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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盛鸣尘指着星际地图和那一摞星船票,深深地凝视傅时秋的眼睛。
    他说:“傅时秋,没有人有资格定义我们的感情。”
    “如果非要定义,那这个人也只能是你,否则我十年来的坚持又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有宝贝问什么时候完结,俺在这里回答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就完结啦
    第七十五章 七十五只猫
    2323年十月。
    傅时秋消失的第七天,星洲即将迎来秋分节气日,十八岁的盛鸣尘终于接受了傅时秋抛弃了他的事实。
    秋分庆典节当日,盛鸣尘腺体各项指标回升良好,终于获批出院。
    出院那天,星洲满城彩带飘飞,金黄色的麦穗模型在各个路口迎风摇晃,像一朵朵快乐的蒲公英。星洲人民欢欣鼓舞,满怀期待庆祝秋分节气的到来,因为秋分象征着丰收与喜悦。
    盛鸣尘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站在医院门口,两手插兜,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与周遭的喜庆氛围格格不入的漠然冷淡。
    彼时尚未衰老的盛其山单手拄拐,稀奇地偏头瞧着自家孙子。
    自打那天出了一趟医院再回来,盛其山就感觉自家孙子老实了许多,起码不再整天吵着闹着要见那个beta,就是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
    “你整天耷拉个脸做什么?”盛其山瞧一眼盛鸣尘,不悦道:“怎样?还在怪爷爷?”
    十八岁的盛鸣尘垂下眼,盯着地上卷曲的落叶摇摇头,“不怪。”
    他谁也不怪,要怪也只怪自己太弱小,没有能力保护喜欢的人。
    盛其山鼻腔里哼哼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叹了口气,“鸣尘,我们特优级alpha注定只能挑选omega伴侣。”
    “beta不适合你,”盛其山看着身旁的孙子,一晃八年过去,十年前那个堪堪到他胸口的小孩如今已经长成了高大强壮的alpha,“明天跟爷爷去看看长星吧,那孩子因为你信息素暴动影响了腺体发育,只怕这辈子也没法恢复了。”
    盛鸣尘望着街头的金色麦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嗯”了一声。
    日子回归正常,就好像少了一个傅时秋,对盛鸣尘的生活而言没有任何影响。
    只是他愈发沉默寡言,专注于学业,每天在学校和家之间两点一线往返,也不再抗拒盛其山的安排,学着应酬交际、学着圆滑世故,逼迫自己全速成长。
    唯有路过那间一起兼职过两个月的花店时,盛鸣尘总是不由自主地偏头看一眼。
    花店招了新的兼职大学生,新员工是个强壮的黑皮beta,包装和插花弄得马马虎虎,盛鸣尘时常听到店长骂骂咧咧的抱怨声。
    星洲的第一批水稻成熟时,盛鸣尘在盛其山的要求下接手了盛世旗下的一家新兴成立的子公司。
    落成剪彩仪式当天,盛鸣尘穿着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接过金剪刀剪短红绸。
    所有人都很高兴,礼炮轰鸣,十八岁的盛鸣尘面无表情地站在人群中间,像个漠不关心的旁观者。
    秋天正在进行,万物丰收的时节,而盛鸣尘却正在腐烂。
    傅时秋消失的第六十八天,盛鸣尘最后一次去了曾经傅时秋租住在星洲的铁皮杂货间。
    听说他要购买这间夏天热冬冷的杂货间,房东老太太见钱眼开,顿时笑得牙不见眼,约定在这一任租客到期退租后,以高于市场价十倍的价格出售给盛鸣尘。
    傅时秋消失的第七十天,盛鸣尘带回来一张星际地图。
    每逢周末,盛鸣尘便随机挑选地图上的一个城市,再买一张星船票,背着包只身前往。
    他是一个游客,又不是单纯的游客,因为他的背包里始终放着几十份寻人启事和一本厚厚的墨绿色记事本。
    每抵达一个城市,盛鸣尘总是首先去往当地的联盟警署,贴一份寻人启事在警署门外的公告栏上,停留一两天,再启程回星洲。
    十八岁的盛鸣尘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寻求盛其山的帮助,仅仅依靠本身的力量,尝试用最笨拙、最原始的方法寻找一个无故消失于人海的人。
    星际地图上的红色标记越来越多,积攒的星船票渐渐累成厚厚一叠,可发出去的寻人启事却始终杳无音信。
    他像一只永远无法抵达目的地的候鸟,一年又一年,十年如一日穿梭往返于世界各地,却始终寻不到他的栖息地。
    二十一岁,盛鸣尘顺利大学毕业。
    九月份研究生入学前,他瞒着盛其山偷偷去了星际联盟最出色的腺体专科医院,并预约了一场腺体分离手术。
    主刀医生是个戴眼镜的年长beta,态度温柔和蔼,他看着光脑屏幕里盛鸣尘的腺体检查单,温声道:“小朋友,虽然你的腺体有过比较严重的贯穿伤,但恢复情况很好,不影响你日后对伴侣的标记,没必要进行腺体分离手术。”
    二十一岁的盛鸣尘沉默两秒,回答:“我的伴侣和您一样都是beta,我不需要腺体。”
    “可你的腺体是最高等级的稀有种属特优级alpha,”年长beta推推眼镜,“稀有种属特优级alpha的腺体很珍贵,如果你的伴侣愿意,可以接受beta改造手术,目前的技术已经成熟。”
    盛鸣尘静静注视着医生桌上的一支钢笔,淡然道:“但我并不想要特优级alpha的身份。”
    停顿两秒,他声音低了些,“而且他怕疼,我不想他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