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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紫鳶嫩玉腕托香脂脸,闷闷地道:「我哪里比得过你,你的下人告诉我,你又收了十几封玉札,大家也闹着要给你赎身,为你建金屋藏娇。」
    眠樱随手拿起海棠形绘桃花鱸鱼湘妃竹墨扇,腕白肤红玉笋芽,掩嘴轻笑道:「难道紫鳶也想娶我,所以在吃醋?」
    「眠樱愿意嫁给我?」紫鳶眨眨眼睛。
    「你小时候不是老说要娶我吗?」眠樱摇着海棠扇,佯嗔道:「现在要当负心人了吗?」
    大约是因为想起旧事,紫鳶脱口而出地道:「芊??」
    眠樱抬眸,斜压翠鬟云鬓,容顏香酥莹腻,琉璃色的眼眸流转着光芒,似春透水波明。
    他们小时候没有名字,只按出生的年份和在同年出生的男妓里的年龄排名为名,眠樱是庚寅年椒月出生的,紫鳶则是辛卯年谨月出生的,所以紫鳶在开苞前唤作辛卯三。虽然二人只差了一个月,但因为年份不同,在海棠馆里却是隔了一辈。
    在每年拍卖雏妓初夜的赏菊宴前,将要开苞的男妓也会正式取名,老鴇是南方人,对「不怕生坏命,最怕改坏名」极为迷信,每年也会重金聘来法隆寺的高僧为他们取名。眠樱那一辈是以「木」字作为部首,本来眠樱是唤作芊樱的,后来却因缘际遇成了眠樱。
    彼时紫鳶还没有接客,尚在调教的雏妓和掛牌子的男妓不能私下见面,所以他们整整一年没有见面,那个为眠樱改名的男人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出现的。
    紫鳶抿了抿唇角,改口道:「千万别误了早膳,要不然待会做功课时会饿的。」
    「我吩咐下人把你的那份也拿过来吧。」
    紫鳶略一踌躇,还是站起来道:「下人在镜花阁里备好热水在等着我呢。」
    回到镜花阁的闺房后,下人侍候紫鳶脱光衣服,再侍候他躺在黄花梨祥云纹贵妃榻上。
    另一个下人拿锁匙打开紫鳶的锁精簪,他先检查过紫鳶的精道,确定没有出精,然后才让紫鳶小解,之后为紫鳶清理身体。
    这里的男妓皆是严禁出精,因为每次出精也会使身体发育得更成熟,这对男娼而言无疑是禁忌里的禁忌。若是擅自出精,男妓的玉茎会被麻绳紧紧地绑起来,再以鞭子鞭打玉茎五十,不会造成肉眼可见的伤痕,却足以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人把泡了迦阑膏的软刷插进紫鳶的肠道里,一直插到肠道口,用力挖出凝结成块的浊精,那力道像是要活生生地剥下一层皮肉。虽然每天也会重覆着这件事,但紫鳶总是无法习惯,疼痛得紧皱柳眉,连眼泪也要流出来了,却也只能死死地咬着嘴里的木塞—他的肉体乃是海棠馆的财產,他当然不能擅自咬破自己的下唇,在身体上留下伤痕。
    本来趁着芳客刚刚射进去时是最容易清理的,可是男妓严禁私自碰自己的后穴,哪隻手碰了就要以一吋厚的戒尺打那隻手的掌心五十下,所以紫鳶只能强忍一整夜。
    因为昨夜积了不少浊精在肠道里,花上不少时间总算清理乾净,紫鳶也快要痛晕过去,然而清理还远远没有结束。
    紫鳶艰难地吐出沾满唾液的木塞,木塞上清晰地印着两排齿印,是他每次疼痛时咬木塞留下的,这木塞大约每半个月更换一遍,毕竟海棠馆里疼痛得需要咬木塞的调教远不止这些。
    下人把特製的羊皮软管插进紫鳶的肠道和尿道里,慢慢地把植芸汤灌进去,直至小腹隆起如同妇人五月怀胎,再以木製男势和尿道塞分别牢牢堵上肠道和尿道,然后以药膏按摩着小腹,不时微微用力拍打小腹,如此大约半盏茶工夫,这才拔出男势和尿道塞,让紫鳶慢慢地排出药汤。
    反覆排出和灌入植芸汤数遍,第一是确保肠道和尿道充份吸收药汤的精华,第二是和把昨夜芳客留在肠道里的浊精和腥尿全数引出来,直到排出的是清水,由下人亲自嚐过清水,确定无色无味,这才算是清洗完毕。
    匆匆用过一点稀淡得像水的白粥后,下人给紫鳶的尿道和肠道灌了蔷薇花露,这次的份量只是植芸汤的一半,以保持穴道长期幽香之用,之后再分别戴上白玉男势和锁精簪。
