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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泰亚终章

    「亚斯蓝,你不敢出来吗?你怕了吗?要是如此就把青仁还给我,然后滚出北国,你这个假王子!」泰亚在黑魔兽背上持续吼道。
    亚斯蓝走到破墙边向外探头,直接与泰亚面对面,凝视许久后半开玩笑地说:「我不知道他的外表变化怎么会这么大,不过他现在有着十足男性的眼神,要是我现在下去,恐怕会因他的眼神被瞪视刺穿而死吧,青仁的魅力真是罪恶啊。」
    「魅力个头啦!你们绝对不能打起来,只要告诉他战争结束了,他就没理由继续执着下去,让我去跟他说!」
    青仁准备爬上灰色猛兽,亚斯蓝敏捷地抢先坐了上去,同时伸出手拉青仁一把。
    「要去就一起去,身为王国的王子,我有责任和义务面对泰亚。」
    双胞胎王子为了放烟火先一步离开。青仁跟亚斯蓝乘着蓄势待发的灰色猛兽飞到泰亚面前,一落地,两隻狂暴的兽类对空咆啸,一个拔地就要衝上前廝杀互咬,亚斯蓝和泰亚同时怒叱两声,兽类便安份下来。
    泰亚抬眼,彷彿未见亚斯蓝,看着青仁露出宽心的笑容,伸出双手说:「青仁,你没有受伤吧?我好担心你会被魔兽伤害,所以先帮你把所有魔兽处理乾净,你可以放心回来了喔。」
    原来他身上的鲜血,全是与炼製所的魔兽作战后留下的吗?青仁望着泰亚那仍有一丝纯真的笑容,内心感到难过,同时有更多的是懊悔。他仍然想挽救泰亚,希望跟他一起回王国,带他脱离阿斯蒙迪的控制,让他知道他的生命跟家人的真正意义。
    因此,青仁必须对泰亚摇头,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泰亚。战争已经结束了,是王国赢了,亚斯蓝就是来接我回国的。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会拜託大家原谅你、接受你,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跟之前一样在一起,也可以再去街上玩,我还有好多地方还没带你去啊!」
    泰亚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说:「不可能,阿斯蒙迪大人不可能会输,他已经全部计画好了,北国也已经派兵出去,我们不可能会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青仁说的是真的。王国已经控制了战场,即使北国的援军到达,我们也能不费吹灰之力让北国退兵。只要有王国最强国王陛下在场上,不可能有人能撼动王国的土地与尊严,你们已经输了。」亚斯蓝正色平静地说道。
    泰亚一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撑住头,咬牙切齿地说:「是魔女吗……你跟魔女又做了什么?要是魔女没插手,北国怎么可能输!你们真是……阿斯蒙迪大人说的没错,真该杀了你们……只要有你们在,王国的混乱就不会终止,王国会一直被你们控制,皇室权威逐渐被你们夺走,这就是你们的计画吧!所以你们才处心积虑地赶走阿斯蒙迪大人,让他不能拆穿你们的阴谋!」
    亚斯蓝蹙眉,反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次的战争魔女并无出手,她也从没干涉王国的内政。阿斯蒙迪会多年居住国外也是他自己的意思,跟我们完全没关係!」
    「闭嘴!你这个假王子!」
    泰亚急喘气,苍白的脸上,墨绿双眼彷彿要迸出眼眶般死瞪亚斯蓝。他脚下的黑魔兽又开始不安份地踏地摆弄毒尾巴,喉头中发出嘶吼前的咕嚕声。
    「说到底,你凭什么站在青仁的身边?你根本什么也不是,什么也给不了他,凭你根本没资格去爱青仁!」泰亚吼道。
    「泰亚,你到底在说什么?亚斯蓝虽然看起来很不像个王子,我也好几次都怀疑他,可是他的确是王国的七王子,是你的叔叔啊!」青仁说。
    「青仁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身上流着卑贱的血,根本不配拥有王子之名!」
    泰亚从灰袍中拿出一本棕色镶金边的小本子,高举在手上,瞪着亚斯蓝那微微吃惊的脸庞。
    「这本书是我从王立图书馆偷来,阿斯蒙迪大人託我保管的重要证据,证明亚斯蓝根本不是皇室的证据!青仁,你不是很想知道吗?亚斯蓝的身世之谜,毕竟就算知道是禁令,你也还是追着馆长问个不停不是吗?」
    青仁的确很想知道,在这种时刻说他不好奇那本书的内容就太虚假了,不过他知道无论真相如何,都不会影响他跟亚斯蓝的关係。亚斯蓝就是亚斯蓝,青仁不是喜欢上七王子的名分或财富,而是喜欢上他更纯粹的部分;他对国家的爱,对人民的付出,他的深情甚至是他对手足的情义,这一切的一切才代表亚斯蓝这个人。他根本不需要其他事物来证明亚斯蓝的价值。
