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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我为人类社会做贡献[动物快穿] 第318节

    这东西不但能夺走草木生机,还能夺走走兽生机。
    骆芸义无反顾地冲向黑雾,辛辣的蒜臭味道从牙缝里漏出,张牙舞爪地向黑雾扑去……然后被反扑,它挣扎、它扭曲,却很快不敌,只能发出一声噗,便被黑雾吸了个干干净净。
    骆芸不放弃,继续对着黑雾“呼、呼”地吐口气,虎子也在一旁冲黑雾呸呸呸,大蒜的味道又臭又辣眼睛,俩狗子眼泪鼻涕止不住地狂流,还倔犟地挡在黑雾面前,想要阻拦黑雾吞噬村庄。
    “汪汪汪~!”
    井莲蕊,你清醒一点,这里没有你的仇人!
    “汪汪汪!”
    你醒醒啊!
    眼前怨气满满的黑雾早已经没有理智,它痛苦地扭曲着,想要摧毁一切可碰触到的生机,发泄心中的仇恨,它溃散又凝聚、凝聚又撕裂,以一种恐怖的姿态向骆芸和虎子扑过来,想要将它们吞吃入腹。
    【不可以!】
    脆生生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在黑雾即将吞噬掉挣扎中的两条矮脚犬的瞬间,刺眼的白光狠狠撞开黑雾,将两条狗子保护其中。
    骆芸和虎子适应白光后,发现挡在它们面前居然是四个小孩子,他们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着脚踝,有一个孩子背后被流弹炸的血肉模糊,可她居然还能回头,看着平安的两条狗狗,半张脸被炸烂的小姑娘笑了笑,回头继续对着黑雾说:“不可以,你再这样会彻底消失的。”
    她张开双臂冲上去抱住一团扭曲的黑雾,另外三个孩子从怀里掏出毛茸茸的散发着柔和暖光的花朵塞进黑雾中。
    他们塞了一朵又一朵,黑雾肉眼可见地淡了下去,躁动不安的气息也逐渐平稳,骆芸和虎子对眼前情况目瞪狗呆,当看到那团黑雾慢慢消失,凝聚成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时,更是看傻了。
    虽然有所猜想,但真的看到黑雾变成井莲蕊和一个赤红色的婴孩时,骆芸和虎子还是吓掉了下巴。
    躲在角落里的春妮都吓哭了。
    莲蕊苍白的脸上流过两行血泪,半边脸炸烂的小姑娘牵着她的手奶声奶气地说:“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们会讨回公道。你只要好好的等到那一天来临就好。”
    女人低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血泪一滴一滴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刺啦啦的青烟,在女孩一声声安抚下,慢慢消失。
    没有出生的婴孩如肉球一般混沌,怨气比莲蕊身上还要浓郁,抱着它的男孩犯愁地说:“这个可要怎么办,恩赐对它没有用啊。”
    女孩想了下说:“找一只黑猫吧,交给它,它会知道送到哪里。”
    骆芸和虎子就在旁边呆呆地听着,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一样,有听没有懂,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毛团子已经死机,现在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它的权限,它正在忙碌地记录着,准备向上级汇报。
    小女孩此时才看向身边的两条狗狗,她走过来摸摸骆芸对脑袋,温柔地说:“好狗狗,我看到了哦,你们想保护村子里的人对不对?真是好狗狗。”
    骆芸看着女孩狰狞地半张脸,另一张完好的脸十分可爱,带着婴儿肥,模样也就八九岁的样子,再往下看,看到她身上穿着破破烂烂、埋埋汰太的衣服,在污泥与暗红色的血水侵染下,骆芸猛地瞪大眼睛,这不是普通孩子的衣服,这是……军装!!
    骆芸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孩稚嫩的半张脸,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汪?”
    小女孩愣了愣,她摸着狗耳朵,轻轻地说:“我……在松山睡着了。”
    第359章 四十年代看家犬
    给小狗子留记号!
