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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记忆的碎片(五)

    自从父母死后,江时蔚就没再去过蓟陌烟他们家,她怕阿姨问起妈妈的事。
    国一的时候,江时蔚在路上撞见了她想也想不到的人。
    是蓟陌烟!
    虽然他长高不少,五官也有不少的变化,但她就是认得他。
    双手插在口袋,他正站在冰店外,好像在等人的样子。
    她佇立在原地,各种想法在她脑中打转。
    她要和他搭话吗?还是站在这等他发现?
    她深吸了一口气,提起步伐走向他,「蓟陌烟。」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传入他耳中,蓟陌烟看向她,一脸诧异。
    看到他的表情,原以为他认出了她,想不到……
    「你是哪位?要告白的话就请回吧。」
    犀利的言词狠狠地撞击她的胸口,她心一塞,自嘲地笑了笑。
    也是,他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哪可能认得出她呢?
    有一名长相甜美的女子从冰店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枝冰,「陌烟我买好了,走吧!」
    蓟陌烟微笑,握住她的手,「你买真久。」
    「没办法麻,人超多的,你要咬一口吗?」女子边抱怨边把冰递到他嘴边。
    他咬了一口,「还不错吃。」
    看着他们的互动,江时蔚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眼泪不争气地掉落。
    「她是谁阿?」发现到她的存在,女子在他耳际轻声询问。
    「不认识的人,别里她我们走。」他刻意提高声音,好让她听到,他不认识她,所以不要来烦他。
    江时蔚垂眸,转身黯然离去。
    人家已经名草有主了,她还能奢望什么?
    可是──好痛,心真的好痛。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时隔多年她心中仍惦记着他。
    这个佔据在她心中多年的男人却轻易地遗忘她。
    她抹去眼眶的泪水,她……要忘记他。
    既然他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那么她再爱下去也没意义,只是徒增不必要的泪水。
    再见了,她的初恋。
    有了这个觉悟后,她向网路求助,有人推荐了一些药品给她,她没有多虑,全买全吞吃入腹。
    经过她一番的努力,某一日她真的忘记了他的存在。
    她的记忆中有爸爸、妈妈、姐姐、韩少懌,和她的朋友,唯独少了他。
    内心虽然一阵空虚,不过她觉得自己幸福许多,认定她遗忘的是不愉快的回忆。
    ?
    悠悠醒转,江时蔚凝望着天花板,她……想起来了,她和蓟陌烟儿时的碎片。
    「你醒了?」蓟陌烟紧握她的手,脸上写满担忧。
    看样子她睡很久了,她稍微看一下四周,洁白的床、一尘不染的天花板,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
    她在医院。
    「怎么不说话?」他蹙起眉心。
    她瞪他一眼旋即翻过身背对着他,她才不想跟害她伤心难过的人说话。
    蓟陌烟起身,走到床的另一边,一手托起她的下巴,「为什么生气?」
    她拍掉他的手,再转身背对他。
    蓟陌烟被她惹恼了,「再不说话我就吻你。」
    她一样不理他。
    他一向说到做到,把她的脸扳正,狠狠地堵住她的嘴。
    「呜……」她哭了,眼泪如洪水般氾滥。
    蓟陌烟一顿,离开她的唇瓣,「说,你到底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的事。」
    「你想起来了?那不是很好吗?多了一份你我的回忆。」蓟陌烟不懂她在哭什么。
    她起身离开床,揪住他的衣领,「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想到一个可能性,「因为我对你太冷淡?」
    她摇头,「国中我有遇见你一次,那一次我有找你说话,你认不出我。」
    「然后?」认不出她是理所当然的,小时候跟长大后又不一样。
    「然后你和你的女友手牵手离去。」说道这,她的眼泪流的更兇。
    「国中生交往很正常。」
    「我很难过,你忘记了我。」凭什么她记得他,而他却忘了她。
    他瞇眸,「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反倒是你,忘得一乾二净。」
    「你只记得那女孩很吵很烦吧,从未去接纳她对你的喜欢。」她苦笑,苦苦追求他,换来的却是他的不耐。
    「那时的我没有喜欢她,更不可能去接纳她的喜欢。」
    她踩他的脚、踢他的腿,「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忘记吗?因为我不想再想起你,再度想起那个让我感到难过的存在,我吃了很多药,逼迫我自己放弃对你的喜欢。」
    蓟陌烟总算知道她生气的原因了,他没有想过她会这么喜欢他,甚至为了他而去吃药……
    他紧紧地抱着她,感到内疚,「对不起。」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当年被你伤的很深的那个小女孩。」
    「别闹,我已经道歉了。」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使尽力气地推开他。
    不料他却加紧手中的力道,缠抱得更紧,「原谅我好吗?我已经把我的馀生都拿来偿还了还不够吗?」
    眼泪停了,她愣了,「谁跟你什么馀生?」
    「你要和我一起走一辈子,你这么喜欢我,应该很开心吧?」他淡然地道,眸中闪过一丝狡诈。
    「那是小时候的我!」她红着脸反驳,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啊?
    「现在明明也一样。」他笑了。
    「哼,那我原谅你,你可以把你的馀生收回去了。」
    「不行,你没有反悔的馀地。」
    听到这话,她笑的比谁都还灿烂,他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当年她放弃了他,可如今他又来到她身边,她哪捨得再放开。