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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大学毕业后,两人一同进入何爸爸美国友人的公司工作。不知情的众人还以为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但其实唐俞凡只是常利用何曜廷甩了她的把柄,对他尽情使唤。
    她对何曜廷也逐渐失去做恋人的执着,深具魅力的她接连换了好几个男朋友,在美国过锝如鱼得水。当何曜廷回国继承公司,邀嬉当自己的助理时,她还觉得不太愿意,但为了弥补一下这几年折磨何曜廷的亏欠,才答应回国。
    在回国的这段期间,她才渐渐看到她所不知道的何曜廷的另一面。
    她印象中的何曜廷,总是冷冷的沉默不语,要不是与生俱来的霸气凌人,唐俞凡会以为他有自闭症或忧郁症什么的。
    跟任薇媛你一句我一句剑拔弩张的画面,实在太令人不敢置信了,难道那女孩就是何曜廷跟她分手的真正原因?
    “何曜廷,看来那个女孩对你而言真的很特别啊!竟然还拿我当挡箭牌,你自己都不觉得好笑吗?”
    “唐俞凡,不要以为我不说话,你就可以随便这样消遣我。”
    何曜廷瞪了唐俞凡一眼,后者故作害怕的闭上嘴,但没过两秒,还是忍不住窃笑起来。
    “好啦,说真的。”唐俞凡收起不客气的窃笑“我没猜错的话,你早就喜欢人家很久了吧?真搞不懂你干嘛这么矜持?自从我们回国后,我才发现原来你可以有这么多情绪变化,要不是那个女孩的话,你应该还是冷得像冰块吧!”
    忽视何曜廷脸上写着“闭嘴”的表情,唐俞凡继续说:“难道你真的要等到人家被别的男人追走,你才来后悔吗?到时候,我可不会把肩膀借给你哭喔!”
    何曜廷对唐俞凡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才沙哑着低声说:“要是她有喜欢的对象,我也没资格阻止她,只要对方能好好对待她就够了。”
    唐俞凡惊讶的看着何曜廷,他的表情虽然很灰暗,但似乎是很认真的说出这些话,她在心里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
    明明就没办法忍受别人跟任薇媛在一起嘛,还嘴硬什么啊?
    何曜廷跟任薇媛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以至于现在连心平气和的相处都做不到啊?唉,看来只有他们本人才会知道了。
    豆大的雨珠不停落在任薇媛身上,典雅可爱的金色小礼服被大雨全淋湿了,她奔跑在雨中不晓得有多久,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只想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想把心里的郁闷借着狂奔与大雨宣泄个干净。
    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任薇媛脑中有个声音不停在重复这句话,她觉得好痛好痛。
    脚下一个踉跄,她膝盖着地的跌倒在地上,湿泥把小礼服弄得脏兮兮的,她感受不到膝盖传来的疼痛感,只是愣愣的看着身上的礼服,捧起上头的蕾丝薄纱,一幕幕回忆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那是个稚幼娇弱的小女孩,看着自己身上被泥水溅湿的崭新粉红色碎花小洋装,小女孩仿佛遭受了天大的打击,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她的身边,有个小男孩不耐烦的站在一旁,他抿着嘴角像是在憋笑,可是没有笑出来,他拉过小女孩的手,哄着她回家。
    然后,过了几分钟,那是他们第一个吻。
    任薇媛抬头看看周遭,不熟悉的街道一片灰暗,只有雨声不停地奏着无情的立晨付。
    她在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她跟何曜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从牙牙学语开始,就知道跟对方斗嘴,何曜廷会把湿黏的小青蛙丢到她身上,然后她会大哭着跟何妈妈告状,他就会受到一顿斥责。可是何曜廷明知道会被惩罚,却从来没学乖过,还是不停找机会捉弄她。
    十五岁的自己,一心想逃离有何曜廷出现的生活,她战战兢兢的躲在柱子后、楼梯间,只因不远处何曜廷的身影。她以为自己讨厌他讨厌得要死,可是当听到别人对何曜廷负面的批评,她却为他不平,好似全世界只有她最了解何曜廷,别人都察觉不到何曜廷好的那一面。
    她忘了自己有多讨厌他,也不顾自己会被拳头波及,一心想阻止何曜廷的疯狂行为。而看到他手上的血,她惊慌的想快点替他疗伤,不顾众人的眼光,强势的拉着他去保健室。
    她是他的谁?任薇媛也不知道,她下意识的逃避这个问题,何曜廷却不放过她,倾身吻住毫无防备的她。
    她迷惑了,她究竟是何曜廷的谁?