    *
    【怕个锤子, 弄死当睡着,爹娘被鬼子撒了,我得为爹娘报仇!】
    【老子蜀道三, 都往上冲,谁都不许当孬种!】
    【师父说,人倒了,军旗都不能倒,那是川军的魂,哪怕只剩下一个人, 都得把军旗扛起来。】
    幺妹儿耳鸣剧痛,视野里一片红, 身边刚满12岁的小连长被炸烂了身体, 经常跟她抢窝窝头的小胖被子弹打烂了胸膛, 她满身满脸的血, 炮弹在身边炸开,木仓声在耳边炸响,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们早已没了生息, 日日照顾他们的叔叔们还在跟鬼子拼杀。
    她还记得出发前, 团长最后的话。
    他说, 战场打到这份儿上,大人没了,就得让童子军上,否则这个国家就真的没了希望。
    临行前,鹰国的记者问小连长, 要上战场了, 你怕不怕?
    小连长说,爹娘被鬼子杀了, 他没什么可怕的,如果不挡住鬼子,会有更多的孩子跟他们一样变成孤儿。
    幺妹儿才九岁,是队里最小的童子军,她早就明白上战场根本无法活着回来,但她不怕的,她身边有很多叔叔伯伯,很多阿姨,有很多小哥哥小姐姐陪着她,就算死了,也不孤单。
    【幺妹儿,我打死了三个鬼子,我为爹娘报了仇,就算死了到地下,我也有脸见祖宗。】
    【连长,我没有打死一个鬼子,我到了下面,会没脸见祖宗的。】
    【……不,你在这个,战场上,你就已经有…… 资格……了……】
    幺妹儿感觉自己的左半边脸没了知觉,左眼也瞎了,身边是浸满鲜血的军旗,她记得小连长的话,不能让军旗倒下,只要军旗还耸立在这座山岗,他们川军的阵地就还在!
    幺妹儿扛着军旗,被炸毁了半边身子,都没有让旗帜倒下,她用自己血肉之躯,将川军的旗牢牢立在山岗上。
    她没有给川军丢脸,没有给小连长丢脸。
    她也是一名战士!
    漫山遍野的尸体将整个山头层层覆盖,鲜血侵地三尺有余,烈阳烘烤大地,大地微微颤动,将垂垂可危的魂魄们收纳其中,用山脉温养,用月华凝固,它如一位温柔的母亲,保护着受尽苦难的孩子。
    幺妹儿掏出绒绒花,二话不说塞到骆芸和虎子的嘴里,“快吃掉,能治好身上被煞气弄的伤。”
    入口的绒花暖暖甜甜,骆芸感觉味道很熟悉,刚才被黑雾弄得灼疼的伤口果然不疼了,虎子高兴的直晃尾巴,围着小姑娘汪汪叫着感谢。
    虎子对骆芸说:我喜欢这个小姑娘!
    骆芸:我也喜欢!
    川军娃娃,哪个人会不喜欢呢。
    不但喜欢,还心疼的紧。
    骆芸舔了舔小姑娘血迹斑斑的手,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小姑娘,比如为什么他们会以灵体的形态出现,喂给莲蕊和自己的绒花是什么。
    还有……松山冷不冷,你身上的伤口疼不疼。
    骆芸眨了眨眼睛,将眼泪咽下去,用头蹭着小姑娘冰冷的手心,想用身体温暖这缕稚嫩的英魂。
    找到黑猫的男孩跑回来,在幺妹儿耳边耳语几番,那个没成型的婴灵大概有了去处。
    孩子们并没有停留多久,一切处理完毕,就在两条狗子面前消失不见。
    骆芸凝望着孩子消失的地方许久,才问虎子:你之前跟我说,半夜来找春妮的孩子,是不是他们。
    虎子点点头,骆芸呼吸一痛,看向角落里的春妮时,视线已经模糊。
    被骆芸抱住的时候,春妮懵懵的,她听见狗子的抽噎声,吓得连连拍骆芸对背安慰道:“妞妞不要怕,摸摸毛吓不着,已经没事啦。”
    “嗷呜。”
    “莲蕊姨姨肯定去了很好很好的地方,就跟爸爸妈妈、村长爷爷一样。”
    “呜呜。”
    那你呢?
