,但她似乎不急着开口了,澄澈的眸子徐缓地从神情不安的齐若旭看到目光闪烁的庄嘉凡,再看到难掩焦急,迫切期待回答的庄嘉茵,并在庄嘉茵脸上逗留许久之后,她才说出第一句话。
    “你已经喜欢乔楠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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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后,病房外,不务正业的医生、护士们又开始开赌下注了。
    她们不贪,签乐透中大奖的希望比病毒更渺茫,不如在这里小小赢一笔也算聊胜于无。
    “她可以出院了?”
    “再过两天就可以了。”
    “宋先生一直都没有来探望过她?”
    “听说宋先生出国了。”
    “但老婆出车祸了,他不应该赶回来吗?”
    “也许他也受不了宋太太这种‘狼来了’的游戏了吧?”
    “嗯嗯,有可能,听说重复,只是听说喔,听说宋先生决定要和宋太太离婚了呢!”
    “咦?真的?”
    “不信,那我们来打赌!”
    “好,赌就赌!”
    “赌注?”
    “照样!”
    赌注才刚下好,病房门突然打开,吓了门前那堆赌徒好大一跳。
    “啊,宋太太,你醒了,要到哪里去呢?”
    “廖大夫要我两点的时候到他的办公室去。”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呢!”事实是,已经彻底忘到姥姥家去了。“来,宋太太,我送你过去。”制作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我是你的特别护士,这是我的职责,我会在门外等你,再陪你回来。”
    “可是”
    “我们走吧!”
    五分钟后,廖大夫静静凝视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女人,而对方,也用一双无助又无奈的眼神瞅回他,瞅得他忍不住又暗暗叹了好几口气,险些又心软了。
    “宋太太,我想你我都有心想要解决你的问题,但也许是过去我所使用的方法不太合适,所以我建议”他犹豫一下。“如果你同意的话,是否愿意让我用催眠治疗法来探究出你内心中真正的问题?”
    “催眠?”制作
    “是的,催眠也是一种治疗方法,但由于催眠医疗常会深入到个人的隐私,因此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同意。”
    “好吧,随你吧,不然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又能怎样?”
    廖大夫差点呻吟出来,眼前的女人就好像待宰的羊咩咩那样无辜又认命,而自己正是那个高举屠刀正准备把她分解成肉块的无情屠夫。
    或许他应该先砍掉自己的脑袋?
    “呃,宋太太,请你在那边躺下。”
    “这里?”
    “对,好,现在请你把身体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请将眼睛闭起来,眼睛一闭起来,你就开始放松了注意你的感觉,让你的心灵像扫描器一样,慢慢地从头到脚扫瞄一遍,你的心灵扫瞄到哪里,哪里就放松下来”
    片刻后,廖大夫起身离开病人,悄悄打开另一道门,一位等待已久的男人在他的示意下放轻脚步进入办公室里来。
    “开始了?”
    “嗯,她已进入深化催眠状态中。”
    “那么”
    “先说好,我是看在令尊份上才帮你这一回,要知道,除非得到病患本人的同意,否则在为病人做催眠治疗时,是不应该有第三者在场的。”
    “我知道,廖伯伯,我绝不会让你为难的。”制作
    “好,那你在那边坐下吧!”廖大夫指着躺椅另一边的椅子,自己也在躺椅这边落坐。“那么,你想先知道什么?”
    “她为什么愿意和我结婚?”
    廖大夫颔首,转向躺椅上的女人。
    “宋太太,请你注意听我的声音。”
    “我在听。”
    “很好,宋太太,现在我会慢慢从一数到十,当我数到十的时候,你的潜意识会自动引导你回到过去某一段时光,一个对你来说具有关键影响力的事件,制作当我数到十的时候,无论你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请你像记者在现场实况转播一样详细的说出来。说出来以后,你就会觉得心情很好,很多负面情绪会释放掉。现在,宋太太,请你回到初识宋先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