    随着时光流逝,任薇媛渐渐的不讨厌这个坏小孩了,她为他打架担心,为他包扎伤口,她连自己跟何耀廷说大道理时,他那总是毫不在乎的笑脸都喜欢。
    她曾一心想逃离何曜廷,现在却想尽办法只为见他一面。
    十八岁那年,在何曜廷温柔的亲吻中,她明白了,自己有多么喜欢眼前这个男孩,她想要牵着他的手,细数他身上的伤痕,两个人嘻笑斗嘴直到永远。
    可是她等待了十年的那个男孩,现在却要跟别人结婚了。
    他揽在唐俞凡腰间的手,是那么自然而亲昵,他们是那么的相衬,自己就像个局外人,难堪的站在那里,她只想从那里逃开,所以她越走越快,跑到了自己都不认识的地方,只为抛开那对人人钦羡的男女。
    而那个只在她面前表现出不为人知的一面的何曜廷,十年后的现在,似乎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把她推离开他的生活。
    也许他找到了那个真正能懂他的女人,而她,过去只会勉强他,对他洗脑那些大道理,她从来不曾真正理解他。
    没错,也许她从来就没了解过何曜廷。
    她不晓得十年前他为什么忽然变得冷漠,又在半夜跑来找她,只为了问一句“她究竟是他的谁”然后给了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吻,隔天就不告而别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懂。
    她只是愤怒的责怪他为什么不说一句就离开:责怪他为什么对她冷漠得像冰块;责怪他为什么不听她说一句“我爱你”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他知道吗?她好想好想他,这十年来,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念着他的身影。
    她的心好酸好酸,好像有人紧抓着她的心脏不放,让她难过得都快窒息了,谁来救救她?她好想把过去的一切都删除,这样她就能忘掉有关何曜廷的一切,只是无知的笑着。
    眼泪和着雨珠顺着脸颊涔涔而下,这次,何曜廷不会为了阻止她哭泣而吻住她的唇,她只有孤伶伶一个人,跌坐在雨中。
    任薇媛跑出会场的画面,一直在何曜廷脑中挥散不去。
    算了,袁桀才不是跟在她后面一起离开了吗?应该没事吧!
    何曜廷虽然对冲动说出要和唐俞凡结婚的谎言感到后悔,但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他的人生已经太复杂,何必让任薇媛再搅和进来,更何况,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只是任薇媛离开的背影,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他这么做错了吗?就像十年前,他以为时间跟距离可以冲淡一切,可是这十年来他却从来忘记过任薇媛,他希望这次不会又是个错误的选择。
    把轿车开到路边停下,何曜廷摇了摇头,试图不再去想有关任薇媛的事。
    “jason,等会儿拜访完三联食品的余董后,还要再去友和制药跟他们总经理讨论续约的事,你等一下尽量别拖太长时间喔!”
    唐俞凡坐在副驾驶座,一边确认着手上的行事历,一边嘱咐何曜廷。
    何曜廷点点头,解开身上的安全带。
    没错,还是专心在工作上吧!
    才刚这么告诉自己,何曜廷就发现附近的街景很眼熟,原来是上次载唐俞凡来东区买礼服的精品店附近。
    想到上次在精品店前任薇媛跟袁桀才互动亲密的模样,何曜廷的心情又阴沉起来。
    “jason,三联食品就在前面,车子停这边就可以了吧?反正只是要去打个招呼而已。”
    唐俞凡也跟着下车,表情不是很愉快,因为最近公司事务忙到快爆炸。一下子要去拜访各火公司,知会何氏企业换新任总经理的事;一下子又要忙部门重组的细节,更别说公司上市的产品销售事宜了。
    何曜廷真的很好诈,只知道折磨自己的前女友兼大学同学。
    唐俞凡蹬着三寸高跟鞋,走在何曜廷前面,眼睛寻找着三联食品公司,何曜廷在她后方,眼角余光忽然闪过熟悉的人影。
    那不是袁桀才吗?
    就在离他跟唐俞凡不远处,袁桀才手揽着一个女子的肩膀,笑得很开心,他们刚从一间餐厅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像是刚用完午餐。
    袁桀才不是跟任薇媛在一起吗?现在怎么又跟别的女人表现得这么亲昵?
    何曜廷心里觉得不太舒服,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也没资格去管任薇媛的闲事,她要跟一个花花公子在一起是她倒霉。
    袁桀才跟那女子停下脚步站在路旁,只见他用宠溺的表情摸摸那女子的头,接下来就张开双手将那女子拥入怀中。
    任薇媛,你看人眼光会不会太差了?你的男人竟敢光明正大的在约会过的地方拥其他女人入怀,而你自己可能还在小诊所里苦哈哈的替病患配药。
    想到这里,何曜廷不耐烦的啐了一声,任薇媛要跟什么样的男人交往,千他什么事啊?虽然自己曾说过“只要对方能好好对待她就够了”
    他妈的!
    何曜廷停下跟在唐俞凡身后的脚步,转身往袁桀才与那女子的方向而去。
    “呃,你要去哪啊?三联食品在”
    唐俞凡还来不及问清楚何曜廷突如其来的行径,只见何曜廷满怀怒火的走到袁桀才面前,冷不防的给了他一拳。
    “jason,你在千嘛?你疯了吗?”
    唐俞凡从没看过何曜廷出手打人,吃惊的跑到他们三人身边袁桀才莫名其妙的挨了那一下,痛得说不出话来,旁边的女子着急地确认他的伤势。
    “袁桀才,你忘了还有个女朋友吗?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抱别的女人?”何曜廷冷冷的问着袁桀才,甩甩自己久未出于的拳头,只有这一下已经很便宜他了。
    袁桀才手抚着自己的脸,看到对方是何曜廷,性格温顺的他也难得不爽的问:“这好像跟你何总经理无关吧?”
    “是跟我无关,但我想任薇媛要是知道你背着她偷吃,应该也会感谢我这一拳。”
    袁桀才先是愣了一下,看着何曜廷全身散发出愤怒阴骛的气势,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苦笑道:“你们这一对还真是峰回路转,抱歉,我的道行太浅应付不来,你们俩还是继续做专属于对方的冤家吧!”
    何曜廷对袁桀才的话感到很疑惑,唐俞凡则是还搞不清楚状况,旁边扶着袁桀才的女子更是一头雾水。
    “我跟任小姐并没有交往。而且,任小姐在庆功宴那天晚上就已经明确的拒绝我了,连我要送她回去她都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