    “春妮…… 春妮也是最近明白的,小姐姐想带我走,可是,我放不下你和小叔叔。如果我走了,小叔叔就一个人了,你也没有姐姐了,我舍不得你们。”
    春妮撅着嘴,抽抽噎噎地说。
    骆芸心都要痛炸了,抱着冰冰凉凉的小孩哭的不能自已。
    她以为,最起码春妮还活着,可是没想到从一开始,春妮就没了,早就没了。
    战争残酷,可这一场战争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它没有任何意义,单纯是一群豺狼虎豹想要掠夺他国发起的侵略战争,是一场毫无人性的人种大屠杀。
    他们说:□□人太多了,想要统治他们,不但要打破他们的胆子,也要杀光他们一大半的人。
    弹丸之地,觊觎比他们庞大千百倍的土地,他们心中惧怕沉睡的巨龙觉醒,所以趁它沉睡时,屠杀千万人,企图吞并巨龙,占为己有。
    为此,屠杀百姓,虐杀妇孺,连幼儿都不放过。
    村庄十不存一,良田变荒野。
    此仇深似海,哪怕百年都不能忘记、不该忘记!
    骆芸咬碎一口犬牙,牙龈崩出鲜血,她心中从未如此恨过!
    ……
    六福村村后是一片石头山,早年间还被六安镇开采过石矿,山里留下大大小小的石洞、石沟。今年洪涝,不少石沟石洞被水淹没,上山的路十分难走,很少有人往这边来。
    此时山中一男一女顺着山上狭窄难辨的小路很快摸到了半山腰,半山腰积水情况见好,不少石洞露出原貌,石洞附近野兽粪便味道杂乱,一般猎犬到这里都会选择避开,两人直接走进其中一个半人高的石洞中。
    石洞前段积水,洞后越走越高,洞壁渐宽,中途有人为挡水的设施,再往里走甚至布有排水孔,洞里空气新鲜,应该也设置了换气口。
    两人刚走进洞口,就遇见两条拦路犬,一脸警觉地盯着村长身后的女人,女人长得面容硬朗,两个麻花辫十分违和,若不是气味确实是女人,光凭眼睛还真难说清到底是男扮女装还是男扮女装。
    骆芸也见过天生男相的妹子,但男人成这样的属实少见,真应了那句话——女人帅起来,没男人什么事儿了。
    骆芸和虎子上前嗅了嗅女人,在她指尖闻到了火药残留的味道,这是常年用木仓才会留下的味道,不管洗了多少遍、擦了多少香粉也无法掩盖的,能逃过人的鼻子,却逃不过犬的嗅觉。
    这女人明显也是行伍出身。
    村长见两条犬将前来送情报的人从头到尾闻了一遍,并没有表现出敌视的模样,心里更加放心,便将人带进洞穴。
    骆芸和虎子继续守在洞口,看守警戒。
    晚上下山的时候,那个陌生的女人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应该是留在洞穴里,里面有休息的洞室和物资,还有联络用的电报设备,足够藏下十余人,平日里都有人留守。
    几天后,骆芸听虎子说,林农决定带着它去一趟城里执行任务,骆芸听得心痒痒,也想跟着去。
    虎子:你躲得过曾航吗?
    小狗子长大后,曾航对它的看管也没放松到哪儿去,小狗子每次出来都是偷偷的,曾航恨不得将它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到哪儿。
    六福村到六安镇一来一回得四个多小时,不可能瞒过曾航。
    这确实是个难题。
    骆芸也犯愁,她叹气道:我是曾民家里唯一活下来的,曾航紧张我,也能理解。他是怕最后一个亲人……亲犬也没了。从小到大,他把我奶大也挺辛苦的,那时候你不在我身边,他为了我还抓过刚生产的猞猁,到现在我都记得他被挠的满身开花的样子。
    虎子自然知道曾航对小狗子有多好,他在小狗子心中也十分重要,虎子对曾航,是带着感激的,说把他当岳父看也不为过。
    只是这个岳父太粘犬了,属实难办[捂脸]。
    骆芸:你们什么时候走?
    虎子:明日清晨四点。
    骆芸想了想,说:曾航五点去巡逻,我晚你们一个小时出发,你在路上做好标记,我再让福来旺财它们都上山,伪装我跟它们一起上山打猎的假象,曾航找不到我问村民,知道犬群上了山,应该不会怀疑。晚上我叼一只野鸡回来,这事儿应该能瞒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