    亚斯蓝的脸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看见那本书,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书,神色镇定且严肃。青仁主动牵起亚斯蓝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亚斯蓝温柔地回握,微笑舒了口气。
    「泰亚,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具有王子的资格,或许也没有资格爱青仁,不过只要青仁愿意选择我,我就绝对不会放开他,并且我会用我的生命发誓守护他,给他幸福,不论前方有什么阻碍──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亚斯蓝说。
    泰亚咬牙,一脸希冀地看着青仁,说:「青仁,选择我,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家人,只要你想要,我会把这个国家的一切都给你,所有那个假王子不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所以……求你,选择我吧……」
    青仁的心简直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不放般,连呼吸都感到心痛。他至今还是无法理解泰亚如此执着于他的理由,但他知道泰亚对他的感情是有如婴儿依赖母亲一般纯粹,希望有人能够爱他,无条件爱着他这个不被父母所爱的可怜孩子。他希望得到的其实是那称为「家人」的系绊吧。
    青仁默默地摇头,他根本不用在泰亚跟亚斯蓝之间做选择,因为在他心中,他早已将泰亚当作弟弟看待,泰亚已经是他的家人了。
    「泰亚,我不能选择你,因为───」
    青仁话还未说尽,泰亚已经露出一脸绝望的表情,瘫坐在魔兽背上,痛苦蜷曲,口里喃喃细念着。灰色猛兽率先察觉到危险,双翅猛烈拍打製造出小型狂风,下一刻一颗硕大火球打在狂风上,炸裂出无数火花。
    亚斯蓝使灰色猛兽向上飞翔,才刚离地,黑魔兽张着血盆大嘴袭向他们,灰色猛兽立即发出令大地震动的嚎叫声,硬是逼退了黑魔兽。
    「泰亚,不要这样,我们不需要伤害对方啊!」
    青仁抓紧灰色猛兽的毛皮,对着蜷曲身体的泰亚吶喊,但泰亚宛如置若罔闻。黑魔兽的毒尾巴愤怒地挥舞,彷彿也因为无法攻击到天空中的猎物而为之气结。
    「现在不管说什么,那小子也听不进去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亚斯蓝说道,青仁摇头。
    「不行!要是现在离开了,还有谁能够带泰亚离开这鬼地方!我们一定要带他走,他只是因为过度成长才会神智不清,只要带他回去,罗莱一定可以治好他的,他一定会没事的,所以───」
    青仁激动地说着,突然一声细微的嗓音响起,那声音说:「消失吧。」
    青仁和亚斯蓝一同看向泰亚,他缓缓站起,灰色长发变得淡白,脸孔苍老,眼神恍惚,口里不停地念着「消失吧」;黑魔兽彷彿听见了他的愿望,身形胀大,开始在口中蓄起硕大黑色火球。那是当初亚斯蓝跟黑魔兽激战时,牠还来不及使出就死亡的恐怖招式。
    亚斯蓝催促灰色猛兽往上飞,以最高速不断向上直行,直到来到北国全景尽收眼底的高度后稍稍停下,往下一望,一颗黑色火球猛烈地射向他们,带着将周遭一切烧毁殆尽的气势逼近。
    灰色猛兽横向退了将近一公里的距离,才想说这距离应该安全了,没想到火球来到同他们一般的高度后自行炸开来,那火势与漫天盖地的黑色烟雾迅速窜开蔓延。
    灰色猛兽用狂风阻挡了火势和烟雾覆盖他们,亚斯蓝一眼就看出那烟雾的功能,马上捂住青仁的口鼻说:「不要吸进那烟雾,那烟雾跟牠的血一样都有毒!」
    青仁点点头,捂住自己的嘴后,亚斯蓝让灰色猛兽再度向下飞翔,一边愤怒地说:「那小子,他想毁了这个国家吗?」
    灰色猛兽飞回地面,黑魔兽没有攻击他们,反而是不停踏地,毒尾巴以奇怪的轨跡舞动,那轨跡就像是逐渐向泰亚靠近,却又不敢真正下手。
    泰亚开始吐血,身体摇摇晃晃的,随时都可能从魔兽背上摔落。当他一落下,也代表他对黑魔兽的控制结束,或许黑魔兽现在焦虑的举动就表示泰亚快失去对牠的控制权了,牠在找机会杀掉泰亚。
    泰亚身体倾斜,双眼闔上,头下脚上地就要摔落,而黑魔兽的毒尾巴就在泰亚上方。这一刻,青仁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猫耳从他怀中跳出,在他说出变身指令前就自动与他合体,猫脚初次现身,连亚斯蓝都来不及反应,青仁已经跳下灰色猛兽,以前所谓未有的速度飞奔接到落下的泰亚,同时回避黑魔兽的攻击回到灰色猛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