    紫鳶在接客时会换上华贵的锁精簪,现在只是佩戴普通的木製锁精簪,先是一根细细的木棒插进尿道里,再以度身订造的木套裹紧茎身,连龟头也藏在里面,然后把双丸和玉茎包裹得严实,在双丸的根部锁紧,一是压抑发育,二是培养连排洩也被严格控制的极端奴性,三是严禁自瀆,四是严禁出精。
    白玉男势并不粗壮,甚至只是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垂在屁股下的,这是为了训练紫鳶的肛口的咬合,其咬合必须不偏不倚。白玉男势的中间有一道凹沟,凹沟刚好扣在肛环的位置,要是待会师傅检查时,白玉男势深了半吋或是浅了半吋,等待紫鳶的就是炼狱般的惩罚。
    为了避免迟到,紫鳶特意抄了小路,穿过危径蹬道,绿塘漾漾烟濛濛,一路上丝毫没有被白玉男势影响走路的姿势,总算准时在辰时一刻来到半夏堂前。
    海棠馆的前院自是春色染山还染水,春光衔柳又衔梅,毕竟那是纸醉金迷,温香软玉之销金窟,然而不过隔了一面红砖砌墙,却是另一番天地。
    后院极为简陋狭小,刻意没有种植任何花草,只有高及膝头的杂草和几排破旧的木屋,看起来跟贫民窟没什么分别,却是眠樱和紫鳶出生成长的地方。
    雏妓还没有掛牌子之前,除非由师傅带领,否则严禁踏足前院,所以雏妓从出生到开苞前的十几年光阴也是被困在这些破屋里,每天只看见单调的天空,早已生厌的四面红墙,承受着数之不尽的严酷调教丶难以下嚥的药汤和单薄的粗布麻衣。
    只有在开苞前几个月,师傅才会领着雏妓认识前院,一是让他们见识花魁的香闺,让他们心生羡慕,继而產生好胜争强之心,拚死也要住上这样的好地方,享受芳客的宠爱,奴僕成群的侍候和挥霍无度的起居,二是让雏妓从每间香闺也设有的窥视孔里窥看男妓接客,学习真正的接客是什么一回事。
    在半夏堂的门口,紫鳶再次让下人侍候自己脱光衣服,他身边的同辈也是一丝不掛,彼此只以眼神打了招呼,便鱼贯地进去了。
    男娼最需要拋却的就是羞耻心,或者这样说,他们从未被教导过羞耻心,哪怕当眾宽衣解带也罢,被玩弄得丑态百出也罢,也不该感到羞耻,必须对一切芳客加诸身上的对待恭顺谢恩。
    因此,男妓从小到大上课必须全身赤裸,不能对此而有任何感觉,即使花魁如眠樱和紫鳶,平日被芳客百般追捧,在这里也跟其他男妓没有分别。
    每天早上,男妓也要按照辈份,分批在半夏堂里接受老鴇的训话,诺诺应过后,才开始一天的调教。
    眠樱的木字辈刚刚走了,老鴇懒洋洋地坐在浮雕开光蟠桃纹太师椅上,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鸟字辈男娼,然后翻开深蓝色的簿子,逐一唸出男娼的花名和昨夜收了多少朵蔷薇和荼蘼—每次男娼接客后,在芳客离开香闺之前,下人也会奉上纯银雕菊花盘,银盘上有一朵蔷薇和一朵荼蘼,若是满意,芳客会选择蔷薇,反之则是荼蘼。
    几乎每个男娼也收过荼蘼,每收到一朵荼蘼,翌日就要在半夏堂里于眾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地挨十鞭,这里的僕役受过训练,知道使男娼疼得死去活来却不留伤痕的方法,而且在挨鞭子之前,僕役会在男娼的嘴里灌香油,若是胡乱动弹或是呻吟出声,洩出一滴香油,十鞭会重来一遍。
    极少男娼是从未收过荼蘼的—例如是眠樱,粗鲁低俗的芳客也好,百般刁难的芳客也好,甚至床上癖好极为反常的芳客也好,也是对眠樱交口称讚,连老鴇和师傅们也很少对他斥责。
    幸好昨夜的芳客对紫鳶还算是满意,紫鳶收到的全是蔷薇,他以为第二个客人会给自己荼蘼,毕竟他在客人「吃元宵」*时晃动得太厉害,最后还被抱着打屁股了。
    紫鳶冷眼看着几个同伴受罚,其中一个几乎天天收到蔷薇,他听说老鴇已经准备把那个男妓发卖到更低级的象姑馆里,免得拖累海棠馆的名声。
    惩罚结束之后,眾妓准备到不同的房间里完成今天的功课,紫鳶站起来正要离开,老鴇却向他招了招手。
    *即口含男娼双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