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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阮亭眨眨眼,说:“我比较相信量子纠缠。”
    molly看过来,满脸疑惑:“那是什么?”
    “一种跨时空的因果关系。”
    “所以你还是相信因果轮回嘛!”此时咖啡已做好,molly与收银员道谢后将咖啡拿手中,拉着阮亭走出教学楼。
    “而且你知道吗,这首献给了他的仰慕者利赫诺夫斯基王子。他们到底算不算爱情呢?”molly还在不停地讲,阮亭走在她身旁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们走着走着又走回千禧桥了。
    “反正一定不是简单的朋友,”molly喝口咖啡,舒服地叹口气。她偏头瞅瞅阮亭,用胳膊肘捅捅他,突然问,“你的中国男人是哪种呢?”
    阮亭的心早就飘远了。
    也许贝多芬在创作时想的是快乐,因为这首钢琴曲节奏很快,一点也不悲伤。那为什么叫悲怆呢,如果跟因果关系有关的话,那就是一种纠缠吧。有因有果,有果才有因。反正到头来怎么认为的因果都不会脱离现实,人类被创造出来时女娲也没想过会变成如今的现状,或许有更大胆的猜想,女娲早已窥探到如今的局面,才会创造出人类。
    所以他跟李尧注定是这样的关系,在因果纠缠的局面里,他只是重回时空轨道感受这些发生过的回忆,却早已定局。
    “你跟他有多久没见啦?”molly把他拉回现实。手中的咖啡快喝完了,她打了声舒服的嗝。
    “两周吧。”他不假思索回答。
    molly被他吓一跳,大约没想到回答这样快,算也没算,她往前走两步,踩在千禧桥边的石墩上,一蹦一跳,一面问:“那你想不想他?很想吧,他找过你吗?”
    阮亭看着她跳一会,别开视线望向桥那头,“找——”
    他看见cavin了,对方正在按着一位年轻男孩的脑袋发泄情绪,又看见路路在摄像机的背面脱裤子,换裤子,冷得直哆嗦,最后看见一排排乱七八糟一点也不整齐的剧组设备,没看见李尧。
    他脑袋来回转了十下,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受控制找了好久了。他低着脑袋,什么话也不想说。
    “哎!那里有剧组在拍戏哎!”molly在一旁很是激动,伸着脖子左看右看,还在石墩上垫着脚,就是不怎么能站稳,晃来晃去,“你喜欢看电影吗?我最喜欢的电影就是《傲慢与偏见》,男主在雨中那场戏哭得我稀里哗啦……”她嘴里一直讲不停。阮亭怀疑她今天跟平时很不一样,吵得他都有些烦了。但他没阻止,一直听她说。
    剧组离他不太远,路路没看到他,cavin在忙自己的事。桥这边来了一群人,从北往南,他稍微侧下身让路,molly被他的动作撞了一下,脚不稳,用脚尖颠了半天,转了半个圈,终于停稳,定住,“哇,好酷啊……”
    也不知为何说出这样的话,阮亭疑惑,看向她,发现她在往斜前方看,满眼都是星星的样子。他顺着方向看过去,眼睛都忘眨了,然后瞪着眼要转身往反方向走,却被molly肩膀挡了一下没转过去,又只好瞪着看回去。
    李尧咬着纸杯,黑色绸缎裙刚被他穿好,遮住牛仔裤的半边,脚踩运动鞋,头发被剪短,接近板寸,正不急不慢地往这边来。阮亭知道molly为什么说酷了。
    心有灵犀的molly正小心翼翼地斜眼瞧他,被他发现就马上转动眼珠,然后一惊,李尧已经停他们面前了。
    molly很快跟李尧打招呼,李尧笑得很礼貌,酒窝淡淡的,molly用英国礼仪贴一贴他的脸,李尧抱抱她,分开时,他身上仅穿一件的t恤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粉花文身。阮亭盯着看,心想李尧怎么这么不怕冷,却很快被molly拍醒,说她先走啦。然后拼命对他挤眉弄眼。阮亭不想说话。molly挎着小包蹦跳着走远,只剩下他跟李尧。
    一阵风吹过,李尧的裙摆扬起来。
    “今天怎么样,毕设还顺利吗?”他没想到李尧会先讲话,而且问的还是他的学业。
    阮亭不太好意思地说:“教授说我做的还不错,就是要改动一些数据。”
    李尧浅笑,然后拉着他往剧组那边走两步,到达一把临时搭的塑料大伞下,说这里暖和点。
    那你为什么还穿这么少。阮亭想问,但没问出口,想到李尧讲过的话,他又浑身不舒服。
    事实上跟李尧在唱片店之后也联系过几次,李尧给他发过邮箱,是工作室的时间安排,回复说他可以在这些安排之外来给他拍写真。阮亭知道李尧是个守信用的人,答应好的愿望不会食言,所以纵使叫他不要多在乎不要多想,也仍然不能失了原则。
    不讲道理,阮亭只能想到这四个字。那有什么办法,在定性之前,李尧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他又凭什么去左右对方的思想,非要对方怎么样呢。
    阮亭盯着李尧的短发出神,手不自觉地拽了两下对方的裙摆。李尧大概是痒到了,稍微避开他的动作。迎风将李尧的耳朵吹得很红,阮亭的手被落空,裙摆在他手掌心撩过,痒痒的。李尧看了眼前方剧组的方向,说他一会要去忙了。
    阮亭点点头,头越点越低,然后低到下巴快抵到胸膛,才闷闷地,“我梦到你去好远的地方拍电影,我回家继承家业当音乐家了。”
    他没听到李尧的回话。过一会,他以为再也听不到,他把头稍稍抬起一点,眼睛早已红透,这时李尧伸出一只手,他盯着看,看两秒,皱起眉头也皱起鼻子。很快他把脑袋磕到李尧的胸口,粉花文身贴住他额头,李尧拍拍他的后脑勺,他听到桥柱上冰化的水珠滴在塑料伞上吧嗒吧嗒,“我竟然觉得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